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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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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落地窗上。水流扭曲了花園里的雕塑輪廓。這種天氣還要出門。

文梅的聲音從樓下飄上來,帶著慣有的挑剔。“文搖,磨蹭什么?茜茜都等你半天了。

”茜茜。文茜。那個一個月前,被文家從南方小鎮(zhèn)接回來的,真正的女兒。

我慢吞吞地拉開門。文茜站在樓梯口。她穿著新買的香奈兒套裙,臉上是精心描繪的妝。

“姐。”她叫我,聲音甜甜的,帶著一點怯生生的討好。我點點頭,算是回應。

文梅已經(jīng)等在玄關,手里挎著愛馬仕?!翱禳c,慈善拍賣要開始了。

今天圈子里重要人物都在,別給文家丟臉?!彼匾饪戳宋乙谎邸N抑滥茄凵竦囊馑?。

我這個占了二十年位置的假貨,現(xiàn)在唯一的價值,就是襯托真千金的善良美好。

司機拉開勞斯萊斯的車門。我坐進去。文茜挨著文梅,親熱地挽著她的胳膊。

我靠著冰冷的車窗。外面雨幕連天。車內(nèi)空調(diào)開得很足。文茜身上昂貴的香水味,

絲絲縷縷飄過來。有點悶。我閉上眼。想放空一會兒。突然。一個聲音,

毫無預兆地撞進我的腦子?!敬镭洝4┻@么素凈,誰看得見你?】我猛地睜開眼。

心臟跳得有點快。誰在說話?文梅正低聲和司機交代路線。文茜低頭擺弄著手機,

屏幕光映著她溫順的側(cè)臉。車內(nèi)只有空調(diào)的嗡鳴?;糜X?我重新靠回去。閉上眼睛。

那個聲音又來了。清晰得像貼著我的耳朵?!竞?,占了我的位置二十年,享受夠了吧?

今晚就讓你原形畢露。】【真以為裝聾作啞就能賴著不走?】【項鏈……對,

就那個她戴了十年的破項鏈,今晚該‘丟’了。】【讓所有人都看看,小偷的女兒,

骨子里流著什么樣的血?!课覝喩硪唤Q核坪跛查g凍住。這聲音……是文茜的!

她的心聲?我偷偷掀開一點眼皮。文茜依舊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著,

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恬靜,無害。和她心里惡毒的詛咒,判若兩人。

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門童撐著巨大的黑傘迎上來。閃光燈亮成一片。文梅挽著文茜,

儀態(tài)萬方地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像個影子。進入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衣香鬢影,

觥籌交錯。文茜立刻被幾個貴婦圍住?!鞍パ?,這就是茜茜吧?長得可真標志,

一看就是文太太的女兒?!薄皻赓|(zhì)真好,不像某些人,養(yǎng)了二十年也養(yǎng)不出貴氣。

”她們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我聽見。文梅笑得一臉驕傲。文茜羞澀地低著頭。

【土包子。除了會拍馬屁還會什么?】【等我站穩(wěn)腳跟,第一個收拾你們這些長舌婦。

】她心里的聲音,帶著刻骨的鄙夷。我捏緊了手里的香檳杯。指尖冰涼。

我找了個角落的沙發(fā)坐下。盡量降低存在感。但那些聲音,還是不斷地涌進來。像潮水。

四面八方?!締?,假千金還擺譜呢?】【她怎么還有臉來?鳩占鵲巢。

】【聽說她親生父母是收廢品的?嘖嘖……】【文太太心善,還留著她。

】【看她那副清高樣,裝給誰看?】【文茜脾氣真好,還叫她姐姐。】………嘈雜。尖銳。

像無數(shù)根針,扎著我的耳膜。原來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個笑話。一個該被掃地出門的贗品。

我深深吸了口氣。香檳的甜膩堵在喉嚨里。悶得慌。視線掃過全場。

看到文茜正和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士交談。那是宏盛集團的張董。

文梅有意無意地把他引薦給文茜?!緩埗膬鹤觿倧膰饣貋??機會來了。

】【得想辦法接近……】【文搖?呵,絆腳石而已。】文茜的心聲,充滿了算計。

我收回目光。盯著杯中金色的液體。氣泡無聲地破裂。二十年的親情,像這氣泡一樣虛幻。

突然。一個熟悉的心聲,帶著極度的不滿傳來。【該死的文搖!她憑什么坐在這里?

