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設崩塌的相遇“還有最后三秒！三、二、一——搞定！”林小溪按下停止錄制鍵，
飛快地將剛拍好的“早八人發(fā)型急救三招”視頻保存，順手把梳子和發(fā)蠟塞進包里。
上課鈴刺耳地響起，她抓起背包就往教學樓沖?！白屢蛔專〔缓靡馑甲屢蛔?！
”她像條泥鰍一樣在人群中穿梭，長發(fā)因為剛才的拍攝還有些凌亂。拐彎時沒剎住車，
結結實實撞上了一堵“人墻”。課本和文件夾散落一地?！皩Σ黄饘Σ黄?！
”林小溪趕緊蹲下去撿，手忙腳亂中看到一份格外整潔的《法律科普社團策劃案》。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拾起了那份文件。林小溪抬頭，對上一雙沒什么情緒的眼睛。
“看路。”聲音和眼神一樣冷。男生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紐扣一絲不茍地扣到最上面一顆。
他清點著自己的材料，連眼神都沒多分給她一個?！拔艺娴牟皇枪室獾?，
”林小溪把撿起來的幾本書遞過去，試圖用她招牌的、在視頻里無往不利的笑容化解尷尬，
“同學你是去三教上課嗎？一起啊，我——”“不必。”他接過書，轉(zhuǎn)身就走，
背影寫滿“生人勿近”。林小溪對著那個背影做了個鬼臉?！班?，高冷什么。
”她踩著遲到的尾巴溜進教室，剛在蘇雨晴旁邊坐下，就收到閨蜜的肘擊。
“又拍視頻遲到了？下次能不能定個鬧鐘？”“靈感來了擋不住嘛，”林小溪壓低聲音，
“剛才還撞上個冰山，倒霉?！闭n間，輔導員突然通知全班去會議室開會。
法律系的吳教授站在前面，興致勃勃?！皩W校鼓勵學科交叉創(chuàng)新，
我們法律系準備成立一個法律科普社團，尤其要注重利用新媒體傳播。所以，
需要招募不同學院的同學加入，特別是擅長新媒體和視頻制作的同學?！钡紫马懫鹆阈钦坡?，
大多來自法律系學生。林小溪正低頭偷偷回一個品牌方的消息，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
“新聞傳播學院的林小溪同學，我看了你的...呃，一些視頻作品，很有創(chuàng)意。
希望你加入，負責內(nèi)容策劃和視頻制作部分。”林小溪猛地抬頭，
理由推脫——她忙拍視頻和接商單已經(jīng)快累死了——卻看到吳教授旁邊站著的那個“冰山”。
他此刻正微微蹙眉看著她，顯然和她一樣意外且不情愿?！傲硪晃回撠熑耍?/p>
法學院陳景言同學，負責所有法律內(nèi)容的嚴謹性把關。你們兩個需要緊密合作，
盡快拿出第一個視頻方案?！鄙?，林小溪硬著頭皮走向陳景言。為了之后的合作，
得緩和一下關系?！瓣愅瑢W是吧？早上真不好意思。之后請多指教啦！”她笑著伸出手。
陳景言只是瞥了她一眼，沒握手，反而單刀直入：“林同學，我看過你的視頻?！薄芭叮?/p>
”林小溪有點意外，保持笑容，“哪一期？感覺怎么樣？”“扭著腰跳那種所謂‘變裝’的，
還有把十分鐘能說清的事拆成三段故弄玄虛的，”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帶刺，
“我不認為這種追求短暫刺激和流量的形式，適合用來傳播嚴肅的法律知識。
”林小溪的笑容僵在臉上，伸出去的手慢慢放下?！胺刹皇莾簯颍辉摫粖蕵坊?。
我會向吳教授建議，聘請更專業(yè)的外部團隊合作?！标惥把哉f完，點了點頭算是告別，
轉(zhuǎn)身離開。林小溪看著他的背影，火氣噌地冒上來。她幾步追上去，直接攔在他面前。
“陳同學，你看不起誰呢？”“我只是客觀評價這種形式?！薄靶问?jīng)]有高低，
