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葬禮上的遺囑華夏國,七月流火。程府朱紅大門上的鎏金銅環(huán)蒙著一層灰,
往日車水馬龍的庭院,如今被黑白挽聯(lián)纏得密不透風。哀樂從靈堂飄出,
混著香燭燃燒的嗆人氣味,壓得整個程家喘不過氣。靈堂角落,
程思盈穿著一身量身定做的黑色連衣裙,裙擺剛及腳踝,露出的腳踝細瘦得像一折就斷。
她垂著頭,烏黑的長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只看得見緊抿的唇和微微顫抖的肩。
父親程國安的黑白遺照擺在供桌中央,相框里的人笑得溫和,可這溫和卻像一把鈍刀,
反復割著她的心臟?!八加。憧茨氵@孩子,哭壞了身子可怎么好?
”一只溫熱的手搭在她肩上,是二叔程國寧。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只是眼底藏不住的急切暴露了心思,“你爸這一走,
留下這么大家業(yè)——國安醫(yī)藥、華夏醫(yī)術大學,哪一樣不是費心費力的活計?
你一個剛上大二的小姑娘,哪扛得?。俊背趟加宋亲?,剛要開口,
三叔程國泰也湊了過來。他比程國寧矮些,肚子微微發(fā)福,
說話時帶著點刻意的溫和:“就是啊乖侄女。三叔當年在國外學的就是管理,
你把醫(yī)術大學交給我,保證不出半年,就能比你爸在時更紅火!”他說著,
眼神不自覺地瞟向靈堂外——那里擺著一張長桌,上面攤著程家產(chǎn)業(yè)的清單,
紅筆圈出的重點格外扎眼。程思盈攥緊了手里的手帕,那是父親生前最喜歡的真絲手帕,
繡著一枝墨竹。她抬頭,紅腫的眼睛里滿是茫然:“可是二叔、三叔,
這些都是爸爸一輩子的心血……”“正因為是心血,才該交給我們這些懂行的人打理??!
”程國寧打斷她,語氣越發(fā)懇切,“你安心回學校讀書,聲樂、鋼琴,喜歡什么就玩什么,
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本驮谶@時,一陣皮鞋踩在青磚上的“嗒嗒”聲傳來。眾人回頭,
只見程國安的私人律師姜明遠快步走來,他手里捧著一個燙金的文件袋,
臉色嚴肅得有些不近人情?!俺潭敗⒊倘隣?,程小姐?!苯鬟h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三人,
“按照程先生的遺愿,我需在此宣讀遺囑?!背虈鴮幟碱^一皺:“遺囑?
大哥生前從沒提過立遺囑的事!”程國泰也附和:“就是,是不是哪里弄錯了?
”姜明遠沒有理會兩人的質疑,打開文件袋取出遺囑,清了清嗓子:“本人程國安,
自愿將名下所有財產(chǎn),包括但不限于國安醫(yī)藥研究所、華夏醫(yī)術大學、房產(chǎn)及存款,
全部指定由本人女婿君十一繼承。立遺囑人:程國安。公證人:張三?!薄笆裁矗?!
”程國寧猛地一拍桌子,供桌上的香爐都震了一下,“君十一?我怎么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思盈還沒結婚,哪里來的女婿?姜律師,你可別被人騙了!”程思盈也愣住了,她張了張嘴,
聲音帶著哭后的沙?。骸敖迨?,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根本不認識什么君十一。
”姜明遠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語氣平靜:“程小姐、程二爺,
我以律師的職業(yè)操守保證,這份遺囑真實有效。不過——”他話鋒一轉,“經(jīng)公證處核查,
‘君十一’此人查無戶籍、無社保記錄,可視為不存在。根據(jù)我國法律規(guī)定,
若程小姐不認可該遺囑,可申請作廢,財產(chǎn)由程小姐自行分配?!背趟加男拿偷匾凰伞?/p>
她就知道,父親不可能把心血留給陌生人。她咬了咬唇,抬起頭:“我申請作廢遺囑。
財產(chǎn)的事,等葬禮結束后再和二叔、三叔商量?!薄懊髦侵e!”程國寧臉上瞬間堆滿笑容,
拍著胸脯道,“思盈放心,葬禮的事交給我們,保證讓你爸風風光光地走!
