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我簽離婚協(xié)議那天,我意外獲得了預(yù)知未來的能力。畫面顯示他的白月光歸來后,
我會被設(shè)計陷害,最終慘死在他們婚禮現(xiàn)場??粗渚膫?cè)臉,
我突然笑出聲:“協(xié)議我簽,但你要陪我演最后一場戲。
”“就當(dāng)是...紀(jì)念我們這荒唐的五年?!蔽揖牟邉澋摹扒樯顟虼a”轟動全城,
人人笑我臨死還貪戀他。直到白月光真出現(xiàn)那一刻,我轉(zhuǎn)身欲走,卻被他死死扣在懷里。
聚光燈下,他撕碎協(xié)議,聲音顫抖:“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是,”我直視他驚痛的眼睛,
“但這場戲,現(xiàn)在該落幕了?!?--紙張摩擦的觸感冰涼,被他按在餐桌光滑的木質(zhì)表面,
推到我眼前。“簽了?!敝艹协Z的聲音比那紙還冷,淬著經(jīng)年不化的霜雪,
聽不出半點五年婚姻該有的余溫。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點殘陽透過落地窗,
給他冷峻的側(cè)臉鍍了層虛浮的金邊,卻暖不進分毫。離婚協(xié)議。黑色的標(biāo)題,像訃告。
我指尖顫了一下,沒碰那疊紙,反而抬眼看這間價值千萬、卻空曠得能聽見回聲的頂層公寓。
五年,我像個兢兢業(yè)業(yè)的園丁,守著一段永遠(yuǎn)不會開花的朽木。我以為水滴石穿,愚公移山,
原來都是騙傻子的。心口那片早就被磨成粗糲沙地的荒原,此刻連風(fēng)都吹不起來了,
只剩一片死寂的麻木。我張了張嘴,喉嚨干澀,想最后問一句為什么,或者干脆利落地簽了,
給自己留點早已不存在的尊嚴(yán)。就在那時,一股毫無預(yù)兆的尖銳劇痛猛地鑿穿了我的太陽穴!
“唔……”我悶哼一聲,不受控制地彎下腰,手指死死抵住額角。
前的一切——周承璟不耐的眉眼、昂貴的意式吊燈、流線型的家具——全都瘋狂扭曲、旋轉(zhuǎn),
被一股蠻力撕扯成模糊的色塊。緊接著,清晰的畫面蠻橫地撞了進來!是喧鬧的教堂,
鮮花拱門,賓客滿座。我穿著伴娘服,可笑地站在穿著圣潔婚紗的蘇清月身邊。
她端著純真無邪的笑,腳下卻“不經(jīng)意”地一絆,整個人向后倒去,
我下意識伸手——畫面切換。我“推倒”新娘的惡行被無數(shù)手機鏡頭捕捉,
謾罵聲海嘯般撲來。周承璟看我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厭棄和冰冷。最后定格。
黑暗的儲物間,我被反鎖其中。門外是他們婚禮的歡呼聲,潮水般涌來。我呼吸困難,
胸口像壓著巨石,掙扎著去夠門把手,視線最終渙散……地板上,是我常用的那支吸入劑,
滾落在角落,咫尺天涯。窒息死亡的冰冷觸感,真實得讓我渾身一顫。預(yù)知?
