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寫字樓大堂的玻璃幕墻后。外面的車水馬龍,
和妻子柳月被那個男人摟在懷里親吻的畫面,一起刺痛著我的眼睛。那個高大的身影,
我一眼就認出,正是她從小玩到大的發(fā)小,顧澤。聽說,那是她的白月光。
他們就站在我們公司對面的咖啡館門口,午后的陽光溫柔地灑在他們身上,
像一幅精美的油畫。而我,像個可笑的偷窺者,在陰影里被那畫面的光芒灼傷。
顧澤的手攬在柳月纖細的腰上,低頭吻下去的時候,柳月沒有躲。她微微仰著頭,長發(fā)垂落,
姿態(tài)甚至算得上……迎合。那一吻,綿長,繾綣。仿佛隔著一條街,
我都能聽到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清晰,且刺耳。
我的手機還停留在助理小李剛剛發(fā)來的消息上:“向總,夫人來公司找您,看您在開會,
就說去對面咖啡館等您?!钡任??等我來欣賞這絕妙的一幕嗎?我叫向川,
宏圖科技的創(chuàng)始人。我和柳月結婚五年,在外人眼里,我們是模范夫妻。我白手起家,
事業(yè)有成,她溫婉美麗,是賢內助。我們的婚姻,建立在她大學畢業(yè)后,
我?guī)退依锾钌弦粋€巨大的窟窿之上。我一直以為,就算沒有驚天動地的愛情,
我們之間也該有相濡以沫的恩情。原來是我自作多情。當顧澤終于松開她,兩人相視一笑,
那種默契與甜蜜,是我從未在柳月臉上見過的。她掏出手機,似乎在發(fā)消息。下一秒,
我的手機屏幕亮了。是柳月發(fā)來的:“阿川,會開完了嗎?我好想你呀,
給你點了你最愛的拿鐵。”虛偽,惡心。我關掉手機,沒有回復。
胸腔里的滔天怒火被我死死壓住,轉化成一股冰冷的寒意。我沒有沖出去質問,
沒有像個瘋子一樣當街對峙。那是懦夫和蠢貨才會干的事。我要的,從來不是一個道歉,
一個解釋。我要的,是讓他們,付出代價。我轉身,
面無表情地對前臺說:“我下午身體不適,所有會議推到明天?!闭f完,
我徑直走向地下車庫,驅車離開?;氐轿覀児餐募遥莻€曾經被我視為港灣,
如今卻像個巨大諷刺的房子,我開始冷靜地思考。柳月和顧澤是什么時候重新聯(lián)系上的?
顧澤不是三年前創(chuàng)業(yè)失敗,欠了一屁股債,灰溜溜地離開這座城市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我拿出備用手機,裝上了一張新的電話卡,撥通了一個號碼?!袄蠌?,是我,向川。
幫我查個人,顧澤。還有,幫我盯一下我妻子,柳月。我要他們最近一個月所有接觸的記錄,
越詳細越好?!崩蠌埵俏覄?chuàng)業(yè)初期認識的私家偵探,路子野,辦事牢靠?!跋蚩偅?/p>
您這……”電話那頭的老張有些驚訝。“價錢翻倍?!蔽覜]有多解釋?!昂绵?,您放心。
”掛了電話,我開始檢查家里的每一寸。書房、臥室、衣帽間……很快,
我在柳月首飾盒最底層的一個暗格里,發(fā)現(xiàn)了一部我從未見過的手機。密碼出乎意料的簡單,
是顧澤的生日。我點開相冊,里面不堪入目的親密照片和視頻,像一把把尖刀,將我凌遲。
拍攝地點遍布酒店、公寓,甚至還有我們這套婚房的客房。最早的一張照片,在一個月前。
微信里,更是觸目驚心。柳月:“阿澤,我受不了了,
我一天也不想再看見向川那張自以為是的臉。要不是為了我們的計劃,我真想立刻跟他離婚。
”顧澤:“月月,再忍一忍。宏圖科技現(xiàn)在是塊肥肉,向川這個人太精明,
我們必須拿到他絕對信任的證據(jù),才能把他的核心技術和客戶資源都帶出來。等我們成功了,
我一定風風光光地把你娶進門?!绷拢骸澳悄阋煲稽c,我怕我演不下去了。對了,
我爸媽那邊催得緊,說上次你承諾給他們的五十萬該兌現(xiàn)了?!鳖櫇桑骸胺判?,
等我們拿到向川公司的新能源電池核心專利,別說五十萬,五千萬都有了!
