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就因為我給女友租的房子朝向不是正南，每天少兩小時日照，她又開始作妖了。
「找不到？中介那么多，你多問幾家會死嗎！別為你的無能找借口！」
「在你心里，我就只配住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嗎？」
「你根本就不關(guān)心我的健康，想讓我得風(fēng)濕??！」
「分手吧！」
蘇曼琪把我剛給新家買的一大盆名貴綠植，直接從三樓的窗戶扔了下去。
摔得粉碎。
我的心也摔碎了。
彈幕淹沒了我的視線。
「兄弟別分手！女主只是喜歡陽光！她是向日葵屬性啊，你不能剝奪她光合作用的權(quán)利！」
「兄弟我知道女主現(xiàn)在很作，但她只是在表達對生活品質(zhì)的追求！你滿足她，她才能更好地愛你??！」
「她扔的是花，枯萎的是她自己的心??！你信不信她比你更心疼那盆花，她只是在用極端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1
那盆摔碎的綠植，最后還是我下樓收拾的。
房東聞聲而來，對著一地狼藉，臉色很難看。
我一邊道歉，一邊賠償樓下被砸壞的地磚。
蘇曼琪就站在樓上窗邊，冷眼看著我處理她惹出的爛攤子。
等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她已經(jīng)換上一副委屈神情，坐在沙發(fā)上，環(huán)抱雙臂，不看我。
「男主兄弟，別和女主賭氣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女主只是個缺愛的孩子，她用發(fā)脾氣的方式來求關(guān)注，你快去抱抱她吧?！?/p>
「你看她多可憐，一個人坐在那里，肯定是在反思自己了?！?/p>
不知哪里來的彈幕在我眼前飄來飄去，像一群煩人的蒼蠅。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情緒。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輕聲說：「好了，別生氣了，是我不好，沒有考慮周全。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蘇曼琪這才緩緩轉(zhuǎn)過頭，眼圈紅紅的。
「阿衍，你是不是覺得我特?zé)o理取鬧？」
我搖搖頭：「沒有?！?/p>
「我只是......我只是對生活品質(zhì)有要求。我希望我們住的地方，每天都有陽光灑進來，就像我們的愛情一樣，溫暖又明亮。」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說這些話的時候，從來不看我為她這些「品質(zhì)」付出了多少。
我月薪三萬，在這個城市不算低。
但要支撐我們兩個人的全部開銷，還要滿足她層出不窮的「品質(zhì)」要求，早有些捉襟見肘。
為了哄她，我答應(yīng)她下個月就換個朝南的房子。
她這才破涕為笑，撲進我懷里。
「我就知道阿衍最疼我了。」
可這意味著下個月要承擔(dān)更高的房租。
我那套早就有點卡頓的筆記本電腦，又要再等等了。
2
為了彌補這次的「過錯」，我決定給她做一頓她最愛喝的玉米排骨湯。
我特地起了個大早，去菜市場買了最新鮮的筒骨和甜玉米。
回到家，我把骨頭焯水，撇去浮沫，加上姜片和玉米，小火慢燉了整整三個小時。
濃郁的香氣慢慢溢滿了整個屋子。
我幻想著蘇曼琪回來時，看到這鍋湯會有的驚喜表情。
下午，蘇曼琪回來了。
她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味，臉上果然露出了期待。
「好香啊，做的什么？」
我獻寶似的揭開鍋蓋：「你最愛喝的玉米排骨湯，我燉了好久呢?！?/p>
她湊過來，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吹了吹，送到嘴邊。
我滿眼期待地看著她。
她卻在嘗了一口之后，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怎么這么油？」
我的心沉了一下。
「我買的已經(jīng)是最好的筒骨了，燉之前也焯過水了?！?/p>
「油就是油。」她放下勺子，臉上的喜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嫌惡，「陸衍，你是不是想害我？」
我愣住了：「我怎么會害你？」
「你看這湯上飄著的一層油！」
她指著鍋里，「你明知道我為了保持身材有多努力，每天都要去健身房，嚴格控制飲食。你現(xiàn)在給我喝這個，是想讓我長胖嗎？是想毀了我這張臉、這副身材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在你心里，我就這么不重要，可以隨隨便便用一鍋油湯來打發(fā)？」
「你是不是覺得我反正不工作，就算胖了丑了也無所謂？」
不等我解釋，她端起那鍋我燉了三小時的湯，快步走進廚房，嘩啦一下，全都倒進了水槽。
溫?zé)岬臏珵R在不銹鋼水槽里，發(fā)出滋啦的聲響。
玉米和排骨堵住了下水口。
我的心也跟著堵住了。
「女主是為了保持最好的狀態(tài)給你看??！兄弟你要理解她！」
