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成惡毒女配,開局地獄難度“恭喜您,已成功抵達生命終點。
”電子合成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波瀾,像是從極遠的深淵傳來,又像是緊貼著她的耳膜響起。
林薇最后的意識,是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扭曲旋轉(zhuǎn),化作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
連續(xù)加班七十二小時的疲憊如山崩海嘯般將她淹沒,心臟驟停的劇痛只持續(xù)了一瞬,
隨后便是無邊的黑暗。再睜眼時,頭痛欲裂,
仿佛有無數(shù)根細小的冰針持續(xù)扎刺著她的太陽穴。視野模糊了一瞬,才緩緩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盞奢華到近乎囂張的巨型水晶吊燈,
無數(shù)切割完美的水晶棱鏡將光線折射成炫目而冰冷的光斑,刺得她眼睛發(fā)疼。
身下觸感冰涼絲滑,是價格足以讓她打工一年的真絲緞面被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陌生而昂貴的木質(zhì)香薰味道,矜持又疏離。
這不是她那間月租三千、堆滿外賣盒和設(shè)計稿、終年不見陽光的出租屋。
劇烈的恐慌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径!o音系統(tǒng)綁定成功。宿主林薇,
歡迎進入《冷情總裁的啞巴嬌妻》小說世界?!恳坏澜^對冰冷、毫無任何感情色彩的電子音,
如同最鋒利的冰錐,毫無預(yù)兆地狠狠鑿進她的腦髓深處!“誰?!”林薇驚得猛地坐起,
環(huán)顧四周。奢華到空曠的臥室里,只有她一個人。聲音是從她腦子里直接響起的!
劇痛再次襲來,這一次,伴隨著洶涌的、完全不屬于她的記憶洪流,蠻橫地沖進她的腦海。
幾分鐘后,林薇臉色慘白如紙,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她,林薇,
一個勤勤懇懇、為資本家賣命到猝死的苦逼社畜,居然……穿書了。
穿進了她昨晚睡前為了減壓,
一邊啃薯片一邊瘋狂吐槽的古早狗血虐文——《冷情總裁的啞巴嬌妻》里。好死不死,
穿的還不是善良堅韌、最終用愛感化冰山男主的女主,
而是那個作天作地、瘋狂陷害女主、最后被忍無可忍的男主顧夜宸親手送進精神病院,
結(jié)局凄慘無比的同名惡毒女配!【主線任務(wù)已發(fā)布?!磕X中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無情地打斷她的崩潰,【請在30天內(nèi),讓目標人物顧夜宸對您說滿100句話。
】眼前憑空浮現(xiàn)出一個半透明的藍色光屏,
上面清晰地顯示著幾行字:【任務(wù)成功:獎勵生存權(quán)限,解鎖本世界新人生。
】【任務(wù)失?。合到y(tǒng)將對宿主執(zhí)行徹底“靜音”處理(物理性抹殺)。
】【當(dāng)前進度:0/100】【剩余時間:29天23小時59分…57秒…】冰冷的數(shù)字,
在她注視下,冷酷地跳動著。57秒…56秒…物理性抹殺?!巨大的恐懼像一只無形的手,
瞬間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幾乎無法呼吸!不!她不能死!她才剛活過來!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混亂和驚懼。林薇連滾帶爬地跌下那張大得離譜的床,
昂貴的真絲睡裙絆了她一下,她踉蹌著沖出了臥室。眼前是極盡奢華的旋轉(zhuǎn)樓梯,
樓下是挑高近六米的巨大客廳,冷色調(diào)的裝修,昂貴卻毫無生活氣息,
像一座精心設(shè)計的冰雕牢籠。她的目光死死鎖定了餐廳方向。冷寂的餐廳里,
清晨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在地面上投下冰冷的光斑。一個男人坐在長長的餐桌主位,
背脊挺直,穿著一絲不茍的純黑色手工西裝,側(cè)臉線條冷峻利落,
像是阿爾卑斯山巔終年不化的積雪。他正慢條斯理地用著早餐,
動作優(yōu)雅標準得像經(jīng)過精密測量。銀質(zhì)刀叉切割食物時,沒有發(fā)出絲毫多余的聲響。