向川最近在談一筆數(shù)額巨大的海外融資,只要我們能在他拿到錢之前,釜底抽薪,
把他的技術專利轉移出來,他的公司立刻就會變成一個空殼,到時候破產清算,
他將一無所有!”我的手指,一根根攥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好一個“白月光”,
好一個“賢內J助”!原來不止是婚內出軌,這根本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商業(yè)陰謀,
一場聯(lián)合我妻子、我岳父母,意圖將我置于死地的騙局!我救她全家于水火,換來的,
卻是他們的群狼環(huán)伺,要將我啃得骨頭都不剩。我強壓著幾欲噴薄的恨意,
將所有聊天記錄、照片、視頻,全部拷貝到了我的備用手機和云端。然后,
我把那部手機原樣放回,抹掉了我所有的操作痕跡。做完這一切,我坐在沙發(fā)上,
靜靜地等待著我的“好妻子”回家。晚上七點,門開了。柳月提著打包好的咖啡和蛋糕,
帶著一臉溫婉的笑容走了進來,“老公,你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身體不舒服嗎?
我給你帶了你最愛的拿鐵,還是熱的呢?!彼哌^來,習慣性地想挽住我的胳膊。
我不動聲色地側身避開,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放在茶幾上?!班牛悬c累。你今天去哪了?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立刻恢復了鎮(zhèn)定:“沒去哪啊,我去做了個美容,
然后就去公司找你了。誰知道你不舒服先走了,人家白等了你好久呢。”她噘著嘴,
一副撒嬌的模樣。放在以前,我會覺得可愛?,F(xiàn)在,我只覺得無比的惡心。我看著她的眼睛,
那雙我曾經覺得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卻充滿了謊言和算計。我笑了笑,聲音平靜:“是嗎?
辛苦你了。”我的平靜,顯然讓她松了口氣。她以為自己又一次蒙混過關了。接下來的一周,
我過著影帝一般的生活。我像往常一樣上班,對她關懷備至。她想要最新款的包,
我買;她岳母打電話來說身體不適,我立刻轉過去十萬塊的“慰問金”。我的縱容和慷慨,
讓他們那一家人越發(fā)得意忘形。柳月在我面前,也演得更加賣力。她開始頻繁地,
看似不經意地問起我公司的事情?!袄瞎犝f你們公司最近在研發(fā)一項很厲害的新技術???
好像叫什么……新能源電池專利?”飯桌上,她一邊給我夾菜,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
我心里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哦,是有這么回事。還在關鍵階段,
這可是我們公司未來十年的命脈,所有資料都是最高機密?!薄巴郏愫脜柡Π?!