”程國泰也連忙點頭:“對,紙錢、花圈、樂隊,都按最高規(guī)格來!
”看著兩位叔叔忙前忙后的身影,程思盈心里涌起一絲暖意。她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的瞬間,所有的堅強轟然崩塌。她撲到床上,抱著父親送她的音樂盒放聲大哭。
音樂盒里放的是《送別》,是父親最愛的曲子。一個月前,父親還特意來學校看她,
塞給她一兜她愛吃的草莓,笑著說:“盈盈,爸爸給你找了個靠譜的小伙子,
等你放暑假了見一面?”當時她還害羞地推脫,說要先專心準備期末考試。可現(xiàn)在,
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她摩挲著音樂盒上的花紋,眼淚滴在木質的盒蓋上,
暈開一小片濕痕。她不知道,此時靈堂外,程國寧和程國泰正躲在走廊的陰影里低語。
“老三,這下好了,只要哄住思盈那丫頭,程家的東西就是我們的了!”程國寧壓低聲音,
眼里閃著貪婪的光。程國泰搓了搓手:“二哥,那君十一真的查無此人?
不會是大哥故意留的后手吧?”“管他什么后手!一個死人和一個不存在的人,
能掀起什么風浪?”程國寧冷笑一聲,“等葬禮結束,就把產(chǎn)業(yè)盡快過戶,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那丫頭就算反悔也沒用!”第二章 課堂上的“故人”兩個月后,
秋意漸濃。華夏貴族學院的香樟樹落下第一片黃葉時,程思盈終于回到了學校。
她按照和兩位叔叔的約定,將國安醫(yī)藥的臨時管理權交給了程國寧,
華夏醫(yī)術大學則由程國泰代管。臨走前,程國寧塞給她一張黑卡:“思盈,
在學校別委屈自己,想買什么就買什么?!背趟加妻o不過,只好收下,
卻從未動過里面的錢。華夏貴族學院坐落在市郊的半山腰,占地千畝,
教學樓是歐式風格的白建筑,操場旁的噴泉日夜不息。
這里的學生非富即貴——管理學院的學生大多是家族繼承人,
體育學院擠滿了愛惹事的紈绔子弟,聲樂學院則成了千金小姐們的“興趣班”。
程思盈選聲樂學院,不是為了混日子。她從小就喜歡音樂,父親也一直支持她,
還特意請了中央音樂學院的教授教她小提琴。對她而言,琴弦上的旋律,
是治愈傷痛的唯一良藥?!八加∵@里!”剛走進教學樓,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
薛燦燦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扎著高馬尾,正朝她揮手。她是程思盈的閨蜜,
家里做珠寶生意,性格大大咧咧,是個十足的“顏控”?!澳憧伤慊貋砹耍?/p>
”薛燦燦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著,“瘦了好多,是不是在家沒好好吃飯?
