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人走后,我以為可以安靜一段時間了。
沒想到當天下午,梅雨柔就找上門來了。
她穿著一身白色護士服,模樣清純可人,就是那種典型的讓男人心疼的類型。
"林同志,我是梅雨柔。"她站在門口,語氣很客氣,"我想和你談談。"
我打量著她,心情復雜。前世就是這個女人,像一根刺一樣扎在我和顧寒川之間,讓我痛苦了整整十年。
"進來坐吧。"我讓開路。
梅雨柔進門后,并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那里,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我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她接過水杯,鼓起勇氣說道,"林同志,我知道因為我的原因,給你和寒川造成了困擾,我想向你道歉。"
"道歉?"我有些意外,前世她可從來沒有道過歉。
"是的。"梅雨柔點頭,"我和寒川確實有過一段感情,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xiàn)在的我們只是朋友關系,真的沒有別的。"
"既然只是朋友,為什么要瞞著我?"我直接問道。
梅雨柔的臉紅了:"因為...因為我們擔心你誤會。"
"擔心我誤會,所以就偷偷見面?"我冷笑,"這邏輯很奇怪啊。"
"我們沒有偷偷見面!"梅雨柔有些急了,"就是偶爾碰到了聊幾句,或者一起看個電影什么的。"
"一起看電影還不算約會嗎?"
"那...那只是朋友之間的正常交往。"梅雨柔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梅同志,我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愛顧寒川嗎?"
這個直接的問題讓梅雨柔愣住了,她的臉更紅了。
"我...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她避開我的目光。
"這不是我問的。"我步步緊逼,"我問的是,你還愛他嗎?"
梅雨柔沉默了很久,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我放下茶杯,"你愛他,他也沒有忘記你,卻要我嫁給他。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
"可是...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啊。"梅雨柔的眼圈紅了,"我的出身,我的條件,都配不上他。"
"配不上?"我有些驚訝。
在我的印象里,梅雨柔雖然出身普通,但人長得漂亮,工作也體面,怎么會配不上顧寒川?
"是的,"梅雨柔苦笑,"我爸爸只是個普通工人,媽媽沒有工作。顧家是什么出身?我怎么可能高攀得起?"
"所以顧家選擇了我?"我明白了,"因為我父親是團長,門當戶對?"
梅雨柔點點頭。
我忽然有些同情她了。原來她也是這種門第觀念的受害者。
"梅同志,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沒有這些現(xiàn)實因素,你愿意和顧寒川在一起嗎?"
"愿意。"梅雨柔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那顧寒川呢?他愿意為了你放棄家族利益嗎?"
這個問題讓梅雨柔再次沉默了。
過了很久,她才搖搖頭:"不會的。寒川很孝順,他不會違背叔叔阿姨的意思的。"
"那不就得了。"我站起身,"既然你們相愛,卻不能為了彼此犧牲,那就不要再糾纏不清了。"
"什么意思?"梅雨柔不解。
"意思就是,我不會嫁給顧寒川,你們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不用顧慮我。"
梅雨柔驚訝地看著我:"你...你不嫁了?"
"對,不嫁了。"我很肯定地回答,"我不想當?shù)谌?,也不想讓自己痛苦一輩子?
"可是...可是這樣對你不好啊。"梅雨柔有些愧疚,"都是因為我......"
"不是因為你,是因為顧寒川。"我糾正她,"如果他真的愛我,就不會給任何人機會。既然他做不到,那就說明我們不合適。"
梅雨柔被我的話震住了。
"而且,"我繼續(xù)說,"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嫁給他。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相愛。"
"那你以后怎么辦?"梅雨柔擔心地問。
"我會調(diào)到別的地方工作,重新開始。"我的語氣很輕松,"這個世界很大,總有適合我的地方。"
梅雨柔沉默了很久,最后站起身:"林同志,謝謝你。"
"謝什么?"
"謝謝你的成全。"她的眼中含著淚水,"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很愛他。"
看著她的眼淚,我忽然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那時候我也是這樣,明知道顧寒川心里有別人,卻還要死死抓著不放,最后弄得大家都痛苦。
"梅同志,我最后提醒你一句,"我認真地說,"顧寒川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他不會為了愛情違背家族意愿,也不會為了責任放棄內(nèi)心感情。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你會很累。"
梅雨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可能會娶你,但前提是你要幫他解決所有的阻力;他也可能會拋棄你,如果家族壓力太大的話。"
"總之,不要指望他為你做什么犧牲,這不是他的性格。"
說完這些話,我有些疲憊地擺擺手:"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考慮吧。"
梅雨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心里五味雜陳。
前世我恨她恨了十年,覺得是她破壞了我的婚姻。但現(xiàn)在想想,其實她也只是個可憐人罷了。
真正的問題,還是出在顧寒川身上。
一個敢愛敢恨的男人,要么為了愛情勇敢爭取,要么為了責任徹底放手。
像顧寒川這樣腳踩兩只船的做法,才是最傷人的。
還好,這一世我看清楚了,不會再重蹈覆轍。
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暖暖,是我。"電話里傳來顧寒川的聲音。
"有事嗎?"我的語氣很平淡。
"雨柔來找過你了?"
"嗯。"
"她說了什么?"顧寒川的聲音有些緊張。
"沒什么,就是聊了聊。"我不想多說。
"暖暖,"顧寒川沉默了一會兒,"你真的決定了?"
"決定什么?"
"不嫁給我。"
"對,決定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很久。
"那...那我們還能做朋友嗎?"顧寒川問。
我忍不住笑了:"顧寒川,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又何來做朋友一說?"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從小一起長大不代表就是朋友。"我打斷他,"朋友是建立在平等和互相尊重基礎上的,我們之間有嗎?"
顧寒川又沉默了。
"好了,就這樣吧。"我準備掛電話,"以后不要再聯(lián)系我了。"
"暖暖!"顧寒川急切地叫道。
"還有什么事?"
"你...你會后悔的。"他又說了這句話。
"不會的。"我很堅定地回答,"我只會慶幸自己及時醒悟。"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看著窗外的夜色,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
前世的噩夢,終于可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