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猛地抬起頭，像溺水的人浮出水面。是隔壁部門的王經(jīng)理，妝容精致，

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毫無溫度的關(guān)切，但那眼神深處一閃而過的疏離，林默看得清清楚楚。

“收拾好了嗎？行政那邊在催，要清點工位了?！蓖踅?jīng)理的聲音像一把小銼刀，

刮擦著他的耳膜。“哦…好了，馬上。”林默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他低下頭，

避開那審視的目光，慌亂地拉開抽屜。里面沒什么私人物品，只有幾本落滿灰塵的技術(shù)手冊，

一個用了很久有些掉漆的馬克杯，還有一張邊緣已經(jīng)卷起的舊照片——那是去年公司團建，

他和母親在郊外拍的合影，照片里母親的笑容溫暖而明亮。他猶豫了一下，

指尖觸到冰涼的相框邊緣，最終還是沒去碰它，

只是胡亂地把幾本手冊塞進一個半舊的環(huán)保袋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一股難以形容的陰冷氣息，毫無征兆地以林默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擴散開去！

那感覺并非來自外界，更像是從他身體內(nèi)部，從他骨髓深處每一個被絕望浸透的細胞里，

瞬間爆發(fā)出來！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驟然凝固、壓縮，然后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窟。

“嘶——好冷！”有人猛地打了個寒噤，聲音發(fā)顫?！翱照{(diào)壞了？”另一個聲音帶著困惑。

但林默知道不是。這徹骨的寒意，正是他內(nèi)心那片絕望凍土的具象化！他驚恐地低下頭，

眼睜睜看著自己緊握成拳的雙手周圍，空氣詭異地扭曲、波動起來。

絲絲縷縷濃得化不開的黑色霧氣，如同擁有生命的活物，

從他皮膚的每一個毛孔里爭先恐后地鉆出！它們并非簡單的氣體，

更像是某種介于液體與固體之間的粘稠物質(zhì)，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滑膩質(zhì)感，

無聲無息地繚繞、盤旋，迅速在他身前匯聚。那團黑霧不斷膨脹、扭曲，

中心發(fā)出沉悶而粘稠的“咕?！甭?，如同沼澤深處冒出的巨大氣泡。僅僅幾秒鐘，

它就膨脹到幾乎占據(jù)了半個狹窄的過道！它沒有固定的形態(tài)，表面翻滾蠕動，

像無數(shù)細小的黑色蛆蟲在瘋狂地互相吞噬、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