「她不是在怪你，她是在怪自己為什么這么沒用，只能靠臉和身材來留住你！」
「她那么自律，都是因為愛你??！她怕自己變丑了，你就會離開她！」
彈幕又開始瘋狂刷屏。
我看著蘇曼琪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俏臉，再看看水槽里的一片狼藉，渾身發(fā)冷。
3
蘇曼琪把湯倒掉后，把自己關(guān)進了房間。
我知道，她又在等我去哄。
我默默地清理了水槽，又把廚房擦得干干凈凈。
然后，點了外賣。
一份她最愛吃的、號稱低卡健康餐的沙拉，一百二十八塊。
一份我自己的，十五塊的鴨血粉絲湯。
等外賣送到，我敲了敲她的房門。
「琪琪，出來吃點東西吧，我給你點了沙拉?！?/p>
門里沒有聲音。
我又敲了敲：「別生氣了，是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做那么油膩的湯了?！?/p>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
她穿著我給她買的真絲睡袍，頭發(fā)微濕，顯然是剛洗過澡。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外賣，什么話也沒說，坐下來就開始吃。
我默默地打開自己的那份鴨血粉絲湯。
她吃著精致的沙拉，我嗦著粉絲。
她忽然開口：「陸衍，你公司那個項目，什么時候結(jié)束？」
我愣了一下，回答：「快了，這個月底應(yīng)該就能收尾?！?/p>
那個項目是我職業(yè)生涯里很重要的一個機會，獎金也很可觀。
我正計劃用那筆獎金，給她買她念叨了很久的最新款貴婦護膚品。
「哦?！顾龖?yīng)了一聲，叉起一塊煙熏三文魚，慢條斯理地放進嘴里，「這個月二十號，是我們認識三周年的紀(jì)念日?！?/p>
我心里一驚。
我完全不記得這個日子。
我們的紀(jì)念日，不是交往的那天嗎？
「我們......不是十月五號才在一起的嗎？」
她停下叉子，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絲受傷。
「所以你根本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顾猿暗匦α诵Γ敢矊?，像你這樣的大忙人，怎么會記得這種小事?！?/p>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咄咄逼人，「這個紀(jì)念日，我早就計劃好了。我訂了西餐廳，還準(zhǔn)備了驚喜。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忘了？」
「對不起，我最近太忙了?！?/p>
「忙！忙！你永遠都在忙！」她把叉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工作比我重要，項目比我重要，什么都比我重要！」
「女主只是渴望儀式感！生活需要儀式感來證明愛意啊！」
「兄弟，你不能因為工作就忽略了她啊，她會沒有安全感的！」
「快答應(yīng)她！她準(zhǔn)備了那么久，你忍心讓她失望嗎？」
我看著她激動的樣子，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好，二十號，我一定陪你?！?/p>
為了讓她消氣，我主動把碗筷收拾了，還給她切了一盤水果。
她吃著水果，刷著手機，心情才好了起來。
晚上，她躺在床上，又開始暗示我，說某家大牌上新的全系列小裙子有多漂亮。
我笑著應(yīng)和，心里盤算著，項目獎金下來，應(yīng)該正好夠。
4
離二十號越來越近，我手里的項目也到了最關(guān)鍵的沖刺階段。
連續(xù)一周，我?guī)缀醵际橇璩坎烹x開公司。
組里的同事溫妍看我臉色越來越差，忍不住勸我：「陸衍，別太拼了，身體要緊?！?/p>
溫妍是我的同期，業(yè)務(wù)能力很強，人也沉穩(wěn)。
我對她笑了笑：「沒事，馬上就結(jié)束了。」
十九號晚上，項目出了一個緊急的bug，需要所有人留下來加班解決。
我看著手機上蘇曼琪發(fā)來的信息，心一點點沉下去。
「阿衍，明天紀(jì)念日的衣服我準(zhǔn)備好了，是你最喜歡的那件洛麗塔哦?！?/p>
「我還訂了你最愛的黑天鵝蛋糕?！?/p>
「明天要早點下班，不許遲到。」
我捏著手機，指尖發(fā)涼。
我知道，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她明天去不了，一定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我掙扎了很久，還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蘇曼琪，我......」
「怎么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
「我明天......可能去不了了。公司項目出了點問題，要通宵加班?！?/p>
電話那頭沉默了。
長久的沉默，壓得我喘不過氣。
「陸衍?！顾K于開口，聲音冷得像冰，「在你心里，工作永遠是第一位，對嗎？」
「不是的，這是突發(fā)情況......」
「我不想聽解釋！」她打斷我，「我為你準(zhǔn)備了這么多，換來的就是一句你去不了了？」
