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yè)的律師所,姜柔甲做了一個天衣無縫的雇傭合同,其談吐之端莊,思維之縝密,
一點也不像瘋子。合同比較繁瑣,但是大概意思是,云千峰從此時此刻開始,
基本類似姜柔甲的仆人,指哪打哪那種,一旦違約就要面臨下輩子也還不起的違約金。
但同時,這合同也絕對保障了云千峰的收益,只要他真的在尋找姜柔甲的大哥姜玉林。
合同簽好那一刻,姜柔甲的眼中難掩一絲喜悅。她不能不有些許開懷,
因為這個世界上終有一個人是相信自己的,此時的她,
能在周圍充滿懷疑的目光中看到一雙相信的眼睛,是無比金貴的。當(dāng)然,
更主要的還是價值,云千峰算準(zhǔn)了姜玉林的一些事情,與姜柔甲的記憶吻合,
這讓姜柔甲對云千峰的能力有著無比的信任,完全沒有想過,
神棍的書架上滿是前沿物理讀本,也依舊還是個神棍。當(dāng)然,
也或許她并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而是拒絕讓自己去思考,
她需要希望來麻醉自己的絕望,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飄萍的稻草。云千峰也是開懷的,
因為姜柔甲在簽完合同后就當(dāng)著他的面開啟了自動轉(zhuǎn)賬,
第一個月的錢已經(jīng)到了父母的賬戶之中,同時給他買了二百萬的意外險。所以,
哪怕在合同里,自己絕壁被弱勢了,但那不重要,錢到位怎么都成。就是那二百萬的意外險,
讓云千峰后背有點發(fā)麻,總感覺哪里不對。走出律所,姜柔甲難掩心急,
看著云千峰問了句:“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合同即刻生效,
云千峰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么了,雖然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咋整?!班耍瑳]事找事吧!
”他掏出兜里的香煙,準(zhǔn)備點一根活躍一下腦細(xì)胞。“等我抽根煙好好想想!
”但是看著手里六塊一包的金圣,就覺得與自己現(xiàn)在的收入不匹配,
于是果斷扔到垃圾桶,步入旁邊小超市,準(zhǔn)備來包二十元級別的好煙。拿起手機(jī),
打開余額的那一刻,云千峰才猛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敖〗悖?/p>
合同里沒提給不給我開工資的事吧?”姜柔甲搖了搖頭,道:“沒有,
你的條件不就是保障家人養(yǎng)老嗎?”云千峰抿了抿嘴唇,
吸著氣問道:“那我以后怎么活?”姜柔甲看著云千峰,道:“合同生效開始,
為了確保你嚴(yán)格認(rèn)真的履行自己的工作,你和我要寸步不離,所以你接下來的生活成本,
我來負(fù)責(zé)。”云千峰撫掌,轉(zhuǎn)頭看向超市擺香煙的架子,決定讓姜柔甲知道什么叫成本,
于是對超市老板道:“來條華子,軟的!”姜柔甲聽到這話,急忙擺手制止。
就在云千峰以為這女人舍不得這個花銷的時候,姜柔甲對老板道:“不要這個,
要富春山居。”說著對云千峰解釋道:“我哥只吸那個煙,我也喜歡聞那個味道,
你沒問題吧?”云千峰還沒表示自己的意見,因為他不知道那是個什么煙,
但是老板先開口了,哭笑不得道:“哎呦喂!那煙我這小地方可弄不到,
全國也沒幾個地方弄得到,有價無市,都炒到兩萬多一條了,我哪敢弄那個!
”老板嘴里的香煙價格,差點讓云千峰背過氣去,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堪比超自然事件。
姜柔甲在架子上掃了一眼,最后指著1916道:“那來那個吧,我同學(xué)吸那個,
味道也不算難聞?!背橹鍓K錢一根的煙,云千峰感覺太醒腦了,必須開始干活。
他閉目在腦海里復(fù)盤整件事,包括姜柔甲所說的每句話,沒有絲毫遺漏。他努力思考,
想要給自己找點事做做,但還必須看起來是在幫姜柔甲找哥哥。思索片刻,他眼睛一亮,
對著姜柔甲道:“現(xiàn)在,帶著我去見見你的準(zhǔn)嫂子?!苯峒卓嘀?,
道:“見她做什么?她現(xiàn)在都認(rèn)為我是個精神病,她根本不記得有我哥哥這個人,
而且嫁人了,說了好幾年給我生個侄女抱,結(jié)果給別人生了個兒子,都六歲了,我不想見她,
一個叛徒!”云千峰一愣,疑惑道:“你哥不是才消失一個多月嗎?
