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一杯咖啡,
疲憊生活的暫停鍵(疊甲:作者并沒有類似的經(jīng)歷可能寫的跟現(xiàn)實有出入,請大家多多包容。
)第一章墻上的老式掛鐘指向11:55,秒針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
像是這座城市最后的清醒信號。我按下咖啡機的開關(guān),機器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熱水在管道中流動的聲音像是某種隱秘的呼吸。咖啡館里很安靜,
只有空調(diào)出風口的輕微響動。我擦拭著已經(jīng)一塵不染的柜臺,
看著玻璃門外偶爾經(jīng)過的夜歸人。幾個醉醺醺的年輕人互相攙扶著,
一個外賣騎手停在路邊查看手機訂單,遠處寫字樓的幾扇窗戶依然亮著刺眼的白光。
12:00整,門鈴清脆地響了一聲。程先生推門進來,西裝革履卻皺皺巴巴的,
領(lǐng)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像是隨時準備被扯下來。他的公文包鼓鼓囊囊的,
拉鏈沒能完全合上,露出里面一疊文件的一角?!袄蠘幼樱p份濃縮?!彼踔翛]有抬頭,
徑直走向最角落的那個位置——靠墻的第四張桌子。那里離插座最近,也最隱蔽。
咖啡機開始工作,磨豆的聲響在寂靜的咖啡館里格外清晰。我透過蒸汽觀察程先生,
他正機械地打開筆記本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他臉上,
照出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和嘴角兩道深深的紋路。他的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眉頭越皺越緊。
“您的咖啡?!蔽野驯虞p輕放在他面前,
杯墊上印著“Life is bitter”的字樣,這是老板的惡趣味。
程先生終于抬起頭,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謝謝?!彼难劬Σ紳M血絲,
像是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咖啡機發(fā)出嘶嘶的聲響,蒸汽在空氣中凝結(jié)成白霧。
我注意到程先生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最后突然停住,
整個人向后倒在椅背上,用手捂住眼睛?!坝袝r候我覺得自己就像這臺咖啡機,
”他突然開口,聲音沙啞,“被設(shè)定好程序,不停地重復(fù)同樣的動作。
”我停下擦拭杯子的動作,等待他繼續(xù)。“今天是我女兒六歲生日,”程先生盯著咖啡杯,
“我答應(yīng)她五點回家,結(jié)果十一點才從會議室出來?!彼统鍪謾C,
屏幕上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在蛋糕前笑得燦爛,“她等到睡著,
蛋糕上的蠟燭都沒點?!笨Х缺砻婺菍佑椭诼?,就像某些無法挽回的東西。
“會好起來的,先生?!蔽疫@樣安慰他。凌晨1:15,門鈴再次響起。
林姐裹著一件褪色的羽絨服進來,頭發(fā)胡亂地扎在腦后,眼角有些發(fā)紅。
她總是坐在靠窗的第二張桌子,那里能看見街對面的24小時便利店?!懊朗?,謝謝。
”她的聲音比平時更啞。我注意到她右手食指上貼著的創(chuàng)可貼換了新的,
她的手指總是傷痕累累。“又被投訴了?”我多放了一包黃糖在她的托盤上。
林姐苦笑了一下,眼角擠出幾條細紋:“說我對顧客不夠熱情?!彼7轮鞴芗饧毜纳ひ簦?/p>
“林美華,你要微笑,要像對待親人一樣!”她搖搖頭,“可那個客人插隊,
還罵了排在前面的小妹妹。”咖啡機正在萃取,深褐色的液體一滴一滴落入杯中。
林姐盯著這個過程發(fā)呆,突然說:“我兒子班主任今天打電話,說孩子上課總是睡覺。
”她摩挲著咖啡杯,“我能怎么辦?夜班工資比白班多800塊,
孩子他爸爸也……”她沒有說完,只是把臉埋進手掌里,肩膀微微顫抖。
當我把咖啡放在她面前時,林姐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只有發(fā)紅的眼眶泄露了秘密。
她小口啜飲著,突然說:“你知道嗎?我最羨慕那些能坐在咖啡館里發(fā)呆的人。
”她的手指在杯沿畫著圈,“他們看起來...那么自由。”窗外,
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人正對著手機直播,夸張地大笑著。林姐望著他,眼神恍惚。
小雨是1:30準時出現(xiàn)的,眼眶通紅,鼻尖凍得發(fā)紅。她背著那個已經(jīng)磨損的大學書包,
