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早晨，陽光透過高聳的玻璃幕墻，在厲氏集團大堂灑下一片金輝。蘇晚星握緊手中的文件袋，深吸一口氣，踏進了這座堪稱城市地標的建筑。
“您好，我是星辰設計的蘇晚星，與項目部有約?！彼蚯芭_露出一個職業(yè)微笑，聲音卻微微發(fā)緊。
前臺小姐打量了她一眼，語氣平淡：“預約時間九點半，您遲到了七分鐘?！?/p>
蘇晚星心頭一緊：“抱歉，路上有點堵...”
“項目部在28層，請乘左側專用電梯。”前臺打斷她，遞過來一張臨時通行證，“會議已經開始了?！?/p>
蘇晚星接過通行證，指尖微涼。她知道這次會面的重要性——公司的一個低級錯誤可能導致厲氏集團巨額損失，而她作為項目組一員，被派來解釋和道歉。
電梯勻速上升，她的心跳卻不斷加速。這是她畢業(yè)后的第一份工作，才入職三個月就碰上這種棘手事，若是搞砸了，不僅公司要承擔責任，她也很可能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钡囊宦?，28層到了。
走廊盡頭的會議室門虛掩著，能聽到里面?zhèn)鱽淼统晾滟哪新暎骸斑@就是你們準備了兩個月的方案？漏洞百出，毫無價值?！?/p>
蘇晚星輕輕推開門，只見項目經理王總監(jiān)正擦著額頭的汗，面對主位上那個身影連連點頭：“厲總，這是我們的疏忽，我們馬上重新做...”
“厲氏不會為你們的疏忽買單。”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合同第十七條寫得清清楚楚?！?/p>
蘇晚星的心沉了下去。她聽說過厲景淵的名字——厲氏集團最年輕的總裁，32歲執(zhí)掌這個商業(yè)帝國，以冷酷果斷、不近人情著稱。今日一見，氣場比傳聞中更令人窒息。
她悄悄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打開帶來的文件。那是她連夜整理的補救方案和問題分析，希望能為公司爭取一線生機。
會議桌主位上的厲景淵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繼續(xù)聽著各部門匯報，偶爾插話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蘇晚星偷偷觀察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緊抿的薄唇，西裝革履包裹著精壯的身材，確實符合所有關于“霸道總裁”的想象，只是那眼神太過凌厲，讓人不敢直視。
“那么，關于星辰設計的違約處理...”法務部門負責人剛開口，就被厲景淵抬手打斷。
“王總監(jiān)，你們公司還有什么要說的嗎？”他的目光掃過來，最終落在角落里的蘇晚星身上，“這位是？”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聚焦在蘇晚星身上。她猛地站起身，紙張散落一地。
“對、對不起！”她慌忙蹲下收拾，臉頰燒得通紅，“我是星辰設計的蘇晚星，帶來了一些補充材料...”
厲景淵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撿起文件，沒有任何表示。會議室里安靜得可怕，只有紙張窸窣的聲音。
等她終于整理好站起來，厲景淵才淡淡開口：“你們公司是沒人了嗎？派個實習生來應付我?！?/p>
“我不是實習生！”蘇晚星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立刻放緩語氣，“抱歉，厲總。我是正式員工，雖然入職不久，但這個項目我一直有參與，對問題也比較了解?！?/p>
厲景淵挑眉，似乎對她的反駁略感意外：“所以，你的了解能改變違約事實嗎？”
蘇晚星握緊手中的文件，鼓足勇氣走上前：“厲總，我知道我們公司確實出現了失誤，但這并非主觀故意，而是對需求理解出現了偏差。這是我做的分析報告和初步補救方案，希望能給您參考?！?/p>
她將文件放在桌上，推向厲景淵。修長的手指隨意翻了幾頁，男人的眼神微微變化。
“數據分析是你做的？”
“是的，我昨晚重新核對了所有原始數據?！?/p>
“結論？”
“問題主要出在第三板塊的色彩適配方案上，確實不符合合同要求。但我認為完全推倒重來對雙方都是損失，所以我建議只調整這一部分，其他模塊仍然可以保留使用?！?/p>
蘇晚星語速加快，帶著年輕人特有的熱忱：“實際上，如果調整第三板塊的色彩系統，不僅符合要求，還能提升整體視覺效果，這是我做的對比圖...”
她向前一步，想指出文件中的某處，卻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半杯水徑直潑向厲景淵的西裝褲，玻璃杯在桌上滾了一圈，落在地毯上發(fā)出悶響。
會議室里響起幾聲倒抽冷氣的聲音。王總監(jiān)面如死灰，不停地道歉：“厲總對不起！小蘇她不是故意的...”
蘇晚星呆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她看著水漬在男人昂貴的西裝褲上蔓延，感覺自己職業(yè)生涯也跟著一起完蛋了。
“完了...”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厲景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子，又抬眼看向面前嚇得臉色發(fā)白的女孩。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沒有發(fā)怒，只是抽出手帕慢慢擦拭水漬。
“分析做得不錯。”他突然說，聲音依然冷淡，“但解決方案太理想化，沒有考慮時間成本?！?/p>
蘇晚星怔住了，一時不知該為闖禍道歉，還是為評價回應。
“王總監(jiān)，”厲景淵轉向面如土色的項目經理，“給你們三天時間，按照這個思路重新提交方案。如果不能令我滿意，就按合同規(guī)定處理?！?/p>
峰回路轉的局勢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謝謝厲總！我們一定按時完成！”王總監(jiān)連忙保證。
厲景淵站起身，會議到此結束。高層們紛紛起身，簇擁著他向外走去。經過蘇晚星身邊時，他腳步稍頓。
“你，”他的目光掃過她胸前的工作牌，“蘇晚星？”
“是...”她下意識回應。
“擦干凈桌子?！彼麃G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人走光了，只剩下蘇晚星和王總監(jiān)。王總監(jiān)長舒一口氣，又忍不住責備：“小蘇啊，你今天太冒失了！幸好厲總沒追究...”
