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看著雅月嘴角不斷滲出的黑血,她的呼吸微弱得就像風中殘燭。旁邊,
阿疙瘩還在用它那慵懶的腦內語音碎碎念,盤點著它的工傷賠償清單,
從精神損失費到容貌修復費,要求用三斤極品鶴頂紅結算。另一個玉罐子靜靜躺在我手心里,
冰涼刺骨,像握著一塊永凍的寒冰。開,還是不開?開了,
可能放出比我畢生心理陰影加起來還可怕的東西。不開,雅月可能就真要香消玉殞,
然后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家伙找上來,我也得玩完。
“曲...姑娘...”雅月的手無力地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冰涼,
“別...別管我了...走...”她這話反而激起了我那點可憐的逆反心理。走?
我能走哪兒去?回去守著我那堆蟲子等死嗎?我一咬牙,一跺腳。干了!
大不了就是再做三天噩夢!“阿疙瘩!”我吼了一嗓子,聲音都在發(fā)顫,“護、護法!
有、有東西出來要是想咬我,你就定住它!
”阿疙瘩那堆芝麻小眼懶洋洋地瞥向我:“追加高風險操作津貼,時結,不支持賒賬。
”“成交!”我?guī)缀跏强拗俺鰜淼?。眼一閉,心一橫,我猛地掀開了第二個玉罐的蓋子!
沒有想象中張牙舞爪的怪物撲出來。罐子里靜悄悄的。我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只見罐底趴著一只...呃,蠶寶寶?它通體雪白,近乎透明,
能隱約看到體內淡淡的瑩光流動。體型比阿疙瘩小得多,只有指甲蓋大小,安安靜靜地趴著,
看起來人畜無害。就這?我娘說的“厲害得緊”的寶貝?這看起來比阿疙瘩順眼多了??!
我稍微松了口氣,試探性地伸出手指,想碰碰它。
就在我的指尖即將碰到它的瞬間——“嗡——”一股無形的、尖銳的聲波猛地刺入我的腦海!
不是聲音,是一種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尖銳刺痛!我“嗷”一嗓子抱頭蹲下,
感覺像有根針從天靈蓋扎了進去!“吵死了?。?!”阿疙瘩在角落里憤怒地蠕動抗議,
“搞精神污染??!投訴!我要投訴!”那尖銳的刺痛感只持續(xù)了一瞬就消失了。
但我還是感覺頭暈眼花。一個冰冷的、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直接在我腦海里響起,
語速快得像繃緊的弓弦彈動:“檢測到非法接觸。啟動防御性精神沖擊。
請授權最終用戶協(xié)議。
條款一:不得以任何形式...”它巴拉巴拉瞬間在我腦子里刷了起碼上千字的“條款”,
我一個字都沒聽清!“停!停停停!”我捂著腦袋慘叫,“我授權!什么都授權!
快幫我看她!她要死了!”我指著床上氣息奄奄的雅月。小白蠱頓了一下,身體微微抬起,
一道微不可查的波紋掃過雅月?!皺z測到多重復合神經(jīng)毒素,伴有血脈侵蝕特性。
毒素結構分析中...分析完畢。常規(guī)解毒方案無效。
推薦方案:以‘碎星’音波共振毒素節(jié)點,輔以‘清源’蠱泌液中和?!彼f話又快又清晰,
像個沒得感情的藥方朗讀機器?!昂煤煤?!就按你說的辦!需要什么?”我急得冒煙。
“需要‘清源’蠱配合。以及,安靜的操作環(huán)境。
”小白蠱的“目光”似乎掃了一眼還在罵罵咧咧的阿疙瘩?!罢l?我?
”阿疙瘩不爽地拱起身子,“又是我?搭檔呢?待遇呢?合作演出費怎么算?
