我整日和保姆生活在諾大的別墅里,等著他們回家,給我?guī)Щ卮蟠笮⌒〉亩Y物
說來好笑,家里人是惡名昭著的海盜,我卻是個天生懼怕大海,不會游泳的旱鴨子。
當時爸爸把我摟在懷里,眼里是我看不懂地欣慰:
“不會游泳好啊,不會游泳,就永遠不會接觸大海,我們阿則,要永遠干干凈凈,清清爽爽?!?/p>
后來我才知道這句話背后的含義,他們希望我遠離大海,遠離承載著他們罪孽的地方。
我對林清婉充滿愧疚,可我無法不思念家人。
在這樣矛盾的心理下,我甘心被她禁錮在身邊,做最低賤的下人,任她折磨。
我看得懂她剛剛眼里的淚光,一如當初她將我摁在家人的尸體旁邊,報復性地占有。
她不顧一切,用盡全力,仿佛那樣就能發(fā)泄心中的仇恨。
結(jié)束時,他貼上我的胸膛,聲音哽咽:
“江則,你知不知道,我父母死得那天,原本是要回來見證我向你求婚的啊。”
“這樣干凈充滿清草香氣的你,為什么會是渾身散發(fā)著腥臭味,骯臟又惡心的海盜的兒子?”
她將電擊項圈戴上我的脖頸,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電擊這么疼。
“江則,記著這份疼,永遠也別想逃走,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一條狗,一條贖罪的狗?!?/p>
她溫熱的眼淚一滴滴落在我的胸膛和脖頸間。
她愛我,但她不能再愛我,更不愿意放我走。
我愛她,但我已不配,更沒資格求原諒。
于是我們畫地為牢,開始永不見天日的人生。
我穿好衣服,來到雜物間的角落。
吃一片都會嚴重傷身的抑精藥,林清婉給我準備了整整五箱。
她說過,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流著海盜的骯臟血脈。
剛剛吃下藥,林清婉身邊的老管家就推門進來,丟給我一筐核桃。
“先生的過敏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想吃核桃仁,林總忙著哄先生睡覺,沒空搭理你這賤人?!?/p>
“她讓我來告訴你,人是你害的,就要由你來贖罪,天亮前把這筐核桃剝完,不許用工具,只許用手,這樣才能彌補先生萬分之一?!?/p>
我看向那堆成小山似的核桃,是皮很硬的那種,不要說剝完整筐,哪怕只是一個,指甲都不用要了。
但想到林清婉那仇恨的眼神,我靜靜地拿起一顆核桃,剝了起來。
很快,指尖開始滲出殷紅的血跡,老管家解氣地哼笑了一聲。
林清婉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向來看我不順眼。
他掃了眼地上的藥盒,露出厭惡的目光:
“殺人犯的兒子,還有臉爬上林總的床,也不怕林總的家人半夜來找你索命?!?/p>
“林總心善,還把你養(yǎng)在林家,如果是我,早就把你丟在海里喂魚了,不要臉的東西,還敢傷害先生,是想讓林總徹底變成孤家寡人嗎?你就該跟那群惡心的海盜一樣死無全尸!”
天亮時,我將整整一大碗核桃仁端到了林清婉和宋浩南面前。
縱然我已經(jīng)清洗過,可宋浩南還是眼尖地看見某顆核桃仁上沾染著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