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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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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跟天塌了似的。沈青鸞躺在冷宮那張破木板床上,

感覺身子底下淌的水都快漫過床沿了。不是雨水,是血水。她咬著牙,

指甲摳進床板的裂縫里,一聲不吭。“娘娘,使勁??!”錦繡跪在床邊,滿頭是汗,

“就快出來了!”窗外的閃電劈下來,照得錦繡的臉煞白。沈青鸞恍惚間覺得,

錦繡那表情不像是著急,倒像是...興奮?!鞍 彼K于忍不住嘶喊出聲,

感覺有什么從身體里剝離出去。嬰兒的啼哭聲很弱,像小貓似的叫了兩聲就沒了動靜。

錦繡麻利地剪斷臍帶,用早就備好的破布把孩子裹起來。

“是位小皇子...”錦繡的聲音發(fā)顫,“可是娘娘...孩子好像...沒氣兒了。

”沈青鸞掙扎著要起身:“給我看看...”錦繡卻抱著孩子后退兩步,

撲通跪在地上:“娘娘節(jié)哀!小皇子...夭折了!”轟隆一聲雷響,震得整座冷宮都在抖。

沈青鸞眼睜睜看著錦繡抱著那團破布沖進雨幕里,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兒。等皇帝趕來時,

看見的就是沈青鸞癱在血泊里,眼神空洞的模樣?!皬U物!”皇帝一腳踢開跪在地上的錦繡,

“連個孩子都保不?。 卞\繡磕頭如搗蒜:“陛下明鑒!娘娘在冷宮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

又是早產(chǎn)...”皇帝冷冷地看著沈青鸞:“這就是你害死貴妃孩子的報應(yīng)。

”沈青鸞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陛下當(dāng)真以為是我推了貴妃?”“人贓并獲,

還敢狡辯?”皇帝拂袖轉(zhuǎn)身,“傳朕旨意,廢后沈氏永禁冷宮,不得踏出半步!

”殿門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最后一絲光亮被掐滅。......十年。冷宮的梧桐葉黃了又綠,

綠了又黃。沈青鸞從最初的以淚洗面,到后來的麻木,再到如今的沉寂。她總覺得哪里不對。

那晚的記憶支離破碎,但她清楚地記得,孩子哭過兩聲。既然能哭,怎么轉(zhuǎn)眼就沒了?

還有錦繡。那個跟她從小一起長大,被她從街上撿回來當(dāng)親妹妹看待的錦繡,

自從那晚之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宮人說,錦繡因為護主不力,被貶去了浣衣局??捎幸惶?,

沈青鸞扒著冷宮墻頭的破洞往外看時,卻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錦繡。

穿著體面的綢緞衣裳,正指揮著小太監(jiān)往馬車上搬東西。那架勢,哪像個浣衣局的罪奴?

“新來的不知道吧?那是宰相府的紅人錦繡姑姑?!眱蓚€小宮女從墻外走過,

嘰嘰喳喳地說著閑話,“聽說宰相爺特別信任她,府里大小事都交給她管呢!

”沈青鸞的心猛地一沉。宰相蕭景琰。當(dāng)年貴妃的堂兄,力證她推貴妃落水的“人證”之一。

怎么這么巧?又過了幾日,宮里來了幾位貴客。說是宰相帶家眷來給太后請安,

順便在御花園逛逛。沈青鸞躲在冷宮門口的假山后頭,遠遠望著那一行人。

蕭景琰身邊跟著個十來歲的少年,錦衣玉冠,眉目俊朗。

那孩子的眉眼...那孩子的眉眼...沈青鸞死死捂住嘴,才沒叫出聲來。

那分明是她小時候的模樣!那鼻梁,那嘴唇,活脫脫就是她偷看過無數(shù)次的,

自己小時候的畫像!少年似乎察覺到什么,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假山方向。四目相對的剎那,

沈青鸞只覺得心頭被狠狠撞了一下。“澈兒,看什么呢?”蕭景琰溫和地問。

少年收回目光:“好像有只野貓跑過去了?!钡热俗哌h了,沈青鸞還癱在假山后頭發(fā)抖。

她想起那晚錦繡抱著孩子沖進雨里的背影,想起蕭景琰在皇帝面前指證她時的義正辭嚴(yán),

想起那個所謂“夭折”的孩子...一個可怕的念頭竄上來,驚得她渾身冰涼。

不會的...不可能...她跌跌撞撞地跑回冷宮,從床底扒出個破木盒子。

里面是她偷偷藏起來的一點碎銀和幾件舊首飾。

“張公公...”她喊住每天來送飯的老太監(jiān),把整個盒子塞進他手里,

“幫個忙...”老太監(jiān)掂量著盒子,眼皮都沒抬:“娘娘又要打聽什么?

