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撕碎保送夢額頭撞上冰冷玻璃的劇痛和母親凄厲的“先救清清!
”的尖叫仿佛還在耳畔回蕩,冰冷的絕望裹挾著血液流失的寒意刺穿靈魂。許念猛地睜開眼。
午后的陽光透過教室窗欞,有些晃眼??諝饫锲≈毿〉姆酃P灰,講臺上,
數學老師正唾沫橫飛地講解一道復雜的解析幾何。同桌用胳膊肘輕輕捅了她一下,
壓低聲音:“念念,發(fā)什么呆呢?老班讓你上去領保送表!”她抬頭,
霎時間成為全班目光的焦點。羨慕、嫉妒、復雜難言。講臺上,
班主任拿著那個她曾視若珍寶、后來卻成了笑話的牛皮紙檔案袋,笑容滿面地朝她點頭。
一切,都和十七歲那年一模一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不是夢,
那錐心刺骨的冰冷和母親毫不猶豫的抉擇,太真實了。她站起身,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向講臺。
班主任欣慰地將那份清華大學保送推薦表遞到她手中,還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許念,
好好努力,給咱們學校爭光!”臺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大部分同學的眼神都黏在那份薄薄卻重若千鈞的表格上。她拿著表格,一步步走回座位。
手指觸碰到光滑的紙面,上一世的一幕幕在腦中瘋狂倒帶。
——深夜臺燈下刷題到手指磨出薄繭,換來父親許建國皺著眉頭:“就知道死讀書,
一點靈氣都沒有,看你姐姐舞跳得多好?!薄貌蝗菀卓剂四昙壍谝?,
母親李蘭只是瞥了一眼成績單,
轉頭就笑容滿面地對著剛拿下市級舞蹈比賽一等獎的許清:“還是我們清清給媽媽長臉,
這聰明勁兒隨我?!薄S清撒嬌著拿走她省吃儉用買下的新畫筆,
李蘭摟著許清:“妹妹讓著姐姐是應該的,你書讀得好,將來有出息,姐姐身體弱,
你得幫襯她?!薄詈?,是那場慘烈的車禍,巨大的撞擊力,破碎的玻璃,渾身劇痛。
她微弱地呼救,卻看見副駕上的母親猛地撲向后座同樣受傷但遠不如她嚴重的許清,
用整個身體護住,對前來施救的人尖聲哭喊:“先救我大女兒!她快不行了!她是跳舞的,
不能受傷!小的那個……沒事,她結實!”“結實”。原來在母親心里,她的生命,
她的未來,甚至她瀕死的痛苦,都抵不過許清可能蹭破一點皮的腳踝。
冰冷的絕望和恨意如同毒藤,瞬間纏緊了心臟,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指尖猛地用力。
“刺啦——”清脆響亮的撕裂聲,突兀地打斷了數學老師的講解和同學們的小聲議論。
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那份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清華保送推薦表,
被她面無表情地、干脆利落地從中間撕成兩半,再疊起,再撕裂。紙屑紛紛揚揚,
從她纖細的指間飄落,如同祭奠上一世可笑癡愚的紙錢?!霸S念!你干什么!
”班主任失聲驚呼,臉都白了。許念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只有一種近乎殘酷的平靜,與她稚嫩的臉龐格格不入。她輕聲開口,
卻足以讓安靜的教室每個人都聽見:2 家庭風暴再起“老師,我不需要保送。清華,
也不是我的目標?!薄隘偭?!許念你真是瘋了!
