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流淌著無聲的審視。時間一分一秒在粘稠的對峙中流逝。
消毒水味混雜著蜂蠟和橡膠的冰冷氣息,形成無形的壓迫。
窗外的光線似乎又被無端吞噬了一截,病房內(nèi)的晦暗更濃。終于,
護士完美的唇角弧度輕輕抽動了一下,像一張被風吹皺了的面具?!刚埌残男菹ⅰH缬胁贿m,
按鈴?!孤曇粢琅f平板,卻失去了部分流暢,如同卡頓的錄音。她轉(zhuǎn)身,
連同身后那幾個模糊的背景板,如同設定好程序的機械人偶般,
以完全一致的步伐節(jié)奏離開了病房。門被無聲地合攏。腳步聲遠去,
消失在走廊盡頭壓抑的寂靜里。應風華的胸膛激烈起伏,心臟撞得肋骨生疼。
冷汗順著冰冷的臉頰滑落。危險暫時解除,但代價呢?規(guī)則二描述的是「第四醫(yī)護」,
規(guī)則三提及拒絕特供藥品要通知護士站。她兩者都打破了常規(guī)——強硬拒絕了「第四」,
并且在她要求去護士站時,對方明顯露出了難以言喻的停頓和回避。
護士站……是一個關鍵信息節(jié)點?還是一個巨大的陷阱誘餌?規(guī)則自身,
也充滿相互抵觸的信號。她深吸一口氣,鐵銹的腥甜感再次頑固地彌漫在口腔深處。
不能再被動等待。必須主動出擊,尋找規(guī)則的漏洞。
矛盾點……她需要一個確鑿無疑的規(guī)則內(nèi)部邏輯沖突,作為撬動這無形牢籠的第一道杠桿!
這個念頭如同冰與火的烙印,深深刻入她的思維核心。
午后——這昏暗恒定的時光實在難以區(qū)分——雨絲再次敲打窗欞,帶來潮濕的陰冷。
應風華借著「恢復性散步」的理由(僅限病房走廊短距離),緩慢移動在幽長死寂的走廊里。
空氣里的消毒水味似乎變成了唯一具有實體的存在,冰冷沉重。
每一次腳步聲都在空曠的廊道引發(fā)微弱的回聲,如同有東西在躡手躡腳地跟隨。
她極度警惕地留意著任何「重物拖行聲」或歌聲(規(guī)則四),幸而只有自己的心跳和雨滴。
目光如同探照燈,
掃過每一條可能揭示信息的地方:墻角、消防栓、地面微小的污漬、懸掛或張貼的各種標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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