”“績效點數(shù)+1,可兌換后續(xù)能量補充優(yōu)先級?!毙“仔M冷冰冰地回應。
“......成交!老板大氣!”阿疙瘩瞬間變臉,蠕動到床邊,
身體開始分泌出一種清澈中帶著金絲的粘液。小白蠱則懸浮起來,身體發(fā)出極高頻的振動,
我?guī)缀趼牪灰娐曇?,但能感覺到空氣在微微震顫。它們倆,一個分泌唾液,一個發(fā)射音波,
居然配合得一絲不差!我看得目瞪口呆。這倆蟲剛才不是還互相嫌棄嗎?
這業(yè)務熟練度是怎么回事?我娘到底是怎么培訓它們的?!過程很快。雅月身體顫抖了一下,
猛地又吐出一小口發(fā)黑的淤血,隨后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了些,呼吸雖然依舊微弱,
但不再是那種隨時會斷掉的感覺?!岸舅匾褧簳r抑制。后續(xù)需每十二時辰進行一次鞏固處理,
共三次。并需‘赤血藤’、‘月芒草’...(它又報了一串藥名)煎服,每日三次,
連續(xù)七日?!蔽亿s緊記下,這些藥我爹的庫存里好像都有。還沒等我這口氣完全松下來。
小白蠱突然轉向門口的方向,身體的瑩光快速閃爍了幾下?!熬妗z測到多目標高速接近。
生命體征強于之前個體。攜帶金屬武器及...低強度辟蠱藥劑。預計一百二十息后接觸。
”我頭皮瞬間炸開!又來了!還更強!還帶了辟蠱的藥?“走走走!趕緊走!
”我手忙腳亂地想把雅月扶起來。阿疙瘩慢吞吞地蠕動:“緊急轉移補貼?交通險買了嗎?
”小白蠱已經(jīng)化作一道白光,精準地落回我的衣領里,
聲音直接響在我耳邊:“建議優(yōu)先向東南方向林地移動,地形復雜,易于干擾追蹤。
路線規(guī)劃中...”我一手費力地架起雅月,另一只手試圖去撈阿疙瘩。“飼主!
運輸工具升級一下!這油布包裹差評!
”阿疙瘩一邊抱怨一邊還是配合地蠕進我臨時扯過來的新油布里?!伴]嘴!
再挑三揀四真扔了你!”我惡狠狠地威脅,把包袱往肩上一甩,扶著雅月,
踉踉蹌蹌地沖出了小木屋的后門。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山霧彌漫。
冰冷的雨點打在臉上,讓我稍微清醒了點。東南方?那邊林子更深更密。腦子里,
兩個聲音還在吵吵嚷嚷。阿疙瘩:“雨天補貼!濕度超標對皮膚不好!
”小白蠱:“路線更新,前方七步有陷坑,建議右移一尺半。注意保持平衡。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混雜著泥土和草木氣息的空氣,看了一眼肩上昏迷的雅月,
感受著懷里和手里兩個“祖宗”的存在。這逃難的隊伍,是越來越壯大了。我的心,
累并瘋狂顫抖著。2.雨下大了。林子里的路變得泥濘不堪,每踩一腳都像在和大地拔河。
我半背半拖著雅月,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水里掙扎。雨水糊了我一臉,視線都模糊了。
肩上的油布包袱里,阿疙瘩不滿地蠕動。“差評!強烈差評!透水了!
飼主你這是虐待珍貴戰(zhàn)斗蠱蟲!我要向蠱婆婆投訴!”我懷里,
衣領處傳來小白冷冰冰的實時播報:“左前方三尺,地面下陷約六寸,建議繞行。
”“后方追兵距離縮短,距此約一百五十丈。速度提升?!薄白⒁?,右臂承重過高,
姿態(tài)失衡概率增加百分之十七?!蔽遥骸啊敝x謝,有被提醒到。
但我他媽有空注意姿勢嗎?!“小白!”我喘著粗氣,雨水嗆進喉嚨,“能干擾一下后面嗎?