荒謬的詞匯跳入腦海。劇痛潮水般退去,我猛地喘了口氣,后背沁出一層冷汗?!啊窒?/p>
”周承璟的聲音帶著一絲被打斷的不悅,他似乎沒察覺我的異樣,只當(dāng)我又在拖延。
我緩緩直起身。目光再次落在那份離婚協(xié)議上,白紙黑字,此刻看來,
卻像一份來自地獄的邀請函。再抬眼看向周承璟,
看著這個我愛了五年、即將送我下地獄的男人,一種極其荒誕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忽然就笑了出來。不是悲傷,不是絕望,是一種徹頭徹尾的、看清了所有荒唐后的譏諷。
他眉頭驟然鎖緊,像看一個瘋子。“協(xié)議,我簽?!蔽抑棺⌒?,聲音平靜得出奇,
甚至還帶著一點未散盡的笑意尾音,“但有個條件。”他眼神里的戒備更深。
“最后陪我演一場戲吧,周承璟。”我迎著他審視的目光,一字一句,
“就當(dāng)作是……紀(jì)念我們這荒唐的五年?!薄把輵颍俊彼托?,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一周。對外扮演一對‘幡然醒悟、重修舊好’的恩愛夫妻,一周后,我立刻簽字,
從此消失在你和蘇清月的世界里?!蔽艺Z氣輕快,像在談?wù)撎鞖猓?/p>
“你不會希望蘇小姐回來第一天,就背上第三者的名聲吧?周氏股價,剛經(jīng)歷波動,
也經(jīng)不起總裁無情拋棄發(fā)妻的丑聞,對不對?”我精準(zhǔn)地捏住了他的七寸。他的事業(yè),
他的蘇清月。他沉默了很久,餐廳里落針可聞。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在我臉上逡巡,
試圖找出我拖延的陰謀。最終,他下巴微點,施舍般開口:“就一周。林溪,別?;?。
”“成交。”我拿起筆,在協(xié)議最后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筆觸流暢,沒有絲毫猶豫。
只是沒填日期?!皶r間到了,我自己會填上?!蔽覍f(xié)議推回給他,站起身,“戲明天開始。
周先生,準(zhǔn)備好?!蔽覜]看他的表情,轉(zhuǎn)身走向臥室。關(guān)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我才允許自己微微發(fā)抖。不是害怕,是興奮。狩獵,開始了。第二天,
我動用了五年周太太生涯積攢的所有人脈和資源?!跋睢碑嬂鹊漠?dāng)代藝術(shù)展,
本市名流云集。我挽著周承璟的手臂出現(xiàn)時,能明顯感覺到四周空氣凝滯了一瞬。
誰不知道我們形同陌路,是圈內(nèi)公開的秘密。周承璟身體僵硬,但我指甲輕輕掐進他臂彎,
臉上卻掛著無懈可擊的、幸福得恰到好處的微笑,低聲提醒:“笑一笑,周先生,
鏡頭看著呢?!彼麕缀跏且е蟛垩?,扯出一個不算笑的表情。我不管。
我拉著他流連于畫作前,低聲“探討”藝術(shù),
實則說著毫不相干的廢話;我替他整理本就不歪的領(lǐng)帶,
指尖“無意”掠過他的喉結(jié);在無人注意的轉(zhuǎn)角,我甚至踮起腳尖,
飛快地在他側(cè)臉印下一個吻。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骨頭。
眼底是翻涌的怒意和警告。我疼得眼眶生理性泛紅,卻仰起臉,用只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
繾綣又殘忍地問:“怎么?周總演不下去了?想想你的蘇小姐?!彼~角青筋跳了一下,
最終緩緩松開了手。閃光燈將我們這對“恩愛夫妻”的每一個瞬間捕捉殆盡。當(dāng)晚,
#周承璟林溪神仙愛情#、#破鏡重圓#的詞條火爆熱搜。評論里果然如我所料。“嘖,
之前不是要離了嗎?這女的真是舔到最后應(yīng)有盡有?”“笑死,肯定是林溪死纏爛打,
周公子被迫配合吧?”“臨死還要秀一波恩愛,是多舍不得周太太的頭銜???”“賭一周,
等蘇女神回來,她還得被打回原形!”我刷著評論,心底一片冰涼的確信。對,就是這樣。
笑吧,盡情地笑?,F(xiàn)在笑得多大聲,將來耳光就有多響亮。這一周,我極盡表演之能事。
包下餐廳燭光晚餐,照片“無意”泄露給媒體;拉他去聽無聊的音樂會,
頭靠在他肩上睡著;甚至“心血來潮”拉他去拍了結(jié)婚時都沒拍的婚紗照。
攝影師讓我們對視,我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眷戀”,而他,只有隱忍的冰封。
每晚回到那座冰冷的公寓,我們立刻形同陌路。他睡客房,我回主臥。偶爾深夜,
我能聽到他陽臺傳來的、壓得極低的通話聲,溫柔的,耐心的。不用猜,另一端是蘇清月。
我在黑暗中睜著眼,一遍遍復(fù)盤那個預(yù)知的畫面,將恨意和求生的欲望磨得锃亮。
第七天傍晚,空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周承璟接了個電話,語氣是罕見的急促與擔(dān)憂。
掛了電話,他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甚至沒多看我一眼?!八貋砹?,航班提前,
機場遇到了點麻煩?!彼酉逻@句話,語氣里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來了。我走到落地窗前,
看著他的黑色轎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出地庫,匯入城市的燈河。
雨點開始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很快連成一片雨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給自己倒了杯酒,猩紅的液體在水晶杯里搖晃。一個小時后,樓下車燈閃過。
兩道人影從車?yán)锵聛?,他小心翼翼護著她,她依偎在他傘下,柔弱無骨。門鎖輕響。
我端著酒杯,轉(zhuǎn)過身。蘇清月果然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發(fā)梢沾著濕意,眼眶微紅。
她看到我,似乎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周承璟身后縮了縮,
小聲說:“承璟哥……林溪姐還在啊?我以為……”以為什么?以為我早該滾蛋了?
