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離我?guī)撞竭h(yuǎn)的地方，目光審視著我蒼白消瘦的臉：“身子好些了？”“托陛下的福，

茍延殘喘罷了?！蔽业貞?yīng)。他臉色沉了沉，似乎不悅我的態(tài)度。但很快又壓下，

語氣恢復(fù)了帝王的疏淡：“前朝事忙。今日來，是有事告知你。”我等著?！疤K貴妃，

有孕了?！彼_口，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喜怒。目光卻緊緊鎖住我的臉，

像是要捕捉一絲一毫的反應(yīng)。有孕了？蘇繡……有了他的孩子。這個消息，

像一個遲到的、卻無比精準(zhǔn)的耳光，狠狠扇在我早已麻木的心上。那里本應(yīng)劇痛的地方，

卻只是輕輕抽搐了一下，隨即涌上一種近乎荒謬的平靜。原來如此。難怪他會來。不是關(guān)心，

是宣告。宣告他真正的愛有所歸，宣告他帝業(yè)后繼有人，宣告我的徹底出局。

我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面沒有歉疚，沒有解釋，

只有帝王掌控一切的通透和一絲……或許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試探？他想看我崩潰？

看我歇斯底里？我緩緩地，極慢地，彎起了嘴角。不是笑，只是肌肉牽扯出的弧度。

“恭喜陛下，恭喜貴妃?！蔽业穆曇羝桨鍩o波，像在念一段毫無意義的公文，

“此乃社稷之福，臣妾……由衷歡喜?！彼械哪屈c情緒波動瞬間凝固，

化為更深的冰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大概是我這平靜無波的“歡喜”，

刺痛了他身為帝王、掌控一切的驕傲?！皻g喜？”他冷哼一聲，語氣帶著諷刺，

“皇后倒是大度?！薄氨菹轮囐潯！蔽掖瓜卵郏辉倏此?，“若無其他事，臣妾乏了，

恭送陛下。”逐客令下得如此直接。他盯著我低垂的頭顱，看了很久。空氣凝滯得如同凍住。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拂袖轉(zhuǎn)身。沉重的殿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娘娘……”阿芷撲過來，扶住我瞬間脫力滑落的身體。剛才強撐的平靜瞬間瓦解，

我渾身抖得如同秋風(fēng)中的落葉。“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阿芷泣不成聲。

我抓住她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她的肉里，才勉強站穩(wěn)。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