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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第七夜黃昏 青草味的檸檬 16244 字 2025-09-02 17: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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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周年慶那晚,我誤入了總裁的休息室。 他領(lǐng)帶松散地靠在沙發(fā)上,

平日里鋒利的眉眼被酒氣熏得慵懶。 “過來。”他嗓音沙啞,把我當(dāng)成來送解酒藥的特助。

第二天我在床上醒來,渾身酸痛地逃走了。 人事調(diào)動書下來時我正收拾東西準(zhǔn)備辭職。

卻看到任命通知:升任總裁首席秘書,即日生效。 所有人都在恭喜我平步青云。

只有我知道,他貼在我耳邊問的是: “那晚跑什么?我的技術(shù)沒那么差吧?

”---周年慶的喧囂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絨布,悶悶地傳到酒店走廊盡頭。

香檳塔的碰撞聲、虛偽的寒暄、還有那支不知疲倦的爵士樂隊,全都黏在空氣里,

讓人喘不過氣。林薇靠在冰涼的大理石墻壁上,深吸了一口氣,

試圖把胸腔里那點被擠扁的安靜重新?lián)伍_。她只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透口氣,

哪怕五分鐘也好。拐過彎,厚重的深紅色地毯吞噬了腳步聲,走廊兩側(cè)的門都長得一模一樣,

暗金色的門牌號在壁燈下泛著幽微的光。808,809…應(yīng)該是這邊吧?

她記得洗手間在這個方向。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門虛掩著,漏出一線比走廊更昏暗的光。

她沒多想,以為是通往露臺或是另一個休息區(qū)的通道,伸手推了下去。門無聲地滑開。

里面的空氣截然不同,冰涼,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雪松古龍水味,徹底將外面的喧囂阻斷。

這是一間極其寬敞的休息室,風(fēng)格冷硬,只有角落一盞落地?zé)魹⑾乱黄椟S的光域。

燈光邊緣的沙發(fā)上,陷著一個人。靳承嶼。他領(lǐng)帶扯得松散,歪在一邊,

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解開了,露出一截線條硬朗的鎖骨。

平日里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此刻有幾縷垂落在額前,遮住了部分眉眼。他閉著眼,

一手搭在額上,另一只手垂在身側(cè),指間還松松夾著一個空了的水晶杯。

暖色的光勾勒出他側(cè)臉的輪廓,下頜線依舊鋒利,但被酒氣熏染,

褪去了平日會議室里的那種迫人銳利,只剩下一種沉沉的、近乎慵懶的倦怠感。

林薇的心臟猛地一縮,幾乎要停跳。她下意識就要后退。沙發(fā)上的人卻動了動。

搭在額上的手移開,那雙眼睛睜了開來。或許是醉意深沉,或許是光線太暗,

那里面沒有了慣常的洞察和冷厲,只剩下一片蒙眬的、沒有焦距的深黑。他就那樣看著她,

目光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重量,卻讓她釘在原地,動彈不得。他微微蹙了下眉,

似乎辨認(rèn)了什么,又似乎完全沒有。然后,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沙啞的,

帶著濃重酒意的聲音低低響起,砸在過分安靜的空氣里:“過來?!眱蓚€字,命令的口吻,

不容置疑。把她當(dāng)成了誰?他的特助?來送解酒藥的下屬?林薇的手指蜷縮起來,掐進掌心。

大腦瘋狂叫囂著快走,腳卻像生了根。那是靳承嶼,一句話能決定她這種小職員生死的男人。

她不敢得罪。她僵硬地挪了過去,距離沙發(fā)還有一步距離時停下。

濃烈的酒味混雜著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水尾調(diào),撲面而來。“靳總,”她聲音發(fā)緊,

試圖提醒,“您是不是需要……”話沒說完,他垂著的那只手忽然抬起,

精準(zhǔn)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滾燙,那溫度熨帖著她微涼的皮膚,燙得她猛地一顫,

