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顧晏,是全京城最深情的男人。他愛我,也愛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表妹白玲。
上一世,他甚至愛屋及烏,連白玲與旁人珠胎暗結生下的孩子,都視若己出,甘之如飴。
為了那個孩子,他廢我正妻之位,將我囚于冷院,最后,親手端來一碗毒藥,
溫柔地對我說:“微微,你霸占了正妻之位太久,玲兒和孩子,也該有個名分了。
”我含笑飲下毒藥,在閉眼的前一刻,聽見白玲嬌笑著對他說:“晏哥哥,多虧了你,
不然我和陛下的孩子,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痹瓉恚皇巧钋?,他只是愛當接盤俠。
重活一世,我回到了白玲落水的那一天。這一次,我看著他急切奔向白玲的身影,笑了。
夫君,既然你這么喜歡養(yǎng)別人的孩子,那我便成全你。我要讓你風風光光地,
把這頂綠帽子戴穩(wěn)了,戴得全天下人,都來夸你一句:情深義重。
1冰冷的湖水浸透骨髓的感覺仿佛還在昨日,我猛地睜開眼,看到的卻不是冷院斑駁的墻壁,
而是雕梁畫棟,錦繡羅帳。丫鬟春桃見我醒了,連忙端來一碗安神湯:“夫人,您可算醒了,
您為了救白姑娘,自己也受了風寒,可把將軍給急壞了。”我端著溫熱的湯碗,
指尖微微顫抖。我回來了?;氐搅巳昵?,白玲在我家小住,于湖邊“失足”落水的那一天。
上一世,正是這一天,顧晏不顧男女大防,親自跳入湖中救起了白玲。
濕漉漉的兩人肌膚相親,從此,便有了剪不斷的“情愫”。而我,作為他的正妻,
因為勸阻他注意名聲,被他斥責為“冷血善妒”。我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的滔天恨意,
輕聲問:“表妹如何了?”春桃撇了撇嘴:“好著呢,將軍親自守在她床前,噓寒問暖,
比對您可上心多了?!蔽逸p輕“嗯”了一聲,意料之中?!胺鑫移饋?,我去看看表妹。
”春桃有些不情愿,但還是依言為我更衣。剛走到白玲的院外,
便聽見里面?zhèn)鱽眍欔虦厝岬陌矒崧暎骸傲醿簞e怕,有我在,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緊接著,
是白玲柔弱的哭泣聲:“晏哥哥,都怪我,不該在湖邊看魚,沖撞了四王爺?shù)拇?/p>
可……可我也不知四王爺會突然出現(xiàn),還、還輕薄于我……”我站在門外,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四王爺?我回來了,但故事的開頭,似乎變得不一樣了。上一世,
救起白玲的明明是顧晏。這一世,怎么會變成了四王爺?我推門而入,
屋內的兩人齊齊向我看來。顧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而白玲則像是受驚的兔子,
連忙躲到顧晏身后,只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我。“夫君,”我柔柔地開口,
目光落在顧晏身上,“我聽說表妹受了驚,特意過來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晏的臉色緩和了些,他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原來,今日白玲在湖邊喂魚,不知怎的,
四王爺?shù)挠未『媒涍^,激起的水浪將她卷入了湖中。而顧晏當時正與我在另一側賞花,
聽到呼救聲趕來時,白玲已經被四王爺救上了岸。據說,四王爺為了施救,
情急之下撕開了白玲濕透的衣領。顧晏說得義憤填膺:“四王爺素來行事乖張,
如今竟敢當眾輕薄玲兒,我定要上奏陛下,彈劾于他!”我心中冷笑。上一世,
他自己救人時,可是將白玲抱得緊緊的。怎么換了個人,就成了輕???
