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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結果出來的很快。
姜舒拿著一疊厚厚的報告單，走進病房。
她沒說話，只是把那些單子，一張一張，擺在我面前的床上。
心臟彩超，正常。
心肌酶譜，正常。
動態(tài)心電圖，正常。
心臟血管造影，血管流暢，沒有一絲堵塞或畸形。
最后，是一張總結報告。
上面，主治醫(yī)生簽名那一欄，龍飛鳳舞地簽著兩個字：姜舒。
診斷結果那一欄，只有一句話。
【心臟結構及功能未見明顯異常?！?/p>
我看著那行字，大腦一片空白。
什么叫......未見明顯異常？
我從小到大，被判了死緩的心臟病呢？
那些讓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哭，不能笑的“先天性缺陷”呢？
“看不懂嗎？”
姜舒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拿起那張心臟造影的片子，舉到燈光下，指著上面清晰的血管脈絡。
“你的心臟，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要健康。”
我的世界，轟然倒塌。
手腳冰涼，血液像是凝固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爸說......我一出生就......”
“你爸說什么？”姜舒打斷我，目光銳利，“他說你活不過十八歲？他說你每天都要靠上萬塊的藥續(xù)命？”
“林未晞，你今年十九歲了?！?/p>
她一字一句，殘忍地戳破了我賴以生存的那個巨大的謊言。
“那......那些藥......”
我想到從小吃到大的，沒有任何標識的白色藥片。
姜舒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密封袋，里面裝著幾粒白色藥片。
是我爸昨天沒來得及收走的。
“我已經讓藥劑科化驗過了?！?/p>
她把另一份報告拍在桌上。
“主要成分，是淀粉，和極微量的鎮(zhèn)定劑?！?/p>
“吃了，不會死人。但長期服用，會讓你精神萎靡，四肢無力，心跳減緩?！?/p>
“造成一種......你真的病得很重的假象?！?/p>
我盯著那份化驗單，胃里翻江倒海，一陣惡心。
原來，我不是生病了。
我是被我最愛，最信任的爸爸，親手“制造”成了一個病人。
整整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