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自主招生面試現(xiàn)場的冷氣開得很足,蘇晚攥著筆的指尖卻微微發(fā)燙。她站在黑板前,白色粉筆在黑色板面劃過,留下一道清晰的軌跡 —— 那是黎曼猜想的關鍵推導步驟,每一個公式、每一個符號,都像是她重生后無數(shù)個日夜的縮影。
評委席設在階梯教室的前排,陰影里,陸沉舟的目光死死鎖在蘇晚身上。他穿著一身深灰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茍,可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口袋里的東西,那是一枚銀質打火機,外殼上的紋路被磨得發(fā)亮,是他從不離身的物件。
蘇晚的筆尖頓在 “非平凡零點” 這個關鍵詞上,余光瞥見程硯之坐在評委席右側的技術臺后。他穿著一件淺藍色襯衫,領口系著銀色領帶,襯衫口袋里露出半截錄音筆的黑色邊緣,若隱若現(xiàn)。他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著,上面是一個正在運行的 AI 模型,代碼流像瀑布般滾動,發(fā)出細微的 “沙沙” 聲。
“蘇同學,你的推導思路很清晰,但黎曼猜想至今仍未被完全證明,你為何認為自己的推導是成立的?” 主考官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黑板上復雜的公式上,語氣里帶著幾分審視。
蘇晚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向評委席,目光不自覺地與程硯之相遇。他的鏡片反射著屏幕的藍光,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揚了一下,像是在給她鼓勵?!袄杪孪氲暮诵氖顷P于 zeta 函數(shù)零點分布的猜想,” 蘇晚的聲音平穩(wěn)而堅定,“我在推導中引入了程硯之同學設計的拓撲學模型,通過多維空間的映射,將復雜的數(shù)論問題轉化為幾何問題,這在理論上是成立的?!?/p>
話音剛落,程硯之面前的電腦突然發(fā)出 “滴” 的一聲輕響。下一秒,教室頂部的投影儀啟動,一道白光投射在蘇晚身后的白墻上 —— 那是一個全息影像,畫面里是一間熟悉的教室,課桌上刻著一行娟秀的詩句:“我愿做一顆永不墜落的星,在你必經(jīng)的夜空永恒閃爍?!?/p>
“這是……” 主考官驚訝地站起身,目光在全息影像和蘇晚之間來回切換。
蘇晚的心跳驟然加速,這行詩是她高二那年刻在課桌上的,當時她暗戀著陸沉舟,以為這顆 “星” 會永遠為他閃爍。可如今再看,這行詩更像是對自己的期許 —— 即使身處黑暗,也要努力發(fā)光。
“這是蘇晚同學高二時寫在課桌上的詩句?!?程硯之的聲音從技術臺后傳來,他抬手調(diào)整了一下電腦參數(shù),全息影像里的畫面突然切換,變成了一個正在運行的量子糾纏模型,“我的 AI 模型不僅能還原場景,還能通過量子糾纏原理,解析出詩句背后的情感波動?!?/p>
屏幕上,兩條代表量子的光線在空中交織、纏繞,最終形成一個穩(wěn)定的環(huán)形結構?!斑@就是我對黎曼猜想推導的補充證明,” 蘇晚走上前,指尖輕輕觸碰全息影像,“通過量子糾纏的穩(wěn)定性,我們可以證明非平凡零點的分布規(guī)律,就像這兩條光線,無論如何運動,始終保持著關聯(lián)?!?/p>
評委席上響起一陣低聲的討論,主考官點了點頭,又拋出一個問題:“最后一個問題,如何用拓撲學證明愛情的存在?”