”李蘭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家里的天花板,她揮舞著那幾張被勉強粘合起來的破碎表格,
手指快要戳到許念臉上,“清華保送!你說撕就撕!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我跟你爸辛苦供你讀書,你就是這么報答我們的?!”父親許建國臉色鐵青,
猛地把茶杯頓在桌上,茶水四濺:“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不是在學校里學了什么歪門邪道!好好的路不走,你想上天嗎?!”許清坐在沙發(fā)上,
纖細的眉頭輕蹙,語氣溫柔又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念念,你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要不跟學校說說,我們再把表要回來?雖然可能有點丟臉,
但為了你的前途……”“我的前途,不勞各位費心?!痹S念打斷她,聲音不大,
卻像冰珠子砸在地上,又冷又硬。一家三口都被她這從未有過的態(tài)度震了一下。
李蘭率先回過神,更是火冒三丈:“不費心?我是你媽!我不管你誰管你!你撕了保送表,
你想去哪????難道你想學你姐姐藝考?我告訴你,你沒那個命!清清天生就是跳舞的料,
你呢?你就會啃書本!現在連書本都不會啃了!”許念看著母親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龐,
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那笑聲讓李蘭莫名地脊背一涼?!澳判模?/p>
”許念的目光掃過許清那張精心保養(yǎng)、寫滿無辜的臉,“姐姐的舞蹈之路,金光大道,
我怎么會去搶呢?我不藝考?!彼D了頓,在父母再次發(fā)作前,
緩緩吐出幾個字:“我參加高考?!薄皡⒓痈呖??就你那死讀書的勁兒,能考上什么好大學?
能比清華還好?!”許建國嗤之以鼻?!翱疾簧锨迦A,是我沒本事?!痹S念迎著他的目光,
毫不退讓,“但保送去的,別人只會說是學校給的機會,是爸媽你們求來的。我不要。
”她這話半真半假,卻精準地戳中了許建國那點可憐的自尊和虛榮心。他一時噎住。
李蘭卻不管這些:“我不管你要不要面子!保送就是最穩(wěn)妥的!你現在趕緊給我回學校,
去給老師道歉,求他們再給你一次機會!”“機會撕碎了,粘不回去?!痹S念語氣平淡,
“就像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彼辉倏锤改妇始姵实哪樕?,
轉身朝自己那間狹窄的雜物間改成的臥室走去:“我累了,要休息。高考前這半年,
我會住校復習,沒事不用找我。”“許念!你給我站??!反了你了!
”李蘭在她身后氣急敗壞地尖叫。許清柔柔地開口:“媽,您別生氣,
念念可能只是一時想岔了……”她看著許念關上的房門,
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和輕蔑。這個只會讀書的妹妹,今天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
不過,撕了保送表?真是自尋死路。以后這個家,所有的資源,
更只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了?;氐奖涞?、僅容一床一桌的小房間,
門外父母的怒罵和許清的“勸解”隱隱傳來。許念坐到書桌前,攤開手掌,
掌心被指甲掐出幾個深紅的月牙印。恨嗎?當然恨。但恨意只會燒昏頭腦。重活一世,
她要的不是大吵大鬧,不是逞一時之快。她要的是徹徹底底的脫離,是碾壓式的勝利,
是讓他們眼睜睜看著他們曾經棄如敝履的人,站上他們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連他們的后悔都顯得可笑而廉價。清華很好,但那是上一世“乖順愚蠢”的許念的夢想。
這一世,她要換條路。她從書包最里層,摸出一張被仔細收藏的皺巴巴的宣傳頁。
上面印著遙遠北國的冰天雪地,
一個極具沖擊力的標題:【Join Us:未來空天領袖計劃——全球尖端人才遴選啟動,
共筑華夏蒼穹!
