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段曉白一直住在他外公外婆那,直到他生日那天,家里人給他辦了一個生日會。
以往每一年生日,都是白銜月親自給他過的。
她總會買上他想要的玩具,再大費周折地做一個漂亮的小蛋糕,笑意盈盈地喊他寶寶,祝他生日快樂。
今年段曉白看不見那個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總覺得不適應(yīng)。
即使外公外婆給他買了很貴的蛋糕,可他也依舊不覺得開心。
那個蛋糕并不好吃,也不是他喜歡的風(fēng)格,就連玩具也是他早就玩過的那款,他沒折騰兩下就扔到一邊。
今年白銜月不在,他也沒吃到她給他做的長壽面。
看著一桌子一連吃了好幾天的快餐和速食,他終于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來。
「我不要吃這個,我要吃面!」
聽到自己小孫子的哭嚎,兩個老人心疼極了,立馬就去廚房下了碗面。
可端上桌后,小孫子一口沒吃,只看了一眼就又開始鬧,甚至還打翻了碗筷。
湯湯水水灑了一地,幾個大人都有些生氣。
段松寒看著被面湯浸濕的西裝褲,眼里怒氣沖天,當(dāng)即就把腿上的段曉白扔到了地上。
段曉白害怕兇神惡煞的父親,轉(zhuǎn)過身就要找白沁雪尋求安慰。
可白沁雪只是護(hù)住自己的肚子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看他的眼神充滿不耐。
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媽媽并不像她說的一樣疼愛自己。
視線掃過自己黑乎乎的指縫,那里因為太久沒有修剪而被他扣得又紅又癢。
他突然想起,媽媽說她不喜歡臟臟的小孩。
鼻頭一陣泛酸,段曉白「哇」的一下就又哭了出來: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外婆抱著他耐心安慰:
「媽媽在這啊,這就是媽媽啊。」
段曉白不依不饒:
「她不是我媽媽,我不要她,我要我媽媽!」
這下,留下一屋子的大人面面相覷。
最后還是白沁雪被他吵得實在受不了,就讓段松寒給白銜月打個電話讓她過來,她們還能聊聊房子的事。
可電話剛打過去,手機(jī)里只有冰冷的女聲響起:
「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p>
段松寒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又撥打了一遍,可依舊沒有撥通。
打開微信,劃到最底部想點開那個許久不聯(lián)系的人,卻發(fā)現(xiàn)她的頭像已經(jīng)變成了灰色,昵稱上明晃晃地顯示著該用戶已注銷這幾個大字。
一股寒意從心中升起,一個荒誕的念頭從他腦海中冒出,他極力想要否認(rèn),卻怎么也忍不住去想。
其他人見他這樣,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機(jī)試圖聯(lián)系白銜月,可結(jié)果全都一樣。
他們沒人再有心思去給段曉白過生日,立馬出門直奔白銜月家。
可到了家門口,開門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說自己剛買下這房子不久,也聯(lián)系不上這房子的上一個戶主。
此話一出,幾個人站在門口,臉色極差。
他們聯(lián)系了身邊所有親戚朋友,無一例外,所有人都找不到白銜月。
她憑空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無邊的恐慌從段松寒心底涌出,他開始不停說服自己。
白銜月不可能放下他跑的。
白銜月也不可能舍得丟下段曉白。
今天可是段曉白的生日,她怎么可能不陪她的寶貝兒子。
可電話永遠(yuǎn)無法接通,賬號也早已注銷,他好像找不到什么理由來支撐這個說法。
見到大人們這副表情,段曉白再傻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又開始哭鬧,吵著要見白銜月。
凄厲的哭聲挑起每個人的心弦,段松寒被他吵得煩不勝煩,竟然直接朝他吼了一句:
「你媽早就不要你了!」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段曉白的哭聲更大了,幾個人亂成一鍋粥,現(xiàn)場一片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