有效才是王道！你那種照本宣科的普法有人看嗎？沒人看，再‘嚴肅’又有什么用？
”“法律的尊嚴不需要用嘩眾取寵來換取?！薄芭?？那你說是扭腰變裝更可悲，
還是抱著一堆沒人看的條文孤芳自賞更可悲？”兩人劍拔弩張地對視著，空氣里火花四濺。
吳教授及時出現(xiàn)，笑呵呵地打斷：“好好好，有分歧很正常！但學校經(jīng)費有限，
請不起外部團隊。景言啊，小溪的傳播能力是經(jīng)過驗證的。小溪，
景言的專業(yè)素養(yǎng)是全院公認的。你們倆正好互補！”他用力拍了拍兩人的肩：“就這么定了！
你倆搭檔，下周給我第一個視頻的初步方案。社團活動室給你們用，好好磨合！
”教授說完就走，留下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人。沉默了幾秒?！懊魈煜挛缢狞c，活動室。
”陳景言硬邦邦地拋下一句話?！爸览?，大、學、霸。”林小溪故意拉長聲音，
沖他的背影做了個大大的鬼臉。這人簡直是她網(wǎng)紅生涯和快樂人生的頭號天敵！
2 秘密兼職與黑粉疑云“第一條，視頻內(nèi)容必須由我最終審核，確保法律條款引用零誤差。
”“第二條，禁止使用任何夸張、誤導性標題和縮略圖?！薄暗谌龡l，
所有背景音樂需獲得授權，不得使用網(wǎng)絡盜版音源。
”陳景言將一份打印好的《合作準則》推到林小溪面前，指尖點著最后一行。“第四條，
合作期間，不得因私人事務影響項目進度。簽字。”林小溪瞪著那密密麻麻的條款，
差點氣笑。“陳景言，你這是合作還是簽賣身契？還‘私人事務’？你管得也太寬了！
”“這是為了保證項目效率和質(zhì)量?！标惥把悦鏌o表情，遞過一支筆，“同不同意？
”“不同意還能怎么著？吳教授就差把我倆綁一塊了?！绷中∠话炎ミ^筆，唰唰簽上大名，
筆尖幾乎戳破紙張，“行了吧，陳法官？”陳景言收起協(xié)議：“明天下午四點，
分析近期Top 20的普法類視頻。請準時?！薄爸览玻 绷中∠テ鸢?，
頭也不回地沖出門。她得趕去另一個校區(qū)拍一個零食推廣，時間緊得要命。第二天下午，
林小溪踩著點沖進活動室，發(fā)現(xiàn)陳景言已經(jīng)端坐在電腦前，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分析圖表?！澳氵€真搞了個排行榜？”她湊過去看，
帶著剛跑完的喘氣聲?！皵?shù)據(jù)說話最直觀?！标惥把陨陨岳_距離，指向屏幕，
“排名前五的視頻，有三個存在明顯法律表述錯誤或漏洞，
但憑借娛樂化表達獲得了超高流量。這是一種誤導?！薄暗思矣行О?！
”林小溪拖過椅子坐下，“你看這條，‘遇到警察查房怎么辦？’，雖然說法有點夸張，
但核心知識點是對的，點贊幾十萬呢！你那個完全正確的版本，播放量有零頭嗎？
”“正確比流行更重要。”“沒人看的正確有什么用？”“傳播錯誤知識的流行更有害。
”兩人互不相讓，爭論了半天，
最終各退半步：先從爭議最小、最生活化的“租房避坑指南”做起，
林小溪負責設計情景劇腳本，陳景言確保每一個法律點精準無誤。“我去買咖啡，你需要嗎？
”高強度腦力碰撞后，林小溪覺得需要 caffeine 救命。“不用。謝謝。
”陳景言頭也沒抬，還在修改腳本里的法條引用。林小溪撇撇嘴，溜出活動室。
學?？Х鹊昱砰L隊，她等不及，想起隔壁街有家不錯的咖啡館，小跑著過去。推開門，
涼爽的空調(diào)風撲面而來。她正要走向柜臺，目光無意間掃過靠窗的角落，腳步猛地頓住。
陳景言？他不是在活動室嗎？只見陳景言坐在一張沙發(fā)上，
對面是一位穿著干練職業(yè)套裝、看起來就很精英的女士。
兩人面前放著筆記本電腦和一些文件，似乎正在認真討論著什么。
陳景言的神情是林小溪從未見過的專注和……成熟？他甚至微微點頭，
