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懸停片刻，最終還是沒回喬絮那條帶著“示好”的消息。
與其回家面對她和沈白那副“主仆和諧”的畫面，不如先去南城把案子處理清楚 ——
至少工作不會像感情這樣，藏著這么多糟心的算計。
南城的并購案比預(yù)想中更棘手，我不得不將全部精力投入其中，連續(xù)一周連軸轉(zhuǎn)地開會、研究對策、準(zhǔn)備材料。
期間，我給家里打過一次電話，是沈白接的。
“紀(jì)先生，您放心，家里一切都好。絮姐說了，讓我全心照顧好貝貝，不讓您分心。”
“讓貝貝接電話?！?/p>
“哎呀，真是不巧，貝貝剛睡著，哭累了。小孩子嘛，鬧覺很正常。”
他語氣自然，“紀(jì)先生，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去給貝貝準(zhǔn)備晚餐了?！?/p>
電話被掛斷。
我心里掠過一絲怪異，但對方律師團隊的新一輪攻勢已到，容不得我細想。
等終于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提前一天結(jié)束工作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深夜。
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沙發(fā)上，聽見開門聲，受驚般抬起頭。
是貝貝。
她瘦了很多，臉頰凹陷下去，顯得眼睛格外大，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玩偶。
“爸爸！”她聲音嘶啞，帶著哭腔撲過來。
我蹲下身接住她，心里猛地一沉。
手下的觸感硌人，小小的肩膀骨頭突出，隔著睡衣都能摸到清晰的肋骨輪廓。
“貝貝，怎么瘦了這么多？”
她癟癟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這時，喬絮穿著睡袍從樓上下來，看到我，愣了一下：“你怎么提前回來了？案子解決了？”
“這是怎么回事？”
我壓著火氣，指著瘦脫相的貝貝：“你看看女兒成什么樣子了！”
喬絮蹙眉，語氣有些不以為然：
“小孩子抽條長身體，瘦點怎么了？沈白說了，現(xiàn)在的小孩就是營養(yǎng)過剩，清清腸胃對身體好。你看他，從小這么苦過來，身體不也挺好？”
“清清腸胃？這是嚴重營養(yǎng)不良！”
沈白端著一杯水走過來，遞給喬絮，語氣溫和：
“絮姐，別動氣。紀(jì)先生也是心疼孩子?？赡苁俏覜]經(jīng)驗，把握不好孩子的飯量，以后我注意?！?/p>
他說得誠懇，眼神卻看向喬絮，帶著一絲委屈。
喬絮立刻護在他身前：
“紀(jì)宴，你沖他吼什么？小白每天盡心盡力照顧這個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就是孩子瘦了點嗎？我明天就帶她去醫(yī)院檢查行了吧？多大點事！”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也徹底寒了。
“沈白，你被解雇了?，F(xiàn)在，立刻離開我家?！?/p>
沈白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抓住喬絮的胳膊。
喬絮怒了：”你憑什么解雇小白？他做錯什么了？不就是沒給貝貝吃貴的嗎？你至于這么小題大做？
“就憑我是貝貝的父親！就憑他把我的女兒照顧成這副鬼樣子！”
“喬絮，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辭退他，給貝貝請專業(yè)的營養(yǎng)師和保姆，否則......”
“否則怎樣？”
喬絮揚起下巴，冷笑，“你以為我怕？”
我看著她，看著躲在她身后，眼神卻閃過一絲得意的沈白，心沉到谷底。
“這是我最后一次忍你?！?/p>
那一夜，我抱著貝貝在客房睡下，給她喂了些易消化的粥，小丫頭餓極了，狼吞虎咽，看得我心如刀絞。
第二天一早，我親自聯(lián)系了相熟的營養(yǎng)師和保姆，安排她們盡快上門。
剛掛斷電話，手機就尖銳地響起。
是貝貝幼兒園老師打來的，聲音焦急得變了調(diào)：
“紀(jì)先生！您快來人民醫(yī)院！貝貝在上學(xué)路上被車撞了！傷勢很重！”
我的大腦嗡地一聲，幾乎站不穩(wěn)。
沖到醫(yī)院，搶救室燈還亮著。
老師紅著眼睛語無倫次：
“本來不會這么嚴重的！那個沈管家死活不讓叫救護車，說太貴了，非要等您家的車來接，耽誤了快半個小時！貝貝流了好多血......”
我靠在冰冷的墻上，手指死死摳進掌心。
我才知道，沈白為了節(jié)省開支，早就私自辭退了司機。
要求她每天自己走路上學(xué)，而那段路，車流密集。
護士出來遞給我一張單子，讓我去交費。
喬絮和沈白匆匆趕來。
沈白一把搶過繳費單，看了一眼數(shù)額，立刻皺眉：
“絮姐，這預(yù)繳費也太高了，醫(yī)院就是坑人！我看貝貝就是擦破點皮，沒必要住搶救室觀察，普通病房就行了......”
我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狠狠摜在墻上！
“紀(jì)宴！你干什么！”喬絮尖叫著來拉我。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喬絮，我們離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