電腦包帶子用別針勉強固定著?!敖固乾斊娑洌x謝?!彼穆曇糨p得幾乎聽不見。
我看著她走到最里面的位置,從包里掏出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
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我適時的為她遞上紙巾?!爸x謝你,
導師說我的論文沒有價值...”她小聲嘟囔著,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我已經(jīng)改了七稿了...”咖啡館里只剩下咖啡機運作的聲音和鍵盤敲擊聲。
程先生在角落對著Excel表格皺眉,林姐趴在桌上小憩,小雨的眼淚無聲地落在鍵盤上。
三個素不相識的人,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分享著各自的疲憊。我突然意識到,
這家咖啡館就像城市的一個減壓閥,讓這些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人能暫時卸下面具。
當我把裝飾著心形拉花的焦糖瑪奇朵放在小雨面前時,她正盯著手機屏幕發(fā)呆。
我瞥見那是一條編輯了很久卻未發(fā)送的消息:「爸,我可能沒法按時畢業(yè)了...」
“會很甜的,”我指了指咖啡,“有時候生活需要一點糖分?!毙∮昝銖娦α诵?,
手指在發(fā)送鍵上方徘徊,最終還是鎖上了屏幕。程先生的手機突然響了,
刺耳的鈴聲劃破咖啡館的寧靜。他接起來說了幾句,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這個需求必須今晚改完!”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大,“甲方明天一早就要看!
”程先生沒有反駁,只是低聲應(yīng)著。掛斷后,他猛地合上電腦,咖啡杯被震得晃了一下,
殘余的咖啡漬在桌面上留下一道痕跡。他匆匆離開,卻落下了那本黑色皮革封面的工作日志。
我收拾桌子時翻開本子想確認失主信息,卻發(fā)現(xiàn)里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待辦事項。
在每頁的角落,都有一行小字:“今天女兒生日,又沒回去。”“老婆發(fā)微信說,
再這樣下去就離婚?!薄靶呐K有點疼,應(yīng)該去檢查……等這個項目結(jié)束吧。
”最后一頁寫著:“如果有一天我撐不住了,希望有人記得,我也曾想好好生活。
”字跡很輕,像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凌晨三點,最后一位客人也離開了。
林姐走前把桌子擦得干干凈凈,小雨把空杯子端回了柜臺。我鎖上門,站在空蕩蕩的街頭。
路燈下,幾個外賣騎手還在奔波,寫字樓里依然亮著零星的燈光。這個城市永遠在運轉(zhuǎn),
像一臺永不停歇的機器,而我們都是其中的零件?;氐焦衽_,我開始清洗咖啡杯。
水珠順著杯壁滑落,就像那些沒人在意的眼淚。也許明天,程先生會來取回他的日志,
林姐會繼續(xù)她的夜班,小雨會重新修改論文。但至少在這個午夜,在這家小小的咖啡館里,
他們可以暫時停下腳步。咖啡機的指示燈熄滅了,明天午夜,它又會重新亮起。
第二章第二天晚上11:55,我再次按下咖啡機的開關(guān)。12:00整,門鈴準時響起。
程先生走進來,西裝依然皺巴巴的,但今天他的領(lǐng)帶系得很整齊。
我注意到他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淺淺的戒痕。
“昨天落下的本子...”他有些局促地站在吧臺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道戒痕。
咖啡館昏黃的燈光下,他眼角的細紋顯得更深了。我默默從柜臺下取出那本日志,遞給他。
日志的封皮上還留著昨晚的咖啡漬,形狀像一片枯萎的楓葉。程先生翻開最后一頁,
發(fā)現(xiàn)那句“如果有一天我撐不住了,希望有人記得,我也曾想好好生活”下面,
多了一行陌生的字跡:“有人記得?!彼氖种肝⑽㈩澏?,指腹輕輕撫過那行字。
咖啡館里放著Bill Evans的《Peace Piece》,
鋼琴聲像月光一樣流淌在沉默的空氣里?!敖裉?..”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沙啞,
“能給我女兒做杯熱巧克力嗎?我答應(yīng)帶她喜歡的飲料回家。”咖啡機嘶嘶作響,
蒸汽在午夜升騰。我往馬克杯里倒入溫熱的牛奶,看著巧克力碎慢慢融化。
程先生的目光落在墻上的一張照片上。那是我去年拍的,
一個扎著蝴蝶結(jié)的小女孩在咖啡館門口舔冰淇淋?!八衲晟弦荒昙壛恕!彼蝗徽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