整個空間安靜得可怕,只剩下林薇自己狂亂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聲。顧夜宸。
因童年重大心理創(chuàng)傷而徹底封閉自我、惜字如金、最后將“林薇”送進精神病院的冷血男主。
她的任務(wù)目標。她的救命稻草。也是她眼前這座……望不到頂?shù)谋健?/p>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幾乎要沖破肋骨。冰冷的恐懼和熾熱的求生欲在她體內(nèi)激烈交戰(zhàn)。
她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扯動面部肌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抖著聲音,
試圖讓聲線聽起來正常一點:“顧…顧總,早上好?”她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干澀發(fā)緊,
在這過分空曠和絕對安靜的空間里,顯得突兀又滑稽,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回聲。
男人握著刀叉的手沒有半分停滯,切割食物的動作流暢依舊,
甚至連咀嚼的頻率都沒有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改變。他的眼眸低垂著,
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其中情緒。他徹底無視了她。完完全全,
徹徹底底。仿佛她只是一團不值得投注絲毫注意力的嘈雜空氣。幾分鐘后,他用餐完畢,
優(yōu)雅地拿起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拉開椅子。
高大的身影裹挾著強大的、生人勿近的氣場,徑直從僵在原地的她身邊走過。
昂貴而冷冽的雪松調(diào)古龍水尾調(diào),混合著他身上自帶的寒意,輕輕掠過她的鼻尖。沒有眼神。
沒有停頓。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反應(yīng)?!井?dāng)前進度:0/100。
剩余時間:29天23小時45分12秒?!克{色的系統(tǒng)面板冰冷地懸浮在她視野正前方,
殘酷的數(shù)字無聲跳動。林薇腿一軟,身體里所有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
重重跌坐在冰冷刺骨的大理石地面上。膝蓋撞地的疼痛遠遠不及心頭漫上的無邊絕望。
三十天。一百句話。平均一天要聽他說3.3句。而眼前這座冰山,
仿佛已經(jīng)拒絕了所有融化可能,長達一萬零一年。絞索已然套上脖頸,正在一寸寸地收緊。
好的,這是根據(jù)大綱和第一章內(nèi)容生成的第二、三、四章內(nèi)容。
2 靜音求生之三十六計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透過薄薄的睡裙,
將寒意持續(xù)不斷地刺入林薇的四肢百骸。但她此刻感覺不到冷,
只覺得一股巖漿般的焦灼在血管里奔涌。視野里,那半透明的藍色系統(tǒng)面板如同跗骨之蛆,
【0/100】的進度和下方不斷減少的倒計時,每一秒都在灼燒著她的神經(jīng)。
不能坐以待斃!這個念頭像腎上腺素一樣猛地注入身體。
林薇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目光死死盯向顧夜宸消失的方向——書房。
她沖回樓上臥室,沖進洗漱間,用冷水狠狠撲了臉。鏡子里,是一張蒼白卻美艷得過分的臉,
屬于那個惡毒女配的臉。此刻,這雙漂亮的眼眸里,盛滿了驚恐和一種豁出去的瘋狂。
“三十天,一百句……平均一天三句多……”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語,聲音還在發(fā)顫,
但一種破罐破摔的勇氣逐漸取代了絕望,“林薇,你可以的!
你可是能跟甲方爸爸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人!不就是讓一個啞巴開口嗎?!”第一計:物理碰瓷。
她算準了顧夜宸平時下樓去書房的時間,提前五分鐘就端著一杯水,
狀似無意地守在他必經(jīng)的走廊轉(zhuǎn)角。心臟跳得飛快,手心里的冷汗幾乎讓她拿不穩(wěn)玻璃杯。
腳步聲由遠及近,沉穩(wěn)而規(guī)律。來了!林薇深吸一口氣,在他身影出現(xiàn)的瞬間,“哎呀!
