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然后……就看到滿地死人……才……才嚇得魂都沒了……”“是神仙！

肯定是神仙路過！”老嫗忽然激動起來，渾濁的眼睛里放出一點光，“是神仙顯靈，

吹了口氣，把那迷了我們的邪祟吹跑了！救了我們的命?。　崩疃o靜地聽著。

當聽到“涼颼颼的風”和“腦子里的聲音散了”時，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深處，

似乎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漣漪，轉(zhuǎn)瞬即逝。他不再停留，邁開步子，

沿著官道旁被踩踏得泥濘不堪的小徑，繼續(xù)向西而行。竹杖點在混雜著血污和泥漿的地面上，

發(fā)出輕微而規(guī)律的“篤篤”聲。他的方向很明確，沒有絲毫猶豫。離開了洛邑城郊的混亂，

官道逐漸延伸向更為荒涼的郊野。李耳的腳步并不快，卻異常堅定。

他不需要刻意追蹤什么顯眼的痕跡。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線”牽引著他。那并非實體，

而是一種純粹意念的殘留，

一種被強行激發(fā)、又被驟然壓抑下去的無邊無際的、混亂的欲望洪流所遺下的精神“渦痕”。

這渦痕，如同被無形巨犁翻開的、散發(fā)著詭異熱度的精神土壤，在常人無法感知的層面，

清晰地指向西方。他的目光偶爾會落在路邊。有時是一小片被踩踏得特別凌亂的枯草，

草莖斷折處還帶著新鮮的水汽；有時是幾枚深深陷入泥地、邊緣清晰的腳印，

那腳印的尺寸和步幅間距，帶著一種刻入骨髓的熟悉感；有時，只是一陣風卷過，

帶來一絲極淡的、屬于年輕男子長途奔行后汗水的微酸氣息，

混雜著守藏室書簡特有的、淡淡的陳舊竹木墨香。這些痕跡，如同散落在時光河流中的碎片，

在他那雙洞悉幽微的眼中，被無形的力量一一串聯(lián)起來，勾勒出一條清晰得刺眼的路徑。

每確認一次，他眼底深處那絲不易察覺的冰寒，就仿佛又凝實了一分。一日后，

李耳抵達了洛水北岸一個名為“孟津渡”的古老渡口。洛水在此處河道驟然開闊，

水流顯得平緩許多。渾濁的河水裹挾著上游沖刷下來的泥沙和深秋的枯枝敗葉，

無聲地向東奔流。渡口旁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