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的婚姻，我以為自己什么都沒有。直到老伴王建國紅著臉提出要AA制，我爽快地答應了。他以為我會哭鬧，會求他，結(jié)果我淡定地拿出了房產(chǎn)證、存折和股票賬戶。看著他瞬間慘白的臉色，我終于明白，這些年真正的傻子是誰。
"林梅，我覺得咱們應該實行AA制。"
王建國端著茶杯，聲音有些發(fā)顫。
我正在陽臺上澆花，聽到這話手一抖，噴壺里的水灑了一地。
三十年了，他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轉(zhuǎn)過身，我看著這個頭發(fā)花白、肚子微凸的老男人，心里竟然有種奇異的輕松感。
"AA制？"我重復了一遍，語調(diào)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意外。
王建國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他咳嗽了一聲，硬著頭皮繼續(xù)說："對，就是各花各的錢，各過各的生活。你也退休了，有退休金，咱們誰也不依靠誰。"
我放下噴壺，在他對面坐下。
"為什么突然提出這個？"
王建國的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我："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覺得這樣比較公平。你看，現(xiàn)在年輕人都這樣，夫妻AA制很正常。"
公平？
我差點笑出聲。
三十年前他娶我的時候，我是市里最年輕的高級教師，工資比他高一倍。
三十年來，我把工資全部上交，操持家務，帶孩子，照顧老人，連買件新衣服都要跟他申請。
現(xiàn)在他退休了，養(yǎng)老金比我高兩千，就想跟我AA制？
"好啊。"我點點頭，"我同意。"
王建國愣住了，茶杯停在半空中："你...你同意？"
"對，我同意AA制。"我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水珠，"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把賬算清楚吧。"
"算...算什么賬？"
"夫妻共同財產(chǎn)的賬啊。"我朝臥室走去，"你等等，我去拿東西。"
王建國坐在沙發(fā)上，臉色越來越白。
我從臥室里抱出一個大紙箱，里面裝滿了各種證件和文件。
"這是什么？"王建國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這些年我們家的財產(chǎn)清單。"我打開紙箱，一樣樣往茶幾上擺，"房產(chǎn)證、存折、股票賬戶、基金賬戶、還有一些投資證明。"
王建國瞪大了眼睛："這...這些哪來的？"
"當然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chǎn)啊。"我翻出一本厚厚的記賬本，"你看，這是我這三十年來的記賬本，每一筆收入支出都記得清清楚楚。"
記賬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跡，記錄著三十年來家里的每一筆開銷。
王建國伸手想翻看，被我輕輕拍開了手。
"別急，咱們一樣樣來。"我拿起第一份房產(chǎn)證，"先說咱們這套房子，當年買的時候是我出的首付，月供也是我在還，按理說應該算我的個人財產(chǎn)。"
"什么？"王建國騰地站起來，"這房子怎么能算你的？咱們是夫妻！"
"你剛才不是說要AA制嗎？既然AA制，那就得把財產(chǎn)分清楚。"我語調(diào)依然平靜，"不過考慮到是夫妻關系，這套房子我可以分你一半。"
王建國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你胡說什么？房產(chǎn)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哦，這個啊。"我從紙箱里又拿出一份文件，"這是當年購房合同，還有銀行轉(zhuǎn)賬記錄。錢確實是從我的賬戶出的。房產(chǎn)證寫你的名字，是因為那時候我懷著孩子，你說方便辦手續(xù)。"
王建國搶過文件一看，臉色瞬間慘白。
合同上清清楚楚寫著付款方是林梅，銀行轉(zhuǎn)賬記錄也顯示是從我的工資卡轉(zhuǎn)出的。
"還有這個。"我又拿出一份文件，"咱們家的第二套房，市中心那套兩居室，也是我買的。"
"第二套房？"王建國愣住了，"咱們家哪來的第二套房？"
"就是我前年說去照顧生病的老同學，在市中心租房住那次。其實我是去收房租的。"我淡定地翻著文件，"那套房子我出租了兩年，月租金六千。"
王建國徹底傻眼了："你...你瞞著我買房？"
"這不能算瞞，是我的個人財產(chǎn)。"我指著記賬本上的一行字，"用的是我結(jié)婚前的存款買的，按法律規(guī)定應該算我的婚前財產(chǎn)。"
"可是...可是你結(jié)婚前哪來那么多錢？"
"我工作早啊，十八歲就參加工作了，工作了八年才結(jié)婚。那時候我工資高，又沒什么花銷，攢了不少錢。"我翻到記賬本的第一頁，"你看，這里都有記錄。"
王建國顫抖著手接過記賬本，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我結(jié)婚前八年的收入支出。
每個月的工資收入、獎金、各種補貼，除了基本生活費，其余全部存起來。
八年攢了十二萬，在九十年代絕對是一筆巨款。
"這...這些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沒問過啊。"我聳聳肩，"而且那時候你忙著工作，哪有時間關心這些。"
王建國癱坐在沙發(fā)上，手里的記賬本差點掉在地上。
"還有這些。"我繼續(xù)往外拿東西，"股票賬戶，我從九五年就開始炒股了，現(xiàn)在賬戶里有八十多萬?；鹳~戶，從零二年開始定投，現(xiàn)在有六十多萬。"
"還有這個保險，我給自己買的養(yǎng)老保險，每年交五萬，交了十年，現(xiàn)在能拿回來一百二十萬。"
"哦對了，還有我的退休金。"我拿出一張銀行卡，"我的退休金是四千二，雖然比你的六千二少了兩千，但我有公積金賬戶，里面還有十八萬。"
王建國瞪著眼睛看著茶幾上堆積如山的證件和文件，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站起身，拍拍手："好了，財產(chǎn)大概就這些?，F(xiàn)在我們來算算AA制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