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模樣。李凡白天抱著吉他站在小舞臺上唱歌，唱《夜的呢喃》時，偶爾會走神 —— 手指在琴弦上按錯了音，直到臺下有人喊 “凡哥再來一首”，才猛地回神，笑著道歉。林清韻依舊在吧臺后調(diào)酒，調(diào)莫吉托時會多放一片薄荷葉，遞到李凡手邊時，眼神會多停兩秒，像在確認(rèn)他是不是真的沒事。晚上打烊后，李凡會留在酒吧寫歌，臺燈的光落在草稿本上，他筆尖頓住時，林清韻會悄悄留一盞走廊的燈，再溫一杯牛奶放在桌角，杯壁上貼著一張便簽，寫著 “別熬太晚”。
可這份平靜沒撐過一周。那天李凡正在擦吉他弦，指尖剛蹭掉一點銹跡，手機突然在桌上震起來，屏幕亮著 “陳導(dǎo)” 兩個字 —— 是上次在警局外遇到的那位電影導(dǎo)演，之前聊過幾句音樂，沒想到會主動聯(lián)系他。
他手忙腳亂接起電話，吉他靠在腿邊，發(fā)出一聲悶響?！袄罘舶?！” 陳導(dǎo)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帶著抑制不住的熱情，像裹了層暖陽，“我這陣子一直在聽你的歌，你那嗓子、那股子對音樂的勁，太對我新電影的路子了！”
李凡愣了愣，手指攥著手機，指節(jié)泛白：“陳導(dǎo)，您…… 您是說？”
“我新電影是音樂題材，男主角得是個懂音樂、有股沖勁的年輕人，我第一個就想到你！” 陳導(dǎo)的聲音更亮了，“你愿意來試鏡嗎？這角色，我覺得非你莫屬！”
掛了電話，李凡盯著手機屏幕，心臟還在 “砰砰” 跳，像要撞開胸膛。他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吉他，琴頸上的磨痕還清晰，那是他在酒吧唱了三年的證明 —— 現(xiàn)在，有個能讓更多人聽見他歌聲的機會，就擺在眼前。
試鏡那天，李凡穿了件洗得干凈的白襯衫，抱著吉他站在試鏡室中央。屋頂?shù)纳錈袈湓谒砩希悬c晃眼，他看見陳導(dǎo)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劇本，眼神從一開始的審視，慢慢變得亮起來 —— 當(dāng)他彈唱為電影寫的片段旋律時，指尖在琴弦上翻飛，聲音里裹著角色的倔強與熱愛，陳導(dǎo)突然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來：“就是這個感覺！李凡，這角色是你的了！”
簽合約那天，李凡捏著筆，手還是有點抖。陳導(dǎo)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我敢保證，你會火的 —— 你的音樂里有魂，能讓人記住?！?/p>
電影開拍后，李凡把自己完全扎進(jìn)了角色里。拍主角在地下通道唱歌的戲時，天還沒亮他就去通道里練嗓子，冷風(fēng)灌進(jìn)喉嚨，咳得眼淚都出來，卻還是接著唱；拍主角寫歌到深夜的戲時，他真的在片場寫了一整晚，直到晨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筆尖還在紙上劃著旋律。他為電影寫的主題曲《追光》，錄完音的那天，陳導(dǎo)循環(huán)聽了十遍，笑著說：“這歌肯定能火?！?/p>
果然，《追光》一上線，就像長了翅膀似的，霸占了各大音樂平臺的榜首。評論區(qū)里全是 “聽哭了，想起自己的夢想”“李凡的聲音太有力量了”，連之前質(zhì)疑他的人，都開始說 “原來他是真的有才華”。李凡的名字，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了熱搜前排，粉絲數(shù)一天比一天多，機場、片場門口，開始有舉著 “凡凡” 燈牌的粉絲等著他。
可這份爆紅，也引來了刺。
趙天明坐在自己的私人休息室里，看著手機上 “李凡 追光 熱搜第一” 的詞條，手指猛地攥緊了手機，屏幕都被按得發(fā)燙。他把手機摔在沙發(fā)上，玻璃杯里的紅酒濺出來，染紅了白色的地毯?！耙粋€從酒吧里爬出來的野路子，也配跟我搶熱度？” 他盯著助理，眼神陰鷙得像要滴出水，“他不是想紅嗎？我讓他紅得快，摔得更快。”