周承璟護著她,看向我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驅(qū)逐:“協(xié)議日期補上,你可以走了。
”蘇清月扯了扯他的衣袖,聲音柔得能滴出水:“別這樣對林溪姐,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突然回來的……”她看向我,眼神怯怯,卻藏著一絲極難察覺的挑釁,
“林溪姐,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這就走……”以退為進,玩得真溜。我沒看她,
只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精灼燒著喉嚨,卻讓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放下酒杯,
拿起桌上那份早已簽好名、只缺日期的離婚協(xié)議,走向他們?!安挥醚萘?,周承璟。
”我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別人的事,“戲演完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我愛恨交織了五年的男人,目光掠過他,
和他身后那朵看似純潔無瑕的白蓮花?!白D銈?,婊子配狗,天長地久?!闭f完,
我捏著那份協(xié)議,徑直走向門口。沒有猶豫,沒有回頭?!傲窒?!
”他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急促的……慌亂?我腳步?jīng)]停,
手已經(jīng)搭上了冰涼的門把手。下一刻,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拽??!天旋地轉(zhuǎn)之間,
我被粗暴地扯了回去,猛地撞進一個堅硬滾燙的胸膛!
周承璟的手臂鐵箍一樣死死纏在我腰上,幾乎要將我勒斷氣!他胸腔劇烈起伏,
心跳又重又急,一下下砸在我的脊背上。我驚愕抬頭,恰好對上他低下來的視線。
那雙總是結(jié)冰的眼里,此刻竟翻涌著驚濤駭浪——是震驚,是難以置信,
還有一種……近乎恐懼的驚痛?他看到了什么?是我剛才決絕的背影,
還是蘇清月此刻來不及收起的、那抹得意的笑?“你……”他喉嚨滾動,聲音嘶啞得厲害,
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碾磨出來,“你早就知道?”知道蘇清月會是這樣一副面孔?
知道我會后悔?知道失去你……會這么痛?整個空間凝固了。雨聲被無限放大,敲打著玻璃,
也敲打在心口上。我看著他眼中罕見的碎裂,忽然覺得無比諷刺。我輕輕笑了,
直視著他混亂驚痛的眼睛,清晰又平靜地,給了他一刀。“是。”一個字,
砸得他身體猛地一顫。他手臂的力量箍得我生疼,眼底的血色翻涌得更厲害,
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我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平靜地、一根一根地,
去掰他死死箍在我腰間的鐵指?!暗侵艹协Z,”我湊近他,用最輕的聲音,
在他耳邊吐出最殘忍的判決,“這場戲,現(xiàn)在該落幕了?!彼氖种副晃矣采_,
眼中那片驚痛的海洋仿佛瞬間凍結(jié),然后寸寸碎裂。在我徹底掙脫他懷抱的那一刻,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踉蹌了一下,啞聲嘶吼出來:“不——!”幾乎在同一瞬間,
他猛地奪過我手中那份離婚協(xié)議,看也不看,發(fā)了瘋一樣狠狠撕扯!刺耳的撕裂聲響起!