“對不起，王總監(jiān)?！碧K晚星小聲說，拿起紙巾擦拭桌上的水漬。
“不過你的準備確實幫了大忙。”王總監(jiān)語氣緩和了些，“回去立刻組織人手，按厲總的要求重新做方案。你負責數據部分?！?/p>
蘇晚星點頭，心里卻仍想著剛才那一幕。她沒想到厲景淵竟然會給她——給公司一個機會。外界傳言他冷血無情，看來也不完全準確。
收拾好東西，她乘電梯下樓。電梯在26層停了一下，門打開，外面站著的竟是厲景淵和他的助理。蘇晚星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讓出空間。
“厲總?！彼p聲問候。
厲景淵瞥了她一眼，微微頷首，走進電梯。狹小的空間里，蘇晚星能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煙草味。她緊張地盯著樓層數字，希望電梯快點到達一樓。
“你的畢業(yè)院校？”厲景淵突然開口。
蘇晚星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是在問自己：“A大，設計系今年剛畢業(yè)。”
“數據分析是自學的？”
“選修過相關課程，加上自己感興趣，研究過一些?！?/p>
“為什么選擇星辰設計這樣的小公司？”
問題一個接一個，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進行市場調研。
蘇晚星老實回答：“大公司難進，星辰雖然規(guī)模小，但愿意給新人機會?！?/p>
電梯到達一樓，門緩緩打開。厲景淵邁步前最后問了一句：“現在住在哪里？”
“啊？”蘇晚星沒想到會問這個，“公司附近租的房子，清河小區(qū)?！?/p>
厲景淵沒再說什么，在助理的陪同下大步離開。蘇晚星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氣，又覺得這位總裁的心思實在難以揣測。
回到公司，她立刻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連續(xù)三天加班到深夜，終于按時將修改后的方案提交給了厲氏。
周五下午，消息傳來：厲氏接受了新方案，項目繼續(xù)。
整個公司歡呼雀躍，王總監(jiān)特意表揚了蘇晚星的貢獻。她謙虛地回應，心里卻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想起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想起他問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下班時，前臺叫住她：“小蘇，有你的花?！?/p>
一束精致的白色滿天星，沒有任何卡片。同事們起哄問是誰送的，蘇晚星自己也一頭霧水。她認識的人中，誰會送這么昂貴的花？
周末兩天，她宅在家里整理房間，偶爾想起那束花和那個男人，又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厲景淵那樣的人，怎么可能對她這種小職員有印象？那天的問話大概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周一清晨，蘇晚星剛趕到公司，就被王總監(jiān)叫進了辦公室。
“小蘇啊，有個事情要跟你商量。”王總監(jiān)的表情有些復雜，“厲氏集團那邊...指名要你參與他們下一個項目的設計團隊。”
蘇晚星驚訝地睜大眼睛：“我？為什么？”
“不清楚，但厲總親自點名，說是欣賞你的數據分析能力?！蓖蹩偙O(jiān)打量著她，“這是好事，能參與厲氏的項目對你職業(yè)發(fā)展很有幫助。就是...”
“就是什么？”
“這個項目需要與厲氏總部團隊緊密合作，他們要求你...每周至少三天在厲氏辦公?！蓖蹩偙O(jiān)頓了頓，“而且項目負責人是厲總本人。”
蘇晚星愣住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不尋常。
“當然，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幫你回絕...”王總監(jiān)補充道，但眼神里明顯希望她接受。
蘇晚星沉默片刻。她想起電梯里厲景淵那雙深邃的眼睛，想起他看似隨意實則犀利的問題。直覺告訴她這事不簡單，但職業(yè)機遇擺在面前，她沒有理由拒絕。
“我愿意試試?！彼罱K說。
于是周三早上，蘇晚星再次站在了厲氏集團大廈前。這次，前臺直接領她到了頂層總裁辦公區(qū)。
“蘇小姐，厲總正在開會，請稍等片刻?！泵貢Y貌地指引她到休息區(qū)等候。
頂層辦公區(qū)的視野極好，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蘇晚星安靜地坐著，心里既緊張又期待。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轉身，看見厲景淵正向她走來。陽光從他身后的落地窗照射進來，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光暈。
“蘇小姐。”他停在她面前，目光比上次見面時少了幾分冷冽，“歡迎加入項目組?！?/p>
“謝謝厲總給我這個機會。”蘇晚星站起身，盡量保持鎮(zhèn)定。
厲景淵微微頷首，打量著她今天的裝扮——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比上次見面時多了幾分職業(yè)感，但仍掩不住青春的氣息。
“跟我來。”他轉身走向辦公室，“有些項目細節(jié)需要單獨與你溝通。”
蘇晚星跟上他的腳步，心里莫名地緊張起來。單獨溝通？為什么不是與整個團隊一起？
走進總裁辦公室，她被內部的簡約奢華所震撼——整面墻的落地窗，昂貴的藝術品，高科技的辦公設備，一切都在無聲地彰顯主人的地位和品位。
厲景淵在沙發(fā)上坐下，示意她也坐。
“蘇小姐，除了項目工作，我還有個提議?！彼_門見山，語氣平靜卻不容拒絕，“我想與你簽訂一份婚姻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