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記憶是連續(xù)的。我知道今天是第幾個周二。再比如,我造成的物理改變,
在當天是存在的。如果我打碎一個杯子,在午夜之前,它都會是碎的。最詭異的,
是書房里那座我們從歐洲淘回來的老式落地鐘。它的指針,會在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停住,
無論我怎么撥弄,它都紋絲不動。直到午夜十二點,
它會發(fā)出一聲沉悶的、不屬于它自己的鐘鳴,然后一切重置。這座鐘,一定和這個詛咒有關。
但打破循環(huán)的關鍵,又在哪里?那個念頭,是在我被困的第十個“周二”冒出來的。那天,
我因為連續(xù)的失眠和精神折磨,情緒已經瀕臨崩潰。陸沉在給我戴上項鏈時,
我猛地推開了他?!皦蛄?!”我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項鏈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陸沉愣住了,
眼里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他受傷地看著我,低聲問:“然然,到底怎么了?你告訴我,
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我看著他那張英俊而痛苦的臉,心里涌上一股無法言說的絕望。
我們?我們怎么解決?我甚至無法向你解釋我們的處境!就在那天晚上,我切水果的時候,
不小心劃傷了手。血珠爭先恐后地涌出來,陸沉緊張地沖過來,抓著我的手沖到水龍頭下,
小心翼翼地幫我清洗、消毒、貼上創(chuàng)可貼。他的動作那么輕柔,眼神那么專注,
仿佛我受了什么天大的傷。我看著他,腦子里卻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這個循環(huán)里,唯一不變的,是我。唯一不斷重置的,是他。如果……如果這個循環(huán)的變量,
是他呢?如果他的狀態(tài)發(fā)生改變,比如……死亡,這個循環(huán)會不會被打破?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
就像藤蔓一樣瘋狂地纏住了我的心臟,讓我窒息。不,不,我怎么能有這么可怕的想法?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最愛的人!我拼命地想把這個念頭從腦子里甩出去,但它就像跗骨之蛆,
怎么也擺脫不掉。當晚,我躺在床上,聽著身邊陸沉均勻的呼吸聲,一夜無眠。我愛他。
可我也快被這個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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