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金牌入殮師,講究體面,死后卻重生在一只鸚鵡身上??粗摇副从^」
的妻子和我「孝順懂事」的兒子,以及那個總來我家的「遠房表哥」,我琢磨著,
是時候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叫「鳥」語傷人了?!?】我叫林默,一個入殮師。
我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能讓逝者走得體面??晌胰f萬沒想到,我自己的「身后事」,
會辦得如此草率且充滿黑色幽默。我的葬禮上,哀樂放的是《今天是個好日子》嗩吶版,
據(jù)說是六歲的兒子林小寶親自點的,他說我生前最喜歡熱鬧。
我親愛的妻子徐晴哭得梨花帶雨,妝容精致得像要去參加奧斯卡頒獎典禮。
她抱著我的黑白遺像,對著來賓哽咽:「我們家老林……走得太突然了……他這人老實巴交,
一輩子沒享過?!刮绎h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切,只想給她鼓個掌。演技太好了,
不愧是當年我們單位的文藝骨干。而我那個「孝順」兒子,正蹲在角落,
用手機給他同學發(fā)微信:「我爸掛了,明天不用上學,爽!」最讓我胃里翻江倒海的,
是那個男人,我老婆的「遠房表哥」張遠。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西裝,
恰到好處地摟著我老婆的肩膀,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低聲安慰她:「別太難過了,
以后……有我呢。」我死了。死于「突發(fā)性心肌梗塞」。放屁!
我一個常年健身、作息規(guī)律、連體檢報告都完美得能當教科書的男人,會心肌梗塞?
我清楚地記得,死前那幾個月,我總是莫名地感到疲倦、乏力、心悸。
徐晴每天溫柔體貼地給我熬湯,說要給我補補身子。那湯的味道,
現(xiàn)在想起來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我更清楚地記得,在我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
我躺在床上,看見徐晴和張遠就站在床邊。徐晴摸著我的臉,笑得溫柔又殘忍:「老林啊,
辛苦你一輩子了,安心去吧。你的房子,你的存款,
還有你最愛的我……都會有人好好照顧的?!箯堖h則是在旁邊剔著牙,
滿不在乎地說:「磨磨唧唧幾個月,總算嗝屁了。這慢性毒藥就是見效慢?!顾?,
當我再次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一個冰冷的鐵籠子里,渾身長滿了綠油油的毛時,
我并沒有太驚訝。畢竟,跟被老婆和奸夫聯(lián)手毒死比起來,重生變成一只鸚鵡,
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更諷刺的是,買我回來的,正是我「悲痛欲絕」的妻子徐晴。
葬禮結(jié)束的第二天,她就帶著我兒子林小寶,走進了花鳥市場?!笅寢?,我就要這只!
你看它多綠!綠得跟我爸……一樣!」林小寶指著我,興奮地尖叫。徐晴看著我,
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看一件商品。她掏出手機,爽快地付了錢,對我兒子說:「好,
就當是給你爸找個伴兒。以后啊,它就是你的新玩具了。」于是,我,林默,
一個體面的入殮師,就這樣成了自己兒子的「新玩具」,被拎回了那個曾經(jīng)屬于我,
如今卻屬于別人的家。籠子被掛在了客廳最顯眼的位置,正對著我和徐晴的結(jié)婚照。
照片上的我笑得像個二百五,而徐晴依偎在我懷里,巧笑嫣然。我看著那張照片,
又看了看正在沙發(fā)上和張遠膩歪的徐晴,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他們以為我死了,
就一了百了了?他們以為我變成了一只扁毛畜生,就只能任他們擺布了?我撲騰著翅膀,
發(fā)出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聲吶喊?!干当?!傻逼!」聲音尖利、清脆,
充滿了 righteousindignation。然而,傳到他們耳朵里的,
只是一陣意義不明的「嘎嘎」亂叫。徐晴被我嚇了一跳,
隨即嫌惡地皺起眉:「這鳥怎么叫得這么難聽?」張遠捏了一把她的腰,淫笑道:「寶貝兒,
鳥叫哪有你好聽?」林小寶則抓起一把瓜子,狠狠地砸向我的籠子,
奶聲奶氣地罵道:「臭鳥,閉嘴!再叫我拔光你的毛!」我看著這一家子「和諧」的畫面,
默默地縮回了角落。別急。來日方長。你們的秘密,你們的罪惡,我會一句一句地學過來。