「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只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附屬品！一個在你忙碌工作之余，可以隨時拋棄的附屬品！」
「分手吧！我受夠了！」
說完，她直接掛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已經(jīng)是忙音。
「天??！女主好可憐！準(zhǔn)備了那么久的驚喜，心都碎了！」
「男主怎么能這樣！工作真的比愛人還重要嗎？」
「快去哄她??！不然她真的會覺得你不愛她了！」
彈幕在我眼前瘋狂刷過。
旁邊的溫妍看我臉色慘白，遞過來一杯熱水。
「出什么事了？」
我搖搖頭，說不出話。
她沒再多問，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先解決問題吧?！?/p>
那一晚。
我們團隊奮戰(zhàn)到天亮，終于在黎明前解決了所有問題。
所有人都累癱了，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滿腦子都是蘇曼琪那句「分手吧」。
5
天一亮，我顧不上休息，第一時間沖向了市中心最大的奢侈品店。
我找到了那家包包專賣店，對導(dǎo)購說：「你好，我要那款最新的限定版寶寶?！?/p>
導(dǎo)購小姐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先生，限定版昨天就賣完了，現(xiàn)在只有普通版的?！?/p>
我心里一涼。
限定版，是蘇曼琪在視頻里指名道姓說最適合搭小裙子的那一款。
「那......什么時候還會有貨？」
「這個說不準(zhǔn)呢，限定版數(shù)量很少，可能不會再補貨了?！?/p>
我站在原地考慮。
我不能空著手回去，那只會火上澆油。
最終，我咬了咬牙，買下了普通版的包包，又在旁邊的奢侈品店，給她買了一條她之前提過一句的項鏈。
兩樣?xùn)|西加起來，花掉了我大半個月的工資。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和沉重的購物袋回到家。
屋子里一片昏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蘇曼琪穿著睡衣，坐在沙發(fā)上，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里。
我打開燈，將手里的東西放在她面前。
「琪琪，對不起，我昨天......」
我把那個嶄新的包包推到她面前：「這是給你的補償?！?/p>
她看了一眼那個盒子，又看了看我。
她的表情很冷，沒有一絲我預(yù)想中的驚喜。
「所以，這就是你的解決方式？用錢來彌補？」
我愣住了。
她拿起那個盒子，端詳了片刻，然后冷笑一聲。
「普通版？」
她把盒子扔在茶幾上，發(fā)出砰的一聲。
「陸衍，在你心里，我們的感情就只值一個普通版？」
「限定版賣完了......」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賣完了？」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賣完了不會去別家找嗎？不會上網(wǎng)訂嗎？你只是懶得費心思罷了！」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喜歡什么，你只是想用最簡單省事的方式來打發(fā)我！」
她站起來，拿起那臺我剛買回來的包包，用修眉刀對準(zhǔn)。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
她沒有理會我的哀求，用力地將刀片按進了包包上。
皮質(zhì)的包包瞬間裂成兩半，大張的裂口宛如惡魔的嘲笑。
我花了一萬多塊買回來的，不是一件禮物，成了一堆冰冷的垃圾。
「這就是你對我的愛？廉價，又敷衍！」
她指著那堆碎片，對我嘶吼。
「女主好可憐！她不是真的要砸東西，她是在砸自己那顆破碎的心??！」
「男主太過分了！連女主最想要的東西都搞錯版本，太不應(yīng)該了！」
「她只是太失望了！她要的不是包包，是你百分百的愛和在乎??！」
我看著滿地狼藉，和那個因為憤怒而面目猙獰的女人，第一次，沒有去看那些該死的彈幕。
我只是覺得，好累。
累到連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6
項目順利收尾，公司為了犒勞我們，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辦了慶功宴。
部門總監(jiān)特批，可以帶家屬。
我和蘇曼琪的關(guān)系，在她割碎包包之后，陷入了長久的冷戰(zhàn)。
我沒有再去哄她，她也一直黑著臉。
我想，或許這次慶功宴是個緩和關(guān)系的好機會。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蘇曼琪時，她正在打游戲，頭也沒抬。
「慶功宴？你們公司的？」
「嗯，在希爾頓酒店，總監(jiān)說可以帶家屬?！?/p>
聽到「希爾頓」，她終于暫停了游戲，抬起頭。
「穿什么？我那件阿瑪尼的套裙上次吃飯蹭到油點了，還沒去洗?！?/p>