第二天，網(wǎng)上就炸了鍋。趙天明的粉絲開始在李凡的微博下刷屏：“沒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唱的什么玩意兒”“《追光》旋律跟趙哥去年的歌像，不會是抄的吧”；還有營銷號發(fā)通稿，說李凡 “靠關(guān)系搶資源”“耍大牌罷拍”。李凡在片場休息時刷到這些評論，手指攥得發(fā)白，指甲幾乎要掐進(jìn)掌心。林清韻正好來探班，看見他盯著手機臉色難看，默默遞過一杯溫水，輕聲說：“別信那些，你的歌是什么樣，我們都知道?！?/p>
她沒說的是，前一晚她熬到凌晨，把網(wǎng)上的惡評一條一條截圖，又找了粉絲整理的《追光》創(chuàng)作手稿，發(fā)給了相熟的媒體 —— 她不想讓李凡的努力被臟水潑沒。
而李凡沒被打垮。他在片場更拼了，休息時就抱著吉他寫歌，把心里的委屈、不服，都揉進(jìn)了旋律里。他的粉絲也自發(fā)站出來，曬出李凡在酒吧唱歌的舊視頻，反駁 “野路子” 的說法；還有音樂博主分析《追光》的和弦走向，證明沒有抄襲。慢慢地，網(wǎng)上的風(fēng)向變了，越來越多人說 “趙天明這是嫉妒吧”“李凡的歌比趙天明有誠意多了”。
李凡的粉絲數(shù)漲得更快了，電影還沒上映，他的第一場小型演唱會就爆滿了。站在舞臺上，看著臺下亮成一片的燈牌，李凡突然拿起麥克風(fēng)，聲音清亮：“今天我想跟大家說件事 —— 趙天明老師，我知道你覺得我搶了你的資源，也知道你對我的打壓?！?臺下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聽得見。“但音樂不是用來爭高低的，是用來傳遞心意的。所以我想跟你約一場音樂對決，就用歌聲說話，看看誰的音樂能讓更多人記住?！?/p>
這話一出，全網(wǎng)都炸了。趙天明騎虎難下，只能在微博上回應(yīng)：“奉陪到底?！?/p>
對決那天，體育館里擠滿了人，連過道上都站滿了觀眾。趙天明先上臺，穿著鑲鉆的西裝，唱了首自己的成名曲，舞步利落，粉絲的尖叫差點掀翻屋頂。他唱完，挑釁地看了眼后臺，嘴角勾著傲慢的笑。
輪到李凡時，他還是穿了件簡單的白襯衫，抱著那把舊吉他。聚光燈落在他身上，他深吸一口氣，指尖落在琴弦上 —— 唱的不是《追光》，是一首沒發(fā)布過的新歌，叫《平凡的星》。歌詞里寫著 “我是街角的燈，不是天上的星，卻也想把黑暗，照出一點亮”，他的聲音不花哨，卻像一股暖流，淌進(jìn)每個人心里。
臺下慢慢安靜下來，有人悄悄抹眼淚，有人跟著輕輕哼。趙天明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了，手指攥著麥克風(fēng)，指節(jié)泛白。
唱到最后，李凡突然停了下來，閉上眼睛 —— 那股熟悉的力量又涌了上來，指尖在琴弦上即興彈起一段旋律，像星星落在湖面，又像風(fēng)穿過麥田，清透又有力量。他張開嘴，輕聲吟唱，沒有歌詞，卻讓整個體育館都靜得能聽見心跳聲。
等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全場沉默了兩秒，接著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有人站起來喊 “李凡！李凡！”，有人舉著燈牌哭著說 “太好聽了”。趙天明站在側(cè)臺，臉色鐵青，轉(zhuǎn)身就走 —— 他知道，自己輸了。
演唱會結(jié)束后，李凡在后臺看到了王叔和林清韻。王叔拍著他的肩膀，眼眶紅紅的：“好小子，沒給咱們酒吧丟人！” 林清韻遞過一條毛巾，笑著說：“我就知道，你的歌一定能打動人。”
李凡接過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突然覺得眼眶發(fā)熱。他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吉他，又看了看眼前的人 —— 他的成功不是偶然，是王叔的支持，是林清韻的陪伴，是自己沒放棄的熱愛。
后來，電影上映，票房大賣，李凡憑演技提名了最佳新人；《平凡的星》成了年度金曲，街頭巷尾都在唱。他成了娛樂圈里最特別的新星 —— 沒有華麗的包裝，只有一把吉他，一顆想唱歌的心。
而趙天明，漸漸沒了消息，偶爾有他的新聞，也是 “資源下滑”“粉絲脫粉”。沒人再提起那場對決，只記得李凡站在舞臺上，唱著 “平凡的星也能照亮黑暗” 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