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陸澤和楚丹丹一起回來了。
他們身上那股成年人都懂的氣味讓我胃里一陣翻涌,但我沒動,只是靜靜站在客廳里。
陸澤看到我手里的離婚協(xié)議書,臉色瞬間扭曲。
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來,五指收緊掐住我的脖子。
“你敢跟我離婚?!”
指甲陷進我的皮膚,讓我呼吸變得困難。
“沈涵雅,你爸的骨灰還熱著呢,你就想分家產(chǎn)了?!”
楚丹丹這時候跑過來,嬌滴滴地拉開陸澤的手。
“學長哥哥別生氣嘛,姐姐肯定是太傷心了才說胡話的?!彼0椭鵁o辜的大眼睛,“我們給她辦個熱鬧點的葬禮,讓她開心一下就好了!”
陸澤松開手,我重重咳嗽起來。
“這主意不錯?!标憹裳壑虚W過陰狠的光芒,“我這人最講孝道,就該讓老爺子走得風光。”
一個小時后,客廳的靈堂被他們改成了KTV。
彩燈閃爍,音響里播放著勁爆的電音舞曲,祭桌上擺著啤酒、炸雞和撲克牌。
最諷刺的是,遺像的位置放著一個空白相框,上面用紅筆畫了個鬼臉,還配了兩撇小胡子。
陸澤的狐朋狗友們陸續(xù)趕來,看到這場面都興奮得大呼小叫。
“澤哥夠意思!這樣的葬禮我第一次見!”
“老爺子肯定高興壞了,在天上都能聽到這音樂!”
陸澤摟著楚丹丹的腰,得意洋洋地對眾人說。
“我這岳父,生前就愛湊熱鬧,今天大家別客氣,就當開派對,讓他走得風光!”
楚丹丹嬌笑著舉起啤酒罐。
“敬叔叔!祝您一路走好!”
說完她故意踉蹌一下,啤酒灑在了放在地上的骨灰盒上。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楚丹丹捂嘴驚呼,然后突然咯咯笑起來,“不過這樣叔叔就可以喝到酒了!”
她竟然用腳尖踢了踢骨灰盒。
盒子翻倒,骨灰撒了一地。
周圍的人不但沒有制止,反而哄堂大笑。
“丹丹妹子有創(chuàng)意!”
“對對對,讓老爺子也參與進來!”
我看著這一切,心如死灰。
楚丹丹走到我面前,踩著滿地的骨灰,故意在我腳邊轉(zhuǎn)了個圈。
“涵雅姐,你看叔叔多開心啊,都出來和我們一起跳舞了!”
我聲音平靜的開口。
“陸澤,你這么孝順,我爸泉下有知一定很'感動'。不過,就是不知道你弟弟陸川,喜不喜歡這種風格?!?/p>
陸澤正和朋友碰杯,聽到我的話臉色一沉。
“你少在這咒我弟!他好好的在老家呢!”他惡狠狠地瞪著我,“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死了爹的掃把星!”
楚丹丹立刻接茬。
“就是就是,涵雅姐你這烏鴉嘴真討厭!學長哥哥的弟弟那么年輕帥氣,怎么可能有事!”
就在這時,靈堂大門被人重重推開。
陸澤的父母被人攙扶著走進來,他們臉色蒼白,眼中滿含悲傷。
在他們身后,是本該“被埋”的我的父親。
爸爸雖然瘦了一圈,但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陸澤手里的酒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整個人像見了鬼一樣往后退。
“你......你怎么還活著?!那......那死的是誰?!”
我緩緩蹲下,從滿地的骨灰中撿起那個被踢翻的骨灰盒。
將底部刻著的“陸川”二字展示在陸澤眼前。
“你的親弟弟,你不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