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奪走了我本該擁有的一切。前途、家人、身體以及生命……可我依舊愛她。
因?yàn)樗偸菚谒袨槲姨易钕矚g的那支舞。然后,她會沖我露出月牙般的笑容。
每次看到這個笑容,我傻傻的心就化了。直到有一天,一群身穿制服的家伙來到湖邊,
打斷了我們的甜蜜。「陳澤先生,請你老實(shí)交代,湖中的女尸是誰!」1「女尸?什么女尸?
」我有些茫然,不明白眼前為首的制服男在說些什么。制服男短暫錯愕后,踱步向我靠近。
就在他靠近的同時,他身旁的同伴們立馬掏出一個個黑洞洞的東西,對準(zhǔn)了我。
一股心悸的危機(jī)感,讓我認(rèn)出了那些黑洞洞的東西,那是槍?!肝医袕垊P,市刑偵隊隊長,
正在調(diào)查一起惡性案件,陳澤先生,再次請你老實(shí)配合?!怪品衼淼轿颐媲埃?/p>
亮出了他的證件,眼神肅穆。見到證件后,明白是警察,我反而是安心了。
畢竟我一直是個本本分分的好人?!脯F(xiàn)在,我需要你雙手抱頭蹲下!」
咔嚓——是槍上膛的聲音,張凱語氣驟然加重,眼神變得鋒銳。沒有猶豫,我乖乖照做。
然后,一副冰涼的手銬就被強(qiáng)行戴在了我的手上?!改銈冞^分了!」
張凱一行人這種不容置疑的行事風(fēng)格,讓我不禁憤怒。慍怒的瞪視張凱,
我把手銬攤在他的身前?!肝倚枰粋€理由,為什么要拷我?」張凱再次錯愕,
隨即指向我身后的湖泊,看我的目光顯露古怪和冷漠?!咐碛删褪?,你殺了她?!埂阜牌?,
我從小到大連殺雞都不敢?!刮移品赖牧R罵咧咧,可剛轉(zhuǎn)過身,我就看到湖邊的其余警察,
已經(jīng)給從湖中打撈上來的人蓋上了白布。沾水浸透的白布下,
勾勒出一具前凸后翹的完美身姿。「寶兒!」大腦宕機(jī)一刻后,我紅了眼眶,悲痛大喊。
這是我從未有過的體會,宛如心在被刀割。痛的近乎無法呼吸,痛的失去了理智。
「不要攔我!滾開!」我沖向湖邊,卻被張凱一記鎖喉放倒死死壓住。繼而,
我只能無能狂吼,無力的看著警察抬起白布,漸行漸遠(yuǎn)……直至一切安靜,張凱才松開我。
啪!他點(diǎn)燃一根煙,粗糙又帶著疲憊的臉頰上肌肉蠕動。隨之煙霧繚繞,他順之瞇起眼,
似笑非笑的俯視頹然的我?!戈悵上壬?,不可否認(rèn),你的演技真的很棒。」「還有,
我更欣賞你的極強(qiáng)心態(tài),就算是被當(dāng)場抓包,你也沒露出任何破綻,你真的很適合做個警察。
」「只是可惜,你走錯了路,你殺了人,毀了自己的人生?!拐f罷,張凱深吸一口氣,
惋惜的吐出了最后一股煙。通過他的話語,至此我堪堪反應(yīng)過來。他們認(rèn)為,我殺了姜琳。
「我沒有殺人,姜琳不是我殺的!」我掙扎著站起,冤屈的大喊。而陳凱,
掐滅煙頭的動作則頓了一瞬。他抬起頭,震驚又狐疑的與我對視?!附眨俊?/p>
「就是被你們蓋上白布抬走的那個,我沒有殺她!」「她不是姜琳,她叫白茶,
是一個獨(dú)居的白領(lǐng)上班族?!埂冈趺纯赡埽∷褪墙?,她總是為我跳舞,我怎么可能認(rèn)錯!
