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雪帶著滿腹疑問回到家中，決定向夜君寒問個明白。
"君寒，我要問你件事。"她直接開口。
夜君寒正在清理白天干活時弄臟的衣服，聽到她的話抬起頭。
"什么事？"
"你真的是錦衣衛(wèi)千戶嗎？"
夜君寒手中的動作停住了，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你為什么這么問？"
"你回答我，是還是不是？"蘇晴雪逼問道。
夜君寒沉默了很久，最終嘆了口氣。
"不是。"
蘇晴雪感覺心臟被重重擊了一拳。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騙我？"
夜君寒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她面前。
"雪兒，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蘇晴雪憤怒地打斷他，"解釋你是怎么欺騙我的感情的嗎？"
"我沒有欺騙你的感情！"夜君寒急忙說道，"我對你的愛是真的，從始至終都是真的！"
"那你的身份呢？你說自己是錦衣衛(wèi)千戶，這也是真的嗎？"
夜君寒無法反駁。
蘇晴雪看著他的表情，心如死灰。
"說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君寒閉上眼睛，似乎在做著艱難的決定。
良久，他才開口：
"我是前朝余孽。"
蘇晴雪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什么？"
"我是前朝皇室的后裔。"夜君寒痛苦地說道，"真名叫慕容寒，是前太子的兒子。"
蘇晴雪感到天旋地轉。
前朝余孽，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你...你..."她指著他，手都在發(fā)抖。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夜君寒苦笑，"但這就是事實。我從小就在逃亡中度過，為了報父仇，我潛伏在江南，暗中發(fā)展勢力。"
"那江南商界的案子...？"
"確實是我策劃的。"夜君寒承認，"我要攪亂江南，為將來的復國做準備。"
蘇晴雪徹底呆住了。
原來自己一直在協(xié)助前朝余孽搞破壞！
原來那些被她害死的商人，雖然有罪，但根本罪不至死！
原來自己成了別人復國大業(yè)的棋子！
"蘇晴雪，對不起。"夜君寒想要拉她的手，"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但我真的愛你。"
蘇晴雪甩開他的手："別碰我！"
她的眼中滿含淚水："夜君寒，不，慕容寒！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
"我知道，但為了復國大業(yè)，我別無選擇。"
"復國大業(yè)？"蘇晴雪冷笑，"為了你的復國大業(yè)，顧明軒死了，那么多商人家破人亡，我也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雪兒..."
"別叫我雪兒！"蘇晴雪怒吼道，"你沒有資格！"
她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夜君寒拉住她。
"去官府告發(fā)你！"蘇晴雪狠狠地說道，"讓他們知道你是前朝余孽！"
夜君寒臉色大變："雪兒，你不能這樣做！"
"我為什么不能？"蘇晴雪冷笑，"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大不了同歸于盡！"
"你想想我們之間的感情！"
"感情？"蘇晴雪眼中閃過絕望，"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感情，算什么感情？"
夜君寒被她說得無言以對。
確實，從一開始他就在欺騙她。
雖然后來是真心愛上了她，但欺騙的事實無法改變。
"蘇晴雪，我求求你，不要去告發(fā)我。"他跪了下來，"你要我怎么補償你都行，但求你不要害我。"
蘇晴雪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心中涌起復雜的情感。
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丈夫，她曾經深愛著他。
但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她愛的人根本不存在。
夜君寒是假的，錦衣衛(wèi)千戶是假的，甚至他們的婚姻可能也是假的。
"我不會去告發(fā)你。"她最終說道，"但從今以后，我們恩斷義絕。"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夜君寒想要追上去，但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失去她了。
蘇晴雪走在荒涼的街道上，淚水模糊了雙眼。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該怎么走。
她現(xiàn)在徹底一無所有了，連最后的依靠也失去了。
走著走著，她來到了鎮(zhèn)外的一座小山上。
夜風凜冽，她坐在山頂上，望著滿天繁星發(fā)呆。
曾幾何時，她是江南商界的名人，是朝廷的六品官員，是錦衣衛(wèi)千戶的夫人。
現(xiàn)在她什么都不是了。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身后傳來腳步聲。
"姑娘，這么晚了還在山上，危險得很。"
蘇晴雪回頭看去，是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穿著樸素，神情和善。
"謝謝好心提醒，我馬上就走。"她起身要離開。
"等等。"中年男子叫住她，"姑娘，看你神色憂郁，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蘇晴雪苦笑："難事？我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
中年男子走近一些："不如說來聽聽？也許我能幫上忙。"
蘇晴雪看了看他，覺得這人面善，便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當然，關于夜君寒的真實身份，她沒有透露。
中年男子聽完后，沉默了很久。
"姑娘，你的遭遇確實坎坷。但我覺得，你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怎么說？"
"你有才華，有能力，只是暫時失意而已。"中年男子認真地說道，"只要肯努力，總能闖出一片天地的。"
蘇晴雪搖頭："我現(xiàn)在聲名狼藉，誰還會相信我？"
"我相信。"中年男子忽然說道。
蘇晴雪詫異地看著他："你都不認識我。"
"雖然不認識，但我能看出你是個好人。"中年男子笑了笑，"在下蕭北風，在京城經營一家商行。如果姑娘不嫌棄，可以到我那里幫忙。"
蘇晴雪震驚了："你...你愿意收留我？"
"當然。"蕭北風點頭，"不過我先說明，我這商行規(guī)模不大，只能給你一個普通掌柜的位置。"
蘇晴雪感激得幾乎要哭出來。
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居然遇到了這樣的好心人。
"蕭老板，謝謝你！"她深深鞠躬，"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
蕭北風滿意地點頭："很好。那你明日就跟我走吧。"
蘇晴雪連忙答應。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跟著蕭北風離開了邊疆小鎮(zhèn)。
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那間破舊的小屋。
夜君寒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她。
兩人的目光交匯了一瞬間，但誰都沒有說話。
蘇晴雪轉身上了馬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知道，從今以后，她要開始全新的生活了。
而那個叫夜君寒的男人，將永遠成為過去。
蕭北風的商行位于京城繁華地段，規(guī)模確實不大，但經營得很穩(wěn)健。
蘇晴雪初來乍到，被安排負責賬目管理。
她工作認真負責，很快就得到了蕭北風的賞識。
"蘇掌柜，你的能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強。"蕭北風夸贊道，"短短半個月就把賬目理得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