這個問題出人意料,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蘇晚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程硯之。他像是早有準備,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AI 模型突然投射出另一幅全息影像 —— 那是一片銀杏林,金黃的葉子在風中飄落,地面上的落葉組成了一個拓撲學中的 “克萊因瓶” 圖案,沒有內(nèi)外之分,卻能無限循環(huán)。
“答案就在這里?!?蘇晚拿起放在講臺邊的平板,連接上程硯之的電腦。下一秒,平板屏幕上彈出一個算法界面,代碼快速運行,瞬間破解了量子糾纏模型的核心數(shù)據(jù),“拓撲學中的‘連通性’,就像愛情中的羈絆;而量子糾纏的‘超距作用’,則象征著無論相隔多遠,兩個相愛的人總能感應到彼此。當我們觀測到彼此的瞬間,波函數(shù)就已經(jīng)坍縮成永恒 —— 這就是愛情的拓撲學證明。”
“一派胡言!”
陸沉舟突然從評委席后沖上臺,動作快得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他一把扯開自己的襯衫領口,露出心口一道猙獰的疤痕,那道疤痕從鎖骨下方延伸到胸口中央,顏色呈暗紅色,邊緣凹凸不平,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那年火災,我明明救了你!” 陸沉舟的聲音帶著嘶吼,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不甘,“你被困在房間里,是我沖進去把你抱出來的!這道疤,就是救你時被火燒的!你怎么能說愛情是量子糾纏?你怎么能忘了我對你的好?”
蘇晚看著那道疤痕,心里卻沒有一絲波瀾。她想起前世陸沉舟也曾用這道疤痕博取她的同情,可如今她知道,這道疤痕的背后,藏著一個殘酷的真相?!熬任遥俊?蘇晚冷笑一聲,“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這道疤的來歷嗎?”
程硯之從技術臺后站起身,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緩步走到臺上。他將文件遞給主考官,聲音清冷:“這是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燒傷科的病歷記錄,上面清楚地寫著,陸沉舟先生的這道疤痕,是在火災發(fā)生后三天,自行用煙頭燙傷造成的,并非火災救援所致?!?/p>
主考官快速翻看文件,眉頭越皺越緊?!瓣懴壬?,這份病歷記錄有醫(yī)院的公章和主治醫(yī)師的簽名,看起來是真實有效的。” 他抬頭看向陸沉舟,語氣里帶著幾分嚴肅,“你能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嗎?”
陸沉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一把搶過文件,手指顫抖著翻看,嘴里喃喃自語:“不可能…… 這不可能…… 醫(yī)生明明說過,不會有人知道的……”
“醫(yī)生是不會說,但紙終究包不住火。” 程硯之的目光落在陸沉舟心口的疤痕上,眼神里帶著幾分冰冷,“你制造英雄救美的戲碼,就是為了讓蘇晚對你產(chǎn)生感激,從而更好地控制她。你不僅篡改她的高考志愿,還偽造火災救援的假象,你的所作所為,根本不是愛,而是自私的占有!”
陸沉舟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他突然瘋狂地撕扯自己的襯衫,像是要把那道疤痕從身上抹去?!安皇堑?!我是愛晚晚的!我只是…… 只是想讓她留在我身邊!” 他的目光轉向蘇晚,眼神里充滿了祈求,“晚晚,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愛你的!當年我篡改你的志愿,也是為了不讓你離開我,北外離陸家近,我可以經(jīng)常看到你……”
“為了我好?” 蘇晚的聲音帶著嘲諷,“為了我好,你就可以篡改我的人生?為了我好,你就可以陷害我的父親?陸沉舟,你所謂的愛,不過是你滿足自己控制欲的借口!” 她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紅色的筆記本,那是她高二時的日記本,“你還記得這個嗎?你當年偷偷撕走了 7 月 15 日的那一頁,因為那一頁上,我寫了我發(fā)現(xiàn)你和林綰在清華園見面的事情!”
陸沉舟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盯著那個筆記本,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你…… 你竟然還留著這個……”
“我不僅留著這個,我還知道你和你母親合謀縱火燒死我父親的事情!” 蘇晚的聲音陡然提高,目光里充滿了憤怒,“你以為你銷毀了所有證據(jù),就能高枕無憂嗎?程硯之已經(jīng)找到了你父親走私的證據(jù),還有你母親偽造我父親貪腐的錄音,你們陸家的罪行,很快就會被公之于眾!”