”“十年前太醫(yī)院當(dāng)值的記錄...”沈青鸞壓低聲音,“尤其是...給我接生的人。

”老太監(jiān)嚇得盒子差點掉地上:“娘娘!這可是殺頭的罪過!”“再加這個。

”沈青鸞褪下手腕上最后一只玉鐲——那是她入冷宮時唯一藏起來的嫁妝。

老太監(jiān)盯著玉鐲看了半晌,一咬牙揣進懷里:“三天后。”這三天,沈青鸞度日如年。

她一會兒覺得自己瘋了,一會兒又覺得所有線索都指向那個可怕的真相。第三天夜里,

老太監(jiān)果然偷偷塞進來一頁紙。泛黃的紙張上,寥寥幾行字:“永昌十三年七月初八,

冷宮沈氏產(chǎn)子,太醫(yī)院判李文德奉密旨前往。子娩出即夭,秘而不宣?!崩钗牡隆?/p>

太醫(yī)院院判。貴妃的表叔。沈青鸞盯著那行“奉密旨”三個字,手指掐進了掌心。

哪來的密旨?誰的密旨?她正想著,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沈青鸞慌忙把紙塞進袖子里,

躺回床上裝睡。門被推開,進來的人卻讓她渾身一僵。是錦繡。十年不見,錦繡胖了些,

穿著上好的蘇繡衣裳,發(fā)間插著金簪,哪還有半點宮女的樣子?!澳锬铩!卞\繡站在床邊,

聲音還是那么恭順,眼神卻冷得很,“聽說您最近...總愛打聽舊事?

”沈青鸞閉著眼裝睡,心跳如鼓。錦繡輕笑一聲:“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您安安分分的,

還能在冷宮終老。要是非要刨根問底...”她沒說完,但威脅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沈青鸞等到錦繡走了,才緩緩睜開眼,袖中的指甲掐進了肉里。必須找到李文德。

她想起以前聽父親說過,太醫(yī)致仕后大多住在城南的安樂巷。第二天,她趁著守門太監(jiān)打盹,

偷偷溜出了冷宮。十年了,她第一次走出這座囚籠。外面的陽光刺得眼睛生疼。

安樂巷里都是些老宅子。沈青鸞一路打聽,終于在一處小院前停住腳步。開門的正是李文德。

老了許多,但模樣沒大變。“李太醫(yī)?!鄙蚯帑[扯下頭上的破布巾。李文德看清她的臉,

嚇得差點摔上門:“娘、娘娘?!您怎么...”“我只問一件事?!鄙蚯帑[抵住門板,

“當(dāng)年我的孩子,真的死了嗎?”李文德臉色煞白,

嘴唇哆嗦著:“娘娘莫要再問了...”“錦繡現(xiàn)在可是宰相府的紅人?!鄙蚯帑[盯著他,

“你說,要是皇上知道你們的關(guān)系...”李文德?lián)渫ü蛟诘厣希骸澳锬镳埫?/p>

都是錦繡逼我的!她說只要幫宰相這個忙,就能保我全家富貴...”沈青鸞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趕緊扶住門框:“說清楚!

”“那晚...那晚孩子生下來明明是活的...”李文德老淚縱橫,

“可錦繡抱過來讓我說是死的...后來才知道,宰相府的夫人同日生產(chǎn),

是個死胎...他們就、就...”后面的話沈青鸞聽不清了。她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眼前發(fā)黑。原來是真的。那個孩子真的沒死。不但沒死,還被換到了宰相府,

成了蕭景琰的“嫡子”蕭澈!她的澈兒。這十年,她每夜都在夢里聽見那聲貓叫似的哭聲。

原來她的孩子一直在喊別人爹娘。沈青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冷宮的。她坐在破床上,

看著窗外那輪月亮,跟十年前那晚一模一樣。第二天,當(dāng)送飯?zhí)O(jiān)推開冷宮門時,

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沈青鸞披頭散發(fā)地又哭又笑,抱著個破枕頭當(dāng)孩子哄。

“瘋了...廢后瘋了!”太監(jiān)連滾帶爬地去報信。消息傳到宰相府時,

錦繡正在給蕭澈試新衣裳?!隘偭耍俊卞\繡挑眉,“真瘋假瘋?”“千真萬確!”小太監(jiān)說,

“都在冷宮唱一夜搖籃曲了!”錦繡松了口氣,笑著對蕭澈說:“少爺聽見沒?