所有沒說完的話瞬間蒸發(fā)。力道很大,不容她掙脫。他稍一用力,她失去平衡,低呼一聲,

被他帶著跌坐在沙發(fā)邊緣。柔軟的皮質(zhì)沙發(fā)陷下去一塊,她的腿緊挨著他的。

距離近得能數(shù)清他垂落的眼睫毛,能看清他襯衫衣領(lǐng)上極細微的褶皺。

他的目光似乎清晰了一點,落在她臉上,但又好像透過她在看別的什么。

另一只拿著空杯子的手隨意將杯子擱在旁邊的茶幾上,發(fā)出輕微一聲“叩”。然后,

那只手也抬了起來,撫上她的側(cè)臉。指尖同樣帶著灼人的溫度,有些粗糙的觸感。

林薇渾身都僵住了,血液沖上頭頂,又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她想說話,想推開,

但喉嚨像是被什么堵死了,手臂也沉得抬不起來。

只剩下被他握住的手腕和被他觸碰的臉頰那兩處,燙得像要燒起來。

他的拇指無意識地在她下頜線輕輕摩挲了一下,帶起一陣戰(zhàn)栗。然后,他微微傾身靠了過來。

雪松混合著高級干邑的酒香,徹底將她籠罩?!庾R是先于眼睛醒過來的。

一種陌生的、被徹底碾碎重組過的酸痛感,從身體深處彌漫開來,絲絲縷縷,

纏繞著每一根骨頭,每一寸肌肉。林薇眼皮沉重地顫動了幾下,才艱難地睜開。

入眼是陌生的奢華天花頂,中央一盞極簡卻設(shè)計感十足的吊燈。不是她的宿舍。

記憶如同斷片的膠卷,

氣息、沉重的身體、壓抑的喘息、被撕破的衣物、灼痛與陌生的潮涌……她猛地從床上坐起!

下一秒,倒抽一口冷氣,渾身叫囂的酸痛讓她幾乎軟倒回去。

她手忙腳亂地抓起身上的被子裹緊自己,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巨大的套房,冷灰色的調(diào)子,

地上散落著男人的西裝外套、襯衫,

還有……她那條昨晚特意為年會買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成樣子的米色連衣裙。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昨夜那令人窒息的、情欲和酒精混合的味道。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但床單的褶皺和微微的凹陷昭示著另一個人存在的痕跡。浴室里傳來隱約的水聲。

嘩啦——水聲停了。林薇的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只畔褚恢槐涞氖?,

瞬間攥緊了她。來不及思考任何后果,只有一個念頭清晰無比地占據(jù)了一切:逃!立刻!

馬上!她幾乎是滾下床的,雙腿酸軟得差點跪倒在地。手抖得不像話,

胡亂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那條破裙子根本沒法再穿。她像做賊一樣,

目光倉皇地掃過房間,瞥見椅背上搭著一件男人的黑色襯衫,想也沒想就抓過來飛快套上,

寬大的下擺剛好遮到大腿。紐扣扣得歪歪扭扭。她甚至不敢去看浴室的門,赤著腳,

拎著自己那雙高跟鞋,貓著腰,如同最蹩腳的竊賊,顫抖著擰開臥室的門鎖,閃身出去。

客廳同樣空曠無人。她心臟怦怦狂跳,一路跌跌撞撞,終于摸到了套房大門的把手。

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激靈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門,閃身出去,然后又用盡全力,

