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透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纏著帕子的手隨意搭在膝上,
那抹刺目的紅依舊存在感強烈。他到底……想怎樣?不殺我,不和離,不碰我。
卻用一句“第二次”將我打入無底深淵,再用這看似漠視的態(tài)度,將我懸在半空。
這種全然失控、無法預(yù)料的感覺,比直面他的殺意更讓我恐慌。時間在死寂中一點點流逝。
燭火又短了一截,流下的燭淚堆積在燭臺上,如同凝固的血滴。我僵立在門邊,
雙腿早已麻木失去知覺,卻不敢移動分毫。眼睛死死盯著榻上那個男人,
試圖從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里解讀出一點信息??伤皇强磿藨B(tài)甚至稱得上慵懶,
仿佛完全沉浸其中,忘記了我的存在。直到窗外傳來更夫敲響四更的梆子聲。遙遠,模糊,
卻清晰地提示著夜的深沉。他終于動了。7合上書卷,發(fā)出輕微的聲響。然后抬手,
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倦怠。他站起身。我的心臟瞬間又提了起來。他卻并未走向我,
而是吹熄了榻邊小幾上那盞較小的燭燈。屋內(nèi)光線頓時暗了一半,
只剩下龍鳳喜燭還在執(zhí)著地燃燒,將他的影子在墻上拉得很長。他走向拔步床。
我的呼吸再次屏住。然而,他只是在床前停下,伸手,從床上撈起一床錦被和一個軟枕。
然后,抱著它們,重新走回貴妃榻。他將被子隨意扔在榻上,枕頭擺好。自始至終,
沒有再看我一眼。做完這一切,他背對著我,和衣躺了下去,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側(cè)身朝向窗外。只留給我一個冷漠疏離的背影?!跋簦税??!彼穆曇魪拈侥沁厒鱽恚?/p>
帶著一絲倦意,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我怔怔地看著那個背影,
看著那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孤直的脊線,巨大的茫然和荒謬感席卷了我。
他就這樣……睡了?把我這個剛剛大鬧新婚夜、甚至遞上和離書的妻子,徹底晾在了一邊?
仿佛我所有的反抗,所有的恐懼,所有的絕望,于他而言,
不過是一場無足輕重、甚至懶得費神處置的鬧劇。那股剛剛褪去的寒意,
再度從心底深處絲絲縷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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