在對方案話間隙回應著什么。林小溪立刻縮到一根大柱子后面，心臟莫名怦怦跳。
她偷偷探出頭。那位女士遞給他一個看起來厚厚的信封。陳景言接過，自然地放進背包夾層，
然后起身，和對方握了握手。林小溪立刻轉(zhuǎn)身，假裝在看墻上的菜單，
用眼角余光看到陳景言和那位女士一前一后走出了咖啡館。她腦子里一團亂麻。
買咖啡的心情也沒了，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氐交顒邮?，陳景言已經(jīng)端坐在原位，
仿佛從未離開過，只有他手邊多了一瓶沒見過的礦泉水。林小溪盯著他，
把買來的咖啡重重放在桌上?！瓣愅瑢W，效率真高啊。我剛出去這么一會兒，
你連‘外快’都賺完了？”陳景言操作鼠標的手猛地一頓，終于抬起頭看她，
眼神里閃過一絲極少見的驚詫，但很快恢復平靜：“你看見了？”“不小心看到的。
”林小溪抱起手臂，故意拉長音調(diào)，“怪不得那么看不上我這點‘小流量’，
原來學霸的‘兼職’檔次這么高。聊什么呢？法律咨詢？按小時收費不便宜吧？
”陳景言沉默了幾秒，推了推眼鏡：“林同學，你的視頻商單，接一條報價多少？
”林小溪一愣，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下意識回擊：“關你什么事？
反正沒您那么‘高大上’。”“彼此彼此。”陳景言重新看向屏幕，語氣冷淡，
“我們只是合作完成項目，私下如何創(chuàng)收，互不干涉。記得你簽的第四條嗎？
”林小溪被噎得說不出話。好啊，在這等著她呢！她氣得想撓墻，卻只能憋出一句：“行！
你狠！看腳本！”兩人陷入一種詭異的、互握把柄的沉默，
只能聽見鍵盤敲擊聲和鼠標點擊聲。直到林小溪的手機突然連續(xù)震動起來。
她不耐煩地拿起來看，是某個視頻平臺的私信提醒。點開一看，
是一個名叫“鼴鼠”的用戶發(fā)來的幾條新消息：「“小?！保中∠木W(wǎng)名），
今天又接了哪個品牌的爛錢？」「笑那么假，不累嗎？」「披著陽光人設賺辛苦錢，可憐哦。
」林小溪的臉色瞬間白了，手指收緊，猛地按熄了屏幕。陳景言似乎察覺到她的異常，
瞥了她一眼。林小溪立刻站起身，動作大得帶倒了椅子：“今天先到這！我突然有急事！
”她甚至沒等陳景言回應，抓起包就沖出了活動室，幾乎是落荒而逃。
陳景言看著被她帶上的、還在微微震動的門，微微皺起了眉。
3 冰層下的微光與暗箭“第十一稿了！陳景言，你是魔鬼嗎？
‘定金’和‘訂金’的區(qū)別需要摳整整三頁注釋？”林小溪癱在活動室的桌子上，
臉頰貼著冰涼的桌面，有氣無力地哀嚎。
陳景言面不改色地翻著打印稿：“法律用語必須精確。一字之差，
可能導致觀眾面臨數(shù)萬元損失。這是責任?！薄暗覀兣牡氖侨昼娗榫皠?！
不是法學博士論文答辯！”“正因為時長有限，才要在有限時間內(nèi)傳遞最準確的信息。
”他拿起紅筆，又在某一處畫了個圈，“這里，房東無權擅自進入租客房間的法律依據(jù)，
應該引用《民法典》第九百四十一條，你寫成了第九百四十二條?！绷中∠偷刈饋恚?/p>
抓過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行行行，改！我改還不行嗎！學霸大人您喝口水歇歇，別累著了。
”她嘴上陰陽怪氣，手指卻老老實實在鍵盤上敲打修改。沒辦法，
雖然陳景言吹毛求疵到令人發(fā)指，但每次他指出的問題又確實在點子上。她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正專注地看著屏幕，側(cè)臉線條冷硬，但眼神極其認真。嘖，
這副樣子……勉強算有點順眼吧。熬到深夜十一點，