輕輕地將門合上,幾乎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空曠的酒店走廊寂靜無聲,

厚地毯吞噬了一切聲響。她靠著冰涼的墻壁,劇烈地喘息了幾下,然后咬緊牙,

頭也不回地沖向電梯間,瘋狂地按著下行按鈕。電梯鏡面映出她此刻的模樣:頭發(fā)凌亂,

臉色蒼白得像鬼,身上套著明顯不屬于她的寬大男式襯衫,扣子甚至扣錯位了一顆,

下面光著兩條腿。狼狽不堪,活脫脫一個剛從非法現(xiàn)場逃出來的共犯。她死死低下頭,

不敢再看第二眼?;氐轿挥诔鞘羞吘壞情g租來的小小公寓,反鎖上門,

世界才仿佛重新有了實感。她沖進浴室,打開花灑,讓熱水拼命沖刷身體。皮膚被搓得發(fā)紅,

幾乎要褪下一層皮,可那種被觸碰、被侵入的感覺,卻像是烙進了骨頭里,怎么也洗不掉。

之后兩天,她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手機關(guān)機,斷絕對外的一切聯(lián)系。像一只受驚過度的鴕鳥,

把頭深深埋進沙子里,拒絕面對任何可能的風(fēng)吹草動。第三天,

電量耗盡的手機自動關(guān)機又重啟后,跳進來幾十條未讀短信和未接來電提醒,

大部分來自部門同事和張姐——她的直屬上司。躲不過去了。她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著,

撥通了張姐的電話?!傲洲?!你跑哪兒去了?電話也不接!趕緊來公司一趟!

”張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雷厲風(fēng)行,但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絲…異樣?

林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來了。終于來了。是傳喚?是辭退?

還是更糟的……直接由公司保安“請”出去?她坐在公交車上,

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城市街景,只覺得一切都灰蒙蒙的。

公司大樓那冰冷的玻璃幕墻在視野里越來越近,像巨獸的鱗片,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光。

踏進商務(wù)部所在的樓層,原本嗡嗡作響的開放式辦公區(qū)忽然安靜了一瞬。無數(shù)道目光,

探究的、好奇的、夾雜著幾絲難以言喻的意味,齊刷刷地投射過來,黏在她身上。

她頭皮發(fā)麻,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張姐正等在那里,臉色復(fù)雜,

手里拿著一張薄薄的紙?!皬埥恪绷洲遍_口,聲音干澀得厲害,

“我…我是來…”她想說“辭職”,話到嘴邊,卻怎么也吐不出來。她需要這份工作,

需要這份薪水??墒?,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她還能留下來嗎?張姐卻像是沒注意到她的異常,

直接將那張紙遞到她面前,語氣快得驚人:“正好你來了,也省得我再去通知了。趕緊的,

收拾一下東西?!笔帐皷|西……果然。林薇眼前黑了一瞬,

心臟像是被那只冰冷的手徹底攥緊,疼得發(fā)麻。她努力維持著搖搖欲墜的鎮(zhèn)定,

伸手去接那張“辭退通知”。指尖冰涼。目光落在紙上。黑體加粗的標(biāo)題,

卻不是預(yù)想中的《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人事調(diào)動任命書》。她猛地愣住,

懷疑自己眼花了。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再看。標(biāo)題沒錯。

下面幾行字更是清晰得刺眼:“商務(wù)部助理林薇,即日起調(diào)任集團總裁辦公室,

擔(dān)任總裁首席秘書一職。一切待遇相應(yīng)調(diào)整,即日生效。

”落款是集團人力資源部的紅色公章,

旁邊還有一個她曾在無數(shù)重要文件上見過的、凌厲而熟悉的簽名——靳承嶼。她捏著那張紙,

像是捏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從指尖一路燙到了心臟,整個人都懵了,無法思考。

周圍原本刻意壓低的議論聲像是終于找到了突破口,瞬間放大。“林薇,恭喜??!”“天啊,

首席秘書!這簡直是坐火箭了!”“以后可就是總裁身邊的大紅人了,別忘了我們啊!

