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盆冰水潑醒。
"起來，血奴。"殿薇站在床邊，手里拿著我的洗臉盆。
她今天換了一身現(xiàn)代裝扮——我的黑色T恤和牛仔褲，被她用仙術(shù)改成了緊身款，襯得身材曲線驚心動魄。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尊上，現(xiàn)在才七點..."
"啪！"一巴掌甩過來，我左臉火辣辣地疼。
"本座餓了。"她理直氣壯地說，紅眼睛在晨光下像兩顆寶石。
我認(rèn)命地爬起來，脖子上的牙印還在隱隱作痛。昨晚這瘋女人吸了我三滴血不說，還非要抱著我睡，說什么"血奴要隨時待命"。我稍微動一下，她就掐我大腿，搞得我一夜沒睡好。
冰箱里只剩半盒牛奶和兩個雞蛋。我煎了個荷包蛋，戰(zhàn)戰(zhàn)兢兢端到殿薇面前："尊上請用膳。"
她嫌棄地用筷子戳了戳："就這？"
"窮啊..."我苦笑，"要不您再使個仙術(shù)，把雞蛋變成滿漢全席？"
殿薇瞇起眼："你以為仙術(shù)是這么用的？"她突然湊近，紅唇幾乎貼到我耳朵上，"不過...你若答應(yīng)今晚多給三滴血，本座倒是可以滿足你。"
我脖子一涼："六滴血？我會不會貧血??？"
"放心，"她輕笑著舔了舔尖牙，"本座的血可比十全大補(bǔ)湯還養(yǎng)人。"
最后我還是屈服了。殿薇一揮手，煎蛋變成了神戶牛排，牛奶變成了瓊漿玉液。我狼吞虎咽，差點把舌頭吞下去。
"沒出息。"她優(yōu)雅地小口啜飲，卻一直用余光瞟我。
吃完飯，殿薇命令我陪她逛街。我愁眉苦臉地掏出錢包："尊上，我真沒錢了..."
"誰說要花錢了？"她神秘一笑。
十分鐘后，我們站在西安最大的商場里。殿薇像女王巡視領(lǐng)地，看中什么就直接用迷魂術(shù)讓店員打包。我提著大包小包跟在她后面，活像個跟班小弟。
"尊上，這樣不太好吧..."
"閉嘴。"她回頭瞪我，"再啰嗦今晚吸你十滴血。"
我立馬噤聲。
走到珠寶柜臺時，殿薇突然停下。她盯著一條紅寶石項鏈，眼神恍惚。
"怎么了？"我小聲問。
"這寶石..."她輕聲道，"像極了我大婚那日戴的鳳冠..."
我心頭一跳。上次她也提過大婚，看來這位魔尊大人有段情傷啊。
店員小姐姐已經(jīng)被迷魂，正殷勤地取出項鏈。殿薇卻沒接，轉(zhuǎn)身就走。
"尊上？"
"不想要了。"她語氣突然冷下來。
我趕緊跟上，心想這女魔頭心情怎么比西安的天氣還多變。
路過一家奶茶店，殿薇又來了興致："小賊，給本座買那個！"
"這是奶茶..."
"要十杯！"
最后我掏空錢包買了三杯，她居然沒發(fā)火，還分了我一杯。我們坐在商場長椅上，她小口啜飲的樣子像個好奇的小姑娘。
"尊上，您以前沒喝過這個？"
"千年之前哪有這些。"她撇嘴，"連茶葉都是稀罕物。"
我忍不住笑了："那您得多嘗嘗現(xiàn)代美食。西安可是吃貨天堂。"
她突然湊近我："你笑什么？"
我僵住："沒...沒什么..."
出乎意料，她沒打我，反而伸手抹掉我嘴角的奶漬："笨手笨腳。"
她的指尖冰涼，觸感卻莫名柔軟。我心跳突然加速，趕緊低頭猛吸奶茶。
下午回家路上，殿薇突然拽住我："有人跟蹤。"
我回頭一看，是龍哥和他的馬仔們，個個手持鋼管。
"姜川！"龍哥獰笑，"昨天那妞呢？敢傷老子，今天非弄死你們不可！"
我腿一軟："尊上，要不我們跑..."
話沒說完，殿薇已經(jīng)走上前去。
"螻蟻。"她輕蔑地說，"昨日的教訓(xùn)還不夠？"
龍哥掄起鋼管就砸："臭娘們找死！"
下一秒，鋼管停在殿薇額頭前寸許，再也無法前進(jìn)半分。殿薇眼中紅光一閃，龍哥突然慘叫起來，捂著右手跪倒在地——他的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扭曲了。
"妖...妖怪！"馬仔們嚇得屁滾尿流，架起龍哥就跑。
殿薇冷笑一聲，轉(zhuǎn)身看我："嚇傻了？"
我確實傻了，不過不是嚇的，是驚艷的。陽光下的殿薇長發(fā)飛揚(yáng)，紅眸如血，美得驚心動魄。
"尊上好帥..."我脫口而出。
她愣了一下，隨即得意地?fù)P起下巴："那是自然。"
回到家，殿薇命令我打掃衛(wèi)生。她自己霸占了我的電腦，好奇地戳著鍵盤。
"此乃何物？"
"電腦，上網(wǎng)用的..."