”她滿眼崇拜,“那這個專利一定很值錢吧?”“何止是值錢?!蔽夜首魃衩氐貕旱吐曇?,
“已經有海外的資本方看上了,初步估值,十個億。只要技術一成熟,融資到位,
我們就準備上市了。到時候,你就是上市公司老板娘了?!甭牭健笆畟€億”這三個字,
柳月的眼睛里瞬間迸發(fā)出貪婪的光芒,雖然她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但那轉瞬即逝的狂喜,
沒有逃過我的眼睛。我知道,魚兒,快要咬鉤了。與此同時,老張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他不僅拍到了柳月和顧澤大量幽會的證據(jù),還查到了顧澤的底細。這家伙,
三年前的公司破產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自己設局掏空了投資人的錢,卷款跑路。
因為手法隱蔽,加上當時的主要投資人突發(fā)腦溢血去世,這事才不了了之。他這次回來,
是外面欠的賭債還不上了,想故技重施,找個更大的目標下手。而我,就是那個目標。
更讓我心寒的是老張發(fā)來的一段錄音。是我岳父岳母和顧澤的對話。岳母:“小顧啊,
你可得抓緊點。向川那小子精得跟猴似的,我怕夜長夢多啊?!鳖櫇桑骸安改判?,
月月現(xiàn)在已經完全取得他的信任了。我需要一份他公司的內部結構圖和核心技術團隊名單,
只要拿到這個,我就有辦法安插我們的人進去?!痹栏福骸班牛@事你讓月月辦。
我們老兩口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事成之后,你答應我們的那套城南海景別墅,可不能忘了。
”顧澤:“伯父伯母,你們把我當什么人了?我跟月月才是真心相愛,向川不過是個跳板。
等我整合了他的公司,你們二老就是我的親生父母,要什么沒有?”錄音到這里結束。
我聽完,只覺得渾身發(fā)冷。這就是我掏心掏肺對待了五年的一家人。好,真好。
既然你們想要,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能把你們所有人,都送進地獄的機會。
我開始布局。我先是讓助理小李“不經意”地在公司茶水間和幾個嘴碎的同事聊天,
透露我最近因為融資壓力巨大,經常失眠,需要靠藥物才能入睡。果然,不出三天,
柳月就開始對我噓寒問暖,每天晚上都親手為我準備一杯“安神”的牛奶。
我當著她的面喝下,轉身就去衛(wèi)生間吐掉。然后,我開始故意將一些“重要”文件帶回家。
那些文件,真真假假。有公司正常的財務報表,也有我精心偽造的核心技術草案,
里面充滿了各種邏輯陷阱和技術壁壘,外行看熱鬧,真要是拿去操作,
只會掉進我預設的坑里。我故意把書房的密碼鎖換成了柳月的生日。這個舉動,
讓她欣喜若狂。她在電話里跟顧澤炫耀:“他現(xiàn)在對我深信不疑,
連書房的密碼都換成了我的生日!阿澤,我們離成功不遠了!”她不知道,她的那部手機,
早已被我裝上了監(jiān)聽軟件。他們的每一句對話,都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里。機會,
在我準備好的一周后到來。那天,我佯裝和海外投資人視頻會議,
故意將存放著“核心技術U盤”的保險柜打開,然后“臨時”被叫去公司總部開緊急會議。
我走得匆忙,保險柜的門都“忘”了關嚴。我知道,他們一定會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在公司的會議室里,看著手機上的監(jiān)控畫面。我一走,柳月就迫不及待地進了我的書房。
她熟練地打開保險柜,拿出那個黑色的U盤,用我書房里的電腦,
將里面的所有資料都拷貝到了她自己的U盤里。整個過程,她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
拷貝完成后,她立刻給顧澤打了電話。“阿澤,我拿到了!
我拿到向川所有的新能源電池專利技術了!”“太好了月月!你趕緊把東西送過來!
我已經聯(lián)系好了買家,對方正在等我們!記住,把向川書房里你碰過的所有東西都恢復原樣,
別留下任何痕跡!”柳月匆匆離開家,監(jiān)控畫面里,她臉上的喜悅和急切,刺眼無比。而我,
在會議室里,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我對著面前真正的海外投資人,
以及我的律師團隊說:“各位,好戲開場了?,F(xiàn)在,可以報警了?!睕]錯,
所謂的“海外投資人”,從一開始就是我找來的托。今天這場局,我是總導演。
柳月拿著那個裝著“定時炸彈”的U盤,
興高采烈地趕到了她和顧澤約定的交易地點——郊區(qū)的一間廢棄工廠。顧澤早已等在那里,
還有一個提著密碼箱,看起來像是買家的中年男人。“東西呢?”買家迫不及不及待地問。
顧澤從柳月手中接過U盤,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狂喜:“陳總,您放心,
這就是向川壓箱底的寶貝!絕對是真貨!”他將U盤插進自己帶來的筆記本電腦,
打開文件夾。當看到里面清晰完整的技術圖紙和數(shù)據(jù)時,三個人都發(fā)出了貪婪的笑聲。
“很好!非常好!”買家陳總驗完貨,滿意地點點頭,將密碼箱推了過去,
“這里是五百萬定金,等我把技術完全消化,尾款會打到你們的海外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