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那為首的老黃皮子對毛師傅如此客氣,太爺爺喜從心來,
認為毛師傅此番定然可以化解自己的危難,結(jié)果那老黃皮子發(fā)出一聲冷笑,
那發(fā)白的尾巴輕輕的一晃,竟然從屁股冒出了一股白煙,那白煙瞬間散開,
在郭家大門口形成了濃郁的白霧,而且那白煙臊臭至極嗆的人幾欲作嘔,
只見那毛師傅瞬間被那白煙包裹,白煙之中傳出了毛師傅的一聲怒喝道:“鼠輩爾敢!
”之后,只聽到那白霧之中都叮叮當當?shù)呐鲎仓?,又聞那黃皮子的聲聲慘叫,
伴隨著一道道的紅光激射,太爺爺知道那毛師傅現(xiàn)在肯定是與那黃皮子有著一番的苦戰(zhàn),
他有心去幫忙奈何嚇的抬不動腳,左右兩側(cè)的下人們也是都不敢動,
小道童道:“毛師傅心中定有計較,你我前去,也只是平添麻煩。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那白煙之中的打斗之聲逐漸的弱了下來,隨著那白煙的散去,
太爺爺眾人看到郭府門前一片的狼藉,
到處散落著黃毛血跡卻不見黃皮子的尸首和那威風凌凌的毛師傅,
太爺爺心系毛師傅的安危趕緊帶著眾人循著地上的痕跡去找,
眾人舉著火把呼喚著毛師傅的名字,穿過了老城區(qū),一直到了那城外的密林,
這才看到毛師傅面帶疲色的從密林之中走了出來,眾人迎了上去,
毛師傅道:“我手中拿著魯班尺,這幫黃皮子自然不是對手,只是這幫黃皮子倒是狡猾的很,
且戰(zhàn)且走,一直到了那山前,更是一溜煙兒的鉆進深山之中,我懷疑有詐,這才沒有追過去。
”那白煙之中勇斗黃皮子可是眾人親眼所見,
更是神勇的把那囂張哭喪的黃皮子打回了老巢,眾人此時都是視毛師傅為神人,
毛師傅接著道:“郭老爺您放心,我且在家中住下,明日這些黃皮子要是再敢來,
我定然讓他們有來無回。”太爺爺心中稍安,把毛師傅請到了府上,
好吃好喝好玩的盡心招待自然是不在話下,后半夜果然是相安無事。
只是等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郭府外面忽然來了一個討飯的老太太,
太爺爺早就吩咐過下人們,遇到這種走投無路的乞丐上門不能驅(qū)趕,
要施舍一些吃食也算是廣積善緣,下人們看到老太太來了,
也沒趕走而是回府中拿一些白面饅頭準備回來施舍,結(jié)果就在這個時候,那老太太忽然發(fā)難,
把手中拿著的葫蘆打開朝著郭府的大門便噴灑過去,
那撒出來的黃色湯汁正是糞便等污垢之物,下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那老太太直接拿頭朝著門上撞去,撞的那是頭破血流,而這老太太所撞的大門位置不是別處,
正是那椒圖鋪首所在的位置。守在門口的下人們亂作一團,趕緊去制止這老太太,
等太爺爺和毛師傅聽到動靜走到了門口,郭府門口卻是污濁不堪,特別是那大門上,
紅的白的一片看起來別提有多狼藉,那老太太滿頭血污撞的頭破血流的被下人們制服,
卻是滿臉冷笑的看著太爺爺。毛師傅看了看大門,
嘆了口氣道:“清晨正是陰陽交替之時,這糞便之中泡了女人的月事帶,
又夾雜著人血污穢涂在了大門上,椒圖怕臟而走,這便是破了我當年給郭府留下的守門真靈。
”太爺爺一聽也是嚇了一跳,他看著那乞討的老太怒喝道:“你上門來乞討,
家里下人好心幫你,你為何又要害我?”那老太一口濃痰差點吐咋子了太爺爺身上,
冷哼道:“郭泰來,你得了黃仙饋贈,卻又屠戮恩人一家,狗命該絕,
我今日破了你這守門的椒圖,待到晚上黃仙再來,我看這姓毛的如何能護的了你!
”太爺爺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
他對毛師傅道:“難不成這乞討的老太是被黃仙上身了不成?