有個瘋婆子想孩子想瘋了呢。”蕭澈沒接話。他想起昨天在御花園假山后看見的那雙眼睛。

那么亮,那么傷心,一點都不像瘋子的眼睛。而此刻“瘋了”的沈青鸞,

正躲在冷宮的破被子底下,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用撿來的炭塊在破布上寫字。每寫一行,

她的眼神就冷一分。蕭景琰,錦繡...你們偷走我十年光陰,偷走我的孩子。這筆賬,

該算了。2沈青鸞“瘋”得很徹底。她整天抱著個破枕頭在冷宮里轉(zhuǎn)悠,

一會兒管枕頭叫“澈兒”,一會兒又說是只貓。來送飯的太監(jiān)起初還盯著看,

后來見她又往頭上插稻草又學(xué)狗叫,也就懶得再管?!罢姣偭恕!毙√O(jiān)回去稟報,

“昨兒個還趴地上吃土呢?!毕鞯藉\繡耳朵里,她正陪著宰相夫人王氏在房里挑料子。

王氏是蕭景琰的續(xù)弦,比宰相小了整整二十歲,是個沒什么心眼的富家小姐。

“聽說冷宮那位瘋了?”王氏一邊比劃著緞子一邊問,“怪可憐的。

”錦繡笑著接過料子:“夫人心善。

不過那位是罪有應(yīng)得——您忘了她怎么害死貴妃娘娘的孩子的?”王氏“哦”了一聲,

又不放心地問:“那她不會跑出來吧?”“瞧您說的,冷宮鎖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連只耗子都跑不出來?!卞\繡說著,眼角瞥見窗外閃過的人影,臉色微變,“夫人先歇著,

我去看看晚膳備得如何了?!卞\繡快步走出院子,果然在回廊拐角處逮住個偷聽的小丫鬟。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錦繡厲聲問。

小丫鬟嚇得直哆嗦:“奴婢、奴婢走錯路了...”錦繡冷笑:“是么?那我?guī)阏J認路。

”說著就把人往柴房拽。沒過多久,柴房里傳來一聲悶響,再開門時只有錦繡一個人走出來,

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袖。這一切,都被躲在假山后的沈青鸞看得清清楚楚。

她趁著守門太監(jiān)換崗的空檔溜出來,原本是想摸清宰相府的布局,沒想到撞見這一幕。

好個錦繡,十年不見,越發(fā)心狠手辣了。沈青鸞屏住呼吸,等錦繡走遠了才悄悄退出來。

她必須找到證據(jù)——證明蕭澈身世的證據(jù)。幾天后,機會來了。宰相府要給蕭澈辦生辰宴,

請了戲班子來唱堂會。沈青鸞混在送菜的人群里溜進府,躲在了戲臺子底下。

從木板縫隙往外看,正好能看見主桌。蕭景琰坐在正中,旁邊是王氏和蕭澈。

錦繡站在身后伺候著,眼睛卻時不時往門口瞟,像是在等什么人。酒過三巡,

蕭景琰起身更衣。沈青鸞趁機鉆出戲臺,尾隨其后。書房外守著兩個侍衛(wèi)。沈青鸞繞到屋后,

發(fā)現(xiàn)窗子居然虛掩著。她輕輕推開一條縫,看見蕭景琰從多寶閣的暗格里取出個匣子。

匣子里是幾封泛黃的信。蕭景琰抽出其中一封看了看,又小心地放回去。就是那個!

沈青鸞心跳加速。她得想辦法進去...“什么人!”身后突然傳來一聲低喝。

沈青鸞猛地回頭,看見個半大少年舉著木棍對著她——竟是蕭澈!