落款是幾個她曾在內部機密資料里見過的、代表著國內最頂尖航空航天科研力量的單位名稱。
這個計劃,此時還處于極低調的內部選拔階段,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若非她前世后來接觸過核心項目,根本不會記得這個時間點有這個計劃。選拔極其苛刻,
難度遠超高考千倍萬倍,涉及領域更是浩渺無邊。但一旦入選,
意味著一步踏入真正的天之驕子殿堂,資源、視野、未來,完全不是普通名校能比擬。
最重要的是,遠離這里。遠到他們伸手不及,遠到另一個世界。
她打開那臺吱呀作響的舊電腦,
忽略掉家庭群里不斷彈出的、來自父母的指責和許清看似調和實則煽風點火的消息,
深吸一口氣,按照宣傳頁上的網址,輸入了一長串復雜的IP地址。
屏幕幽幽的光映在她眼底,是一片冰冷而堅定的火海?!? 秘密計劃啟航接下來的日子,
許念說到做到,直接搬去了學校宿舍,切斷了和家里大部分的聯系。
李蘭和許建國來學校鬧過兩次,一次罵她沒良心,一次試圖強行拉她回家“冷靜冷靜”,
都被許念以“干擾高三生備考報警處理”強硬頂了回去。他們到底還要臉,
尤其許清正處于藝考的關鍵時期,他們怕鬧大了影響許清,只好暫時作罷,
放話讓她“自生自滅”。所有的時間和精力,
都被許念瘋狂地投入兩件事:準備那個神秘計劃的選拔,以及……確保高考成績足夠好看。
計劃的選拔漫長而變態(tài),線上初試是地獄難度的綜合學科測試,數理要求高到令人發(fā)指,
還有大量超綱的前沿理論和工程應用問題。復試是線上遠程面試,
對面坐著幾位聲音平淡卻總能問出誅心之題的專家。
她靠著前世積累的學識和這一世玩命的鉆研,一次次驚險過關。同時,她也沒落下高考復習。
她需要一份耀眼的高考成績單,作為萬一計劃失敗的退路,更是……打臉那些人的工具。
日子在刷題、編碼、模擬測試、研究論文中飛逝。期間,家里打來的電話她大多直接掛斷。
只在一次,許清用陌生號碼打來,語氣是掩不住的得意和施舍:“念念,
央舞的專業(yè)課考試我過了,文化課線很低,我肯定沒問題。爸媽說了,等我錄取通知書到了,
就在酒店辦慶功宴。你呢?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求求爸媽, maybe還能上個二本?
”電話這邊,許念正對著電腦屏幕上剛剛收到的、全英文的最終輪選拔通過確認函,
下面是一行冷峻的提示:【請于X月X日抵京參加終面暨體能綜合評估,
行程費用由我方承擔,保密協議已附?!克p輕敲下回復確認鍵,然后才對電話那頭,
淡淡地說:“哦,恭喜。那我提前祝姐姐前程似錦?!闭f完,直接掛斷。許清聽著忙音,
愣住,一股說不出的憋悶堵在心口。六月初,高考如期而至。考場上,許念下筆冷靜沉穩(wěn)。
那些題目在她眼中,比起選拔計劃的變態(tài)難度,顯得過分溫和。高考結束第二天,
當其他考生還在瘋狂對答案、估分、慶祝解脫時,許念已經拖著簡單的行李箱,
踏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車。終面基地設在京郊一個守衛(wèi)森嚴的單位大院。
來自全國各地的頂尖少年少女,個個眼神銳利,氣質早熟。綜合評估持續(xù)了整整三天,
除了最后一輪深度團隊協作與個人極限測試,還有嚴格的身體素質檢查和心理測試。
全部結束后,
徽記、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計劃的總負責人——親自見了他們這幾個最終篩選出的學員。
他看著眼前這幾個年輕人,目光如炬:“歡迎你們,推開這扇門。從這里開始,
你們過去的榮耀全部歸零。你們將要面對的,是星辰大海,
也是絕密艱辛;是國家最頂尖的資源傾斜,也是終身保密的責任與犧牲。現在,最后一次問,
有人要退出嗎?”會議室里落針可聞,只有年輕人蓬勃的心跳聲。許念站在其中,
脊背挺得筆直,眼底是兩簇永不熄滅的火?!? 高考放榜驚變七月,高考放榜日。
許家客廳,氣氛卻有些壓抑。許清的文化課分數剛剛擦過央舞的線,險之又險,
錄取基本板上釘釘,但遠算不上光彩。李蘭和許建國一邊松了口氣,一邊又忍不住有點失望,
總覺得女兒該更耀眼才對?!皦蛄藟蛄?,能上就行!清清就是跳舞的料,
文化課過得去就可以!”李蘭很快又高興起來,開始張羅,“慶功宴必須辦!
得好好熱鬧一下!請柬都發(fā)出去了!”許建國點點頭,忽然想起什么,皺了下眉:“許念呢?
她考了多少分?電話一直打不通。別是考得太差沒臉見人了吧?
”李蘭立刻撇撇嘴:“她能考多少?估計連個好二本都夠嗆!當初讓她別撕保送表非不聽,
自作自受!別提她,晦氣!別影響了清清的好心情?!痹S清依偎在李蘭身邊,
柔聲說:“爸媽,你們別怪念念,她可能就是一時沖動。等她沒學上了,回來求你們,
你們幫幫她找個??苹蛘邚妥x吧?!本驮谶@時,門鈴響了。
李蘭臉上立刻堆起笑容:“肯定是親戚們來了,提前來給咱們清清道喜了!
