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庶女剛睜眼,嫡母就把我塞給五十歲老尚書做續(xù)弦?
】林小滿攥著賬本冷笑:“先算清聘禮那五十兩虧空再說!”當(dāng)眾心算碾壓賬房先生,
本想憑算術(shù)跑路,卻被門口玄衣男人扣1.“咳咳——咳!
”冰涼的湖水像無數(shù)根細(xì)針扎進(jìn)喉嚨,林小滿猛地嗆咳著睜眼,
視線里是糊成一片的青紗床幔。那紗幔洗得發(fā)舊,邊緣磨出了毛邊,
上面繡的纏枝蓮?fù)嵬崤づぃ樐_疏疏落落,倒像是初學(xué)刺繡的小丫頭胡亂扎的。
鼻尖縈繞著兩股味道:一股是苦澀的藥味,帶著焦糊的炭氣,
該是熬藥時沒看住火;另一股是淡淡的霉味,從床板縫里鉆出來,
混著潮濕的水汽——這屋子怕不是久沒人住,連空氣都透著股委屈?!靶〗悖∧蚜?!
” 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撲到床邊,溫?zé)岬氖滞蝗粨嵘纤念~頭,掌心糙糙的,
帶著做粗活留下的薄繭。林小滿眨了眨眼,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水珠,視線漸漸清晰。
眼前是個梳雙丫髻的小丫鬟,約莫十三四歲,穿一身洗得發(fā)白的灰布襦裙,
領(lǐng)口還打了個補(bǔ)丁。她眼眶紅得像浸了血的櫻桃,鼻尖也紅通通的,
手里端著個豁了口的陶碗,碗里黑褐色的藥汁冒著裊裊熱氣,苦得人舌根發(fā)麻。
“春桃……” 林小滿下意識叫出這個名字,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這不是她的聲音,
也不是她認(rèn)識的人。
零碎的記憶像斷了線的珠子砸進(jìn)腦海:她是21世紀(jì)的小學(xué)數(shù)學(xué)老師林小滿,
昨天熬夜批完最后一本“雞兔同籠”錯題集,氣得拍了桌子,再睜眼,
就成了禮部侍郎府的庶女林小滿。這原主也是個苦命人:生母早逝,爹不疼嫡母嫌,
昨天被嫡母王氏以“給府里換好處”為由,硬許給了五十歲的戶部尚書劉啟做續(xù)弦。
原主性子烈,趁人不注意就跳進(jìn)了府里的荷花池,一了百了——然后,就換了她來。“小姐,
您可嚇?biāo)琅玖?!?春桃見她認(rèn)出自己,眼淚掉得更兇,攥著她的手直發(fā)抖,
“那劉尚書都五十了,比老爺還大兩歲,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蚊子,您就是死也不能嫁啊!
可您也不能真跳池啊,您要是沒了,奴婢……奴婢也活不成了!
”林小滿看著春桃通紅的眼睛,心里泛酸。這小丫鬟是原主生母留下的,
是這府里唯一真心對原主的人。她撐著虛弱的身子坐起來,胳膊細(xì)得像開春的柳條,
稍微用力就發(fā)顫:“我不嫁。”聲音不大,卻透著股斬釘截鐵的勁兒。春桃愣了愣,
隨即眼睛亮了:“小姐您想通了?可嫡母那邊……”“她想讓我跳火坑,我偏不。
” 林小滿捏了捏拳頭,指甲陷進(jìn)掌心,疼得清醒——她前世靠算術(shù)混飯吃,
這輩子就不信算不出一條活路。正說著,院外傳來王氏尖細(xì)的嗓音,
像刮玻璃似的刺耳:“死丫頭醒了就趕緊梳妝!劉尚書在前廳等著呢,耽誤了吉時,
仔細(xì)你的皮!” 話音落,是“哐當(dāng)”一聲,像是有人把什么東西砸在了院門上。
春桃嚇得一抖,往林小滿身后縮了縮。林小滿卻深吸一口氣,
掀開薄被下了床——腳下的繡鞋也是舊的,鞋底都磨平了,踩在冰涼的青磚地上,
