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決定再次提審盧敦文。
很快，林克抵達了天星監(jiān)獄，蘇珊因為要給叔叔打電話所以沒有跟來。
審訊室昏黃的燈光灑在斑駁的墻壁上，營造出一種壓抑而沉重的氛圍。
守衛(wèi)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們。
審訊室內(nèi)，林克和盧敦文兩人對坐。
盧敦文的頭發(fā)很亂，整個人顯得蒼老憔悴。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無奈，顯然是被這段時間的羈押經(jīng)歷折磨得不輕。
林克沒有急于開口詢問，只是靜靜地坐著，目光緊緊地盯著盧敦文。
盧敦文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林克，謝謝你還能來看我。這段時間，所有人都對我避之唯恐不及?！?/p>
過了好一會兒，林克才開口問道：“你老婆瑪麗娜沒來看你嗎？”
盧敦文的心被深深刺痛了一下，搖了搖頭，嘆息道：“我對不起她，沒臉見她。她之前來過，但我拒絕了她的探望?！?/p>
林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盧敦文也陷入了沉默，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過了好一會兒，盧敦文才再次開口，聲音有些顫抖：“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林克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問。
盧敦文深吸一口氣：“我能感覺出，你認(rèn)為我是冤枉的，對嗎？”
林克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是不是冤枉的，我說了不算?！?/p>
盧敦文聽到這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
“前幾天我跟律師見過了，”盧敦文說道，“律師說，就憑DNA和案發(fā)時間我在附近這兩點，陪審團百分之百會裁定我謀殺罪名成立?！?/p>
不像夏國這種大陸法系國家，大瑪國是英美法系國家，定罪與否要看陪審團的主觀意見。
“我必死無疑?！北R敦文喃喃自語。
“你不要放棄希望，我會幫你。”林克語氣平和。
“謝謝你的安慰，我有數(shù)?！闭f完，盧敦文就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盧敦文才抬起頭，看著林克說道：“蘇珊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待她?，旣惸雀艺f起過很多次，蘇珊真的很好很好?！?/p>
林克笑了笑：“我會的。”
“還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一問?！北R敦文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林克。
林克說：“你問吧?！?/p>
“我只跟你見過一次面，所有證據(jù)都對我不利，你為什么愿意相信我？”盧敦文問道。
林克一愣，總不能說自己用“深瞳”這種超能力看過他，確定他不是兇手吧？
想了想，林克笑著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景嗎？”
盧敦文點點頭：“記得?！?/p>
林克語氣有些嚴(yán)肅：“蘇珊介紹過你的過去。作為大馬華人，你沒有忘根，這讓我很欣賞?！?/p>
盧敦文這才明白，原來是他出手揍了那幾個彎彎小青蛙，這才讓林克高看一眼。
林克感覺時機差不多了，開始拋出重磅問題：“你和杜莎玩曖昧，沒有一個度嗎？”
盧敦文臉?biāo)⒌匾幌戮图t了：“林克，對不起。我承認(rèn)，我確實心里對杜莎有些曖昧的想法，但是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對不起瑪麗娜，所以一直……”
“所以你一直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林克冷冷地接過話茬。
盧敦文嘆里口氣，小聲說道：“夏國有句老話，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p>
林克笑了笑：“你還真能為自己開脫，好吧，我承認(rèn)你說的有一點點道理。那么，你真的沒有‘跡’么？”
盧敦文有些無奈：“只有一次酒后亂性。事后我非常后悔，深感愧對妻子，所以就再也沒有跟杜莎聯(lián)系了?！?/p>
林克眼睛深邃了起來：“我不是要打聽你的隱私，但這件事非常重要。你詳細描述一下那晚上的經(jīng)過?！?/p>
盧敦文點點頭：“我明白，我也總覺得那晚上有些不太對勁，似乎我的那個，呃，我的DNA被人利用，所以我才讓你去查杜莎?！?/p>
盧敦文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了回憶。
“那天我?guī)投派藓昧巳細庠睿粑页燥?，我也沒有拒絕?！?/p>
“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怎么聊到了杜莎去世的兒子，她很難過，我一直安慰她，陪她喝酒?！?/p>
“我們喝了很多酒，后來就醉倒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到做了那種事情……”
林克打斷了盧敦文的話：“停。你現(xiàn)在想清楚，當(dāng)時你做那件事的感官狀態(tài)?！?/p>
盧敦文有些不解：“什么感官狀態(tài)？”
林克解釋道：“我換個說法。比如按照十分來評估的話，清醒狀態(tài)是十，完全迷糊狀態(tài)是零。你認(rèn)為你當(dāng)時的感官狀態(tài)，估計是幾分？”
想了很久，盧敦文說：“五分?！?/p>
林克點點頭，示意盧敦文繼續(xù)。
盧敦文接著說道：“后半夜我就醒了，我看見杜莎衣衫不整，意識到自己犯了錯，連忙離開了她家，回到自己的屋子。”
“因為當(dāng)時還沒完全清醒，所以回到家后，我又接著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才醒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
林克仔細琢磨著盧敦文的話，過了很久之后，才開口說道：“我跟這里的警官打過招呼了，你雖然是重犯，但以前畢竟是白領(lǐng)。”
“我讓他們不要太為難你。你若是自殺自殘，他們的責(zé)任可就大了?！?/p>
“伙食方面警官已經(jīng)同意給你改善，你要好吃好睡，我會幫你洗脫冤屈的?！?/p>
盧敦文眼眶一紅，感動地說道：“謝謝你，林克警官。”
林克笑了，打趣道：“如果有一天你能走出這個監(jiān)牢，你以后還玩不玩曖昧？”
盧敦文額頭上青筋暴起，恨恨地說道：“這一次我真的知道錯了。如果我真能脫罪，除了我的家人，我再多看任何女人一眼，我自己把我的眼珠子摳出來！”
林克接著笑道：“我看你不是知道錯了，你是知道怕了。好吧，無論如何，你身體不要垮，等我的消息。”
盧敦文再一次表示感謝：“林克，謝謝你?！?/p>
林克點點頭，結(jié)束了這一次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