然后,讓你們身敗名裂,不得好死。畢竟,我當了一輩子入殮師,最擅長的,
就是給別人……送終。【2]作為一只鸚鵡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屈辱一百倍。首先是飲食。
我,一個生前對吃喝極其講究,連喝水都要喝依云的男人,
如今的食譜是小米、瓜子和幾片蔫了吧唧的菜葉。更可惡的是,我那個六歲的「好兒子」
林小寶,總喜歡把他吃剩下的鼻屎彈進我的食槽里。我忍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其次是尊嚴。林小寶把我當成了他展示自己「男子氣概」的道具。他會用牙簽戳我,
用彈弓打我,甚至試圖用打火機燒我的尾巴毛。每當這時,徐晴和張遠不但不阻止,
反而會在一旁哈哈大笑,夸他「有魄力,像你張叔叔」。我忍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等我練好口條,第一個就先把你這個小兔崽子的光榮事跡,在你幼兒園畢業(yè)典禮上廣播出去。
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精神上的折磨。他們毫不避諱我這只「畜生」,
在我面前上演著一幕幕挑戰(zhàn)人倫底線的戲碼。白天,張遠以「表哥」的身份登堂入室,
和我老婆在沙發(fā)上、餐桌上、甚至是我生前最愛的那張按摩椅上卿卿我我。
他們討論著如何把我那筆五十萬的人壽保險金盡快弄到手,
討論著賣掉這套房子后要去馬爾代夫度蜜月,甚至討論著什么時候給林小寶改姓張。晚上,
等林小寶睡著后,他們更是肆無忌憚。主臥的房門從來不關(guān),
淫聲浪語伴隨著床板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清晰地傳到我的籠子里。我蜷縮在籠子的角落,
用翅膀捂住耳朵,心里卻把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盖缜?,
你說那傻子會不會變成鬼來找我們?」這是張遠的聲音,帶著一絲酒后的亢奮?!刚揖驼覇h,
怕什么?他生前就是個窩囊廢,死了還能翻天不成?再說,我早就找大師算過了,他命格輕,
死后連鬼都做不成,頂多變個阿貓阿狗?!惯@是徐晴的聲音,充滿了不屑與惡毒。
「還是我的寶貝兒想得周到。來,讓哥香一個。說起來,你那下毒的手法是越來越利索了,
下次咱們干票大的?」「討厭……這事以后再說。先把林默那點遺產(chǎn)弄干凈……」
我聽著這些對話,心中的恨意如同淬了毒的藤蔓,瘋狂滋生。我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林默,
我是一只來自地獄的復(fù)仇之鳥。我開始瘋狂地練習說話。白天他們不在家,我就對著鏡子,
一遍遍地重復(fù)那些我從人類世界學來的詞匯?!干当?。」「奸夫?!埂敢鶍D。」「毒藥。」
「不得好死?!刮业柠W鵡聲帶構(gòu)造奇特,學人類說話比我想象的要快。一開始,
我的發(fā)音還很別扭,像是含著一口痰。但漸漸地,我能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
甚至能模仿徐晴和張遠的語氣。機會很快就來了。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
張遠又賴在我家沒走。他和徐晴喝了點紅酒,正在客廳里跳著一支蹩腳的探戈。
林小寶則在一旁,拿著我的籠子瘋狂搖晃,試圖讓我「跟著節(jié)奏一起搖擺」。
我被他晃得頭暈眼花,胃里的小米翻江倒海。就在這時,張遠大概是酒精上了頭,
一把將徐晴摟進懷里,當著我兒子的面,就親了下去。林小寶非但沒有覺得不妥,
反而拍著手叫好:「親嘴!親嘴!張叔叔當我爸爸!」徐晴嬌笑著推開張遠,
嗔怪道:「死鬼,孩子還看著呢。」張遠哈哈大笑,指著我說:「怕什么,它又聽不懂。
寶貝兒,你不知道,我從第一次見你,就想這么干了。那時候林默那傻子還在旁邊……」
就是現(xiàn)在!我積攢了全身的力氣,用盡了我所有的怨恨,模仿著張遠那油膩的腔調(diào),
清晰無比地尖叫出來:「寶貝兒!」客廳里的音樂和笑聲戛然而止。三個人,六只眼睛,
齊刷刷地看向我。他們的表情,就像是集體便秘了三天三夜,精彩至極。
林小寶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指著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媽……媽媽,鳥……鳥說話了!」
徐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張遠的酒意瞬間醒了一半,他瞇著眼睛,一步步向我走來,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你剛才說什么?」我歪著腦袋,