”一聲嬌呼,腳下猛地一崴,整個人就朝著前方軟軟地倒去,
手中的玻璃杯順勢脫手——“啪嚓!”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別墅里格外刺耳。水花四濺,
她人也確實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膝蓋和手肘傳來尖銳的疼痛。她疼得齜牙咧嘴,
卻第一時間抬起淚眼汪汪的臉,期盼地看向那個造成“事故”的男人。
顧夜宸的腳步只是微微一頓。他冷漠的視線掃過地上蜿蜒的水漬、碎裂的玻璃杯,
以及跌坐在狼藉中、形容狼狽的她,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沒有泛起絲毫漣漪。然后,
他面無表情地、極其自然地……繞開了地上的水和玻璃碎片,
仿佛她只是一件不小心擋路的障礙物。他走到書房門口,按下內(nèi)線電話,
聲音平穩(wěn)無波:“劉姨,清理一下?!闭f完,徑直進了書房,關(guān)上了門。從頭到尾,
沒有看她第二眼,更沒有一句話。【當(dāng)前進度:0/100。
剩余時間:28天12小時37分09秒?!苛洲卑c坐在水漬里,看著緊閉的書房門,
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小丑。第二計:語言騷擾。物理攻擊無效,
林薇決定發(fā)揮自己(前世)作為話癆社畜的優(yōu)良?traditions?!邦櫩偅?/p>
今天天氣真好啊,陽光明媚,萬里無云!”“顧總,您午餐的牛排看起來真不錯,
是幾分熟呀?”“顧總,您看我這件新買的裙子,好看嗎?是不是特別襯我的膚色?
”“顧總,我給您講個笑話吧?從前有個土豆,
它長了腳……”“顧總……”“顧總……”吃飯時,她坐在他對面,喋喋不休??措娨晻r,
她擠在他旁邊的沙發(fā)上(雖然隔著三米遠),不停點評。甚至在他書房外假裝打電話,
聲音大得足夠里面聽見。顧夜宸的定力堪比得道高僧。無論她說什么,是贊美還是廢話,
他都置若罔聞。吃飯時細嚼慢咽,
看電視時目光專注屏幕(雖然林薇懷疑他根本什么都沒看進去),在書房時更是當(dāng)她不存在。
最后,在林薇進行第N次“電話粥”騷擾時,書房門開了。林薇心中一喜,
以為他終于忍無可忍要出來罵她了。結(jié)果,
顧夜宸只是手里拿著一個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銀灰色降噪耳機,從容地戴上了,
然后……又關(guān)上了門?!具M度:0/100。剩余時間:27天06小時14分55秒。
】林薇對著那扇緊閉的門,差點把牙咬碎。第三計:激將法。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
林薇決定劍走偏鋒——罵他!她挑了個他剛結(jié)束視頻會議,看起來略有疲色的時機,
沖進書房(他這次沒鎖門)?!邦櫼瑰?!我看過你那個城南項目的計劃書了,做得太爛了!
漏洞百出,根本不行!”“顧夜宸!你掛在客廳那幅抽象畫丑死了!
像幼兒園小朋友拿腳畫的,你什么品味??!”“顧夜宸!你是不是不行啊!連句話都不敢說,
算什么男人!”她叉著腰,盡量讓自己顯得氣勢洶洶,心臟卻因為害怕而狂跳。這一次,
男人終于有了不同的反應(yīng)。他抬起眼,目光精準地捕捉到她。
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驟然結(jié)冰的寒潭,銳利冰冷的視線幾乎瞬間將她釘在原地,
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林薇嚇得小腿肚都在哆嗦,但內(nèi)心卻在瘋狂吶喊:生氣了!
他肯定生氣了!快罵我!快反駁我!快說“閉嘴”也行??!然而,
顧夜宸只是用那凍死人的目光看了她足足十秒。然后,他微微抬起下巴,指向門口的方向。
助理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門口,面無表情地對林薇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聲音平板無波:“夫人,顧總需要安靜。”【剩余時間:26天01小時10分08秒。
】林薇被“請”出了書房。她背靠著冰冷的走廊墻壁,緩緩滑坐到地上,把臉埋進膝蓋里。
挫敗感。巨大的挫敗感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她所有的招數(shù)都用盡了,
對方卻像一塊沒有感情的鈦合金鋼板,油鹽不進,刀槍不入。
“系統(tǒng)……”她在腦子里無聲地哀嚎,
“你殺了我吧……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系統(tǒng)自然是沉默的,
只有那冰冷的倒計時,在一分一秒地,堅定地走向她的死期。3 協(xié)議結(jié)婚?是任務(wù)捷徑!