”“真是沒想到啊……”“嘖嘖,平時看不出來啊……”那些恭喜的聲音熱情得過分,

眼神里的探究和那些未盡的語意,像細密的針,無聲地扎過來。羨慕有之,嫉妒有之,

更多的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揣測。只有林薇知道,這張輕飄飄的調(diào)令背后,是什么。

它是一張判決書,無聲地宣告了她那晚愚蠢錯誤的代價。它不是提升,是烙印。是那個男人,

用這種的方式,對她那夜倉皇逃跑的回應(yīng)。平步青云?不。

是墜入一個她完全無法掌控的、令人窒息的全新牢籠。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到總裁辦公室那一層的。

整層樓安靜得能聽到中央空調(diào)送風(fēng)的微弱聲音。深灰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天際線,卻只讓人感到眩暈和渺小。

首席秘書的辦公區(qū)就在那扇沉重的黑檀木大門外。原首席秘書,

一位看起來極其干練的中年女性,已經(jīng)等在那里,表情專業(yè)而疏離,

簡單交代了幾句工作和注意事項,便公式化地說了句“靳總在里面等你”,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林薇站在那扇門前,像是站在懸崖邊緣。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起畢生勇氣,抬手,

輕輕叩響了門?!斑M。”低沉的男聲從里面?zhèn)鱽?,聽不出情緒。她推門進去。

辦公室大得驚人,裝修是現(xiàn)代極簡的冷調(diào),每一根線條都透著嚴(yán)謹(jǐn)和權(quán)力。

靳承嶼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映著窗外無限風(fēng)光。

他穿著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裝,襯衫扣到最上一顆,領(lǐng)帶系得一絲不茍,

頭發(fā)重新梳理得嚴(yán)謹(jǐn)冷硬。陽光從他身后照射進來,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冷硬的光暈,

讓人幾乎無法直視。他和那晚那個領(lǐng)帶松散、眉眼慵懶的男人,判若兩人。只有那雙眼睛,

此刻銳利、清明,如同鷹隼,精準(zhǔn)地捕捉到她,帶著一種審視的、不容抗拒的力道。

林薇的心臟瞬間被攥緊,手腳冰涼。她幾乎是屏著呼吸,走到辦公桌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垂下眼睛,不敢看他?!敖偂!甭曇粜〉脦缀趼牪灰?。靳承嶼沒有立刻說話。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從她微微顫抖的手指,到她低垂的、試圖藏住驚慌的眼睫。

辦公室里落針可聞,只有彼此壓抑的呼吸聲。然后,他放下了手中的鋼筆。身體微微向后,

靠在寬大的皮質(zhì)椅背上,雙手隨意地交疊在身前。他看著她,終于開口。

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醉意,只有絕對的清醒和一種冰冷的、慢條斯理的穿透力。

“人事調(diào)動看到了?”林薇指尖一顫,頭垂得更低:“……看到了?!薄坝惺裁磫栴}?

”他問,公事公辦的語氣。她喉嚨發(fā)緊,一個字都說不出。男人似乎并不真的期待她的回答。

他靜默了兩秒,然后,忽然毫無征兆地,極輕地笑了一聲。那笑聲里聽不出什么溫度,

反而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嘲諷。他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桌面上,

目光如實質(zhì)般落在她臉上,壓得她幾乎無法呼吸。然后,他開口,聲音壓得低低的,

每個字都清晰無比,像冰冷的珠子彈落在玉盤上,又像那晚滾燙的呼吸,

再次貼上她的耳廓——“那晚跑什么?”他稍作停頓,目光在她瞬間煞白的臉上逡巡,

像是欣賞獵物最后的掙扎。才慢悠悠地,補上后半句,

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玩味:“我的技術(shù)……沒那么差吧?”那低沉的、帶著冰冷玩味的話語,

如同淬了毒的針,精準(zhǔn)刺入林薇的耳膜,一路鉆進大腦,轟然炸開。

“我的技術(shù)……沒那么差吧?”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又在下一秒瘋狂倒涌,

沖得她耳蝸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地?zé)饋?。她猛地抬頭,撞進靳承嶼深不見底的眼眸里。