用一種天真無邪的眼神看著他,然后,再次開口。這一次,我模仿的是徐晴的聲音,
又嗲又媚,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骨頭發(fā)酥?!赣憛挕拦怼埂皋Z」的一聲,
仿佛一道天雷,精準地劈在了張遠和徐晴的天靈蓋上?!?】空氣仿佛凝固了。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墻上那只老式掛鐘的滴答聲,像是在為某個人的生命倒計時。
徐晴的臉白得像我 funeral 上用的挽聯(lián),她嘴唇哆嗦著,指著我,
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它……它怎么會……」張遠比她鎮(zhèn)定一些,
但眼神里的驚駭卻出賣了他。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在看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怪物。
他那張平時總是掛著油膩笑容的臉,此刻扭曲得像個擰壞了的瓶蓋?!敢恢黄气B,
瞎叫喚罷了!巧合!一定是巧合!」張遠咬著牙,給自己和徐晴打氣,
但聲音里的底氣明顯不足。林小寶這個小蠢貨,此刻卻興奮得滿臉通紅。
他完全沒 get 到他媽和張叔叔的恐懼,反而覺得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他跑到籠子前,
用手指逗弄我:「綠毛怪!再叫一個!再叫一個『寶貝兒』來聽聽!」
我給了他一個「你懂個屁」的眼神,決定再給這潭死水加點料。我清了清嗓子,這一次,
我沒有模仿任何人,而是用一種陰森森的,介于男女之間的詭異腔調(diào),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
「林……默……」這兩個字,就像兩顆子彈,精準地射中了徐晴和張遠的神經(jīng)中樞。
徐晴「啊」的一聲尖叫,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渾身篩糠似的抖了起來。張遠也是一個激靈,
臉色瞬間變得和徐晴一樣白。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一種源于骨髓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看著我,眼神里不再是驚駭,而是純粹的恐懼和殺意?!腹怼橇帜?!是他!
他變成鬼附在這只鳥身上了!」張遠的聲音嘶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大師明明說他……」徐晴語無倫次地辯解著,但她顫抖的身體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去他媽的大師!那老神棍就是個騙子!」張遠暴躁地踹了一腳茶幾,
上面的紅酒杯摔得粉碎,「我就說最近怎么老是覺得背后發(fā)涼,原來是這個畜生在搞鬼!」
他猛地轉(zhuǎn)向我,眼中兇光畢露:「一只扁毛畜生,也敢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
老子今天就拔了你的毛燉湯喝!」說著,他一個箭步?jīng)_過來,伸手就要打開我的籠子。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雖然滿腔恨意,但現(xiàn)在的我,終究只是一只弱小的鸚鵡,
他一只手就能捏死我。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林小寶突然抱住了張遠的大腿,
哇哇大哭起來:「不要!不要吃我的綠毛怪!它是我的玩具!你不準吃!」
我從沒覺得我這個逆子如此順眼過。張遠正在氣頭上,哪里管得了他,
一腳就把林小寶給踹開了:「滾開!小兔崽子!」林小寶被踹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額頭磕在了茶幾角上,瞬間就見了紅。他愣了兩秒,然后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哭聲。
徐晴被兒子的哭聲驚醒,母性讓她暫時壓下了恐懼。她連滾帶爬地過去抱住林小寶,
尖叫道:「張遠你瘋了!你敢打我兒子!」「我打他怎么了?要不是他非要買這只瘟鳥回來,
會有這么多事嗎?」張遠也吼了回去,兩個人瞬間吵作一團。我趁機在籠子里撲騰起來,
用最凄厲的聲音尖叫著:「殺人啦!救命??!張遠殺人啦!」我的聲音又尖又響,
穿透力極強,足以讓整棟樓的鄰居都聽見。這一下,徹底把張遠和徐晴給嚇住了。
他們最怕的是什么?就是事情鬧大。他們毒死我的事情一旦敗露,那可是要償命的?!搁]嘴!