”程思盈笑了笑:“哪能啊,二叔三叔一直讓廚房給我做愛吃的?!薄澳蔷秃?。
”薛燦燦突然神秘兮兮地湊近,“對了,今天體育學院有武術大賽開幕式,
聽說有好多身材超棒的帥哥!走,我?guī)闳タ矗 辈坏瘸趟加芙^,
薛燦燦就拉著她往體育館跑。體育館里早已坐滿了人,歡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擂臺上鋪著紅色的地毯,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生正站在中央,他留著寸頭,
肌肉線條明顯,正是去年的冠軍李圣杰?!斑€有誰敢來挑戰(zhàn)?”李圣杰扯開領口的扣子,
語氣囂張,“別說是體育學院的,其他學院的也盡管上來!”臺下一片哄笑,
有人喊道:“李哥威武!聲樂學院的小娘子們敢不敢來試試?”“得了吧,
她們連礦泉水瓶都擰不開,還打拳?”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不大,
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體育館:“聲樂學院,君十一?!背趟加纳眢w瞬間僵住,
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她猛地抬頭,看向擂臺入口——一個男生正緩步走來。
他穿著和她一樣的灰色校服,身姿挺拔,步伐沉穩(wěn),烏黑的頭發(fā)用一根簡單的發(fā)帶束在腦后,
露出光潔的額頭。他的五官很清秀,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古風韻味,
像是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人?!熬弧背趟加哉Z,心臟狂跳起來。
怎么會有人叫這個名字?是巧合嗎?“這人是誰???我怎么從沒見過?”薛燦燦撓了撓頭,
“好像是兩個月前轉來的插班生,正好是你請假回家那天來的?!背趟加暮粑粶?。
父親去世那天,這個叫君十一的人正好轉來她的學校?這未免也太巧了。擂臺上,
李圣杰上下打量著君十一,嗤笑一聲:“聲樂學院的?我看你還是回去拉小提琴吧,
別在這挨揍?!本粵]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擺出了應戰(zhàn)的姿勢?!安恢么?!
”李圣杰怒喝一聲,揮著拳頭就沖了上去。他的拳頭又快又狠,帶著風聲,顯然是練過的。
可君十一卻不閃不避,只是微微側身,看似緩慢,卻恰好避開了攻擊。幾個回合下來,
君十一始終在避讓,沒有還手。臺下漸漸響起噓聲:“行不行???不行就下來!
”“別浪費時間了!”李圣杰也不耐煩了,他找準機會,一腳踹在君十一的腹部。
君十一悶哼一聲,向后倒去,足足滑出了三四米遠?!摆A了!”臺下一片歡呼,
李圣杰的粉絲舉著牌子大喊他的名字。君十一慢慢爬起來,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塵,
臉上沒有絲毫惱怒,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他對著李圣杰拱了拱手,轉身走下擂臺,
在眾人的嘲笑聲中,平靜地離開了體育館。程思盈看著他的背影,心里疑竇叢生。
這個君十一,到底是誰?他為什么會叫這個名字?他和父親的遺囑到底有沒有關系?
第二天的聲樂課上,程思盈還在想著昨天的事,老師突然點了她的名:“程思盈,
你請假兩個月,來給大家演奏一首吧,就當復習了?!背趟加钗豢跉猓?/p>
拿起放在一旁的小提琴。琴弓落下,《送別》的旋律緩緩流淌出來。這是她最熟悉的曲子,
也是最能表達她心境的曲子。琴弦顫動,帶著她對父親的思念,哀婉而深情。
第一段剛演奏完,臺下就有幾個女生紅了眼眶。就在這時,一陣笛聲突然響起,
和著小提琴的旋律,纏綿悱惻。程思盈一愣,抬頭望去——君十一正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手里拿著一支黑色的竹笛,閉著眼睛吹奏著。他的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笛聲深沉婉轉,像是在訴說著什么。程思盈的心跳又快了起來,她看著他,忘記了繼續(xù)演奏。
笛聲落下,君十一睜開眼睛,目光正好與她對上。他笑了笑,輕聲說:“送給你,
也送給逝去的家人?!背趟加偷卣酒饋?,聲音帶著顫抖:“你怎么知道我家人去世了?
我父親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君十一挑了挑眉,站起身:“姑娘,我們認識嗎?”“不認識,但你叫君十一!
”程思盈往前走了兩步,“我父親的遺囑里說,要把所有財產(chǎn)都留給你!你到底是誰?
”君十一沉默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令尊的遺囑很明智。
至于他的死——”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深邃,“是心之所愿。”“你什么意思?
