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竹簡往回走，鞋底碾過趙無咎濺在青石板上的血。村頭王伯蹲在墻根啃饃，

見我過來突然直起腰：“大人要走了？”“不走。”我踢了踢腳邊的官印，

“只是換間大點(diǎn)的屋子辦公?！蓖醪疁啙岬难劬α亮耍?/p>

饃渣掉在衣襟上：“那往后郡里的貪官...也能查？”我沒答話。三日后站在郡府正堂，

前任郡丞留下的賬冊堆了半人高。我翻到第三本時，

指腹擦過“賑災(zāi)糧”那頁——墨跡比其他地方深，紙背還洇著水痕。“大人，

監(jiān)御史王慎之求見。”門簾掀起，進(jìn)來個穿玄色深衣的中年男人，腰間玉玦泛著冷光。

他拱手時我瞥見他袖口金線暗紋，是只有咸陽貴胄才用的云雷紋。

“聽聞司馬大人破了趙無咎的案子，王某特來道賀?！彼Φ脺睾停翱だ锸聞?wù)繁雜，

若有需要幫忙的......”“王大人可知，陳郡去年撥下的鹽鐵稅，比前年多了三成？

”我打斷他，把賬冊推過去，“可百姓買鹽的價錢，倒?jié)q了五成。

”王慎之的手指在案幾上頓了頓，很快又堆起笑：“許是下邊吏員手腳不干凈。

”我盯著他眼里閃過的慌亂，突然笑了：“王大人說得是?！币估镂覔Q了身粗布短打，

混進(jìn)西市的茶棚。老茶博士擦桌子時，

我往他手里塞了枚半兩錢：“聽說王監(jiān)御史常和鹽商喝酒？”茶博士的手猛地一抖，

抹布“啪”地掉在地上。他蹲下去撿，聲音壓得極低：“上月十五，

地來的商隊在北門外碼頭碰頭......”我摸著腰間的玉牌——那是趙無咎的官印改的，

棱角還硌手。第二日我讓郡府文書在城門貼告示：“年終考績，嚴(yán)查各署賬目。”當(dāng)天傍晚，

我在回府的巷子里遭了劫。三把淬毒的短刀從瓦頂撲下來時，我早縮到墻根。

帶頭的刺客落地時踩響了我撒的銅豆，摔了個狗啃泥。

我踩著他后頸扯下黑巾——是王慎之身邊的親衛(wèi)。

“王大人說...說您查賬要壞他的財路......”他疼得直抽氣，“他給了我們十金，

讓做干凈些......”我捏著染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