”許建國也整理了一下衣服,端起架子。許清更是揚起甜美的笑容,準備接受眾人的夸獎。
門打開。門外站著的,卻不是預想中的親戚。
兩位身著深色行政夾克、氣質沉穩(wěn)嚴肅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身后跟著小區(qū)物業(yè)負責人和幾位好奇張望的鄰居?!罢垎枺@里是許念同學的家嗎?
”為首的男人開口,聲音沉穩(wěn)有力。李蘭臉上的笑容一僵:“是……是啊。你們是?
”男人出示了一下工作證件,上面清晰的單位名稱和鋼印讓許建國心里猛地一跳。
“我們是國家航空航天人才戰(zhàn)略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受委托,
前來送達許念同學的錄取通知及相關文件?!蹦腥苏Z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錄、錄取通知?”李蘭愣住了,下意識回頭和許建國對視一眼,兩人都是一臉茫然。
許清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笆堑?。
”另一個工作人員打開一個看起來就非同一般的金屬密封箱,
從里面取出一只巨大的、燙著國徽和醒目紅色字體的硬殼信封,莊嚴地遞過來。那信封上,
· 空天科學學院 · 錢學森創(chuàng)新實驗班】【錄取通知書】【許念 同學】落款和印章,
是幾個只出現在新聞聯播和國家級文件里的重量級單位名稱。與此同時,
后面那位工作人員遞上另一個文件夾,語氣更添幾分鄭重:“同時,
恭喜許念同學以全國綜合測評第一的成績,入選‘未來空天領袖’培養(yǎng)計劃。
這是計劃保密協議及入學須知,需家長一并簽閱?!闭麄€樓道,乃至屋內的許家三口,
瞬間死一般的寂靜。李蘭和許建國像被雷劈中,張著嘴,眼睛瞪得滾圓,
看著那封沉甸甸、透著無法形容的威嚴與榮耀的錄取通知書,
仿佛那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東西。許清臉上那抹精心維持的、屬于勝利者的微笑,徹底碎裂,
慘白如紙。鄰居中不知是誰,發(fā)出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老天爺!國防科大!
還是什么領袖計劃?!老許家女兒這是……這是要上天???!”那一聲“上天”,
像一記狠狠的耳光,抽在李蘭、許建國和許清臉上。火辣辣的疼。李蘭的手有些抖,
幾乎不敢去碰那封信。許建國到底是男人,強自鎮(zhèn)定地接過,手指觸碰到那國徽浮雕,
也是一顫。“同、同志,是不是搞錯了?我女兒許念,
她……她高考成績……”李蘭語無倫次。工作人員微笑,
語氣卻不容置疑:“許念同學的高考成績?yōu)槿±砜频谌?/p>
但‘未來空天領袖’計劃獨立于高考招生,
選拔標準涉及綜合素質、創(chuàng)新潛能、專項能力等多維度,許念同學的表現極為優(yōu)異。
”全省探花?!李蘭和許建國徹底失聲,眼睛瞪得幾乎脫窗。許清猛地攥緊了手心,
指甲掐進肉里。她那個只會死讀書的妹妹……全省第三?! 怎么可能?!
“鑒于許念同學尚未成年,部分文件需要監(jiān)護人代為簽收并閱讀保密條款。”工作人員提醒。
許建國如夢初醒,連忙將人請進屋,手忙腳亂地找筆。鄰居們擠在門口,伸長了脖子看,
議論聲嗡嗡作響。“老許家祖墳冒青煙了!” “國防科大?。∵€是特殊計劃!
這出來得是什么級別?” “剛才不是說清清考上央舞了嗎?
這跟念念這個比……” “噓……”那些議論像針一樣扎在許清身上。
她看著父母圍著那兩個工作人員和那份通知書,
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是對她都從未有過的激動與惶恐交織的鄭重,
仿佛那薄薄幾張紙是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寶。她精心準備的、原本應該屬于她的慶功時刻,
被徹底摧毀,碾落成泥。風頭被搶得一干二凈。心底那點因為考上央舞而生的優(yōu)越感,
被擊得粉碎,只剩下難堪的羞恥和一種強烈的不安。工作人員離開后,
家里陷入了另一種詭異的寂靜。李蘭撫摸著那份通知書,像是撫摸著一塊燙手的黃金,想笑,
又有點不知所措:“這……這孩子……這么大的事,
怎么一聲不吭……”許建國猛地站起來:“給她打電話!趕緊打!問問清楚!
