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衣柜里的心跳走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皮鞋踩在瓷磚上的脆響像鈍刀刮著神經(jīng)。
我猛地拽過衣柜門,樟木混合灰塵的氣味瞬間灌滿鼻腔,校服和白大褂堆在身邊,
布料摩擦的聲音在寂靜里格外刺耳?!斑青薄?宿舍門被推開了。我屏住呼吸,
透過衣柜門縫看見一雙黑色皮鞋停在書桌前。那人拿起我沒來得及拔的 U 盤,
指尖劃過屏幕上 “731 號實驗體” 的視頻畫面,發(fā)出低低的笑。是陳陽的聲音,
卻比平時冷了三分:“躲得了一時,躲不過記憶清除程序的反噬。”他的手掃過枕頭,
摸到江月塞給我的紙條,展開時紙張褶皺的聲音清晰可聞。
“舊實驗樓地下室…… 倒是會選地方?!?腳步聲朝衣柜移來,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福爾馬林殘留的氣味突然從袖口飄出來 —— 那是昨晚在解剖室沾到的,
此刻卻像在給來人指路。衣柜門被輕輕拉開一條縫,陳陽的眼睛出現(xiàn)在縫隙里,
瞳孔里映著我慘白的臉。我握緊口袋里的解剖刀,指節(jié)泛白,
卻聽見他突然壓低聲音:“三分鐘后有人來搜查,從陽臺翻下去,
舊實驗樓后門的密碼是 7310?!遍T縫里塞進一張折疊的地圖,
畫著舊實驗樓的逃生路線,背面寫著 “項鏈別丟,是記憶錨點”。他關(guān)上門的瞬間,
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喊:“陳學(xué)長,張教授讓我們查林墨的宿舍!”我爬上陽臺時,
晚風(fēng)裹著秋雨打在臉上,冷得刺骨。樓下的香樟樹影里,穿紅裙的身影還站在那里,
月光照在她臉上 —— 那分明是我十七歲的樣子,梳著馬尾,白球鞋上沾著泥,
和我童年照片里的模樣分毫不差?!皠e相信陳陽?!?紅裙的我突然開口,
聲音像從水底傳來,“他的編號是 730,比你早一年成為實驗體?!蔽阴咱勚は玛柵_,
落在厚厚的落葉堆里,回頭再看時,紅裙身影已經(jīng)消失了。
舊實驗樓在夜色里像只蟄伏的巨獸,外墻爬滿枯萎的爬山虎,窗戶玻璃碎得只??蚣埽?/p>
風(fēng)灌進去發(fā)出嗚咽聲,像極了論壇里說的 “紅裙學(xué)姐的哭聲”。后門的密碼鎖亮著綠光,
我輸入 7310,“嘀” 的一聲輕響,門開了。樓道里積著厚厚的灰塵,
每走一步都揚起細小的顆粒,手電筒的光束里,
突然飄來一張泛黃的照片 —— 是 1998 年實驗團隊的合影,江月的母親站在中間,
懷里抱著個嬰兒,嬰兒脖子上掛著和我一樣的項鏈。照片背面寫著 “實驗體初代,
編號 001”。地下室的門被鐵鏈鎖著,鎖上銹跡斑斑,我用解剖刀撬開時,
刀刃崩出個小缺口。門后的空間比想象中寬敞,中央擺著個巨大的玻璃培養(yǎng)艙,
里面裝滿淡藍色的液體,漂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氣泡。艙壁上貼著張標(biāo)簽,
字跡被腐蝕得模糊不清,只能辨認出 “731 號復(fù)制體,記憶同步率 98%”。
培養(yǎng)艙旁的桌子上,放著本黑色封面的實驗日志,扉頁寫著江月母親的名字:江若桐。
我翻開第一頁,墨水暈染的字跡里藏著顫抖:“1998 年 6 月 12 日,
火災(zāi)不是意外。初代實驗體暴動,我只能放火燒毀數(shù)據(jù),
保護墨墨 —— 她是唯一成功的復(fù)制體,承載著我女兒的記憶。張啟明想把她當(dāng)成武器,
我必須讓她忘記一切?!薄?008 年 3 月 5 日,陳陽成為 730 號實驗體,
我讓他潛入張啟明的團隊。他不知道自己的任務(wù)是保護墨墨,只以為在做記憶倫理研究。
項鏈是記憶錨點,一旦褪色,墨墨的記憶就會和復(fù)制體重疊。”手電筒突然閃了一下,滅了。
黑暗里傳來液體流動的聲音,培養(yǎng)艙的玻璃上,
慢慢映出個紅色的身影 —— 這次不是幻覺,紅裙的裙擺掃過地面,留下潮濕的痕跡,
她的手貼在玻璃上,和我隔著淡藍色的液體對視?!澳憔褪菑?fù)制體?!?紅裙的我開口,
聲音和我的一模一樣,“真正的林墨在 1998 年就病死了,
你是江若桐用她的基因做的復(fù)制體,裝著她的記憶長大?!迸囵B(yǎng)艙的液體突然沸騰起來,
氣泡炸裂的聲音里,地下室的門被撞開,張教授的聲音穿透黑暗:“終于找到你了,
731 號。記憶錨點已經(jīng)失效,該讓你恢復(fù)真正的‘使命’了。
”第七章:停尸間的冰柜我抓起實驗日志塞進白大褂,轉(zhuǎn)身朝地下室的通風(fēng)口爬去。
紅裙的身影突然擋在我面前,她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掌心冰涼:“跟我走,
我知道核心數(shù)據(jù)在哪?!蓖L(fēng)管道里滿是蜘蛛網(wǎng),她在前頭帶路,紅裙掃過管壁的灰塵,
留下清晰的痕跡。“我是你身體里的‘原始記憶’,” 她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混著風(fēng)的嗚咽,“江若桐移植記憶時沒清理干凈,我一直藏在你意識深處。
”管道突然劇烈震動,張教授的聲音在外面回蕩:“通風(fēng)口通往后山,你們跑不掉的!