寒氣順著腳底板往上爬?!芭率裁??!?她拍了拍春桃的手,指尖冰涼卻帶著暖意,“走,
去會會那個老東西?!?春桃找了半天,才翻出一件稍微體面的水綠色襦裙。
料子是最便宜的細(xì)布,洗得有些發(fā)白,領(lǐng)口繡著幾朵小小的雛菊,
針腳倒是比床幔上的纏枝蓮規(guī)整些——該是原主生母生前教她繡的。
林小滿站在掉漆的銅鏡前,鏡里映出張巴掌大的臉:眉毛細(xì)淡如遠(yuǎn)山含霧,眼睛是杏核形,
眼尾微微上翹,此刻因為剛醒,眼尾泛著紅,像沾了露水的桃花;只是臉色蒼白得像宣紙,
嘴唇干裂起皮,下巴尖得硌手,一看就沒吃過幾天飽飯?!靶〗闵煤每?,就是太瘦了。
” 春桃給她梳著頭發(fā),聲音悶悶的,“等以后……等以后咱們有了錢,買肉吃,
把小姐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绷中M笑了,眼角彎起個淺?。骸昂冒?,
到時候先給你買兩串糖葫蘆?!鼻皬d里,檀香混著脂粉味熏得人頭暈。
那檀香該是上等的沉水香,卻被王氏身上的廉價脂粉味攪得渾濁,聞著像劣質(zhì)的香膏。
主位上坐著個穿緋色官袍的胖子,肚子挺得像懷胎六月的婦人,腰間玉帶勒得緊緊的,
仿佛下一秒就要崩開。他臉上堆滿肥肉,眼睛被擠成了一條縫,正端著個青花瓷茶杯,
瞇著眼打量林小滿,視線黏在她身上,像黏糊糊的鼻涕,讓人渾身發(fā)毛——不用問,
這就是劉尚書。王氏坐在旁邊,穿一身寶藍(lán)色織錦裙,頭上插著銀釵,臉上堆著假笑,
拉著林小滿的手往劉尚書面前推:“尚書大人,您看我們家小滿,是不是出水芙蓉似的?
這模樣,配您正合適!”劉尚書放下茶杯,喉結(jié)滾了滾,
聲音像破鑼敲在木頭上:“不錯不錯,果然是個小美人兒。跟了老夫,保你天天吃香喝辣,
穿金戴銀,比在這侍郎府做庶女強(qiáng)百倍?!?說著,他伸出肥膩的手,就想去碰林小滿的臉。
林小滿胃里一陣翻騰,下意識往后躲,余光瞥見旁邊桌案上的聘禮單——紅紙黑字寫得清楚,
“黃金二百兩,折價四千零五十兩白銀”。按眼下的市價,一兩黃金折二十兩白銀,
二百兩該是四千兩,這老東西竟多算五十兩!算術(shù)本能瞬間冒了出來?!皠⑸袝?/p>
” 她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亮,像冰棱落在石板上,“您這聘禮折價,算錯了。
多算了五十兩。”滿堂瞬間寂靜。王氏臉上的笑僵住了,劉尚書伸到一半的手也停在半空。
王氏趕緊呵斥:“胡說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懂什么算賬!還不快給尚書大人道歉!
”劉尚書嗤笑一聲,瞇著眼看她,肥肉擠得眼睛更窄了:“哦?小丫頭還會算數(shù)?
那老夫考考你——某商號有布三百六十八匹,每匹值錢七十九文,共值多少?
” 這題換作賬房先生,得扒拉半天算盤,他倒要看看這小丫頭怎么答。林小滿卻沒慌。
她指尖在袖擺下輕輕點著,把七十九拆成七十加九,
先算三百六十八乘七十(二萬五千七百六十),再算三百六十八乘九(三千三百一十二),
加起來正好是兩萬九千零七十二。不過片刻,她便抬眼道:“共值兩萬九千零七十二文。
”劉尚書愣了下,臉色沉了沉,對旁邊的賬房先生道:“驗算!”賬房先生趕緊拿出算盤,
噼里啪啦撥了半晌,手指都快出了殘影,額頭沁出細(xì)汗,最后抬頭,
臉色古怪:“回、回大人,正是兩萬九千零七十二文!”劉尚書臉上的笑淡了些,
又出了道更復(fù)雜的:“軍餉一千二百四十五兩,分三百二十七名士兵,每人得幾兩?余幾兩?
