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羅非魚怎么賣？”我一一應(yīng)付。手起刀落。魚鱗飛濺。血水順著案板流進下水道。

忙到快中午。人漸漸少了。我直起腰，捶了捶后背。一個聲音響起來。“喂，殺魚的。

”我抬起頭。是個女人。很年輕。穿著一條亮片的裙子。脖子上掛著閃亮的項鏈。

手里拿著個小包。她捂著鼻子。站在我的魚攤前。眉頭皺得死緊。好像踩到了屎。

她指著我攤上最大的一條黑魚?！斑@個，處理一下。”“快點，我趕時間?！蔽覔破鹉菞l魚。

上秤。“三斤二兩。”“算三斤?！薄八氖鍓K?！彼帕艘宦?。拿出手機。準備掃碼。

但攤位前的二維碼被魚血糊住了?？床磺?。她試了幾次，都沒成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真麻煩。”她打開那個小包。抽出一沓鈔票。全是紅的。她抽出一張五十的。

卻沒有遞給我。而是直接扔了過來。鈔票飄了一下。拍在我臉上。沾著魚鱗和血水的地方。

有點濕。有點腥。鈔票滑下去，掉在案板旁邊的污水里。“不用找了。”她說。

“動作麻利點?！薄拔亿s著去美容院。”我沒說話。彎腰撿起那五十塊。塞進圍裙口袋。

然后按住那條黑魚。它勁很大。尾巴甩動，水珠濺起來。幾點臟水濺到那女人的裙子上。

她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開。尖叫起來?！澳愀墒裁?！”“我這裙子很貴的！”“你賠得起嗎！

”我沒理她。舉起刀背。對準魚頭。猛地一敲。魚不動了。我開始刮鱗。她卻更不耐煩了。

“快點行不行？”“磨磨蹭蹭的！”“鄉(xiāng)下人就是慢！”“早知道去超市買了！

”我手里的刀停了一下。繼續(xù)刮。鱗片飛得到處都是。她又退后兩步。滿臉厭惡。

“惡心死了?！薄澳隳懿荒芸禳c？”“殺條魚都這么慢！”“廢物?！蔽夜瓮犄[。準備開膛。

她突然又喊起來。“哎！內(nèi)臟我不要！”“鰓摳干凈點！”“別弄苦了！”“聽見沒？

”我點點頭。刀尖劃開魚腹。內(nèi)臟流出來。熱氣騰騰。腥味更重了。她干嘔了一下。

臉色難看。“臭死了！”“這什么鬼地方！”“下次再也不來了！”我摳出魚鰓。扯掉內(nèi)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