就在林薇幾乎要被絕望吞噬,開始思考哪種死法比較不痛苦的時候,
轉(zhuǎn)機以一種她完全沒想到的方式,猝不及防地砸了下來。那天下午,
別墅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鬢發(fā)皆白、身著中式褂衫、手持沉香木拐杖的老者。
他雖年事已高,但身板筆直,眼神銳利如鷹,不怒自威。光是站在那里,
就自帶一股沉甸甸的壓迫感。管家和傭人們?nèi)即故止恚髿獠桓页觥?/p>
林薇從原主記憶里扒拉出這位的身份——顧家真正的掌舵人,顧夜宸的爺爺。
顧老爺子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在空曠冷清得不像有人煙的客廳掃過,
又在她和顧夜宸之間那足以再站下三個人的巨大空檔停留了片刻,最后,
重重地將拐杖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沉悶卻令人心驚的響聲?!昂[!”老人的聲音沉厚,
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既然結(jié)了婚,就像個樣子!分居兩室,形同陌路,成何體統(tǒng)!夜宸,
你像什么話!”顧夜宸站在一旁,眉眼低垂,看不出情緒,
但下頜線似乎比平時繃得更緊了些。老爺子顯然余怒未消,
拐杖又頓了頓地:“我顧家的繼承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里!從今天起,
你們給我住到一起去!這是命令!”林薇心里猛地一咯噔。和這座冰山住到同一個房間?!
日夜相對?!光是想象一下那畫面,她都覺得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好幾度。
她怕沒被系統(tǒng)抹殺,先被他周身散發(fā)的冷氣凍死!她下意識地就想開口拒絕。但話到嘴邊,
卻猛地噎住了。她的目光瞥見顧夜宸微不可查蹙起的眉頭,
以及腦子里那如同催命符一樣一刻不停跳動的倒計時【剩余時間:25天…】。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她混沌的腦海——接近!她需要無限接近他!之前所有的失敗,
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她和他始終隔著距離。他可以輕易地?zé)o視她、避開她。
但如果……如果是在一個避無可避的密閉空間里呢?同居一室!二十四小時!
這是系統(tǒng)任務(wù)……唯一的捷徑!巨大的機遇感瞬間沖垮了那點微不足道的恐懼和猶豫。
下一秒,林薇戲精附體,眼眶說紅就紅。她猛地撲到老爺子身邊,不是撲到身上,
而是恰到好處地停在一個恭敬又委屈的距離,聲音瞬間帶上了哽咽的哭腔,
卻努力讓它聽起來清晰而堅定:“爺爺!您別怪夜宸,都是我的錯!
”她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顧夜宸那道終于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探究目光。
“是我不夠好,是我不夠體貼,沒能早點發(fā)現(xiàn)他的心事,
沒能打開他的心扉……”她一邊“情真意切”地自我檢討,一邊偷偷觀察老爺子的神色,
“我知道他心里苦,我不怪他冷淡我,我真的不怪他……”她吸了吸鼻子,
努力擠出兩滴生理性的淚水,抬頭看向老爺子,
眼神里充滿了“深明大義”和“無悔付出”:“爺爺,我愿意搬過去!我愿意照顧他,
我愿意試著去溫暖他!求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不要逼他,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她這番表演,真摯感人,
完全就是一個受盡委屈卻依舊深愛丈夫、愿意犧牲自我的妻子形象。
顧老爺子顯然很吃這一套,臉上的怒容緩和了不少,
看著她的眼神甚至帶上了一絲贊賞和憐憫。他再次看向顧夜宸,語氣更重了幾分:“你看看!