「沒關(guān)系，可以穿別的?！?/p>
「別的？」她皺起眉，「那種場合，穿普通牌子去，不是給你丟人嗎？」
我心里嘆了口氣：「那我明天拿去干洗，應(yīng)該來得及?！?/p>
「來不及了?！顾龜嗳痪芙^，「那種高級面料的裙子，精細干洗最少要三天。明天就穿，會把衣服弄壞的?！?/p>
她又開始在房間里踱步，臉上是熟悉的煩躁。
「算了算了，不去了，免得去給你丟人?！?/p>
我知道，她又在以退為進。
「別啊，」我趕緊說，「那......我們?nèi)プ庖惶祝俊?/p>
她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掩飾過去，故作矜持地說：「租的？那多不好?！?/p>
「沒關(guān)系，就穿一晚上。」
最后，在我的一再堅持下，她「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第二天，我請了半天假，陪她去了一家高定禮服租賃店。
她選了一套最新款的杰尼亞禮服裙，光是租一晚上的費用，就要五千塊。
我刷卡的時候，心在滴血，臉上還要帶著笑。
慶功宴當(dāng)晚，蘇曼琪穿著那身昂貴的禮服，神采奕奕。
她確實很漂亮，一進場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嘴角一直掛著得意的微笑。
宴會上，我的總監(jiān)把我叫過去，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大大地表揚了我一番。
「陸衍這次是項目最大的功臣！能力突出，做事又拼！以后前途無量?。 ?/p>
同事們紛紛鼓掌，向我投來善意的目光。
我有些不好意思，謙虛了幾句。
我下意識地去看蘇曼琪，希望她能為我感到驕傲。
但她沒有。
她站在人群外圍，端著一杯香檳，臉色陰沉，正冷冷地看著我。
總監(jiān)是個愛開玩笑的中年女人。
她舉起酒杯，對著大家說：「陸衍這么優(yōu)秀，就是個工作狂！以后誰要是嫁了他，可就有福氣咯！就是不知道，我們陸衍能不能抽出時間談戀愛?。俊?/p>
大家一片哄笑。
就在這時，蘇曼琪突然走了過來。
她一把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對著我的總監(jiān)說：
「他不是工作狂，他只是不懂怎么照顧女人?！?/p>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宴會廳里，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他做的湯油得能膩死人，買的禮物也都是廉價的敷衍貨色。」
7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她身上，轉(zhuǎn)移到了我的臉上。
我的臉頰迅速發(fā)燙。
尷尬、羞恥、憤怒......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
我的總監(jiān)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
蘇曼琪卻像是嫌場面還不夠難堪，她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走了，這種無聊的場合，有什么好待的?！?/p>
她想把我從人群中拖走。
就在這時，另一只手伸了過來，穩(wěn)穩(wěn)地按住了蘇曼琪的手。
是溫妍。
「女士，你可能喝多了?！箿劐穆曇羝椒€(wěn)，「慶功宴還沒結(jié)束，陸衍是今天的主角，他不能走。」
蘇曼琪猛地甩開溫妍的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
「你算什么東西？我和我男朋友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她轉(zhuǎn)過頭，雙眼通紅地瞪著我，充滿了受傷和背叛。
「陸衍！你就要為了一個外人，讓她這么羞辱我嗎？」
「你現(xiàn)在是選她，還是選我？」
她把一道殘忍的選擇題，當(dāng)著所有同事和領(lǐng)導(dǎo)的面，甩在了我的臉上。
「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我們兩個，就徹底完了！」
她用分手來威脅我，再一次。
「天啊！女主吃醋了！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宣告主權(quán)??！」
「兄弟！快選女主！你不能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沒面子?。 ?/p>
「這是終極考驗了！你如果選了工作，就等于徹底放棄她了！她會崩潰的！」
彈幕像瘋了一樣，幾乎要把我的視野完全遮蔽。
我看著總監(jiān)錯愕又失望的表情，看著同事們或同情或看好戲的眼神，看著溫妍緊蹙的眉頭。
最后，看向蘇曼琪那張漂亮卻扭曲的臉。
壓力，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一根一根地，掰開了蘇曼琪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