“我、我是戲班子的...”沈青鸞壓低嗓子,“迷路了...”蕭澈疑惑地打量她。

今日府里確實請了戲班子,但這婦人衣衫襤褸,實在不像...正在這時,書房門開了。

蕭景琰皺眉看著這一幕:“澈兒,怎么回事?”沈青鸞趕緊低頭:“奴婢走錯了,這就告退。

”“站住。”蕭景琰的聲音冷下來,“抬起頭來?!鄙蚯帑[心知要糟。正想著要不要硬闖,

忽然聽見前院一陣騷動?!白咚?!廚房走水了!”有人大喊。蕭景琰臉色一變,

也顧不上沈青鸞了,急匆匆往前院去。蕭澈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跑了。沈青鸞松口氣,

趁機溜進書房。多寶閣的暗格很好找,她輕易就取出那個匣子。匣子里除了信件,

還有塊染血的襁褓布,和一枚小小的長命鎖——正是她當(dāng)年親手給孩子戴上的那個!

沈青鸞的手直發(fā)抖。她展開那封信,上面是錦繡的筆跡:“相爺鈞鑒:青鸞產(chǎn)下活嬰,

已按計劃換走。李氏死胎充數(shù),無人察覺。惟盼相爺勿忘承諾,

安置妾身父母...”后面的話沈青鸞看不下去了。她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原來從一開始,錦繡就是蕭景琰的人。什么街邊孤女,什么忠心婢女,全是演給她看的!

外面救火的聲音漸小,沈青鸞趕緊把東西揣進懷里,正要離開,忽然聽見腳步聲往書房來。

“...務(wù)必找到縱火之人?!笔鞘捑扮穆曇?,“怕是沖著我來的?!鄙蚯帑[無處可躲,

心一橫鉆到了書案底下。門開了,進來兩雙腳。一雙是蕭景琰的官靴,

另一雙...竟是鳳紋繡鞋——后宮里只有一個人能穿這個樣式?!澳锬锓判模即螯c好了。

”蕭景琰的聲音帶著討好,“冷宮那個瘋了,再也構(gòu)不成威脅。”女聲輕笑:“最好如此。

當(dāng)年要不是本宮配合你演那出落水戲,也沒這么容易扳倒她?!鄙蚯帑[死死捂住嘴。

這是...當(dāng)今皇后趙氏的聲音!原來當(dāng)年貴妃落水,根本就是一場戲!

“只是澈兒近日總往冷宮那邊跑...”蕭景琰猶豫道,“怕是聽見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

”趙皇后冷哼:“孩子養(yǎng)大了,心野了。要本宮說,干脆...”后面的話變成耳語,

沈青鸞聽不清了。等那兩人走了,沈青鸞才從案底爬出來,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原來這十年,

害她的人都在逍遙快活,只有她蒙在鼓里!她悄悄溜出書房,卻在后院撞見個人——是蕭澈。

少年舉著盞燈籠,直直照在她臉上?!拔抑滥??!笔挸赫f,“冷宮里的那個女人。

”沈青鸞轉(zhuǎn)身要跑,卻聽見少年又說:“他們都說你瘋了,但我覺得你沒有。

”沈青鸞停住腳步。蕭澈走近幾步,

著他稚氣未脫的臉:“前幾天我聽見錦繡和爹說話...他們說你是我的...”話沒說完,

遠處傳來錦繡的叫聲:“少爺!少爺您在哪兒呢?”蕭澈慌忙推了沈青鸞一把:“快走!

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你!”沈青鸞深深看了孩子一眼,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回到冷宮,

她點亮偷藏的蠟燭,把那些信件鋪開細看。越看心越?jīng)?,原來這場換子陰謀,

從她懷孕之初就開始了。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開鎖聲。沈青鸞趕緊吹滅蠟燭,把東西藏好,

裝睡。進來的是錦繡,帶著兩個粗使婆子?!八??!卞\繡冷聲道,“相爺說丟了重要東西。

”婆子們翻箱倒柜,破被子破枕頭都被撕開檢查。

沈青鸞的心提到嗓子眼——那些信就塞在墻縫里!眼看一個婆子就要摸到那處墻縫,

外面突然傳來喊聲:“走水了!冷宮走水了!”錦繡一愣,趕緊帶人沖出去看。趁這功夫,

沈青鸞迅速把信藏到更隱蔽的地方。等錦繡回來時,發(fā)現(xiàn)只是堆落葉燒著了,并沒什么大事。

再回屋里,看見沈青鸞正抱著破枕頭唱搖籃曲。“瘋子?!卞\繡啐了一口,帶人走了。

確認人走遠了,沈青鸞才癱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這火...是誰放的?第二天,

答案來了。小太監(jiān)送來飯食時,偷偷塞給她個紙條。上面只有兩個字:“慎行?!弊舟E工整,

像是讀書人寫的。沈青鸞把紙條湊到鼻尖聞了聞,有淡淡的墨香,還夾雜著一絲...藥味?