甩不掉啊!”“能量不足。先前解毒操作消耗百分之七十三。
建議優(yōu)先補充‘月華石’或類似能量源?!毙“椎穆曇艉翢o起伏?!案F鬼飼主哪有那玩意兒!
”阿疙瘩搶先吐槽,“我早就說了,跟著她得餓死!”我咬緊后槽牙,
從牙縫里擠出話:“……回去……回去就給你們找!先干活!”“預支報酬。記賬,
利息按蠱界通行標準,日息百分之……”小白開始快速計算?!巴#∠惹分?!”我快崩潰了。
這倆祖宗是放高利貸的嗎?!一道微不可查的波紋自我衣領處蕩開,向后擴散。過了幾秒,
后方隱約傳來幾聲驚叫和混亂的踩水聲。“干擾成功。效果持續(xù)約五十息。建議加速。
”五十息?夠干嘛的!我拼了老命,連拖帶拽,
幾乎是抱著雅月滾進了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后面。腳步聲和呼喝聲從旁邊不遠的小徑快速掠過,
漸漸遠去。我癱在泥水里,像條離水的魚,大口喘氣,心臟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雅月靠在我身上,眉頭緊蹙,雨水打濕了她的長發(fā),貼在蒼白的臉頰上,脆弱得讓人心驚。
“東南方向,三百丈,發(fā)現(xiàn)臨時遮蔽處。疑似廢棄獵戶小屋。”小白給出新坐標。
“收到……讓我……喘口氣……”我感覺肺都要炸了?!帮曋?,你體力太差了。
建議加強鍛煉。”阿疙瘩還在說風涼話。我狠狠捏了它所在的包袱一下。“抗議!
物理攻擊員工!”好不容易挪到那個破得快散架的小木屋,
我?guī)缀跏怯米詈笠稽c力氣把雅月拖進去的。屋里到處漏雨,但總算有個頂,比直接淋著強。
我生了堆火,潮濕的木頭冒出濃煙,嗆得我直流淚。給雅月?lián)Q了藥,她的體溫高得嚇人。
傷口在雨水浸泡下,有發(fā)炎的跡象。我拿出藥囊,幸好用油紙包著,沒濕透。
一邊手忙腳亂地找藥,一邊還得應付腦內語音。阿疙瘩:“火烤著挺舒服,就是煙大了點。
申請無煙炭?!毙“祝骸皺z測到患者體溫升高,傷口感染風險增加至百分之四十一。
建議優(yōu)先使用‘白芨粉’外敷,內服‘清熱散’?!薄爸懒酥懒恕蔽曳抑幉?,
頭大如斗。外面雨聲漸小,但另一種細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由遠及近。不是雨聲。
我汗毛倒豎?!熬?。檢測到大量低等生命體靠近。特征分析……腐血蛭。受驅蠱藥劑刺激,
處于亢奮狀態(tài)?!毙“最A警。腐血蛭?!這玩意兒平時躲在爛泥里,聞到血腥味就瘋擁而上,
能鉆進肉里吸血,還能分泌讓人傷口腐爛的黏液!肯定是剛才那幫人灑了藥,
把這些玩意兒引過來了!眼看那些黑壓壓、黏糊糊的蟲子從門縫、墻縫里涌進來,
直撲我們而來!我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把火堆踢翻?!鞍⒏泶?!上!定住它們!
”“數(shù)量太多!范圍太大!得加錢!加很多錢!”阿疙瘩在包袱里尖叫?!跋惹分?!祖宗!
”我快哭了。阿疙瘩不情不愿地從我包袱里鉆出來,
身體猛地膨脹了一圈(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坨面疙瘩),無數(shù)瑩藍絲線噴射而出!
沖在最前面的腐血蛭瞬間被定住,但后面的還在源源不斷地涌上來!藍絲的范圍有限,
眼看就要被突破!“小白!”“音波范圍攻擊準備。需要‘清源’蠱配合制造高頻共鳴介質。
”小白語速飛快。“介質?什么介質?”我懵了。“水!笨蛋飼主!雨水!