你這只死鳥快給老子閉嘴!」張遠慌了,他沖過來,拿起一塊抹布就想塞住我的籠子。
徐晴也反應(yīng)過來,她雖然害怕,但腦子比張遠轉(zhuǎn)得快。她一把拉住張遠,
壓低聲音說:「別沖動!現(xiàn)在不能動它!鄰居會聽到的!」
她看了一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兒子,又看了一眼籠子里「驚慌失措」的我,
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精光。「這鳥……留不得了。」她咬著牙說,「但不能我們自己動手,
太扎眼了。明天,就說明天,我讓小寶『不小心』把它從窗戶放出去。一只飛走的寵物,
誰都不會懷疑。」張遠陰沉著臉,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蛘哒f,一只死鳥。他們以為這樣就能解決我?太天真了。
我不僅會說話,我還有別的本事。就在他們商量著怎么「處理」我的時候,我看到,
一個模糊的、半透明的身影,從主臥的墻壁里,緩緩地「滲」了出來。那是個女人的身影,
穿著一身老舊的睡衣,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上,臉色青灰,眼眶里是兩個黑洞洞的窟窿。
她飄到徐晴和張遠的身后,用那雙沒有眼珠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我認識她。
或者說,我見過她的照片。她是我買這套房子之前的房主,一個叫李蕓的單身女人。
中介說她后來搬去了國外,所以才低價急售這套房子?,F(xiàn)在看來,她不是搬去了國外。
她是死在了這里。而且,看她那充滿怨恨的樣子,恐怕……她的死,也和沙發(fā)上那對狗男女,
脫不了干系。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興奮。看來,我的復(fù)仇之路有「人」作伴了。
【4】那個叫李蕓的女鬼似乎只有我能看見。她就那么靜靜地飄在徐晴和張遠的身后,
身上散發(fā)著一股比我鳥籠里的糞便還要濃烈的怨氣。她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我能看見她,
那雙黑洞洞的眼眶轉(zhuǎn)向我,雖然沒有眼珠,我卻能感受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悲涼和憤怒。
這下好玩了。我不再是一只鳥在戰(zhàn)斗。當晚,徐晴和張遠大概是真的被我嚇破了膽,
沒敢再睡主臥,而是擠在次臥的小床上。林小寶因為額頭磕破了,也被徐晴摟在懷里睡。
整個房子安靜下來,只有客廳的掛鐘還在滴答作響。我沒有睡。我在等。果然,
午夜十二點一到,李蕓的鬼魂再次出現(xiàn)。她穿墻而出,直接飄到了我的籠子前。
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包裹了我,讓我綠油油的羽毛都倒豎了起來。
雖然我們現(xiàn)在勉強算是「盟友」,但鬼就是鬼,天然的壓迫感還是讓我有點鳥軀一震。
「你……能看見我?」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直接在我腦海里響起。不是通過耳朵聽到的,
而是像有人用精神力直接跟我對話。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這是鬼魂的交流方式。
我趕緊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入殮師,我生前接觸過無數(shù)冰冷的尸體,
但和鬼魂直接交流,這還是頭一遭。刺激?!改闶恰帜??」她又問。我再次點頭。
看來她一直都在,對這個家發(fā)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們……也害死了你?」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恨意,整個鬼影都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不穩(wěn)定,
周圍的空氣溫度仿佛又下降了幾度。我用我的鳥喙,重重地點了三下頭。這三下,
仿佛是一個開關(guān),瞬間引爆了李蕓積壓已久的怨氣。她開始在我腦海里,
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她的故事。原來,李蕓是張遠的前女友。張遠當初就是個一窮二白的小混混,
李蕓不顧家人反對跟著他。后來李蕓父母去世,給她留下了這套房子和一筆存款。
張遠就開始變了。他嗜賭,很快就把李蕓的存款輸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他開始打李蕓,