她忽然想起昨天在宰相府,蕭澈身上就有這個味道。聽說那孩子自幼體弱,常年喝補藥。

是澈兒!他在暗中幫她!沈青鸞又心酸又欣慰。她的孩子,即便不知真相,

也在本能地護著她。幾天后,沈青鸞又溜出冷宮。

這次她去了錦繡在宮外的私宅——這是她從那些信里查到的地址。宅子不大,但很精致。

沈青鸞翻墻進去,聽見屋里有人在哭。

“...當(dāng)初說好就幫這一次...”是個老婦人的聲音,

天拿這個要挾我們...”老丈嘆氣:“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去伺候什么皇后...現(xiàn)在倒好,

幫著相爺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沈青鸞心跳加速。這分明是錦繡的父母!她正想再聽,

忽然聽見身后有動靜?;仡^一看,竟是錦繡帶著家丁圍了上來!“果然是你!”錦繡冷笑,

“我爹娘說這幾天總有人鬼鬼祟祟的,我就猜到你沒真瘋!”沈青鸞暗道不好,轉(zhuǎn)身要跑,

卻被家丁按住。錦繡走上前,抬手就是一耳光:“賤人!安安分分瘋著不好嗎?非要查!

”沈青鸞啐出口血水:“比不上你賤。我待你親如姐妹,你卻偷我孩子!

”錦繡大笑:“姐妹?你也配!告訴你,從我在街上‘偶遇’你那天起,就是相爺安排的!

就連你‘撿’到我,都是設(shè)計好的!”沈青鸞如遭雷擊。原來這十幾年的主仆情分,

從頭到尾都是戲!錦繡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知道為什么選你嗎?因為沈家軍功太高,

皇上早就想削兵權(quán)了。相爺不過是順?biāo)浦?..”沈青鸞渾身發(fā)冷。

所以父親突然被貶邊疆,哥哥們戰(zhàn)死沙場...都不是意外?“對了,再告訴你個秘密。

”錦繡笑得惡毒,“你那個夭折的孩子...其實是我親手掐死的?!鄙蚯帑[猛地瞪大眼,

嘶喊著要撲過去,卻被家丁死死按住。錦繡欣賞著她的痛苦,慢條斯理地說:“放心,

我這就送你去見他?!闭f著示意家丁動手。就在這時,墻外突然射來幾支箭,

精準(zhǔn)地放倒了按住沈青鸞的家丁。一個蒙面人翻墻而入,拉起沈青鸞就跑。“追!

”錦繡氣急敗壞地喊。蒙面人帶著沈青鸞在巷子里七拐八繞,甩開了追兵。等安全了,

他才扯下面巾。竟是蕭澈!“真的是你...”少年喘著氣,

“我跟蹤錦繡來的...她說要來抓‘老鼠’...”沈青鸞看著兒子,

眼淚止不住地流:“澈兒...”蕭澈卻退后一步,眼神復(fù)雜:“你...你真是我娘親?

”沈青鸞哽咽著點頭,從懷里掏出那枚長命鎖:“這是你出生時,

我親手給你戴上的...”蕭澈接過長命鎖,手指微微發(fā)抖。他也有個一模一樣的,

爹說是娘留下的遺物...“為什么...”少年紅了眼眶,“為什么不要我?

”沈青鸞心如刀割,正要解釋,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喧嘩聲?!八麄兺沁吪芰耍?/p>

”是錦繡的聲音!蕭澈猛地推了她一把:“快走!我知道城南有處廢宅,從那兒能回冷宮!

”說著塞給她一張皺巴巴的地圖。沈青鸞還想說什么,少年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反方向跑,

故意弄出動靜引開追兵。她含著淚躲進暗處,聽見錦繡氣急敗壞地喊:“是少爺!快追!

”等聲音遠了,沈青鸞才展開那張地圖。上面不僅標(biāo)了路線,

還在角落用稚嫩的筆跡寫了一行小字:“等我查清真相?!鄙蚯帑[把地圖貼在心口,

又哭又笑。她的澈兒...終于要回到她身邊了。3沈青鸞按著地圖摸到城南廢宅時,

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這地方荒得連野狗都不來,院墻塌了半邊,屋里結(jié)滿蜘蛛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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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1 04:15: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