” 石塊從管壁落下,砸在我肩上,疼得我倒抽冷氣。紅裙回頭拉我,
她的臉在手電筒的光里突然變了 —— 變成了十年前自殺的李紅,
額頭上還留著解剖刀的傷口?!皠e害怕,” 李紅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也是復(fù)制體,
編號 729。張啟明用我的記憶研究‘恐懼植入’,我受不了才自殺的。
”通風(fēng)口的出口在解剖樓的停尸間背后,我爬出來時,福爾馬林的氣味撲面而來,
比平時濃了三倍。停尸間的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肀襁\行的嗡嗡聲,紅裙的身影在門口一閃,
消失在走廊盡頭?!昂诵臄?shù)據(jù)在停尸間最里面的冰柜底層,” 她的聲音從空氣里傳來,
“用你的項鏈能打開?!蔽彝崎_門,停尸間的燈壞了一半,忽明忽暗的光線下,
十幾個銀色冰柜并排立著,像沉默的墓碑。最里面的冰柜上貼著張紙條,
寫著 “731 號備用樣本”,我摸出項鏈,鏈墜貼在冰柜的密碼鎖上,“嘀” 的一聲,
鎖開了。冰柜里沒有尸體,只有個黑色的金屬盒子,打開的瞬間,
藍色的熒光亮起 —— 里面是塊硬盤,還有張照片:江若桐抱著嬰兒,站在張教授身邊,
兩人笑得格外親切,照片日期是 1997 年,比火災(zāi)早一年?!霸瓉硭麄冊?jīng)是搭檔。
” 我喃喃自語,指尖碰到硬盤,突然傳來電流的刺痛,手機在口袋里瘋狂震動,
屏幕上彈出江月的消息:“我媽來了!在學(xué)校東門的廢棄工廠,快把硬盤帶來!
張教授的人在追我們!”停尸間的門突然被撞開,三個穿黑衣服的人沖進來,
手里拿著注射器,針管里的液體是詭異的紫色。“把硬盤交出來,” 為首的人冷笑,
“否則讓你變成第二個李紅?!蔽易テ鹩脖P就跑,身后的腳步聲緊追不舍。路過解剖臺時,
我看到臺上放著把手術(shù)刀,比我口袋里的解剖刀更鋒利,我一把抓過,轉(zhuǎn)身躲到冰柜后面。
第一個人追過來時,我用手術(shù)刀劃向他的手腕,注射器掉在地上,紫色液體濺在地上,
發(fā)出 “滋滋” 的聲響,冒出白色的煙?!斑@是強化版的記憶清除劑,
” 他捂著傷口嘶吼,“沾到皮膚就會失去記憶!”我趁機朝門口跑,
卻被另一個人抓住胳膊,注射器朝我的脖子刺來。就在這時,停尸間的燈突然全滅了,
黑暗里傳來紅裙的笑聲,那人 “啊” 的一聲慘叫,注射器掉在地上?!翱熳?!
” 紅裙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摸黑跑出停尸間,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跑到走廊盡頭,陳陽突然出現(xiàn),他拉著我的手就跑:“江月在工廠等我們,再晚就來不及了!
”他的手心全是汗,我盯著他的手腕 —— 那里有個淡淡的編號紋身,是 730。
“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實驗體,對不對?” 我問,他的腳步頓了頓,沒說話,
只是跑得更快了。工廠的廢棄廠房里,江月和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那里,
女人和江月長得有七分像,懷里抱著個筆記本,正是江月失蹤的那本?!澳?/p>
” 女人看到我,眼睛亮了,“我是江若桐,江月的媽媽?!彼_筆記本,
最新一頁畫著個復(fù)雜的圖案,
是記憶移植的流程圖:“張教授想把復(fù)制體的記憶移植到普通人身上,控制他們的行為。
這個硬盤里有所有實驗數(shù)據(jù),只要交給警方,他就完了。”廠房的鐵門突然被拉開,
張教授站在門口,身后跟著十幾個穿黑衣服的人,手里拿著鋼管。“若桐,我們共事一場,
何必走到這一步?” 他嘆了口氣,“記憶移植技術(shù)能改變世界,你為什么就是不懂?
”江若桐把硬盤塞進我手里:“你從后門走,我和江月、陳陽擋住他們!”我剛跑到后門,
就聽見廠房里傳來打斗聲,還有江月的尖叫。我回頭想進去幫忙,紅裙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
她搖了搖頭:“別回去,這是你唯一的機會。硬盤里有你真正的記憶,看完你就會明白一切。
”第八章:工廠里的真相我抱著硬盤跑到工廠后面的小巷,躲進一個廢棄的集裝箱里。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插進硬盤,屏幕上彈出一個加密文件夾,密碼提示是 “墨墨的生日”。
我愣住了 ——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江若桐給我的身份證上,
生日是 1998 年 6 月 12 日,正是火災(zāi)的那天。我輸入 19980612,
文件夾開了。里面有段視頻,是 1998 年 6 月 11 日拍的。
江若桐坐在實驗室里,面前放著個嬰兒床,里面躺著個熟睡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