腳本終于達到陳景言“勉強可用”的標準?；顒邮依镏皇Ｋ麄儍扇?，
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拔茵I了，”林小溪保存文檔，肚子咕咕叫，
“學校后門燒烤攤還開著，去不去？我請客，感謝陳老師悉心指導。
”她試圖緩和一下緊繃的氣氛?！安蝗ァ！标惥把院仙想娔X，“垃圾食品，不健康。
而且很晚了。”“……”林小溪翻了個白眼，“行，您仙氣兒飽了，我凡夫俗子得去覓食。
”她收拾東西，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不用看都知道是那個“鼴鼠”。這幾天，
這個黑粉像幽靈一樣，時不時冒出來刺她一句，內(nèi)容越來越精準，仿佛就在她身邊監(jiān)視著她。
她煩躁地按掉提示。陳景言看著她明顯情緒下沉，破天荒地多問了一句：“又是催債的？
”林小溪一愣，隨即想起自己之前用“催債”搪塞過急著賺錢的事，含糊地“嗯”了一聲。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學樓。初夏的夜風帶著點涼意，林小溪搓了搓胳膊?！敖o你。
”陳景言從包里拿出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薄外套，遞給她，動作有點僵硬，眼神看向別處，
“感冒了會影響進度?！绷中∠@訝地接過，衣服上還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謝…謝謝啊。”她穿上，寬大的外套裹住了她，莫名的，
心里那點因“鼴鼠”而起的煩躁被吹散了些。拍攝日到了。
場景設在學校附近租來的一個小公寓里。林小溪扮演租房被騙的傻白甜學妹，
陳景言扮演冷靜指出合同漏洞的學長學霸。“Action！”林小溪立刻進入狀態(tài)，
瞪大眼睛，指著合同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學長！這上面說提前退租押金一分不退？
這怎么辦?。 标惥把悦鏌o表情地拿過合同，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道具），
語氣平板無波：“根據(jù)《民法典》第九百四十五條，租賃合同無效時，承租人無需支付租金，
房東已收取的租金和押金應當予以返還。該合同第三條第2款明顯加重了你的責任，
排除了你的主要權利，屬于格式條款無效的情形?！爆F(xiàn)場負責打板的蘇雨晴捂住臉，
不忍再看?！癈ut！”林小溪喊停，沖到陳景言面前，“學長！陳大學霸！
你是來幫學妹解決問題的，不是來給她上墳的！帶點情緒好不好？稍微！溫暖！一點！
”陳景言蹙眉：“法律條文需要什么情緒？”“需要‘我是來幫你的’這種情緒！
”林小溪抓狂，干脆親自示范，湊近他，仰起臉，努力做出信任又依賴的表情，聲音放軟，
“學長~那你說我該怎么辦嘛？”她靠得太近，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狡黠和戲謔。
陳景言呼吸一滯，下意識后退了半步，耳根微微發(fā)熱。“就…就大概這樣！
”林小溪退回原位，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再來一次！”第二次，
陳景言的語氣雖然還是有點硬，但竟然真的放緩了些，
甚至還加了一句劇本上沒有的：“別擔心，有解決辦法。”現(xiàn)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更驚人的在后面。拍最后一個鏡頭，是林小溪恍然大悟、開心地跳起來，不小心絆到電線，