但我面上卻是一片擔憂與贊同:“夫君說的是。表妹清譽受損,我這個做姐姐的,
也心疼得緊。只是……”我話鋒一轉,面露為難之色:“只是四王爺畢竟是皇子,
夫君你如今在朝中本就樹大招風,若因此事與他正面相抗,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你說怎么辦?”顧晏皺眉看我,“難道就讓玲兒白白受了這委屈?”“當然不是。
”我走到白玲床邊,握住她冰涼的手,一臉疼惜,“我的意思是,此事我們不能聲張,
得想個萬全之策,既能保全表妹的名聲,又不會讓夫君你陷入險境。”白玲的身體微微一僵,
抬頭看我,眼中滿是疑惑和探究。我回以一個溫婉賢淑的笑容。好戲,才剛剛開始。
2顧晏被我說動了。他向來是個極重名聲之人,上一世若非被所謂的“愛情”沖昏了頭腦,
也不會做出那般寵妾滅妻的糊涂事。如今,他與白玲的感情尚未升溫,我的話,
他自然聽得進去?!澳且滥阒?,該當如何?”他問我。我沉吟片刻,
狀似無意地說道:“四王爺雖行事荒唐,卻也并非不講道理之人。他今日救了表妹是事實,
行為上雖有不妥,卻也并非存心輕薄。若我們就此鬧大,旁人會如何看待表妹?恐怕到時候,
‘輕薄’二字,就真的坐實了?!蔽铱粗琢崴查g煞白的臉,繼續(xù)道:“依我之見,
不如我們備上一份厚禮,由我親自帶著表妹,去四王爺府上道謝。如此一來,
既是謝他救命之恩,也是向他表明,我們將軍府不是好欺負的。四王爺是個聰明人,
自然明白我們的意思。此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鳖欔搪犕?,眉頭舒展開來。
“夫人所言甚是,還是你想得周到?!彼澰S地看了我一眼,“此事就按你說的辦。
”躲在他身后的白玲,卻在此刻怯生生地開口:“姐姐,我……我不想去。
我害怕……”我心中冷笑,怕?你怕的,不是四王爺吧。上一世,
你腹中那個“陛下”的孩子,恐怕另有其人。而這個人,多半就是當今圣上最不待見的,
四王爺。我溫言勸道:“傻妹妹,正因為害怕,才更要去。你越是躲著,
外頭的流言蜚語就越多。你放心,有姐姐在,定不會讓你再受半分委屈。
”我的語氣太過真誠,白玲一時間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能咬著唇,點了點頭。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第二日,我便準備好了謝禮,帶著白玲,登上了前往四王爺府的馬車。
馬車上,白玲一直低著頭,絞著手中的帕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我端起茶盞,
輕輕吹了吹氣,閑聊般開口:“說起來,我與四王爺?shù)故怯羞^幾面之緣。他雖看著冷漠,
卻是個外冷內熱之人。表妹不必太過緊張?!卑琢崦偷靥ь^看我,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我裝作沒看見,繼續(xù)說:“我聽聞四王爺至今未娶正妃,府中連個伺候的侍妾都沒有,
真是個潔身自好的男子。不像有些男人,吃著碗里,看著鍋里?!蔽乙庥兴傅仡┝怂谎?,
白玲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似乎想說什么,但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馬車很快便到了四王爺府。守門的侍衛(wèi)見到我的拜帖,恭敬地將我們迎了進去。
四王爺蕭景玄,正在書房練字。他身著一襲玄色錦袍,墨發(fā)高束,側臉的線條如刀刻般分明,
周身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見到我們,他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連筆都未曾放下。
“顧夫人,有何貴干?”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冷得像冰。我福了福身,
不卑不亢地說明了來意。蕭景玄聽完,目光越過我,落在了我身后的白玲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邦檶④娬媸谴蠖取W约旱谋砻帽蝗恕p薄’了,不來問罪,
反倒送來謝禮。”他特意加重了“輕薄”二字,語氣中的嘲諷,不加掩飾。
白玲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我面不改色,微笑道:“王爺說笑了。王爺乃人中龍鳳,
救了小女子的性命,是她的福氣。何來輕薄一說?外界傳言,不過是些無知小人的杜撰罷了。
”我這番話,既捧了他,又將此事定性為謠言。蕭景玄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筆,抬眸正眼看我。
他的眼神深邃如潭,仿佛能看穿人心。“顧夫人,倒是比顧將軍,有趣得多。
”3從四王爺府出來,白玲的魂都像是丟了一半。我“體貼”地扶著她上了馬車,
關切地問:“表妹,可是被王爺嚇到了?都怪我,思慮不周?!卑琢釗u了搖頭,
臉色蒼白地擠出一個笑:“不……不關姐姐的事。是我自己膽子小?!蔽铱粗@副模樣,
心中愈發(fā)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氐綄④姼?,我立刻讓廚房燉了安神的湯藥給白玲送去,
又親自去書房,向顧晏匯報了今天的情況。我將蕭景玄的態(tài)度輕描淡寫地帶過,