那里面沒有戲謔,沒有調(diào)侃,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審視,仿佛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反應(yīng),

衡量一場交易的開端。羞恥、驚恐、還有一種被徹底看輕的屈辱,

像藤蔓一樣絞緊了她的心臟。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砂紙磨過,干澀得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手指在身側(cè)蜷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點細微的疼痛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實。

看著她驟然煞白的臉和微微顫抖的唇,靳承嶼似乎滿意了。

他并沒有等待她的回答——或許他早就料定她根本無力回應(yīng)。他身體重新靠回椅背,

恢復(fù)了那種掌控一切的疏離姿態(tài),目光掃過她身上那套明顯不合身、皺巴巴的舊西裝套裙。

“下午會有人送新的工裝過來?!彼恼Z氣平淡無波,

仿佛剛才那句石破天驚的話只是她的幻覺,“首席秘書代表著總裁辦公室的形象,

注意你的著裝?!泵恳粋€字都像一記耳光,扇在她搖搖欲墜的自尊上。

她穿著他“施舍”的襯衫逃出酒店,而現(xiàn)在,他連她遮羞的舊衣服都要剝掉?!艾F(xiàn)在,

”他拿起內(nèi)線電話,按下快捷鍵,吩咐簡短,“李秘書,進來一下。”幾乎是話音剛落,

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之前那位干練的中年女性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平板和幾個文件夾,

姿態(tài)專業(yè),目不斜視。“靳總?!薄皫煜きh(huán)境和工作內(nèi)容。下午的會議紀(jì)要,

讓她試著整理?!苯袔Z的指令簡潔明了,甚至沒有再看林薇一眼,

仿佛她已經(jīng)成了一件被安排妥當(dāng)?shù)霓k公設(shè)備。“是,靳總?!崩蠲貢⑽㈩h首,

然后轉(zhuǎn)向林薇,臉上是程式化的微笑,“林秘書,請跟我來?!绷洲睅缀跏菓{借著本能,

僵硬地跟著李秘書走出那間令人窒息的辦公室。厚重的門在身后合上,

隔絕了里面那個強大的壓迫感源,但她身體里的震蕩卻遠未平息。“這是你的工位。

”李秘書指向總裁辦公室門外最近的一張豪華辦公桌,設(shè)備嶄新,一應(yīng)俱全,

“內(nèi)部電話系統(tǒng)、日程管理權(quán)限已經(jīng)開通。

靳總的日常行程、待處理文件、會議安排都會同步到這里。

你的主要職責(zé)是高效、準(zhǔn)確地協(xié)助靳總處理一切日常事務(wù),充當(dāng)緩沖帶和第一道信息過濾器。

”李秘書語速很快,條理清晰,一邊說一邊在平板上滑動,調(diào)出各種界面給她看。

“靳總對工作的要求極高,細節(jié)零容忍。他討厭重復(fù)、低效和任何形式的借口。

文件格式、郵件用語、時間觀念,都必須精確到毫米。

”李秘書抬眼看了看林薇依舊有些恍惚的神色,語氣稍微加重,“你需要盡快適應(yīng)。

這里不是商務(wù)部,沒有給你慢慢學(xué)習(xí)的時間?!绷洲鄙钗豢跉?,

努力將注意力從嗡嗡作響的大腦轉(zhuǎn)移到李秘書的話上,強迫自己記下每一個要點。

她知道自己沒有退路,至少現(xiàn)在沒有。“這是下午高層例會的資料,你先熟悉一下。

會議三點開始,你需要旁聽并做記錄。會后兩小時內(nèi),整理出紀(jì)要初稿給我審核。

”李秘書將幾個文件夾放在她桌上,“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現(xiàn)在可以問。

”林薇看著那厚厚一沓資料,喉嚨發(fā)緊。她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啞:“沒、沒有。