」「呵呵呵,把人淹死的過程比喻為跳舞,陳澤先生,你可真幽默啊。」……警局的審訊室,
是由內(nèi)而外的冷。一張熒幕,張凱拿來投影儀,開機(jī)播放了一段湖中溺水而亡的影像。
畫面中的女人,臉色鐵青,扭曲的面容下是極致的痛苦。湖水不深,但女人無法上浮。
因?yàn)樗碾p腳,被綁上了沉重的鉛塊。湖的岸邊,是沉浸在欣賞中,一直鼓掌的我。
可我不認(rèn)識這個叫白茶的女人,為什么我會覺得她是姜琳?不多久,這個疑問便有了答案。
白茶的身上不知被涂抹了什么東西,引得湖深處一雙雙愚鈍的眼球亮起。接著,
數(shù)不盡的魚兒向白茶游去,猛烈的撕咬她的身體,加劇著白茶的死亡。白茶開不了口,
無法向我求救,只能在絕望中不斷擺動身體。在身體的擺動下,一條條魚尾蕩漾。這情景,
像極了我看到的月牙笑容……「白茶被魚吸附纏身時,你認(rèn)不出可以理解,可在這之前,
你親眼目睹了白茶的境遇,卻無動于衷,僅這一點(diǎn),就足夠?qū)⒛愣ㄗ??!闺S著影像結(jié)束,
坐在對面的張凱沖我開口,緊跟著再次出聲阻斷了我剛張開的嘴?!覆灰f你不會游泳,
也不再要說她是在跳舞,這些拙劣到不能再拙劣的借口,無法為你證明什么。」
張凱緊緊盯著我,似乎要看破我眼眸深處藏住的慌亂。然而,我并沒有??嘈σ宦暎?/p>
在他俞漸收縮的瞳孔中,我把手放在臉上,緩緩從眼眶中掏出,兩顆搖搖欲墜的眼球,
僅有一團(tuán)細(xì)長的紅肉牽連著沒有掉落?!肝視斡荆矝]有撒謊,至于說她在跳舞,
是由于我的眼睛有問題,五米外的視線非常模糊,看不清任何東西?!拐Z盡,
我把眼球塞進(jìn)眼眶,再次看向張凱。靜,死一樣的寂靜。約過兩分鐘后,張凱站起身,
壓深目光?!戈悵上壬艺娴暮懿幌M吹侥隳贸龅倪@個事實(shí)?!乖捖?,在我的疑惑中,
刺眼的燈光亮起,充斥了整間審訊室。隨即,三對結(jié)伴的人影顯現(xiàn)在我的四周。
他們都藏在之前我看不到的黑暗中,默默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原來,
審訊室里不只我和張凱兩人。「陳澤先生,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對待你,
畢竟你是我們找到的唯一一個身處現(xiàn)場的人,我們必須謹(jǐn)慎再謹(jǐn)慎?!埂敢?yàn)槟莻€湖里,
迄今為止溺死的受害者已經(jīng)有三人,這起惡性的連環(huán)命案幾十年都未見了?!?/p>
「這些受害者皆為女性,你現(xiàn)在看到這些人,都是受害者的家屬,他們有權(quán)利參與其中。」
在各種哭泣聲中,張凱侃侃而言,讓我明白了前因后果。他們并沒有我殺人的證據(jù),
他們只是發(fā)現(xiàn)我在現(xiàn)場,所以認(rèn)為我嫌疑很大,便演了這一出戲。幸好,
竟多虧從前姜琳放的那場火,燒壞了我的眼睛,讓我有了可以狡辯的機(jī)會。奇怪,
我為什么要說狡辯?等等!意識到張凱話語中的重點(diǎn),我驟然起身,
抬著松動的眼球使勁逼向角落中那三對中年夫妻。為什么要使勁,
是因?yàn)槲业氖趾湍_都被束縛在了鐵椅之上?!改愀墒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