紙屑像蒼白的雪片,紛紛揚揚,落在他劇烈顫抖的手臂上,落在我冰冷的臉頰上,
落在這段早已腐爛死亡的婚姻尸骸上。他死死攥著那堆碎片,手背青筋暴起,
通紅的眼睛緊盯著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
聲音破碎不堪:“不作數(shù)……這個……不作數(shù)了!林溪,我們……”話堵在喉嚨里,
因為我的眼神。沒有恨,沒有愛,沒有波瀾,只有一片徹底的、看完好戲后的……厭倦。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驟然劈亮夜空,瞬間照亮他毫無血色的臉。震耳欲聾的雷聲,
滾滾而來。雷聲在頭頂炸開,滾過,留下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雨點更猛烈地敲擊玻璃的聲響,
噼里啪啦,像無數(shù)顆石子砸下來。周承璟攥著那堆碎紙的手還在抖,紙屑從他指縫簌簌落下。
他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那里面翻涌的情緒太復(fù)雜了,震驚、恐慌、難以置信,
還有一絲被徹底戳穿偽裝后的狼狽和……哀求?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這種表情。五年,
我見過他的冷漠,他的不耐,他偶爾施舍般的溫和,甚至是對著蘇清月照片時的短暫失神,
但從未見過這樣近乎崩潰的慌亂。真可笑。在我決定不要他的時候,
他反而像是被丟棄的那一個。蘇清月臉上的柔弱面具徹底碎裂了。她看著周承璟撕碎協(xié)議,
聽著他那聲破碎的“不”,眼睛瞪得極大,寫滿了驚愕和無法接受。她猛地沖上前,
想去拉周承璟的胳膊,聲音尖利:“承璟哥!你干什么?!那是離婚協(xié)議!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答應(yīng)我的!”周承璟像是根本沒聽見她的話,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那只空著的手甚至又一次抬起來,想要抓住我。我后退一步,
精準(zhǔn)地避開了他的觸碰。這一步,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滅了他眼中最后一絲希冀。
“周承璟,”我開口,聲音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波紋,在這雷雨交加的夜里,清晰得殘忍,
“紙撕了,可以去民政局補。內(nèi)存里的文件刪了,可以找技術(shù)恢復(fù)。人心死了,
就什么都沒了?!蔽姨?,輕輕拂掉落在我肩頭的幾片白色紙屑,動作慢條斯理,
像撣去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灰塵?!拔覀冎g,早在你拿出這份協(xié)議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完了。
現(xiàn)在這樣,很難看?!碧K清月像是終于找到了發(fā)泄口,她轉(zhuǎn)向我,
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消失殆盡,只剩下刻薄的指責(zé):“林溪!是你!
一定是你對承璟哥說了什么?用了什么手段!你明知道他要和你離婚,你還死纏爛打!
你要不要臉!”我終于正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淡,帶著一種近乎憐憫的審視?!疤K小姐,
”我扯了扯嘴角,“你的妝花了,假睫毛有點開膠。還有,
你剛才假裝摔倒往他懷里蹭的時候,演技有點過,下次注意。”蘇清月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
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周承璟仿佛這時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他極其煩躁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
看著蘇清月的眼神里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驅(qū)趕:“清月,你先回去?!薄俺协Z哥?!