我先看資料?!崩蠲貢c點頭,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離開。林薇坐到那張寬大舒適的皮質(zhì)座椅上,

卻感覺如坐針氈。她打開文件夾,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表映入眼簾,但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靳承嶼那句話,和他最后那個冷漠的眼神,在她腦海里循環(huán)播放。她用力甩甩頭,拿起筆,

逼自己逐字閱讀。這是她的戰(zhàn)場了,盡管她從未想過要踏上這里,

更沒想過是以這樣一種屈辱的方式。下午的會議,林薇坐在會議桌最末位,

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靳承嶼坐在主位,聽著各部門主管的匯報,偶爾提問或指示,

言簡意賅,切中要害。他的目光銳利,氣場強大,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都因他而顯得緊繃。

林薇低著頭,飛快地記錄著,手心里全是汗。她能感覺到,

偶爾有探究的目光從各個方向掃過來,落在她這個陌生的、突然空降的首席秘書身上。

那些目光里充滿了好奇和揣測。會議中途,靳承嶼提到一個數(shù)據(jù),市場部總監(jiān)似乎有些遲疑,

未能立刻接上。靳承嶼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一下,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心里一凜。

“我要的是準(zhǔn)確數(shù)據(jù),不是‘大概’和‘可能’。”他聲音冷淡,“林秘書。

”林薇猝不及防被點名,猛地抬起頭?!皶h結(jié)束后,協(xié)調(diào)市場部和數(shù)據(jù)分析部,

一小時之內(nèi)把準(zhǔn)確數(shù)據(jù)報告放到我桌上。”他的命令直接落下,沒有給她任何準(zhǔn)備時間。

“……是,靳總?!绷洲甭牭阶约旱穆曇魬?yīng)道,心臟狂跳。接下來的會議,

她記錄得更加艱難,一半心思在會議內(nèi)容,

另一半已經(jīng)飛到了如何協(xié)調(diào)兩個部門、在一個小時內(nèi)拿到準(zhǔn)確報告上。她深知,

這是第一道考驗,也可能是最后通牒。會議一結(jié)束,她立刻起身,幾乎是沖回工位,

開始打電話。

市場部和數(shù)據(jù)分析部顯然都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首席秘書及其緊急指令感到詫異甚至抵觸。

“之前都是李秘書直接對接的,這個流程……”“一小時?這太趕了,

我們這邊數(shù)據(jù)還要復(fù)核……”林薇握著電話,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zhèn)定和專業(yè):“靳總急需這份報告用于后續(xù)決策,麻煩各位優(yōu)先處理,

流程問題我會后續(xù)與李秘書確認(rèn)并優(yōu)化,但現(xiàn)在請務(wù)必配合?!彼岢鼋袔Z的名頭,

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幾番溝通,甚至帶著一絲懇求,

那邊才終于不情不愿地答應(yīng)盡快提取數(shù)據(jù)。放下電話,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起了一層薄汗。

她不敢耽擱,立刻開始整理會議紀(jì)要。剛打了幾個字,內(nèi)線電話響了。

是靳承嶼冰冷的聲音:“數(shù)據(jù)報告?”“市場部和數(shù)據(jù)部正在提取,

一小時內(nèi)應(yīng)該能……”“51分鐘后。”他打斷她,報出一個精確的時間,然后掛斷了電話。

林薇握著傳來忙音的電話筒,愣了一秒,隨即一種巨大的壓力如同實質(zhì)般籠罩下來。

她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立刻又撥通電話催促進度。最終,

數(shù)據(jù)報告在第五十七分鐘時發(fā)到了她的郵箱。她快速檢查了一遍格式,確認(rèn)關(guān)鍵數(shù)據(jù)無誤,

打印出來,深吸一口氣,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斑M。”她推門進去,

將報告放在他桌上:“靳總,您要的數(shù)據(jù)報告?!苯袔Z拿起報告,快速瀏覽了一遍,

目光在幾個關(guān)鍵數(shù)字上停留片刻,然后扔回桌上。“晚了四分鐘。”他頭也沒抬,“出去。

”林薇的手指僵了一下,低聲道:“是。”轉(zhuǎn)身離開時,她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fā)軟。