”毛師傅手中拿著魯班尺圍著這老太看了一圈兒搖頭道:“斷然不是,若是黃仙上了身,
也近不得郭府大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老太太斷然是那黃仙的信徒,
此番得了黃仙的指引,特意來破郭府的守門禁忌。
”老太太再次的冷哼了一聲道:“姓毛的,你倒是有幾分見識,沒錯,
我便是城西的陳婆,早年上山之后得了一場大病,幸得黃仙出手相救,又為我開了眼,
成了黃仙的出馬弟子,這些年我日夜的祭拜禮待仙人,如今仙人開口,我便是豁了這條老命,
也要為黃仙出這一口氣,郭守節(jié),你要殺要剮隨意,老身我斷然不會皺一下眉頭。
”老太太自報了家門,管家便一下子認出了他來,吳管家說道:“老爺,
這人果真是城西的陳婆,在城西一帶也是頗有名氣,當時您讓我尋找高人的時候,
我曾去她家里找過她,只是她當時拒絕了我的邀請說老爺您這次是在劫難逃,
現(xiàn)在我回想起來,她家里那供桌上所供的,正是黃三奶奶的神像。
”毛師傅點頭道:“那便不會錯了?!币婞S仙如此的囂張不依不饒,
太爺爺就算是再害怕心中也難免生出三分的火氣,他道:“吳管家,
你現(xiàn)在立刻帶人去城西尋到這瘋婆子的家里,把她家里給我砸了,
那黃皮子不是要開堂口享人間香火? 那便連同它的神像一把火給我燒了,
你們把這瘋婆子給我送到衙門里去,說她來郭府門外行兇,讓官府法辦了她。
”毛師傅想要阻止太爺爺,可是見太爺爺正在氣頭上,也是嘆了口氣全憑他去,
等下人們分成兩批,一幫去城西砸陳婆供奉的黃仙堂口,另外一批人扭送著這陳婆去了衙門,
太爺爺這才對毛師傅道:“毛師傅,這黃仙此舉又是何意?
”“黃皮子與郭家看來是不死不休之仇,毀了這守門的椒圖,今晚黃皮子再來,
肯定是有一批要拖住我,另外一批便能進了這郭府大門,到時候我自然難以兼顧兩頭,
黃皮子定然是要攪動的郭府天翻地覆。”毛師傅道。“可有應(yīng)對之策?”太爺爺問道。
毛師傅看了一眼太爺爺?shù)溃骸肮蠣?,有些話在門外不合適講,咱們借一步說話。
”太爺爺雖然不認識多少字,在蓋郭府的時候卻也添置了一個獨院書房十分的清靜雅致,
他立刻把毛師傅請到了書房之中,關(guān)上了門之后毛師傅道:“郭老爺,
此事我看是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你也看到了,那黃皮子數(shù)量極多,又是睚眥必報十分難纏,
老爺您可曾想過,我就算終日在這郭府,亦或者是進山屠殺這些黃皮子,
哪怕是窮盡我一生之力也便是難以屠殺干凈,若是等我死后呢? 黃皮子定然還會上門行兇,
郭老爺那時候雖然可以再尋高人前來看家護院,可是郭老爺總不能讓高人貼身保護,
總是影響生活,若是再看的遠些,郭家的后人定然也是世世代代受這些黃仙叨擾,
到時候定然是也是門庭敗落的結(jié)局,想必也不是郭老爺想看到的局面,再說了,
寧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黃皮子可是連人都算不上?!泵珟煾档脑捠种锌?,
也正中太爺爺?shù)南聭?,太爺爺嘆氣道:“毛師傅所言正是,說實話我此時也是后悔不已,
現(xiàn)在每日都在想當時設(shè)計燒死那一家四口到底是對是錯,但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現(xiàn)在我就算想與那黃仙和解卻也沒有門路,我剛還想過讓那陳婆去當說客,
想想?yún)s也只能是作罷。毛師傅,您又可有好的法子?
”毛師傅點了點頭道:“我倒是有一個劍走偏鋒的法子可以一試,郭老爺,你可知道,
這妖邪鬼怪最怕的是什么人?”太爺爺?shù)溃骸皵嗳皇窍駥O先生還有您這樣的法王高人。
”毛師傅搖了搖頭道:“您再猜?!碧珷敔?shù)溃骸拔衣犅勥\勢高的人有神靈傍體,
金榜題名的學子有文曲星護身,達官貴人有官家正神護著,莫不成是這些人?
”毛師傅再次搖頭道:“都不是,法王講經(jīng)布道,反而會有妖邪在外蠶食香火,
人間才俊身上有大氣運加持,更是會有鬼怪在側(cè)伺機而動,郭老爺當年做一個窮苦木匠之時,
可有這么多的親信隨從? 如今發(fā)家致富,身邊幫擁的人便蜂擁而至,也便是此番的道理。
”太爺爺?shù)溃骸斑€請毛師傅明示?!泵珟煾档溃骸肮砩窠跃炊h之的唯有惡人,
有句話說的好,比鬼神更可怕是人心。雖說人之初性本善,
可是人性若是惡起來那便鬼神都怕了。我這法子,便是用了人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