”蘇清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淚瞬間涌了上來,這次倒是比剛才真實了幾分?!盎厝ィ?/p>
”周承璟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厲色。他此刻像一頭受傷且被激怒的野獸,
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蘇清月被吼得一愣,眼淚掛在睫毛上,要掉不掉。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怨毒得能殺人,最終一跺腳,抓起自己的包,沖進了雨幕里。門被摔得震天響。
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我和他,還有一地的狼藉和窗外無止境的雨??諝庹吵淼米屓酥舷?。
他依舊站在原地,手里還捏著那團廢紙,胸口劇烈起伏,試圖平復(fù)呼吸,或者說,
試圖平復(fù)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我沒什么耐心等他組織語言。轉(zhuǎn)身,再次走向玄關(guān)的儲物柜。
這一次,我從最底層拖出了一個小型的行李箱。這箱子我一周前就收拾好了,放在這里,
只是為了今天能利落地離開。輪子滑過地板的聲音,在寂靜里格外刺耳。周承璟猛地抬頭,
看到行李箱,瞳孔又是一縮:“你……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不然呢?”我沒回頭,
檢查了一下口袋里的證件和銀行卡,“難道真要等到被人設(shè)計陷害,慘死街頭,
才倉皇逃命嗎?”“設(shè)計陷害……慘死……”他喃喃重復(fù)著這兩個詞,臉色白得嚇人,
像是終于把我剛才那句“早就知道”和某些可怕的畫面聯(lián)系了起來。他猛地跨前幾步,
擋在我和門之間,“林溪!你說清楚!什么設(shè)計陷害?誰會害你?清月她……”“周承璟,
”我打斷他,終于抬眼正視他,眼神里是徹底的疲憊和厭倦,“別再自欺欺人了。
你心里真的沒懷疑過嗎?還是你寧愿蒙上眼睛耳朵,
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那個‘純潔無瑕’的蘇清月?”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嘴唇翕動了幾下,
卻發(fā)不出聲音?!白岄_?!蔽衣曇衾淞讼氯ァK粍?,只是死死地看著我,眼里血絲密布,
那里面有什么東西在崩塌,在碎裂?!澳切┒鲪邸切┱掌瓱崴选彼Z無倫次,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你不是……你不是也……”“演戲。
”我干脆利落地斬斷他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只是為了讓你和蘇清月,
還有所有看笑話的人,將來摔得更慘,臉更疼而已?,F(xiàn)在看來,效果不錯。
”他身體晃了一下,像是被無形地重?fù)袅?。我趁著他失神的瞬間,拉著行李箱,繞過他,
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大門。冰冷潮濕的風(fēng)瞬間灌了進來,帶著雨水的氣息?!傲窒?!
”他猛地轉(zhuǎn)身,聲音嘶啞破裂,帶著一種絕望的恐慌,“別走……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錯了,我真的……”雨聲淹沒了他后續(xù)的話語。我站在門口,半側(cè)著身,
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我住了五年的地方,看了一眼這個狼狽不堪、苦苦哀求的男人。曾幾何時,
他皺一下眉,我都會忐忑半天。他一句冷淡的回應(yīng),能讓我難過一整晚。
我像仰望星空一樣仰望他,耗盡了我所有的熱情和力氣??涩F(xiàn)在,
我心里只剩一片被雨水沖刷過的、冰冷的平靜?!爸艹协Z,”我的聲音混在雨聲里,
輕卻清晰,“機會給過你很多次,是你不要的?,F(xiàn)在,我不要你了。”說完,我拉著行李箱,
步入了鋪天蓋地的雨幕之中。身后傳來他像是受傷野獸般的嗚咽,
還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塌的巨響。但那都與我無關(guān)了。雨水很快打濕了我的頭發(fā)和衣服,
冰冷刺骨,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和輕松。攔下一輛出租車,
將那個曾經(jīng)承載了我所有愛恨的“家”徹底拋在身后。雨刮器左右搖擺,
刮開一片模糊的世界。我從濕漉漉的口袋里掏出手機,屏幕亮起,
忽略掉無數(shù)個來自周承璟的未接來電和瘋狂的信息,徑直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很快被接起。
“喂?”對面?zhèn)鱽硪粋€干練的女聲?!鞍材龋蔽铱粗巴怙w速掠過的霓虹,聲音平靜無波,
“幫我找個住處,要安保好的。另外,我之前讓你查的關(guān)于蘇清月在國外那幾年的資料,
尤其她和那個地下**牽扯的證據(jù),整理得怎么樣了?”“差不多了,林小姐。
足夠讓她好好喝一壺的?!卑材刃室幌蚝芨摺!昂芎谩!蔽逸p輕吐出一口氣,“發(fā)給我。
這場戲,他們唱了上半場,下半場,該由我主導(dǎo)了?!避嚧吧系褂吵鑫业哪槪n白,濕漉,
但眼神銳利,帶著一絲冰冷的、復(fù)仇般的快意。雨,下得更大了。沖刷著這座城市,
也沖刷著一段骯臟的過往。而我的新劇本,才剛剛開始。出租車在雨幕中穿行,
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流動的光斑。車內(nèi)暖氣開得很足,烘烤著我濕透的衣衫,
帶來一種虛脫后的燥熱。手機在掌心震動,屏幕一次次亮起,周承璟的名字固執(zhí)地跳躍。
我直接劃掉了通知,設(shè)置了靜音,世界瞬間清靜了不少。五年的執(zhí)念,原來割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