接下來的幾天,如同煉獄。靳承嶼的要求嚴(yán)苛到變態(tài)。

溫度、一份文件的裝訂方式、日程安排中預(yù)留的緩沖時間、甚至郵件里一個標(biāo)點符號的使用,

都能成為他冷聲指責(zé)的理由。她像個陀螺一樣連軸轉(zhuǎn),加班到深夜是常態(tài),

往往整層樓只剩下她工位那一盞燈。

她必須花費數(shù)倍的努力去學(xué)習(xí)那些她從未接觸過的工作流程和標(biāo)準(zhǔn),

去記住靳承嶼無數(shù)個近乎偏好的習(xí)慣。李秘書公事公辦,會指點她基本的流程,

但從不涉及任何私人建議或關(guān)懷。其他同事對她更是敬而遠之,

那些好奇和揣測的目光漸漸被一種心照不宣的疏離取代。

茶水間里的閑聊會在她進入時瞬間安靜,然后各自找借口散開。

她仿佛被孤立在一座透明的玻璃房里,能看見外面的一切,卻無法融入,而玻璃房外,

始終懸著靳承嶼那雙冷漠審視的眼睛。她不止一次想過辭職。但摸到干癟的錢包,

想到下個季度的房租和家里偶爾需要的補貼,那點念頭又被硬生生壓了回去。

她需要這份薪水,更需要一個……不被業(yè)內(nèi)封殺的可能。以靳承嶼的手段,讓她找不到工作,

或許只是一句話的事。這天晚上,又是深夜。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對著電腦屏幕核對第二天一早靳承嶼出差需要的最終行程表。眼睛干澀發(fā)脹,

太陽穴突突地跳。內(nèi)線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

她心臟條件反射地一縮,幾乎是屏息拿起話筒。“進來。”靳承嶼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似乎也還在辦公室。她放下電話,整理了一下表情,推開那扇沉重的門。他沒坐在辦公桌后,

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她,望著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

辦公室里只開了一盞落地?zé)?,勾勒出他挺拔卻顯得有些孤直的背影??諝庵?,

似乎彌漫著一絲極淡的酒氣,和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味混合在一起。這個場景,

莫名地觸動了林薇腦海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經(jīng),讓她瞬間繃緊了身體?!敖?,您有什么吩咐?

”她站在門口附近,不敢靠近。靳承嶼沒有回頭,只是望著窗外,忽然問了一句,

聲音有些沉:“泰啟那個項目的補充協(xié)議,法務(wù)送過來了嗎?”林薇愣了一下,

迅速在腦中檢索:“法務(wù)部下午五點十分發(fā)送了電子版到您的郵箱,也已經(jīng)抄送給我。

需要我現(xiàn)在打印出來給您嗎?”他沉默了幾秒,像是才想起這件事:“嗯。

”林薇依言走到辦公桌旁的打印機前,操作打印。機器嗡嗡作響,吐出幾頁紙。

她拿起還帶著微熱感的文件,猶豫著是該放在他桌上,還是送過去給他。就在這時,

靳承嶼轉(zhuǎn)過身。他確實喝了酒,不多,但眼角眉梢染著些許倦意和微醺,

讓他平日里的鋒利顯得模糊了一些,但眼神依舊清醒銳利,落在她身上。他朝她伸出手。

林薇上前兩步,將文件遞到他手里。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過她的手指。微涼,

帶著夜色的寒意,卻讓她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文件差點脫手。

這個過于明顯的躲避動作,讓空氣瞬間凝滯。靳承嶼的目光驟然冷了下去。他掃了一眼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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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2 17:15: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