”電話撥了一遍又一遍,永遠是冰冷的“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胺戳?!真是反了!
”許建國氣得胸口起伏,卻不再是單純的憤怒,而是摻雜了一種無法掌控的恐慌。這個女兒,
什么時候脫離了他的認知范圍?李蘭看著那份通知書,又看看臉色慘白的許清,
忽然覺得小女兒房間里貼滿的那些“清華”的紅色標語,有些刺眼。
他們一直以為那是她唯一的路,卻沒想到她悄無聲息地,
鑿通了另一條更驚人、更讓他們無法理解的通天之途?!皯c功宴……”李蘭喃喃道。
許清猛地抬頭,聲音尖利:“當然要辦!為了我!難道因為她,我的慶功宴就不辦了嗎?!
”“辦!辦辦辦!”李蘭連忙安撫,“咱們清清也是頂尖藝術院校的準大學生了!
當然要風光大辦!”只是,原本純粹的喜悅,已經蒙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陰影。
5 慶功宴上的決裂許清的慶功宴訂在市里最好的酒店。宴會廳布置得流光溢彩,
巨大的“恭喜許清金榜題名”的KT板立著。親戚朋友來了不少,嘴上說著恭喜的話,
眼神卻時不時瞟向許建國和李蘭,帶著探究和好奇?!奥犝f念念考了全省第三?
” “國防科大那個什么計劃,是真的假的?聽著怪嚇人的?!?“老許,你可以啊,
兩個女兒都這么出息!還是念念更厲害點吧?”許建國和李蘭應付得臉上肌肉發(fā)僵。
他們試圖把話題拉回許清身上,可那份來自京城的、帶著國徽的通知書,分量太重了,
重到輕而易舉就能壓過任何藝術院校的光環(huán)。許清穿著昂貴的禮裙,努力維持著笑容,
一遍遍接受祝福,卻覺得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無聲地對比,無聲地嘲諷。
她甚至聽到有小孩小聲問媽媽:“那個上天了的姐姐怎么不來?”儀式開始,許清站在臺上,
聽著司儀溢美之詞,看著臺下父母強裝的笑臉,只覺得前所未有的難堪。
這份原本獨屬于她的榮耀,被硬生生割走了一大半,變得不倫不類。
就在許建國準備舉杯致辭時,宴會廳的大門被推開了。所有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許念站在門口。她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
身上背著一個半舊的帆布包。與現場的光鮮亮麗格格不入??伤镜霉P直,
眼神平靜地掃過全場,最終落在臺上那一家三口身上。一瞬間,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
李蘭最先反應過來,幾乎是沖下臺去,一把拉住許念的胳膊,
壓低聲音卻難掩怒氣:“你還知道來?!這么多天死哪去了!來了也不知道換身衣服!
誠心來給你姐姐搗亂是不是?!”許念輕輕掙開她的手,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觸碰的疏離。
她一步步走向主桌,從帆布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正是那份錄取通知書。
“回來拿點東西,順便把這個帶給你們看?!彼穆曇舨淮?,卻清晰地傳遍安靜的宴會廳,
“免得你們以為,我離了這個家,就會餓死街頭。”許建國看著那份通知書,臉上火辣辣的,
呵斥道:“放肆!怎么跟你媽說話的!考上個好大學就能目無尊長了?!”“尊長?
”許念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目光掠過許建國,李蘭,最后落在臺上面色僵硬的許清身上,
“我只知道,生死關頭,被尊長放棄的那一個,是我。”“轟——”的一聲,
這句話像一顆炸雷,扔在了人群中。“你胡說什么!”李蘭臉色驟變,尖聲道。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清楚?!痹S念的目光冷得像冰,“媽,需要我?guī)湍慊貞浺幌拢?/p>
車禍的時候,你抱著誰,又對救援的人喊著先救誰嗎?”李蘭像是被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