只說他收下了謝禮,并表示那日只是個誤會。顧晏對此結果十分滿意,
又夸了我?guī)拙洹百t良淑德,深明大義”。我微笑著受了,心中卻在盤算著下一步。
僅僅是讓白玲和蕭景玄扯上關系,還遠遠不夠。我需要一個契機,
一個能讓顧晏“心甘情愿”接納白玲和她腹中之子的契機。而這個契機,很快就來了。
半個月后,宮中傳來消息,太后要在御花園舉辦賞花宴,京中三品以上官員的家眷,
皆可參加。上一世,我也參加了這次宴會。也正是在這次宴會上,
白玲“不小心”沖撞了當時盛寵的麗妃,被罰在烈日下跪了兩個時辰,
回來后便“大病一場”,然后順理成章地被診出了“喜脈”。顧晏心疼不已,
以為是自己的孩子,從此對她更是百般呵護。這一世,我自然不會再讓她如愿。
我拿著請柬找到白玲時,她正坐在窗邊發(fā)呆,小臉清瘦,看著楚楚可憐?!氨砻茫?/p>
過幾日太后舉辦賞花宴,你也隨我一同去吧,正好散散心?!卑琢崧勓?,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搖了搖頭:“姐姐,我身子不適,
就不去了吧。免得給你添麻煩。”“這怎么是麻煩呢?”我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
“你總悶在府里也不是辦法。況且,這次宴會,四王爺也會去?!蔽仪逦乜吹?,
在聽到“四王爺”三個字時,她的身體瞬間繃緊了。我裝作不知,
繼續(xù)笑道:“上次在王爺府,我看王爺對你,似乎頗有幾分不同。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
妹妹你可要好好把握。”“姐姐!你……你胡說什么!”白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猛地抽回了手,又羞又惱?!拔铱蓻]有胡說。”我一臉認真,“你尚未婚配,王爺也未娶妻,
男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夫君也常說,你這般美好,定要為你尋一門最好的親事。我看,
這四王爺,就再合適不過了。”我搬出了顧晏,白玲頓時沒了聲。她咬著唇,低著頭,
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也不逼她,只將請柬放在桌上,柔聲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人總要向前看。姐姐是真心為你好?!闭f完,我便轉身離開了。
我知道,她一定會去。因為她別無選擇。她腹中的孩子,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父親。而顧晏,
顯然不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她需要一個身份更高貴,一個能與當今圣上抗衡的人,
來做這個孩子的“父親”。放眼整個京城,除了四王爺蕭景玄,再無第二人選。而我,
就是要親手將她,送到蕭景玄的面前。4賞花宴那日,天氣晴好。
我特意為白玲挑選了一件水粉色的羅裙,襯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愈發(fā)嬌嫩,
再配上我送她的一支珍珠步搖,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我見猶憐。顧晏看到她時,
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艷,但他很快便移開了視線,只是淡淡地叮囑我:“在宮中,照顧好表妹。
”我溫婉一笑:“夫君放心?!钡搅擞▓@,各家女眷早已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燕語鶯聲,
好不熱鬧。我?guī)е琢嵋娺^太后和皇后,便尋了個角落坐下。白玲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一雙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尋著什么。我也不點破,只自顧自地品著茶點。沒過多久,
遠處傳來一陣騷動。是皇子們來了。為首的,正是太子蕭景瑞,他身后跟著的,
便是四王爺蕭景玄。今日的蕭景玄,依舊是一身玄衣,在一眾穿著光鮮的皇子中,
顯得格外卓爾不群。他神情冷淡,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我看到白玲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呼吸都停滯了。她下意識地端起茶杯,卻因為手抖,
將茶水灑了一身?!鞍パ?!”她低呼一聲,連忙站起身。機會來了。
我立刻露出關切的神情:“表妹,你沒事吧?快,我?guī)闳テ顡Q身衣裳?!蔽曳鲋?,
匆匆離席,向著記憶中那個偏僻的宮殿走去。上一世,白玲就是在這里“偶遇”了麗妃,
然后上演了一出苦肉計。而這一世,我為她安排的“偶遇”,可不是什么麗妃。
穿過一條幽靜的長廊,果然看到前方不遠處,蕭景玄正獨自一人站在一棵桂花樹下。
他似乎是嫌宴會吵鬧,特意來此尋個清靜。我放慢了腳步,輕輕推了推白玲,
在她耳邊低語:“表妹,機會難得。去吧,去向王爺解釋清楚,你們之間,或許有什么誤會。
”白玲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緊張地抓著我的衣袖,連連搖頭:“不……姐姐,
