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半夜不要梳頭!這是爺爺告訴我的。小的時候,我與爺爺相依為命。那時的我才九歲,
我半夜起床尿尿,回來時,發(fā)現(xiàn)桌子上有一個桃木梳子。我心生好奇,就拿起細(xì)細(xì)把玩,
學(xué)著書上的女人梳頭。但沒想到的是,爺爺此時就在我的背后看著我,他沒有點燈,
就這樣僵直坐著看著我。我被他嚇了一跳,梳子掉在了地上。他起身撿起梳子輕輕擦拭,
細(xì)心程度我都未曾在奶奶身上見過。寂靜的夜晚,空曠的臥室,
爺爺?shù)难劬盟品褐c點綠光。爺爺一把拉過我的手說:“半夜不要拿起梳子梳頭,知道嗎?
”“為什么啊,爺爺?!蔽夷搪暷虤鈫柕馈敔斒俏覀兇遄永镞h(yuǎn)近聞名的道士,
那時候農(nóng)村還很迷信,誰家里要是有個病啊災(zāi)啊的,都不去找醫(yī)生,反而會來找爺爺。
爺爺也很神奇,他拿起符紙,桃木劍,狗血什么的,偏偏能將病治好。所以我非常相信爺爺。
然后爺爺就跟我講起了他的故事,而故事內(nèi)容一直到我長大,都記憶猶新。
爺爺小時候生活在荒山腳下的一個農(nóng)村。估摸著約是七八歲,他的村子里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他們村里有一家地主,名字叫有財。有財?shù)刂骷矣幸粋€短工,叫瞎子。瞎子,顧名思義,
眼睛是瞎的,長得又丑,村里屬他地位最低下。沒人關(guān)心他從哪來,
也沒人關(guān)心他的父母是誰。他大半輩子都在給地主干活,一點積蓄也沒有,
身體還落下了一身疾病。有天晚上,瞎子準(zhǔn)備到有財家里打掃衛(wèi)生,剛進(jìn)門,
就與有財?shù)刂髯擦藗€滿懷。他連連給地主道歉,但有財?shù)刂鞑]有責(zé)怪他,反而拍拍他肩膀,
邀請他進(jìn)屋。瞎子受寵若驚,連連擺手。有財?shù)刂鹘裉旆路疝D(zhuǎn)了性子,對瞎子很是客氣。
他說:“瞎子啊,以前我待你可不薄吧。”瞎子什么時候被有財?shù)刂鬟@么對待過,
他不知道從哪學(xué)的,對著地主作輯:“地主老爺哪來的話,這不是折煞我么。
”有財?shù)刂骱俸傩Φ溃骸澳蔷秃?,那就好,我這里現(xiàn)在有一樁事,要拜托你。
”瞎子此時已經(jīng)被他捧得飄飄欲仙,大手一揮,拍著胸脯道:“地主老爺有什么事盡管說,
小人能辦到的,肯定給你辦?!钡刂髀牭酱嗽?,繼續(xù)笑道:“也沒多大事,
就是幫我把這個箱子,放你的房間里放一晚上?!闭f著他從懷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那盒子上紋著鳥啊,鹿啊等一些動物的模樣,盒子正面還貼著符紙,黃底紅字,很是唬人。
放在平時,瞎子是不敢接的。雖說,他眼睛瞎,但也聽人說過,這帶有符紙的東西,
普通人可不能多碰。但今日,他覺得,得了有財?shù)刂鞯馁p識,那就該為地主鞠躬盡瘁。
他拍拍他那沒有多少墨水的腦袋想著,想了半天,才想出來一句話,為知己者死。
地主見他接過盒子,神情一松,心中石頭好似落了地。他對著瞎子說:“這件事過去,
我提拔你為長工?!毕棺勇牭刂鬟@樣說,心中很是高興,手捧盒子摸索著回去了。一夜過去,
有位村民今天搬家,他想找瞎子幫幫忙,就去瞎子家敲門。敲了半天沒人理,
他就自己推開門。但房里場景使他面如土色,兩腿如抖糠一般打著擺子,
一股黃色液體順著褲腿流了下來。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
像是把嗓子拽出來般喊著:“死人啦,死人啦,瞎子死了?!贝遄硬淮螅@一嗓子,
大半個村里人都聽見了,紛紛跑到瞎子家中查看情況。孩子們跑的快,最先看見慘狀。
他們直接被嚇得哇哇大哭,有些呆愣在地,渾身僵直。用農(nóng)村話說,這是魂魄離體。要招魂,
得三天不出門,晚上得叫魂。村婦們聽到娃娃們的慘叫聲,哭聲,連忙跑來??吹轿輧?nèi)景象,
當(dāng)場暈倒在地,好一點的捂著嘴巴跑了出去。就連那些男人們,也是吐得吐,尿的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