整個人朝前撲去。陳景言幾乎是下意識伸手扶住了她?！斑?！完美！
”擔任臨時導演的趙宇軒大喊，“學長英雄救美！這花絮絕了！
”林小溪扶著陳景言的胳膊站穩(wěn)，兩人距離極近，都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彈開。
“意…意外而已。”陳景言推推眼鏡，恢復冷臉。“知…知道！”林小溪扭過頭，
感覺臉上有點燙。視頻剪輯后發(fā)布，結合了林小溪的趣味性和陳景言的嚴謹性，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不僅在校園內(nèi)廣為傳播，甚至被幾個本地資訊號轉(zhuǎn)發(fā)。吳教授龍心大悅，
撥了經(jīng)費讓他們團隊聚餐慶祝。聚餐地點在學校附近的川菜館。氣氛熱烈，
大家都喝了點啤酒。林小溪被起哄著說了幾個段子，逗得全場大笑。她下意識地看向陳景言，
發(fā)現(xiàn)他居然也微微彎著嘴角，雖然沒笑出聲，但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冰冷。
她心里莫名有點小得意。聚餐結束，眾人嘻嘻哈哈地往外走。
林小溪落在后面回消息——一個品牌方臨時要修改合作方案。等她回完，發(fā)現(xiàn)人都走遠了，
只有陳景言站在路邊，似乎在等她?！白甙伞！彼茏匀坏卣f了一句，和她并肩往學校走。
夜風吹散酒意，氣氛有點微妙的安靜。突然，陳景言的手機響了一聲提示音。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腳步猛地頓住，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剛才那點柔和消失得無影無蹤。
幾乎同時，林小溪的手機也震了。是“鼴鼠”。
這次的內(nèi)容卻讓她渾身血液都快凍?。骸概柟饧倜娼咏辉摻咏娜?，小心玩火自焚。
別忘了你爸是怎么倒下的?！顾偷靥ь^，臉色慘白，
正好對上陳景言看過來的、復雜而冰冷的眼神。他也收到了一條消息。來自陌生號碼。
「離那個虛榮的網(wǎng)紅遠點。想想李哲?！估钫堋Ｄ莻€名字像一把鑰匙，
瞬間打開了陳景言記憶深處鎖住的、布滿灰塵和傷痛的盒子。他的手指攥緊手機，指節(jié)發(fā)白。
剛剛拉近的那點距離，瞬間退回到比最初更遠的冰點。
4 心跳訊號與陷阱鋪設“昨天那條私信什么意思？”第二天活動室一見面，
林小溪直接堵在陳景言面前，語氣沖得很，“你認識‘鼴鼠’？李哲又是誰？
”陳景言繞過她，放下書包，動作比平時更冷硬：“與你無關。”“怎么無關？
他提到了我爸！還威脅我！”林小溪不依不饒，“你也收到了對不對？關于我的！
我們倆的信息是關聯(lián)的！這絕對不是巧合！”“我說了，與你無關?！标惥把源蜷_電腦，
屏幕冷光映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如果你覺得受到騷擾，可以報警。現(xiàn)在，討論視頻數(shù)據(jù)。
”他調(diào)出后臺數(shù)據(jù)圖，直接開始分析：“第二期視頻互動率比第一期下降百分之七，
但完播率上升。說明娛樂性不足，但專業(yè)性獲得了認可。下一期需要平衡…”“陳景言！
”林小溪打斷他，“我們在說正事！有人同時在騷擾我們！”“這才是正事。
”陳景言敲了敲屏幕，終于抬眼看她，眼神疏離，“我們的合作僅限于項目。私事，
各自處理?！绷中∠凰@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夠嗆，
一腳踹在桌腿上（沒太用力）：“行！你厲害！有本事下次‘鼴鼠’再找我，