"網(wǎng)？"她皺眉，"漁網(wǎng)？"
我哭笑不得，只好教她基本操作。沒想到這千年女魔頭學(xué)得極快，半小時后已經(jīng)能熟練瀏覽網(wǎng)頁了。
"有趣。"她盯著屏幕，"如今凡人竟有如此神通。"
我正拖地呢，突然聽見她"咦"了一聲。
"怎么了尊上？"
她指著屏幕上一則新聞：《終南山驚現(xiàn)神秘金光，專家稱或為大氣現(xiàn)象》。
"終南山..."殿薇瞇起眼，"那些牛鼻子老道的地盤。"
我心里一緊："您是說...道士？"
"千年前的天師道余孽。"她冷笑，"看來他們也感應(yīng)到本座蘇醒了。"
我頓時慌了："那他們會不會..."
"怕什么？"殿薇一把揪住我衣領(lǐng)，"有本座在，那些雜毛傷不了你。"
她離得太近，呼吸噴在我臉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和奇異的香氣。我心跳如鼓，不知是怕的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晚上，殿薇非要看恐怖片。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陪她看《咒怨》，結(jié)果她全程面無表情，還吐槽："這女鬼太弱了，本座一根手指就能捏死。"
我縮在沙發(fā)角落："尊上您不覺得瘆得慌嗎？"
"你才瘆人。"她突然湊近，"怕鬼的血奴，真丟人。"
電影結(jié)束已經(jīng)凌晨。我困得睜不開眼，殿薇卻精神奕奕："小賊，該供血了。"
我哭喪著臉伸出手指。這次她沒咬，而是用指甲輕輕一劃，取了三滴血。奇怪的是，傷口幾乎瞬間就愈合了。
"本座賜你一滴魔血。"她咬破自己指尖，將一滴黑紅色的血珠按在我唇上。
血珠入口，我渾身一顫，眼前又閃過那些陌生畫面：血色婚禮，仙魔大戰(zhàn)...這次還多了一個場景——殿薇穿著嫁衣，淚流滿面地對著一個穿白衣的男子說："為何負(fù)我？"
"尊上..."我喘著氣，"那些畫面..."
"閉嘴。"她突然暴躁起來，"不許問！"
我不敢再吭聲。殿薇背對著我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她纖細(xì)的背影，竟有幾分孤單。
半晌，她低聲道："睡覺。"
我乖乖躺下，沒想到她也擠了上來。單人床本來就不大，我倆幾乎貼在一起。我能聞到她發(fā)間的冷香，感受到她輕微的呼吸。
"尊上...這有點擠..."
"再吵把你扔出去。"她閉著眼說，卻往我這邊靠了靠。
我僵著身子不敢動。不知過了多久，殿薇似乎睡著了。月光下，她的睡顏純凈如嬰孩，完全看不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我悄悄伸手，想撥開她臉上的發(fā)絲。指尖剛觸到她的臉，她突然睜眼！
"找死？"她冷聲問，卻沒拍開我的手。
我鼓起勇氣，輕輕把那縷頭發(fā)別到她耳后："尊上頭發(fā)...擋著眼睛了..."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翻身壓住我："小賊，你膽子不小。"
我嚇得魂飛魄散："尊上饒命！"
出乎意料，她沒打我，只是掐了掐我的臉："睡吧。"
然后她就這么趴在我胸口睡著了。我大氣不敢出，心跳如雷。這女魔頭到底想干什么??？
半夜，殿薇突然說夢話："為什么...為什么選她..."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緊緊抓住我的衣襟。我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的頭，她竟然安靜下來，往我懷里鉆了鉆。
我望著天花板，心想完了，我好像對個病嬌女魔頭心動了。
第二天醒來，殿薇已經(jīng)不在床上。我揉著酸痛的脖子走出臥室，看見她正在廚房...煎蛋？
"尊上？"
她回頭瞪我："看什么看？本座就不能做飯？"
我湊近一看，煎蛋焦得像炭。"尊上，這..."
"閉嘴！"她惱羞成怒，把鍋扔進(jìn)水槽，"凡人廚具太難用了！"
我忍著笑重新開火："我來吧。"
殿薇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我熟練地打蛋、翻面。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你倒是會照顧人。"
"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嘛。"我咧嘴一笑，"我媽走得早，我爸...算了不提他。"
殿薇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差點把鍋鏟扔了——女魔頭這是安慰我？
早餐在詭異的溫馨氣氛中吃完。殿薇今天異常安靜，沒打我，也沒嚷嚷著要吸血。
"尊上，您今天怎么..."
"姜川。"她突然正色道，"你想修仙嗎？"
我一口豆?jié){噴出來："啥？"
"本座觀察你兩日，發(fā)現(xiàn)你雖資質(zhì)平平，但血脈特殊。"她若有所思，"若加以修煉，或可小成。"
我心跳加速："修了仙是不是就能飛天遁地，長生不老？"
"想得美。"她嗤笑，"不過打幾個凡人綽綽有余。"
"那我學(xué)！"
殿薇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紅眸閃閃發(fā)亮："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座的開山大弟子。"
我正想歡呼，她又補(bǔ)了一句："當(dāng)然，血奴的身份不變。"
"...哦。"
就這樣，我，姜川，西安城最沒出息的小混混，莫名其妙開始跟一個千年女魔頭修仙了。
殿薇的教學(xué)方式簡單粗暴——直接往我體內(nèi)輸入一道魔氣，讓我自己感受。
"啊——"我疼得滿地打滾，感覺有千萬只螞蟻在血管里爬。
"忍住。"她冷眼旁觀，"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不吃苦怎么行？"
折騰了一上午，我終于能感覺到體內(nèi)有股微弱的氣流了。殿薇難得露出滿意表情："還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