”程思盈追問??删粎s沒有回答,他收起竹笛,轉身走出了教室。程思盈想追上去,
卻被老師攔住了:“程思盈,先上課,有什么事下課再說。
”她看著君十一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心之所愿?父親明明是突然暴斃,
怎么會是“心之所愿”?這個君十一,一定有問題。第三章 叔叔的陰謀接下來的幾天,
程思盈一直想找君十一問清楚,可他卻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既不在教室,也不在宿舍。
薛燦燦幫她打聽了一下,得知君十一很少來上課,就算來了,也總是獨來獨往,
沒人知道他的底細?!皠e想了,說不定真的只是重名呢?”薛燦燦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最近是不是太緊張了?要不我?guī)闳ス浣址潘梢幌拢?/p>
”程思盈搖了搖頭:“我總覺得不對勁。對了,我想去國安醫(yī)藥研究所看看,
二叔說最近在研發(fā)新藥,我想去幫幫忙?!彼傆X得,父親的死和兩位叔叔脫不了干系。
雖然他們一直對她很好,但每次提到父親的死因,他們都含糊其辭,眼神也有些閃躲。
第二天一早,程思盈就打車去了國安醫(yī)藥研究所。研究所坐落在高新技術開發(fā)區(qū),
是一棟十層的白色建筑,門口有保安站崗。她報了自己的名字,保安立刻放她進去了。
剛走到三樓的研發(fā)部,就聽見走廊盡頭傳來壓低的說話聲。程思盈腳步一頓,悄悄走了過去,
躲在拐角處偷聽。是程國寧和程國泰的聲音。“二哥,那個君十一真的在貴族學院?
”程國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安,“我讓公安部的朋友查了,根本沒有這個人的記錄,
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憑空冒出來又怎么樣?”程國寧的聲音很不屑,
“一個毛頭小子,還能掀翻我們的計劃?
”“可大哥的遺囑里寫著要把財產(chǎn)給他……”“遺囑已經(jīng)作廢了!”程國寧打斷他,
“現(xiàn)在產(chǎn)業(yè)在我們手里,只要我們盡快把手續(xù)辦了,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沒用!對了,
那批假藥的事處理好了嗎?可別出什么岔子?!薄胺判陌啥?,都安排好了,
查到最后也是下面的人操作不當,和我們沒關系?!薄斑€有醫(yī)術大學那個教授的事,
也趕緊壓下去,別讓記者捅出來?!薄爸懒?。”程思盈的手腳瞬間冰涼,
像是掉進了冰窖里。假藥?教授?原來父親的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被他們糟蹋成了這樣!
而那個君十一,他們竟然也在查他!她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就想走,
卻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垃圾桶。“哐當”一聲,走廊里的說話聲立刻停了?!罢l在那里?
”程國寧的聲音傳來。程思盈心一橫,走了出去:“二叔、三叔,我來看看你們。
”程國寧看到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笑容:“思盈?你怎么來了?
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就是想來看看研發(fā)部的情況?!背趟加瘡娧b鎮(zhèn)定,
“剛才好像聽到你們在說君十一?”程國泰的臉色變了變,程國寧卻很快掩飾過去:“哦,
就是隨口提了一句。上次遺囑的事,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就讓你三叔查了查,
結果發(fā)現(xiàn)是重名,虛驚一場。”“是嗎?”程思盈看著他,“可我在學校見到他了,
他也是聲樂學院的學生?!薄罢娴模窟@么巧?”程國寧故作驚訝,“不過就是個學生而已,
別放在心上。你要是覺得不放心,二叔再讓朋友查查他的底細,保證不會讓他騷擾你。
”程思盈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她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她隨便看了看研發(fā)部,
就以學校還有課為由,匆匆離開了研究所?;氐綄W校,她坐在宿舍的椅子上,腦子一片混亂。
二叔三叔的話明顯是在撒謊,他們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君十一的出現(xiàn),更是疑點重重。
他到底是誰?是敵是友?就在這時,薛燦燦拿著手機沖了進來,臉色慘白:“思盈!不好了!
