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沈知珩心里是否有過一絲一毫的動搖。蘇宛第一次在沈家用早餐時，就露出了破綻。

沈母讓張媽端上剛烤好的可頌，金黃酥脆的外皮上淋著焦糖，是許夢瑤相冊里常出現(xiàn)的早餐。

蘇宛拿起一塊，習(xí)慣性地往嘴里塞，牙齒剛碰到酥脆的外殼，

突然想起名媛班老師說過“吃甜點要小口抿，避免碎屑掉落”，慌忙放慢動作，

卻還是有 crumbs 掉在絲質(zhì)睡裙上?！鞍パ?，”她下意識地用手去撣，

動作快得像撲蝴蝶，完全忘了老師教的“用紙巾輕拭”。沈知珩坐在對面，

咖啡勺在骨瓷杯里輕輕攪動，眸底映著她手忙腳亂的影子。“許夢瑤從不吃可頌，

”他突然開口，聲音平淡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她說太容易胖。”蘇宛的手僵在半空，

嘴里的面包渣差點咽錯氣管。“我……我最近口味變了?！彼亟忉專?/p>

臉頰燙得能煎雞蛋。沈母笑著打圓場：“女孩子口味變得快，正常?！笨商K宛注意到，

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絲審視。那天上午，沈知珩帶她去畫廊。

許夢瑤的手機里存著十幾張和這幅《睡蓮》的合影，配文都是“莫奈的光影是流動的詩”。

沈知珩站在畫前，側(cè)頭問她：“你說莫奈晚年為什么總畫睡蓮？

”蘇宛腦子里飛速搜索著藝術(shù)史課本里的內(nèi)容，正準(zhǔn)備背誦“對光影的極致探索”，

卻瞥見畫框角落有只蝸牛在慢慢爬。她脫口而出：“可能他覺得蝸牛爬過的水紋，

比畫筆更像星星吧？”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這是海邊漁民的說法，暴雨過后，

灘涂上的水洼里爬滿蝸牛，它們留下的銀線在月光下像碎星。沈知珩卻愣住了。他看著她，

眼神里的探究變成了驚訝，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這個解釋，比藝術(shù)評論有意思。

”他不知道，蘇宛說這話時，眼里映著的不是莫奈的睡蓮，是故鄉(xiāng)灘涂上的月光。

真正讓沈知珩心動的，是那個暴雨夜。那天他們?nèi)⒓右粋€慈善晚宴，回程時遇到臺風(fēng)天。

司機的車陷在積水里，沈知珩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救援車都堵在路上。車廂里的暖氣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