”阿疙瘩一邊拼命吐絲一邊罵。我恍然大悟,抓起地上一個破瓦罐,沖出去接了半罐雨水,
放在小白下方。小白懸浮在瓦罐上方,身體高速振動。阿疙瘩分出一部分絲線,探入水中。
“嗡——!”一股比之前更強烈的無形音波以瓦罐為中心,猛地擴散開去!
那聲音我依然聽不見,但能清晰看到,空氣中蕩開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所有被漣漪掃過的腐血蛭,動作瞬間僵直,然后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癱軟在地,不再動彈。
屋里屋外,瞬間清靜了。只有雨水滴答的聲音。我腿一軟,坐倒在地。阿疙瘩縮回原樣,
嘟嘟囔囔:“虧了虧了,這波血虧!能量見底了!飼主,記賬!三倍!不,五倍!
”小白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靜靜落回我衣領:“聯(lián)合技能‘清場’執(zhí)行完畢。
能量消耗百分之八十九。急需補充?!蔽铱粗坏乩墙搴突杳缘难旁?,心力交瘁。這日子,
沒法過了!天亮時分,雨停了。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背著依舊昏沉的雅月,再次上路。
根據(jù)小白的導航,我們需要穿過一條峽谷,才能徹底甩開追兵。谷口居然有個小小的茶攤,
冒著炊煙。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婆婆正在慢悠悠地擦著桌子。我猶豫了一下,實在太渴太餓了。
雅月也需要點熱乎的東西。我小心翼翼地把雅月放在離茶攤稍遠的樹蔭下,自己走過去。
“婆婆,討碗水喝,有什么吃的嗎?”老婆婆抬起頭,眼神渾濁,臉上堆滿皺紋,
笑得很慈祥:“有有有,剛蒸的饃,姑娘來點?”她遞過來一個粗糧饃和一壺水。
我接過水壺,剛湊到嘴邊。衣領里,小白極其輕微地振動了一下。同時,
阿疙瘩在腦內尖叫:“水不對!有料!極弱的迷魂散!這老太婆有問題!”我手一抖,
水壺差點掉地上。老婆婆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一瞬。我背后瞬間冒出冷汗?!鞍パ剑?/p>
看我這記性,”我勉強擠出笑容,“忘了身上還有點干糧,先吃自己的吧。謝謝婆婆啊。
”我放下水壺,慢慢后退。老婆婆臉上的慈祥笑容消失了,眼神變得銳利而冰冷。
她慢慢站直了身體,手摸向桌子底下?!皣K,本來想讓你舒服點上路的?!蔽翌^皮發(fā)麻,
轉身就想跑!“嗖!”一枚鐵蒺藜擦著我的耳朵飛過,深深釘進面前的樹干里!“小白!
阿疙瘩!”“能量不足!”“沒錢不干活!”兩個祖宗同時擺爛!完蛋!
就在我以為要交代在這里時——“咻!”一支短箭不知從何處射來,
“鐺”一聲擊飛了老婆婆接下來要甩出的飛鏢!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臉上帶著憨厚笑容的啞巴青年,從茶攤后面的林子里走出來,
對著老婆婆比劃著手勢,意思大概是:肉柴,不好吃,放走。老婆婆眼神變幻幾下,
狠狠瞪了我一眼,竟然真的收起家伙,慢吞吞地坐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啞巴青年對我咧嘴笑了笑,擺擺手,示意我快走。我心臟狂跳,也顧不上多想,背起雅月,
玩命地跑進峽谷。直到跑出老遠,我才敢回頭。那茶攤和那兩個人,早已看不見了。
“剛才……那是什么人?”我驚魂未定。小白:“數(shù)據(jù)不足,無法分析。
”阿疙瘩:“管他呢!跑路費結一下!剛才預警算附加服務!”我喘著氣,
看著前方幽深的峽谷,感覺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這逃亡路,真是步步驚心。
懷里的兩個蠱蟲還在為“報酬”爭吵不休。我嘆了口氣。帶娃又帶蟲,還得防著全世界。
我太難了。3.峽谷深處,霧氣更濃,像奶白色的漿糊,粘稠得化不開。能見度不足五步。
我只能緊緊跟著小白冷冰冰的語音導航?!白筠D,十七步,有溪流,跨過。”“直行,
注意腳下樹根?!薄坝覀葞r壁有天然凹陷,可短暫休整五息。
”阿疙瘩在我肩上的油布包里唉聲嘆氣:“濕度爆表了!我這嬌貴的皮膚!