她哪來的六歲兒子?”姜柔甲噘嘴搖頭,道:“我哪知道?反正我哥消失后,
她就是別人妻子了,好幾年那種!”云千峰瞇著眼睛,這事越來越妖了,
悶頭抽了兩口煙,用堅決的語氣胡謅道:“就先去見她!她應(yīng)該是除你之外,
你哥哥最親密的人了,你的記憶還保留著,你準(zhǔn)嫂子的記憶被篡改了,對照你們兩個,
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這理由云千峰覺得還可以。
姜柔甲是真心不愿意去見她的準(zhǔn)嫂子的,因為在她擁有的記憶看來,
自己的準(zhǔn)嫂子背叛了她的哥哥,雖然這很不講道理。但她又不能不聽云千峰的安排,
因為云千峰一開始算命的結(jié)果太震撼她了,以至于她覺得云千峰一定能幫她找到哥哥,
那可是半仙一樣的人才。姜柔甲在找哥哥這件事上是急迫的,
所以立馬開著自己的愛車載著云千峰出發(fā)。香爐山北,一家咖啡廳。
云千峰和姜柔甲約見了姜柔甲記憶里的準(zhǔn)嫂子秦疏影和秦疏影的兒子。
只是看到這母子倆第一眼,云千峰就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但又說不太準(zhǔn)為什么。所以就坐在旁邊聽姜柔甲與她聊天,一句話不插,
默默尋找著讓自己感覺不對勁的原因。秦疏影是一個清麗的知性女人,恬靜而典雅。
所以,哪怕面對著看起來匪夷所思的問題,她依舊從容平靜的交談著。
“......”“......”“小柔,你該清楚,
你說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不現(xiàn)實更不科學(xué)。我曾做過你的家教,
我們倆就是這樣認(rèn)識并成為好友的,我發(fā)誓你從未有過一個哥哥,你應(yīng)該去看醫(yī)生,
醫(yī)生會給你正確的答案?!苯峒滓灰娗厥栌熬蜕鷼猓绕渌€帶著自己兒子一起來的,
于是更氣,
當(dāng)下就帶著氣道:“可是...”云千峰制止了有些惱怒的姜柔甲繼續(xù)說話,
因為他終于找到了那讓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然后笑看著桌子旁那六七歲小男孩,
問道:“秦女士,您結(jié)婚多久了,這孩子一定長得像爸爸,帥氣!”提到孩子,
秦疏影一臉溺愛的笑道:“奉子成婚,這孩子六歲,我也正好是結(jié)婚六年。
都說兒子像媽女兒像爸爸,一點都不準(zhǔn),我家這兒子,就和他爸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云千峰用手摸了摸小孩腦袋瓜,嘴里夸道:“真可愛!
這小腦袋瓜一摸就是順產(chǎn)的,是不是挑食?。矿w格有點瘦啊。”“這怎么看出來的?
”秦疏影有些驚訝:“還真是順產(chǎn)的,至于瘦可能是因為不足月出生造成的,
我當(dāng)天還逛街呢,結(jié)果一到家,他出來了,眼看著去醫(yī)院是不成了,
幸好我丈夫是醫(yī)院的院長,就把產(chǎn)科的醫(yī)生都帶著器械藥物叫到我家來,可把我嚇壞了。
”女人都愛聊孩子,這個話題總能讓她們滔滔不絕,秦疏影哪知道眼前是個算命先生,
而每個及格的算命先生都是心理學(xué)高手,最善探口風(fēng),每一句話都有自己的目的。
云千峰一臉原來這樣的表情,道:“這得給孩子吃點六味地黃丸補(bǔ)補(bǔ)。
”一句話,把旁邊兩女雷得外焦里嫩。看到她們倆的表情,云千峰只好腹誹她們沒文化。
又聊了幾句后,云千峰站起身,對秦疏影道:“非常感謝你能來,
無論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您的到來都給了我們很大幫助,謝謝你?!边@是起身送客了。
秦疏影心里感激云千峰的知心,因為她早就不想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當(dāng)下急忙起身告辭。
云千峰與秦疏影握手作別,左手還在秦疏影的右臂上拍了拍,挺像揩油的,就很不禮貌。
秦疏影很有教養(yǎng),只是躲了躲右肩閃身離去。那母子倆開車離開,
姜柔甲看著云千峰,低聲道:“問出什么來嗎?就聊這么幾句。
”云千峰把手遞過去,撐開手掌,里面是一長一短兩根頭發(fā)。
“秦疏影的頭發(fā)和她兒子的頭發(fā),我剛才順手摸過來的。
”姜柔甲疑惑的看著云千峰,不明所以?!邦^發(fā)?你要干嘛?下降頭?
我沒恨她到那個程度!”云千峰翻了個白眼,心里把姜柔甲的智商調(diào)低了五個點,
低聲道:“你能不能科學(xué)點?想什么呢?
”姜柔甲用一種很容易理解的眼神看著云千峰,意思很明顯,你和我談科學(xué)?
也不看看自己是干嘛的!云千峰沒理會姜柔甲的白眼,催促道:“別愣著了,
把這兩根頭發(fā)拿去做DNA親子鑒定,那孩子和秦疏影長得一點也不像,八成不是親生的。
”姜柔甲急著找哥哥,但是眼前這貨還有心思研究別人家的八卦,登時怒了,
道:“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幫我找到我哥!”云千峰也硬氣,
迎著臉道:“想找到你哥哥,就按我說的做,否則你就去找別人幫忙。
”姜柔甲一聽這關(guān)系到找自己哥哥,趕緊慫了,
雖然完全不明白這件事和找自己哥哥有什么關(guān)系,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收起那兩根頭發(fā),
半仙做事嗎,不可揣度?!拔疫@就送到朋友那里做DNA檢測,三五個小時就能出結(jié)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