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原本在把玩手中佛珠,聞言抬眸,只是一掃,突然頓住。不像鐘家那位,每次來傅家,
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的香水,隔三米遠都能聞到,恨不得所有人注意到她。
沈知意只穿了一件簡潔大方的長裙,頭發(fā)松松在后面挽了一下,
露出漂亮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氣質(zhì)干凈,未施粉黛。傅硯辭眼里閃過一抹驚艷。
老太太驚訝片刻,沒想到沈家親生的這個女兒,竟這么的好看。不僅如此,還進退有度,
禮貌大方。不像另外一位,人前裝謙順,人后鼻子快抬到天上去了。
老太太眼里流露出幾分滿意,笑瞇瞇的望著她:“你就是知意吧,果然是個好孩子。
”“過來,讓我看看你。”沈知意上前,老太太又打量一番,越看越覺得合適。
這孩子是最近才被找回來的,聽說是當(dāng)年醫(yī)院的護士辦事不力,
不知怎么就把她和別人調(diào)換了身份,前不久鐘庭月突然生了場病,機緣巧合之下,
才被發(fā)現(xiàn)她的血型和鐘家其他人不匹配。再一調(diào)查,當(dāng)年的事也水落石出。而且她聽說,
沈知意的日子在家里也不好過。想到這,老太太眼里劃過一抹冷意,
嘴角的笑容也沉下去幾分??磥聿恢故撬莻€孫子眼睛不好使,
鐘家其他人眼睛也好不到哪去。看向沈知意的眼神里也帶了幾分疼惜?!昂煤⒆?,
在家過得還好吧?”老太太拉著她的手,笑瞇瞇的看著她,幾乎是認定她是自己的親孫媳了。
“家里對我很好?!鄙蛑廨p輕答,神色未變。不錯,沒有借此機會背后說人壞話,
若是換成了鐘庭月,恐怕要倒一堆苦水,聽得人耳根子起繭。正說著,沈知意抬頭,
恰好和傅硯辭視線相撞。男人眼眸低垂,手指若有似無點著茶杯邊沿,即使坐在椅子上,
腰背挺直儀態(tài)良好,衣袖半挽,露出肌肉線條完美的半截小臂,目光沉沉,很有壓迫感。
莫名的,她心里一緊,背后竟竄出一股寒意,有一種被獸類盯上的汗毛聳立感。
等她再仔細一看,男人已經(jīng)垂下眼睫,臉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緒。這位就是……傅今安?
聽鐘庭月的描述,她以為他必定是個草包,沒想到現(xiàn)在一看,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老太太介紹:“這位是你小叔,叫傅硯辭,知意,往后你要是嫁進來,也就是一家人了。
”“硯辭,你也認認?!崩咸珜捫牡?。不料,傅硯辭卻沒接這話。他轉(zhuǎn)動茶杯,
薄唇輕勾:“以后的事還說不準(zhǔn)?!边@話有些大不道,老太太被落了面子有些不高興,
還想說什么,傅硯辭已經(jīng)起身:“媽,我還有事,下次再來看您?!闭f著,
竟是直接轉(zhuǎn)身出去。老太太也沒想到他這么不留情面,有些惱怒,
本來是想著傅今安躲著不回來,她讓傅硯辭在這坐鎮(zhèn),不能讓沈知意覺得是傅家輕視了她,
沒想到弄巧成拙,還不知讓人家心里留下個什么印象?!靶∫猓銊e生氣,
”老太太拉著沈知意的手,“他……”想說點好話,實在不知道說什么。這群混不吝,
一個比一個不省心。她能把傅今安拉回來訓(xùn)一頓,可傅硯辭,誰敢?傅家家大業(yè)大,
光是旁系那些親戚就十只手數(shù)不過來,更別說再近點的那些。當(dāng)年傅老爺子去世,
是傅硯辭一己之力撐起了傅家,掃清里外阻礙,硬生生讓那些生了異心的人閉嘴,這么多年,
傅家要沒了他,早散了。更重要的是,這人才是真正的冷血冷情,做事有些忌憚在身上的,
要是有人攀著那一點血緣求到他面前,傅硯辭根本不會念那些骨血親情。想到這,
老太太嘆了口氣,看沈知意的眼神愈發(fā)疼惜:“以后若是有誰欺負你,你就告訴奶奶。
”沈知意乖巧應(yīng)下。“今安今天恰好有事,等以后他回來,你們兩個再見面,
我一定讓他好好給你賠禮道歉?!备到癜伯吘故抢咸H孫子,總要說兩句好話。
等漫長的談話結(jié)束,沈知意才走出書房。傭人領(lǐng)著她去后花園。期間,不知怎的,
沈知意突然想到傅硯辭。她之前一直在西城,對南城的事不太清楚,
不過傅家的事多多少少也傳到了她的耳里。傅家這位二爺,可是真正的鐵腕手段,
冷情冷血之人。之前趙云津似乎和他交過手,硬生生可是被咬下好大一塊肉。
要不是最后沈知意幫著操控股市,那一年他估計得賠的老婆本都套牢。想到這,
她饒有興致的給趙云津發(fā)了個信息。他過的晝夜不分,這次竟然很快回了短信?!笆裁?!
你說你在傅家,還和傅硯辭見面了?!”“他是不是長的丑陋不堪,青面獠牙,相貌鬼畜,
做事陰狠,心理不太健康,需要馬上就診治病!”短短一句話,
沈知意能看出趙云津至今怨氣難消。也對,那一年趙云津初出茅廬,
躍躍欲試準(zhǔn)備干一番大事業(yè),坑了從親哥那騙來的兩個億,虧的是血本無歸,
以至于逢年過節(jié)回老家,都是躲著他哥走的。前方傳來男人冷漠的聲音。不知不覺中,
沈知意闖入一片無人花園。傅硯辭站在花架下,紫藤花開的熱烈,耀眼的陽光下,
男人周身冰冷的氣息猶如實質(zhì)將他隔絕開來,語氣里的寒意無端讓人生寒。
明明尾音沒有任何起伏,沈知意硬生生聽出來一點殘忍肅殺?!疤幚砀蓛簦瑒e弄的半死不活,
難看?!卑パ?,好像聽見什么不得了的。沈知意暗嘆。她剛想悄悄遁走,
趙云津那個砸場子的這時發(fā)過來消息?!澳氵€沒回答我問題,他是不是長的特別難看!
”傅硯辭偏頭,側(cè)身露出夾在指尖的半縷香煙,黑色西裝和他本人完美契合,
狹長的眸幽遠深邃,立體的眉骨和優(yōu)越的輪廓,英俊冷貴,以及鐫刻入骨子里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