”這是均分題,古代算余數(shù)本就麻煩。林小滿心里默算:三百二十七乘三是九百八十一,
一千二百四十五減九百八十一得二百六十四。她答得更快:“每人得三兩,余二百六十四兩。
” 說完,還下意識拍了下掌心,像在課堂上答對題的學(xué)生,帶著點小得意。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一聲冷嗤,像冰珠砸進(jìn)熱湯里:“倒是有點算術(shù)天賦,可惜舉止粗鄙。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玄色蟒袍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他身姿挺拔如松,肩寬腰窄,
墨發(fā)用白玉冠束起,幾縷碎發(fā)垂在額前,襯得眉眼愈發(fā)深邃。那張臉俊美得像畫里走出來的,
鼻梁高挺,唇線清晰,卻沒半點溫度——尤其是那雙眼睛,黑沉沉的,像未融的冬雪,
掃過林小滿時,帶著明顯的嫌棄。他看到林小滿拍掌心的動作時,眉頭皺了皺,
那皺痕淺淡卻清晰,像用墨筆輕輕劃了一道——顯然是覺得這動作上不得臺面。是靖王趙珩!
林小滿心里咯噔一下。她在原主的記憶里見過這個名字:當(dāng)今圣上的弟弟,手握兵權(quán),
權(quán)傾朝野,性情卻冷酷暴戾,京城里人人怕他,暗地里叫他“活閻王”。傳聞他最講究規(guī)矩,
府里下人走路腳步聲大了都要被杖責(zé),她剛才那下……怕是撞槍口上了。3.“靖王殿下!
” 劉尚書噌地站起來,腿肚子都在抖,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沒了,像被戳破的氣球。
趙珩沒理他,目光落在林小滿身上。這丫頭瘦得像根豆芽菜,穿著不合身的水綠襦裙,
裙擺短了一截,露出細(xì)瘦的腳踝,站在劉尚書面前,像只誤入狼窩的兔子。
算題時眼睛亮得像浸在清泉里的琉璃,可那拍掌心的動作,實在太不體面。
但……總比被這老東西糟踐好。他冷聲道:“本王軍中缺個算賬的。這人,本王要了。
”林小滿懵了:搶人?趙珩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往前走了兩步。他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
陰影落在她身上,帶著壓迫感。他俯身,溫?zé)岬臍庀娫谒叄?/p>
聲音卻冷得像冰:“跟本王走,或留下嫁他。選一個?!边@還用選?!
林小滿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抱住他的胳膊,手指攥得發(fā)白。他的衣料是上等的云錦,
觸手冰涼順滑,上面繡著暗紋的蟒紋,低調(diào)卻貴氣。她聲音發(fā)顫卻堅定:“民女愿隨王爺走!
”溫?zé)岬挠|感貼上手臂,趙珩身體僵了一瞬,眉頭皺得更緊。這丫頭膽子不小,
手卻軟得像棉花,還敢主動碰他?他不動聲色地抽回胳膊,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溫度,
燙得有些不自在?!白吡??!?他丟下兩個字,率先往外走,玄色蟒袍的下擺掃過地面,
帶起一陣?yán)滟娘L(fēng)。林小滿趕緊跟上,春桃也慌慌張張地拎著個小包袱跟在后面。
穿過侍郎府的回廊時,她回頭看了一眼——王氏站在門口,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像打翻了的調(diào)色盤。趙珩的馬車停在門口,是輛黑色的烏木馬車,車廂寬敞,
簾子是厚厚的錦緞,上面繡著銀色的云紋。侍衛(wèi)掀開簾子,林小滿剛要抬腳,卻被趙珩攔住。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落在她磨平的鞋底和發(fā)白的襦裙上,眉頭皺得更緊:“穿成這樣,
丟本王的人?!?說完,對旁邊的侍衛(wèi)道,“去取身干凈衣服來?!绷中M愣在原地,
心里嘀咕:活閻王真難伺候,救了人還嫌人穿得破。侍衛(wèi)很快取來一身月白色的襦裙,
料子是柔軟的杭綢,比她身上的細(xì)布舒服百倍。她鉆進(jìn)馬車換衣服時,
聽到外面趙珩對侍衛(wèi)低聲道:“把那丫鬟也帶上?!瘪R車緩緩啟動,林小滿掀開車簾一角,
看著侍郎府越來越遠(yuǎn),心里松了口氣,卻又有點打鼓:逃離了老色鬼,又跳進(jìn)活閻王的府,