教室里一片嘩然,評委們交頭接耳,目光里充滿了震驚和鄙夷。陸沉舟看著周圍人的眼神,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上。他雙手抱頭,肩膀劇烈顫抖,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完了…… 一切都完了……”
程硯之走到蘇晚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帶著幾分溫柔?!皠e激動,事情已經(jīng)快結束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銀杏葉形狀的 U 盤,遞給蘇晚,“這里面是陸氏集團所有犯罪證據(jù)的備份,包括走私、商業(yè)賄賂,還有你父親被陷害的真相,我已經(jīng)把它交給了紀委,相信很快就能還你父親一個清白?!?/p>
蘇晚接過 U 盤,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外殼,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抬頭看向程硯之,發(fā)現(xiàn)他的左眼似乎有些泛紅,像是昨晚沒有休息好?!澳阕蛲碛秩ゲ樽C據(jù)了?” 她輕聲問道,語氣里帶著幾分關切。
程硯之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轉頭看向窗外。朝陽已經(jīng)升得很高,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教室,落在陸沉舟癱倒的身影上,也落在蘇晚和程硯之的身上。
“蘇同學,你的表現(xiàn)非常出色,我們會盡快給你答復?!?主考官走到蘇晚身邊,語氣里帶著幾分贊賞,“你的才華和勇氣,都很符合清華的校訓精神?!?/p>
蘇晚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癱倒在地的陸沉舟,又看了看身邊的程硯之,心里突然充滿了希望。她知道,這場 “逆光之戰(zhàn)” 還沒有完全結束,但她已經(jīng)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程硯之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而她自己,也在這場戰(zhàn)斗中逐漸成長,從一個被命運操控的受害者,變成了一個敢于反抗、敢于追求真相的強者。
走出面試現(xiàn)場,蘇晚的心情格外輕松。她和程硯之并肩走在清華的校園里,路邊的銀杏樹已經(jīng)開始泛黃,落葉在風中輕輕飄落,像是在為他們鼓掌。
“你說,我們能考上清華嗎?” 蘇晚輕聲問道,語氣里帶著幾分期待。
程硯之轉頭看向她,眼神里充滿了堅定:“一定能。不僅如此,我們還會在這里,繼續(xù)追尋我們的夢想,用科技改變世界,用正義守護我們所珍視的一切。”
蘇晚笑了,她知道程硯之說的是對的。只要他們堅持下去,只要他們心中的 “星火” 不熄滅,就一定能燎原,照亮更多黑暗的角落,也照亮他們未來的人生。
她低頭看了看腕間的紅繩,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銀杏葉 U 盤,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這一次,她終于可以堅定地走向自己的未來,不再被過去的陰影所束縛,不再被他人的陰謀所操控。她要像一顆永不墜落的星,在屬于自己的夜空里,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六月的風帶著梔子花的香氣,拂過市一中的操場。畢業(yè)典禮的紅色橫幅在陽光下格外鮮艷,“青春不散場” 五個大字被風吹得微微晃動,可蘇晚的心里,卻滿是即將啟程的堅定。她的校服口袋里,裝著兩份折疊整齊的文件,一份是燙金封面的清華保送通知書,另一份是程硯之的移民申請 —— 紙張邊緣被她反復摩挲,已經(jīng)有些發(fā)皺。
“蘇晚,恭喜你??!不僅拿到清華保送,還幫叔叔洗清了冤屈!” 班長跑過來,手里舉著畢業(yè)紀念冊,“快給我簽個名,以后我可是要跟清華學霸做朋友的!”
蘇晚笑著接過筆,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操場角落。程硯之站在銀杏樹下,穿著和她同款的校服,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自從自主招生面試結束后,他們就很少單獨見面 —— 陸氏集團的案子進入收尾階段,程硯之忙著配合紀委整理證據(jù),而她則在為是否接受清華保送而糾結。
“在想什么?” 程硯之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蘇晚回頭時,撞進他帶著笑意的眼眸里。他將牛皮紙信封遞給她,“這是你父親的平反通知書,昨天剛從紀委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