】【明明我才是文家唯一的女兒!】【她必須滾出去!】我抬眼。看見文茜端著一杯香檳,

正笑盈盈地朝我走來?!敖?,一個人坐在這里多悶呀?!彼谖疑磉呑?,親昵地靠過來。

手里那杯香檳,微微傾斜。眼看就要潑向我淺色的裙擺。【臟了她這條裙子,

看她還有沒有臉待著!】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身體往后一靠。避開了。

香檳灑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洇開一小片深色。文茜“哎呀”一聲,手忙腳亂地拿紙巾擦拭。

“對不起對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她眼圈瞬間紅了,楚楚可憐。立刻有目光投過來。

帶著無聲的譴責。仿佛我欺負了她。文梅快步走過來,皺眉看著地毯?!霸趺椿厥??”“媽,

是我不好,沒拿穩(wěn)杯子,差點弄臟姐姐的裙子……”文茜聲音哽咽。文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帶著明顯的不悅?!澳阕谶@里也不看著點茜茜!她剛回來,還不習慣這種場合。

”【沒用的東西,只會添亂?!课拿返男穆暲浔?。我看著她護著文茜的樣子。

看著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所有聲音交織在一起。指責,嘲諷,算計……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

壓得我喘不過氣。過去二十年的努力,討好,小心翼翼維持的乖巧形象。在真正的血緣面前。

不堪一擊。我猛地站起身。動作有點大。沙發(fā)旁的矮幾被撞得晃了一下。

杯子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無數(shù)道視線聚焦在我身上。探究,好奇,

幸災樂禍。文梅的臉色沉下來?!拔膿u!你干什么?注意場合!”我看著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

那毫不掩飾的厭煩。還有旁邊文茜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那些嘈雜的心聲,像被按了暫停鍵。

只剩下一種奇異的空白。然后,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無比清晰地冒了出來。去他的場合。

去他的文家千金。老娘不伺候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大概算不上優(yōu)雅的笑。

“不好意思,媽?!蔽衣牭阶约浩届o的聲音?!叭棺优K了,我先回家?!睕]等文梅反應。

沒再看任何人。我轉(zhuǎn)身就走。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穿過那些或詫異或鄙夷的目光。

徑直走出了宴會廳。推開沉重的旋轉(zhuǎn)門。夜風裹挾著雨水的腥氣,撲面而來。涼得刺骨。

也瞬間吹醒了我發(fā)熱的頭腦。司機老王的車還等在門口。他看到我一個人出來,很驚訝。

“搖搖小姐?太太她們……”“王叔,送我回公寓。”我拉開車門坐進去,打斷他。

聲音有點啞。老王透過后視鏡看了我一眼,沒再多問。車子啟動。匯入霓虹閃爍的車流。

車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光斑。宴會廳里的金碧輝煌,文梅的冷臉,文茜的眼淚,

那些刀子一樣的心聲……都被隔絕在外。只剩下車輪碾過濕滑路面的沙沙聲。我閉上眼。

靠在真皮座椅上。前所未有的疲憊,從骨頭縫里滲出來。但奇怪的是。心底深處,

卻有種隱秘的、破罐子破摔的輕松。像是終于掙脫了某個無形的枷鎖?;氐轿夷情g小公寓。

面積不大,地段普通。是我用自己工作攢的錢付的首付。文梅當初很不滿意,

覺得配不上文家的身份。但我堅持要了?,F(xiàn)在想來。冥冥中似乎留了條退路。

踢掉折磨人的高跟鞋。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拉開冰箱門。里面空空蕩蕩。

只有幾瓶蘇打水,孤零零地立著。我拿出一瓶,擰開。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

驅(qū)散了一絲殘余的燥熱。手機在包里瘋狂震動。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文梅?;蛘呶能纭?/p>

或者她們一起。我走到窗邊。外面還在下雨。城市的燈火在雨幕中暈染開,朦朧一片。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最終歸于沉寂。世界終于安靜了。我給自己倒了杯水。

坐在小小的單人沙發(fā)上。公寓里很靜。只有空調(diào)運轉(zhuǎn)的低鳴。那些紛亂的心聲消失了。真好。

什么都不用想。就這樣待著。放空。發(fā)呆。當一條安靜的咸魚。手機又頑強地震動起來。

這次是閨蜜文小雅。我接通?!皳u搖!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從拍賣會跑了?