我就說陳景言同學全權代表我處理！”“你！”陳景言似乎想說什么，又硬生生忍住，
深吸一口氣，“隨便你?！被顒邮覛夥战抵帘c。這時，門被推開，趙宇軒探頭進來：“嘿，
兩位大佬！吳教授說項目反響好，撥了團建經(jīng)費，今晚聚餐K歌，必須全員到齊啊！
”他擠眉弄眼，“尤其是你倆，頭號功臣，不準缺席！”晚上，學校附近KTV大包間。
社團十來個人吵吵嚷嚷，桌上堆滿零食飲料。麥霸在鬼哭狼嚎，骰子聲此起彼伏。
林小溪被蘇雨晴拉著玩了幾輪骰子，輸?shù)枚?，喝了好幾杯果汁，心情稍微好了點。一抬頭，
看見陳景言獨自坐在最角落的陰影里，面前放著瓶沒動過的礦泉水，和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
楊倩拿著兩杯飲料，扭捏著坐到他旁邊，遞過去一杯：“景言學長，喝點東西吧？
”陳景言看都沒看那杯子，只冷淡地回了句：“謝謝，不用?！睏钯粚擂蔚嘏e著杯子，
臉色不太好看?！巴嬲嫘脑挻竺半U唄！”有人起哄。幾輪下來，瓶口轉(zhuǎn)到了林小溪。
“大冒險！大冒險！”眾人起哄。
抽到的牌是：【與在場一位異性合唱情歌對唱部分至少三句】。
大家目光唰地看向角落的陳景言，發(fā)出看好戲的噓聲。林小溪騎虎難下，硬著頭皮走過去，
把另一個麥克風遞到他面前：“陳大學霸，幫個忙？隨便唱三句就行?！标惥把蕴а?，
包間變幻的燈光在他鏡片上閃過，看不清眼神。他沉默著，沒接麥克風。氣氛有點僵。
趙宇軒趕緊打圓場：“哎呀，我們學霸哥可能不會唱現(xiàn)在的歌，老歌！點首老歌！
《今天你要嫁給我》總會吧？”前奏響起，更尷尬了。林小溪把麥克風又往前遞了遞，
壓低聲音帶著點火氣：“第四條，不得因私人事務影響項目進度和團隊氛圍。陳同學，
你現(xiàn)在是在破壞團建氛圍?！标惥把钥戳怂齼擅?，終于接過了麥克風。輪到他的部分，
他居然真的開口唱了。聲音低沉平穩(wěn)，不算多好聽，但也沒跑調(diào)，只是毫無感情，
像是在念法律條文。林小溪憋著笑，接上自己的部分，故意唱得百轉(zhuǎn)千回，還沖他眨眼睛。
底下的人笑成一團。陳景言面無表情地唱完三句，立刻把麥克風塞回給她，
像是扔個燙手山芋。游戲繼續(xù)。下一輪，瓶口轉(zhuǎn)到了陳景言?！罢嫘脑挘”仨氄嫘脑?！
”大家不敢讓他再大冒險了。抽到的牌是：【說出在場一位異性的三個優(yōu)點】。
所有人再次屏息，目光在他和林小溪之間來回掃。陳景言沉默片刻，開口：“林小溪同學。
”林小溪意外地挑挑眉?！暗谝唬ぷ餍矢?。第二，面對修改要求雖然抱怨但最終會完成。
第三……”他頓了頓，似乎在艱難措辭，“……抗壓能力較強?！卑g里安靜了一秒，
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笑聲?！肮@算什么優(yōu)點！”“學霸的夸獎方式真是別致！
”“第三條是夸人嗎？是說她臉皮厚吧！”林小溪又好氣又好笑，
拿起一顆爆米花砸向他：“陳景言！不會夸人可以閉嘴！”陳景言偏頭躲開，
嘴角似乎極快地、微不可察地彎了一下。團建結束，外面竟下起了大雨。
沒帶傘的人擠在門口等雨?；蚪熊嚒！靶∠?，我叫的車到了，先走啦！”蘇雨晴揮揮手跑了。
林小溪低頭看手機，打車軟件前面排了五十多人。她嘆了口氣，準備冒雨沖回宿舍。
一把黑色的、看起來就很結實的大傘突然撐開在她頭頂。她驚訝轉(zhuǎn)頭。陳景言舉著傘，
目視前方，語氣平淡無波：“順路?！庇曷晣W啦，傘下的空間忽然變得有些逼仄。
兩人保持著半臂距離，默默往前走。走到一半，林小溪的手機響了。她看來電顯示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