我不去……”“去吧?!蔽业穆曇魷厝?,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你若是不去,
將來會后悔的?!蔽宜砷_手,將她往前輕輕一送。白玲一個趔趄,
踉踉蹌蹌地向著蕭景玄的方向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她背對著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能看到她緊緊攥著的拳頭。而那邊的蕭景玄,也已經注意到了她。他微微蹙眉,
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就在這時,白玲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跪了下去。
“王爺!”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在寂靜的長廊里顯得格外清晰,“求王爺,
救救我腹中的孩子!”我站在不遠處的拐角,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唇角,
緩緩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白玲,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只是,你求錯了人。
能救你和你腹中孩子的,從來都不是蕭景玄。而是我那傻夫君,顧晏啊。我轉身,
悄無聲息地離開,向著宴會的方向走去。接下來,該輪到我的夫君,登場了。
5我沒有立刻去找顧晏。我先是回到了宴席上,狀似無意地與幾位相熟的夫人閑聊了幾句,
又特意去皇后娘娘面前請了個安,刷足了存在感。做完這一切,
我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白玲不見了,臉上立刻露出恰到好處的焦急。“哎呀,
表妹去換身衣裳,怎么去了這么久還不回來?這宮里人生地不熟的,可別是迷了路。
”我身邊的李夫人掩唇笑道:“顧夫人不必擔心,許是哪處風景好,
你家表妹多看了一會兒罷了?!蔽覅s搖著頭,一臉憂色:“不行,我還是不放心,
得去找找她?!闭f著,我便起身,腳步匆匆地朝著男賓席走去。顧晏正與幾位同僚談笑風生,
見我過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素來不喜我在外人面前與他太過親近,覺得失了體面。
但我此刻顧不上這些。我走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語氣急切:“夫君,不好了,
表妹不見了!”顧晏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怎么回事?”“她說去偏殿換衣裳,
可我等了快半個時辰了,還不見她回來!我派丫鬟去找,也說沒見著人。
我怕……我怕她是不是沖撞了哪位貴人?!蔽疫m時地表現(xiàn)出慌亂與無措,眼眶也跟著紅了。
一聽到白玲可能出事,顧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也顧不上同僚了,只說了句“失陪”,
便拉著我往外走?!八膫€方向去了?”“好像是……那邊?!蔽姨?,
指向了蕭景玄所在的那條長廊。顧晏沒有絲毫懷疑,立刻大步流星地朝那個方向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唇角無聲地揚起。當我們走到長廊拐角時,里面的聲音正好飄了出來。
是蕭景玄那冰冷又帶著一絲不耐的聲音:“本王再說一次,此事與本王無關。
你腹中孩兒是誰的,就去找誰?!本o接著,是白玲凄楚的哭求:“王爺,求您發(fā)發(fā)慈悲吧!
那日……那日若不是您,我又怎會……如今我走投無路,只能求您了!”顧晏的腳步,
猛地頓住了。他的身體僵在原地,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鐵青。我能感覺到,
他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他死死地盯著前方那跪在地上、身影單薄的白玲,
和那個負手而立、神情冷漠的玄衣男子,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我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聲音顫抖:“夫君……那……那是表妹嗎?她怎么會和四王爺在一起?他們……在說什么?
”我的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顧晏猛地甩開我的手,像一頭發(fā)怒的雄獅,
沖了出去?!笆捑靶?!”他怒吼一聲,聲震長廊,“你對我表妹,做了什么?!
”6顧晏的怒吼,讓這片刻的寧靜徹底破碎。白玲驚恐地回過頭,
看到顧晏那張怒不可遏的臉,嚇得渾身一抖,竟直直地暈了過去。
蕭景玄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瞥了沖過來的顧晏一眼,語氣涼?。骸邦檶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