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在村里，有三個老相好。
一個，是村里舞團的陳姨。
一個，是鐵路退休工人王姨。
還有一個，是村口的老中醫(yī)陸姨。
我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呢，應(yīng)該是在十年前那天下午。
奶奶帶著爸爸去收谷子，而爺爺帶著我，在家里做飯。
才做好飯，爺爺就將炒菜的重擔(dān)扔在了我身上。
「你把這些菜炒好，我去買些鹽！」
我轉(zhuǎn)頭看著灶臺上滿滿一袋子鹽，不敢說話。
爺爺直到天黑也沒回來，我很害怕，慌亂加火中飄出來的火星點著了廚房。
我哭著去小賣部找爺爺，人家說，爺爺去跳舞的陳姨家了。
隔著門縫，我看見他和陳姨抱在一起，不住地喘息。
我嚇壞了，又哭著跑回家。
那晚，廚房的火被趕回來的奶奶撲滅了。
我被爸爸和爺爺用細木棍打爛了小腿。
其中，爺爺罵的最是難聽。
這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家里所有人的臉色都很微妙。
我猛地發(fā)覺，或許，所有人都知道爺爺?shù)牟豢啊?/p>
爺爺見屋內(nèi)奶奶的燈熄了，賭氣般說了一句。
「好，你這樣不珍惜我，別后悔！」
說完，他就出了院子。
這個點，我知道他是去找陳姨跳舞了。
至于跳的什么舞，我們不得而知。
直到十二點，爺爺才哼著歌慢悠悠回來。
奶奶出來喝水，淡淡地穿過了他。
爺爺也不生氣，嘴角微勾，進了自己房間。
這時，爸爸沖著手機屏幕，罵了一句臟話。
「我擦，陳姨這是什么意思？??！」
「這，這是能發(fā)出來的嗎?!」
原來，五分鐘前，陳姨在幾百人的村群里發(fā)了十幾張照片。
里頭，是她和爺爺不堪入目的照片！
眼看著里頭的評論和調(diào)笑越來越多，我們面色也越來越凝重。
爸爸跳起來，抓起棍子就要往外頭跑。
「等等?！?/p>
奶奶越越出聲，示意她冷靜。
這時，爺爺房中，傳來他和女網(wǎng)友打電話的身影。
「是嘛，你才四十五啊妹妹，我今年六十五了哦?！?/p>
「好吧，那就親你一下，mua!」
爺爺每晚，都要和女網(wǎng)友連麥睡覺。
奶奶皺著眉，轉(zhuǎn)頭看向我們。
「你爸的風(fēng)評，本來在村里就不好，你再去鬧，這事兒不就坐實了嗎？」
「要解釋，也是發(fā)視頻的陳姨來解釋?！?/p>
奶奶帶著一家子，除了爺爺，連夜去陳姨家調(diào)解。
陳姨在門口，不屑一顧地獅子大開口。
「要給你爺們兒遮羞，就給我三十萬！」
爸爸和姑姑二話不說立馬籌錢，奶奶卻早已先一步拿出了卡。
「里頭一共二十五萬，我這幾十年的存款，拿不出更多了?！?/p>
陳姨啐了一口「真是窮酸，當(dāng)初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現(xiàn)在就只有這幾十萬？切......」
爸爸要沖上去打她，奶奶只是痛苦地閉眼，招呼我們回家。
回去的路上，陳姨發(fā)了道歉的朋友圈。
她說，那些照片是她的小孫兒用AI偽造的，她和爺爺兩人只是跳跳舞，關(guān)系清白！
村里的人都知道是個什么情況，紛紛虛偽地表示只是個意外。
回到家，爺爺?shù)奈堇镞€亮著燈。
已是凌晨兩點，他還在和女網(wǎng)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