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腳剛走,方主任一把關上會議室的門,雙鬢的汗珠滑落下來,他靠在門背上,
大口喘著粗氣,連喘氣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一把拉開門,向四樓辦公室跑去。
“是他,張鐵成的后人?!薄八献雍喼币粋€模子刻出來。
”“馮雙節(jié)那個家伙到底有沒有死?”“你問這話什么意思?
”“張鐵成的后人就是馮雙節(jié)帶進來的,你告訴我這該怎么解釋?”“什么?!
”……有了方主任的幫忙,抓緊時間去美美飽餐一頓,這頓飯把飯館老板都驚呆了。
“孩子,你慢點吃,我倒不怕你吃的多,我怕你把自己吃壞了。
”我拼命向口中送著東西,人在饑餓的時候飽餐一頓這種快感簡直無法比擬,“沒事,
再給我拿一個?!倍亲犹铒?,我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只不過,
馮高的事情卻成為心里一個疙瘩,他既然不在南佛寺煤礦,那他在哪高就?
還有母親從來沒有向我提起過有這么一個人?算了,想那么多也沒有答案,
等休假了我回去問問不就都知道,當務之急就是向老李學技術。因為年輕腦子快,
學東西速度也快,沒多久一些簡單的檢修工作我親自可以上手,
再往后稍微復雜些的作業(yè)我也能把握。老李惜才,“奶奶個熊,云逸啊,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不錯,是干這行的料。”時間一久,兩人關系逐漸鐵了起來。
每每說到這里,老李總是嘆氣,“你說你怎么就編入二組呢?
唉~~~”不理解二組有什么不好,為什么只要提到二組,就有人用異常的目光看我。
機電組的那幾個老工是,礦務辦公室的方主任也是。不過有個問題一直想不通,
明明一個組的編制是兩人,可唯獨二組就我一個人,你說招不到人,開玩笑!
這么舒服而又體面的工作,只要放出風去,還不得踏破勞資科的門檻。這倒也罷,
可現(xiàn)在問題是我都來一個月了,綜放辦并沒有給我劃分任務區(qū)域,就天天跟著老李屁股后面,
以至于老李真正的徒弟小謝現(xiàn)在看見我就煩。二組也沒個正式組長,
我這師父說好的是臨時的,可目前看來還得一直當下去。老李沒辦法,
畢竟我這個徒弟不是他二組的人,他教我也是出于綜放辦劉經(jīng)理的權威,現(xiàn)在因為我的存在,
徒弟小謝對老李意見很大。老李沒辦法,婉轉(zhuǎn)的向我提過,
之后我除了有一些重要的檢修任務去學習,其他時間一個人在宿舍琢磨。說白了,
現(xiàn)在就是個擺設,難道煤礦招我來在這白吃白喝拿工資的?終于等到開支,
第一時間找方主任還錢,可我到辦公室時卻聽他們說,方主任生病住院?!白≡毫??
上個月見他還好好的,什么???”“這個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頭痛病,
具體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聽干事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倒不如我抽空去看看方主任。做人要實在,滴水之恩咱也不說當涌泉相報,
以德報德總要明白的。從礦務辦公室出來,走在行政辦公大樓的過道,一陣陰風吹過,
這是過堂風但不禁后背一涼,不遠處一雙眼睛注視著我。猛然回頭,
過道里一個人影也沒有。再回頭,又是那個打著西裝的男人站在樓梯邊,
僅側漏出半個腦袋,死死盯著我,心里不禁發(fā)毛,他猛然收回便不見了蹤影。什么情況?
行政大樓怎么處處蒙著一種詭異的氣息,這個男人是誰?
他為什么兩次要把目光投在我身上。回宿舍的路上久久不能釋懷,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一個人待在宿舍苦悶的無聊,總是回想起那個男人那雙眸子,
那種眼神無法描述,但卻讓我發(fā)怵。為了不讓老李為難,現(xiàn)在不能有事沒事找老李,
只能端了杯茶水跑去工會娛樂室。天南海北的礦工正在里面下象棋,打牌,吆喝聲,
謾罵聲,笑聲匯聚一堂。這里是礦工唯一的娛樂場所。快到晚上十點鐘時,
正是井下?lián)Q班時間,娛樂室剩下零零散散幾個人,忽然有人進來喊我?!皬堅埔?,
綜放辦公室讓你去開會?!毙闹幸惑@,隨即又釋然,這段時間賦閑在宿舍,
我都差點忘記我是一名機電維修員?!拔疫€以為把我忘了?!编止玖寺暎?/p>
我便向綜放辦公室走去。劉經(jīng)理親自向我傳達任務,“張云逸,監(jiān)測室剛才打電話來,
三號井下瓦斯值偏高,懷疑是通風機出現(xiàn)故障,現(xiàn)綜放辦決定派你去三號井通風機檢修。
”說完,遞給我一張地圖和一把鑰匙?!拔恢枚荚趫D上,鑰匙你進作業(yè)區(qū)用得著,
趕緊出發(fā)吧。記住,兩個小時處理,如果兩個小時你完不成任務就迅速撤回來不要久留,
聽見沒有。”我知道,劉經(jīng)理是不太相信我的能力,我今天就要證明給他看。
在出工名單上簽了字,劉經(jīng)理蓋上綜放辦公室公章,拿著單子去設備室領工具。
走出綜放辦的門我就覺得哪里不對,是啊,三號井我怎么從來沒聽老李提起過。
還有,1號2號井通風機我跟著老李都去檢修過,巨大的通風機都是放置在山間上,
并沒有保護箱之類的,那這把鑰匙又是怎么回事?難道誰還會把通風機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