風濕補貼必須要有!”我懶得理它,小心翼翼地把雅月放下來。她的燒退了些,但依舊虛弱。
“我們……這是在哪?”她聲音嘶啞,睜開眼,迷茫地看著四周的濃霧。
“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蔽覜]好氣地遞過水囊,“喝點水。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多謝你,曲姑娘。”她接過水囊,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以及我肩上那個明顯在蠕動的包袱,還有我衣領處若隱若現(xiàn)的微光?!皠e謝太早,”我撇嘴,
“能不能走出去還兩說呢?!备鶕?jù)小白的指示,我們終于穿出峽谷,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小鎮(zhèn)出現(xiàn)在山腳下,看起來平平無奇。“前方鎮(zhèn)子,‘回音鎮(zhèn)’。
根據(jù)雅月公主此前模糊描述,此處應有接應點:‘杏林堂’藥鋪。”小白匯報。
雅月輕輕點頭,眼神里燃起一絲希望:“對,是這里。父親……父親說過,若有萬一,
可來此處尋一位姓吳的先生?!毕M莻€好東西。但很快就被戳破了。
“杏林堂”藥鋪關著門,門板上落著灰,不像經(jīng)常有人來的樣子。我敲了半天,
旁邊雜貨鋪探出個腦袋:“別敲了!老吳前幾天說老家有事,急匆匆關門走了!”走了?
我和雅月對視一眼,心里同時一沉?!皰呙柰瓿?。”小白的聲音響起,“門板灰塵分布均勻,
但門軸近期有頻繁開啟痕跡。窗沿有微量‘蝕骨粉’殘留,常用于陷阱布置。綜合判斷,
此地已被標記,危險系數(shù)高。”陷阱!我后背一涼,趕緊拉著雅月后退幾步。
雅月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晃了晃,倚在墻上才站穩(wěn)。
“怎么會……吳先生他……”她眼中是難以置信和被背叛的痛楚?!斑@還不明顯嗎?
”我壓低聲音,“要么他跑了,要么他沒了。這地方不能待!
”我們倉皇躲進鎮(zhèn)尾一個破敗的山神廟里。廟里蛛網(wǎng)密布,神像斑駁,
只有個臟兮兮的老乞丐蜷在角落里打盹,對我們的闖入毫無反應。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雅月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坐在地,把頭埋在膝蓋里,肩膀微微顫抖。她在哭。無聲無息,
卻比嚎啕大哭更讓人難受。我站在一邊,有點手足無措。最怕這種場面。
“那個……也許他只是真有事……”我干巴巴地試圖安慰?!八皇怯惺?。”雅月抬起頭,
臉上淚痕未干,眼神卻透出一種被逼到絕境的冰冷和銳利?!八桥铝?。
或者……已經(jīng)被滅口了。”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扒媚?,你救了我兩次。
我不該再瞞你?!彼粗遥蛔忠痪涞溃骸拔也⒎瞧胀ǖ膶m眷。我名蕭雅月,
當朝……本該是唯一的嫡公主?!彪m然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我還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乖乖,真是天家血脈!這麻煩捅破天了!“我父皇病重昏迷已久,
”雅月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和恨意,“攝政王叔把持朝政,聯(lián)合母……聯(lián)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