你家上熱搜了!”程思盈猛地站起來,搶過手機。屏幕上,
#程氏醫(yī)藥假藥# #華夏醫(yī)術大學教授潛規(guī)則# 的話題赫然掛在熱搜榜前列。新聞里說,
程氏醫(yī)藥生產(chǎn)的一種感冒藥,用蘿卜干冒充人參,
已經(jīng)導致多名患者出現(xiàn)不良反應;華夏醫(yī)術大學的一位教授,以掛科威脅女學生,
多次對其進行騷擾,其中一名學生不堪重負,已經(jīng)跳樓自殺?!斑@不是真的!
”程思盈的手不住地顫抖,“爸爸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我知道這不是真的,
可網(wǎng)上都炸開鍋了!”薛燦燦急得團團轉,“我爸媽剛才給我打電話,
說已經(jīng)暫停了和程氏的合作。”程思盈的心跳越來越快,
她抓起包就往外跑:“我要去找二叔問清楚!”“思盈,你等等我!”薛燦燦連忙跟上。
宿舍樓下的馬路邊,程思盈招手叫出租車。就在她過馬路時,
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從旁邊沖了過來,速度極快,根本來不及躲閃。她只覺得眼前一黑,
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飛,隨即失去了意識。模糊中,
她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她身邊,是君十一。他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平靜,
眼神里滿是焦急。他輕輕抱起她,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她。隨即,
她便徹底陷入了黑暗。再次睜眼時,程思盈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幽暗的森林里。四周靜得可怕,
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參天的古樹遮天蔽日,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
灑下斑駁的光點,卻絲毫驅散不了周圍的陰冷?!斑@是哪里……”她掙扎著坐起來,
頭痛欲裂。她記得自己被車撞了,怎么會在這里?難道是被人綁架了?二叔三叔為了家產(chǎn),
連她都要除掉嗎?恐懼像潮水般涌上心頭,程思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站起身,
想要尋找出路,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分不清方向。森林里到處都是長得一模一樣的樹木,
腳下的落葉厚得能沒過腳踝。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別怕。
”程思盈猛地回頭,只見君十一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手里拿著那支黑色的竹笛,
眼神溫和地看著她?!笆悄??”程思盈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是你把我?guī)У竭@里來的?
你想干什么?我父親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還有那些假藥、教授的事,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
”她連珠炮似的問了一串問題,眼眶又紅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太多了,
父親去世、叔叔奪權、企業(yè)出事、自己被撞,現(xiàn)在又被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再也忍不住,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君十一走過來,遞給她一塊干凈的手帕?!拔覜]有綁架你,
也沒有害你父親。”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這里是陰陽交界的‘迷魂林’,你被車撞后魂魄離體,誤打誤撞來到了這里。
”“魂魄離體?”程思盈愣住了,“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不算完全死。
”君十一搖了搖頭,“你的肉身還在醫(yī)院搶救,只要魂魄能及時回去,就能活過來。
”“那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帶你去見一個人?!本晦D身,“跟我來,
我?guī)闳ヒ娔愀赣H?!薄拔腋赣H?”程思盈的心跳猛地加快,“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是死了,但他現(xiàn)在過得很好?!本坏恼Z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背趟加q豫了一下,看著君十一真誠的眼神,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相信他,但直覺告訴她,君十一不會傷害她。
兩人沿著一條狹窄的小路往前走,森林里的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越來越低。
君十一怕她摔倒,伸手牽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溫暖,和這片森林的陰冷截然不同。
程思盈的臉微微一紅,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這里的霧氣會讓人迷失方向,
跟著我走,別松手。”君十一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絲熱氣。程思盈點了點頭,
不再掙扎,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霧氣漸漸散去,前方出現(xiàn)了一片光亮。
程思盈抬頭一看,不由得驚呆了——一座燈火璀璨的古鎮(zhèn)出現(xiàn)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