她這穿越人生,能活過三天嗎?車外,趙珩騎在馬上,聽著車廂里傳來的細(xì)微動靜,
眉頭微蹙。他剛才怎么會突然想救這丫頭?或許是覺得她的算術(shù)本事有點用,
或許是看不慣劉啟那副嘴臉——總之,絕不是因為她抱他胳膊時,
眼里那點又怕又犟的勁兒有點可愛。他輕嗤一聲,心里暗嘖:麻煩。這丫頭不僅舉止粗鄙,
穿得還寒酸,以后怕是少不了要費(fèi)心調(diào)教。4.靖王府比侍郎府大了十倍不止。朱紅大門,
銅環(huán)獸首,門口站著兩排侍衛(wèi),個個身姿挺拔,眼神銳利,比侍郎府的家丁氣派多了。
穿過雕梁畫棟的回廊,繞過假山池塘,才到賬房。這里竟比林小滿在侍郎府住的院子還大,
雕花梨木桌案上鋪著宣紙,堆著小山似的賬冊,墨香混著舊紙張的味道飄來,清新又沉靜,
倒比侍郎府清凈多了?!傲止媚?,王爺說您只管查賬,別的不用管。
” 一個穿青綠色襦裙的丫鬟端來一碟桂花糕,她梳著單螺髻,眉眼溫順,
說話輕聲細(xì)語——這是趙珩派來伺候她的丫鬟,叫青黛。林小滿捏起一塊桂花糕,入口甜糯,
桂花的香氣從舌尖一直飄到鼻尖,比她前世吃過的任何桂花糕都好吃。
她眼睛一亮:“這糕真好吃!”青黛笑了笑:“王爺府里的廚子是御廚退下來的,
手藝自然好。姑娘要是愛吃,廚房天天都有?!绷中M點點頭,拿起一塊遞給春桃,
自己又捏了一塊,才翻起賬冊??煞藳]兩頁,她眉頭就皺了——用的還是“四柱清冊”,
收入、支出、結(jié)余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看得人眼暈,查起來費(fèi)勁得很。她拿起毛筆,
在紙上畫了個橫平豎直的格子:“青黛你看,這樣分‘收入、支出、結(jié)余’列出來,
用朱砂標(biāo)異常,是不是一目了然?” 她畫得認(rèn)真,鼻尖微微翹起,幾縷碎發(fā)垂在頰邊,
隨著頭的動作輕輕晃動。青黛湊過來看,眼睛都亮了:“姑娘這法子太新奇了!
比賬冊清楚十倍!您看這頁,上月采買的布料比市價貴兩成,用這格子一標(biāo),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
”“是吧!” 林小滿得意地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正說得熱鬧,賬房的門被推開了。
趙珩走了進(jìn)來,他穿一身玄色常服,沒系玉帶,顯得隨意了些,卻依舊氣場逼人。
他掃了眼桌上的紙,看到那些橫平豎直的格子時,眉頭又皺了,像被風(fēng)吹皺的水面:“胡鬧。
賬本自有章法,哪容得你這般亂畫?”林小滿趕緊解釋:“王爺,這法子真的清楚!
您看這頁,上月采買的布料比市價貴兩成,用這格子一標(biāo),
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 她越說越急,唾沫星子差點濺到賬冊上。趙珩下意識后退半步,
嫌惡地別開臉,耳根卻悄悄紅了——他不是嫌她唾沫星子,是被她湊近時,
發(fā)間飄來的淡淡皂角香弄得有些不自在。那香味很淡,不像京中貴女用的熏香,
卻干凈得讓人舒服。“行了,” 他打斷她,聲音硬邦邦的,“既然你覺得有用,便隨便你。
”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仿佛多看一眼都嫌煩,走到門口時,卻又頓了頓,“青黛,
給她找些好點的紙和筆?!绷中M愣在原地,撓了撓頭?;铋愅跽骐y伺候,明明是好法子,
怎么就胡鬧了?趙珩回到書房,指尖卻不自覺摩挲著桌沿。那丫頭畫格子時,
眉頭皺得像小老頭,眼睛卻亮得很,說起算賬時滔滔不絕,
連唾沫星子飛出來都沒察覺……真是粗鄙又傻氣。他拿起筆,學(xué)著她的樣子畫格子,
畫了半天也畫不直,線條歪歪扭扭的,像條毛毛蟲。他氣得把筆扔在桌上,墨汁濺了一紙,
像開了朵黑花。5.接下來幾天,林小滿一頭扎進(jìn)賬房。
她用炭筆在紙上畫“長短條”——每月支出按項目畫成黑條,哪項花多了,哪項有異常,
一眼就能看出來。閑下來的時候,她就惦記著王府的廚房。那御廚做的點心實在太好吃了,
玫瑰酥、杏仁酪、蟹殼黃……每天換著花樣,看得她眼花繚亂。這天下午,她算完賬,
趁著青黛不注意,溜去了廚房。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甜香,像無數(shù)朵玫瑰在鼻尖綻放。
廚子正把一碟剛出爐的玫瑰酥放在案上,酥皮層層起酥,金黃酥脆,咬一口肯定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