逼她賣房子。就在這個時候,張遠遇到了已婚的徐晴。徐晴比李蕓有錢,也比李蕓更「懂」
男人。兩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他們覺得李蕓是個累贅,于是,一個雨夜,
張遠和李蕓在爭吵中,失手將她推倒。李蕓的后腦勺磕在了浴缸的邊角上,當場死亡。
為了掩蓋罪行,張遠和徐晴制造了李蕓洗澡時意外滑倒溺斃的假象。
因為張遠有不在場證明(當時他和徐晴在一起),警察最終判定為意外。之后,
張遠偽造了李蕓的簽名,通過一些非法手段,將房子低價「賣」給了我。
而那個所謂的「中介」,也是張遠的同伙。他們拿著賣房子的錢,一部分還了賭債,
剩下的就用來揮霍。再之后,他們又把同樣的目標,對準了「老實巴交」的我。
他們覺得我比李蕓更有錢,也更好控制。于是,歷史重演,只是這次的手法更加隱蔽,
從「意外」變成了「慢性毒殺」?!肝液煤蕖液煤薨 ?/p>
李蕓的鬼魂在我腦海里凄厲地嘶吼著,「我死不瞑目!我的魂魄被困在這座房子里,
每天看著他們用我的錢,住我的房子,逍遙法外!現(xiàn)在,他們又害死了你!」
她那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了兩行血淚。我沉默了。我一直以為,我是唯一的受害者。
沒想到,在我之前,還有一個更可憐的女人。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徐晴和張遠在我死后,
能那么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一切。因為他們根本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
他們是徹頭徹尾的魔鬼,是披著人皮的畜生。我的仇恨,在這一刻,與李蕓的怨念,
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杆麄儭仨毟冻龃鷥r?!刮以谛睦飳λf?!笡]錯!代價!
血的代價!」李蕓的鬼魂變得狂躁起來,整個客廳的燈光開始忽明忽暗地閃爍,
桌上的杯子也開始輕微地晃動。次臥里傳來了徐晴驚恐的尖叫:「怎么回事!
是不是又……又來了!」張遠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別怕!有我在!裝神弄鬼!」
我趕緊用心靈感應(yīng)安撫李蕓:「冷靜!別打草驚蛇!他們明天就要把我『放走』,
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估钍|的怨氣慢慢平復(fù)下來,燈光恢復(fù)了正常?!肝覀冊撛趺崔k?」
她問我。我看著籠子外面那個精致的鎖扣,又看了看自己弱小的翅膀和笨拙的鳥喙,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心中形成。「他們要『放』我走,我們就將計就計?!?/p>
我把我的計劃告訴了李蕓,「我需要你的幫助。我要讓他們知道,什么叫請『神』容易,
送『神』難?!刮业膹?fù)仇,從這一刻起,不再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這個被困在房子里,
不得安息的孤魂。我們,要聯(lián)手,把這對狗男女,親手送進真正的地獄。
【5】第二天一大早,徐晴就迫不及待地開始執(zhí)行她的「放生」計劃。
她對我那個傻兒子林小寶說:「小寶,媽媽昨天想了一下,這只鸚鵡太吵了,
還不會說吉利話,不吉利。我們把它放了吧,讓它回歸大自然,好不好?」
林小寶雖然舍不得他的「玩具」,但經(jīng)過昨晚的驚嚇,他對我也產(chǎn)生了一絲畏懼。
他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那……放了它,媽媽再給我買個新的嗎?我要個變形金剛!」
「買買買!給你買個最大的!」徐晴一口答應(yīng),然后迫不及待地提起我的籠子,走向陽臺。
張遠跟在她身后,臉上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眼神卻依舊陰狠,仿佛在警告我,
就算飛出去,也最好祈禱別再落到他手里。機會來了。我按照昨晚和李蕓商量好的計劃,
開始行動。就在徐晴打開籠門的那一瞬間,我并沒有像她預(yù)想的那樣立刻飛出去。
我反而往后縮了縮,用一種極其人性化的、充滿恐懼的眼神看著她。然后,我用顫抖的聲音,
模仿著林小寶的哭腔,尖叫起來:「媽媽!我怕!有鬼!有鬼啊!」這聲音,這臺詞,
簡直是昨天下午情景的完美再現(xiàn)。徐晴伸出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中,臉色「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