文茜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她的大嗓門帶著急切的關心。“沒事?!蔽衣曇粲悬c懶,

“就是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薄霸缭撚X得沒意思了!”文小雅憤憤不平,

“那對母女就沒安好心!特別是那個文茜,裝得跟小白兔似的,一肚子壞水!”我笑了笑。

沒告訴她我能聽見?!班?。所以,我決定辭職了。”“?。俊蔽男⊙陪蹲?,“辭……辭職?

文氏那個光鮮亮麗的職位?你不是剛升了經(jīng)理?”“是?!蔽液攘丝谒?,“不想干了。

”“為什么呀?那位置多少人擠破頭!”“累。”我言簡意賅,“心累。

”“……”文小雅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消化這個爆炸性消息?!靶?!辭就辭!姐們兒支持你!

”她突然又亢奮起來,“早看文氏那幫捧高踩低的孫子不順眼了!你打算干嘛?休息一陣?

還是自己創(chuàng)業(yè)?或者周游世界?我陪你去!”“沒想好?!蔽铱粗巴饧毭艿挠杲z,

“先躺著?!薄疤伞芍??”“嗯?!蔽覔Q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當咸魚?!薄班邸校?/p>

咸魚好!姐們兒陪你一起咸!明天我就去請假,咱們先躺他個三天三夜!追?。〕酝赓u!

打游戲!”掛了電話。房間重新安靜下來。文小雅咋咋呼呼的聲音,

像投入死水的一顆小石子。漾開了一點漣漪。又很快平息。我打開招聘網(wǎng)站。

找到文氏集團人事部的郵箱。寫了封措辭簡潔的辭職信。點擊,發(fā)送。

屏幕上跳出“發(fā)送成功”的提示。沒有猶豫。沒有不舍。甚至有點……解脫。剩下的,

就是交接了。管它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關掉電腦。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床鋪里。

閉上眼。窗外雨聲淅瀝。像催眠的白噪音。這一晚。睡得格外沉。沒有夢。鬧鐘響起的時候。

有點恍惚。習慣性地想爬起來洗漱化妝。去面對文氏那幫人。去扮演那個兢兢業(yè)業(yè)的文經(jīng)理。

身體剛動了一下。腦子里的“咸魚警報”拉響了。辭職信都發(fā)了。還去干嘛?躺下!

我果斷按掉鬧鐘。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再睡個回籠覺。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

暖洋洋的。不用趕時間。不用看人臉色。不用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心聲。真好。就這么躺著。

躺到肚子咕咕叫。才慢吞吞爬起來。點了份外賣。油汪汪的麻辣燙。加很多麻醬。

以前為了維持所謂的“淑女”形象。碰都不敢碰。現(xiàn)在。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捧著大碗。

吃得滿頭大汗。酣暢淋漓。手機又響了。是文氏集團秘書處打來的。我按了免提。

一邊吸溜著寬粉。“喂?”“文經(jīng)理?”秘書林娜的聲音有點急,“您今天沒來上班?

幾個會議都等著您主持呢!還有張總的文件需要您簽字……”“哦?!蔽医乐~丸,

“我辭職了。郵件昨天發(fā)人事部了?!薄笆病裁??”林娜明顯懵了,“辭職?

文經(jīng)理您開玩笑的吧?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沒開玩笑。身體挺好?!蔽掖驍嗨?/p>

“具體交接找人事安排。就這樣?!辈坏人磻?。掛了電話。順便把她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世界清靜了。繼續(xù)吃我的麻辣燙。吃完。滿足地打了個嗝??粗巴獾乃{天白云。無所事事。

把積壓的劇刷了幾集。困了。又躺回床上。睡了個長長的午覺。醒來時已是黃昏。

夕陽把房間染成暖金色。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文家老宅的座機。

大概是文梅終于想起我這個“不孝女”了。懶得回。還有一條短信。來自一個陌生號碼。

“文搖,我是文茜。媽媽很生氣,也很擔心你。能談談嗎?”擔心?我嗤笑一聲。點開短信。

幾乎同時。那個熟悉的心聲,帶著冰冷的嘲諷鉆了進來?!狙b什么死?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

】【最好識相點自己滾蛋,別逼我動手。】【文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果然。

我直接刪了短信。把這個號碼也拉黑了。談?談怎么讓我滾得更體面一點?算了吧。

我只想躺著。當一條與世無爭的咸魚。文小雅風風火火地來了。拎著兩大袋零食和啤酒。

“咸魚姐妹花!開趴體啦!”她咋咋呼呼地沖進來。把袋子往地上一扔。

自己也癱坐在地毯上?!翱?!跟我說說,你是怎么從那個魔窟里逃出來的?