薇薇多么懂事!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顧夜宸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超過三秒,那眼神復(fù)雜難辨,似乎想穿透她的表演,
看清她真正的目的。但最終,在老爺子的強勢壓迫和林薇“真情流露”的雙重作用下,
他什么也沒表示,默認了這個決定。當(dāng)晚,
地(或者說迅速地)搬進了顧夜宸那間極大、極冷、裝修風(fēng)格是徹頭徹尾的性冷淡風(fēng)的主臥。
黑白灰的色調(diào),冰冷整潔得像五星級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沒有一絲多余的雜物和人煙味。
空氣里彌漫著和他身上一樣的冷冽雪松調(diào)。顧夜宸坐在靠窗的黑色真皮沙發(fā)上,
手里拿著一本書,卻沒有看。窗外暮色漸沉,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冷硬的側(cè)影。
林薇抱著自己的枕頭,站在門口,心臟在胸腔里打鼓。既有著計劃邁出關(guān)鍵一步的興奮,
也有著對未知的恐懼。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大床另一邊,距離他最遠的角落,
聲音盡量自然地指了指地上:“我……我睡地鋪就好!”男人沒有抬頭,也沒有回應(yīng)。
算是默許。林薇迅速在地上鋪好被褥,把自己塞進去,蜷縮起來,像一只警惕的貓。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能聽到彼此輕不可聞的呼吸聲,
以及她腦子里那依舊存在的、但似乎帶來了一絲希望的倒計時?!具M度:0/100。
剩余時間:24天…】任務(wù)進度依舊刺眼地掛著零蛋。但希望的火苗,
已經(jīng)在這強制性的近距離里,重新微弱地燃起。近了。物理距離前所未有的近。
她的“靜音”求生戰(zhàn),進入了新的階段。4 破冰!第一個字的重量同居生活,
遠比林薇想象中更難熬。顧夜宸就像一臺設(shè)定好程序的精密機器。幾點起床,幾點晨練,
幾點用餐,幾點工作,雷打不動。他對整潔的要求達到了變態(tài)的程度,
所有的東西都必須嚴格待在它該待的位置,容不得一絲錯亂。林薇的存在,
就像一臺聒噪冒失的彩色電視機,被強行塞進了一個黑白默片場,顯得格格不入,
時時刻刻都在挑戰(zhàn)著他的秩序底線。她謹記“真誠”路線,不再刻意作死刷任務(wù)。
她開始更細致地觀察他。她發(fā)現(xiàn)他工作起來經(jīng)常忘記時間,胃似乎也不太好。于是,
他深夜還在書房時,她會默默熱一杯牛奶放在門口(雖然第二天早上發(fā)現(xiàn)杯子原封不動)。
她跟廚師學(xué)著煲養(yǎng)胃的山藥排骨湯,雖然第一次差點炸了廚房,成品也咸得發(fā)苦,
但她還是硬著頭皮把“還能入口”的那部分盛了一碗給他,
眼神閃爍地說:“順…順便多做了點,別浪費。”他看了一眼那碗賣相堪憂的湯,
又看看她期待又緊張的臉,什么也沒表示,但也沒有推開。她依然會說話,
但不再是為了任務(wù)而沒話找話,更多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吐槽和碎碎念,
把他當(dāng)成了一個不會回應(yīng)也不會泄露秘密的樹洞?!鞍Γ裉飚嫷脑O(shè)計圖又被總監(jiān)打回來了,
人生好難……”“樓下那只胖橘貓好像又懷孕了,
是咸了點……下次一定少放鹽……”“窗外的雨聲好像催眠曲啊……”她不再強求他的回應(yīng),
仿佛只是需要一個宣泄的渠道。顧夜宸大多數(shù)時候依舊沉默,
但似乎默許了她這種程度的“噪音污染”。有時,她絮絮叨叨時,他會從書頁間抬起眼,
看她一會兒,那目光深沉得像古井,看不出絲毫情緒,
卻也不再是最初那種純粹的冰冷和漠視。轉(zhuǎn)機發(fā)生在一個周末的雨夜。窗外暴雨如注,
密集的雨點瘋狂敲打著玻璃窗,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整個世界仿佛都被籠罩在一片水幕之中。
別墅里格外安靜。顧夜宸坐在沙發(fā)里看一份文件,側(cè)影在落地?zé)艋璋档墓饩€下顯得有些模糊。
林薇則抱著膝蓋坐在不遠處的地毯上,看著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城市燈火。
忽然想起前世也是這樣一個大雨天,她加班到深夜,打不到車,淋得渾身濕透,
高跟鞋跟還斷了,最后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回出租屋,那種冰冷的孤獨和無助感,
至今記憶猶新。一種莫名的物傷其類的情緒涌上心頭,
她無意識地、極輕地哼起一首小時候外婆常唱的、略帶傷感的古老童謠。調(diào)子很簡單,
甚至有些跑調(diào)。歌聲很輕,幾乎要被狂暴的雨聲徹底淹沒??蛷d另一角的陰影里,
顧夜宸握著文件的手,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紙張的邊緣被他的指尖捏出了一道細微的折痕。
空氣仿佛凝滯了幾秒。只有雨聲和林薇那輕得幾乎不存在的哼唱聲。忽然,一個低沉、沙啞,
因為長久未真正使用而顯得異常滯澀、甚至帶著一點點古怪腔調(diào)的男聲,穿透了嘩嘩的雨幕,
清晰地、準確地,敲在了林薇的耳膜上。“……難聽。”林薇的哼唱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