文梅沒把你生吞活剝了?”我開了罐啤酒遞給她。把拍賣會的事簡單說了。

省略了能聽心聲的部分。文小雅聽得目瞪口呆?!拔胰?!文搖!你真行!當眾撂挑子走人?

太酷了吧!”她猛灌一口啤酒?!霸缭撨@樣了!文梅那個女人,心都偏到胳肢窩了!

還有那個文茜,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她湊近我,壓低聲音?!拔腋阏f,我打聽過了。

文茜回來之前,那個小鎮(zhèn)上關于她的事,可精彩了。表面裝得跟朵白蓮花似的,

背地里……”文小雅八卦起來眉飛色舞。我聽著。喝著冰啤酒。有點恍惚。過去二十年。

我活在文家那個精致的玻璃罩子里。扮演著完美的女兒。從不敢行差踏錯。生怕被厭棄。

現(xiàn)在。罩子碎了。我坐在地上。吃著垃圾食品。聽著閨蜜吐槽。反而覺得。這才是活著。

“對了!”文小雅一拍大腿,“你真辭職了?那工作怎么辦?喝西北風?。俊薄班?,先喝著。

”我開了一包薯片?!昂饶銈€頭!”她搶過薯片,“你存款夠躺多久?房租水電不要錢???

薯片啤酒不要錢啊?”我算了算?!皦蛱伞肽臧?。省著點?!薄鞍肽辏俊蔽男⊙诺裳?,

“然后呢?去天橋底下擺碗?”“可以考慮。”我認真點頭?!翱紤]你個鬼!

”她氣得戳我腦袋,“不能真這么躺廢了!得找點事干!要不……咱倆合伙干點啥?

”“干啥?”我興致缺缺。“比如……開個網(wǎng)店?賣點小飾品?或者弄個工作室,搞設計?

你畫畫不是挺好嗎?”“累。”我往后一倒,躺在地毯上,“不想動腦子。

”“那……開個奶茶店?我出錢你出力?”“累。要早起。”“擺地攤?成本低,時間自由!

”“累。要吆喝。”“……”文小雅無語地看著我。“文搖同學,請問您老人家到底想干嘛?

當個化石躺博物館里供人參觀?”“就躺這兒?!蔽抑噶酥干硐碌牡靥海巴?。”“行!

你狠!”文小雅氣呼呼地也躺下來,挨著我,“姐們兒陪你一起躺!看誰先餓死!

”我們倆并排躺著??粗旎ò濉0察o地喝完了剩下的啤酒。然后。一起睡著了。

接下來的日子。真的過上了咸魚生活。睡到自然醒。點外賣。刷劇。打游戲。發(fā)呆。

偶爾和文小雅約著出去。吃頓火鍋。或者看場電影。日子簡單得近乎單調(diào)。

卻也前所未有的平靜。文家那邊。文梅氣瘋了。打了幾次電話來罵。

無非是“忘恩負義”“不識抬舉”“離了文家你什么都不是”之類的。我安靜聽完。

然后說:“嗯,知道了。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睔獾盟谀穷^直喘氣。

文茜也換著號碼發(fā)過幾次短信。表面關心。心聲惡毒。一律拉黑處理。眼不見為凈。

我的世界。只剩下這間小公寓。和有限的幾個人。那些曾經(jīng)需要費心經(jīng)營的人際關系。

需要小心應對的圈子。需要時刻關注的名利場。都與我無關了。整個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輕飄飄的。只是。存款數(shù)字。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少。半年。文小雅的烏鴉嘴,

可能真要應驗了。這天下午。我窩在沙發(fā)里看一部無聊的肥皂劇。門鈴響了。以為是外賣。

趿拉著拖鞋去開門。門外站著的人。讓我有點意外。是我的前助理,周蕊。

一個很機靈的小姑娘。在文氏時,我算是為數(shù)不多對她還不錯的上級?!拔摹慕?jīng)理?

”她看到我穿著睡衣、蓬頭垢面的樣子,愣了一下?!敖形椅膿u就行。進來吧。

”我側(cè)身讓她進來。公寓有點亂。沙發(fā)上堆著毯子。茶幾上有沒收拾的外賣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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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5 19:1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