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兄弟背著家里偷偷交了女朋友，不敢說，求我?guī)退ヒ姼改附榻B的相親對象，
并再三叮囑我一定要把這個相親搞砸，最好是嚇得這個女人落荒而逃?！靶值?，大恩不言謝！
回頭請你擼串！”電話那頭，林爍的聲音咋咋呼呼，“記住啊，往死里演！
務必讓她回去就拉黑我！”“放心，論惡心人，我是專業(yè)的。
”我扯了扯身上那件印花騷氣的襯衫，深吸一口氣，推開咖啡館的門?？看暗奈恢?，
一個女人背對著我。光看背影，肩頸線條挺直，一身剪裁利落的灰色西裝，
跟周圍慵懶的氛圍格格不入。我心里嘀咕，林爍這小子這次倒是沒夸張，
這氣質(zhì)哪像是來相親的，倒像是來開董事會的。我拉開她對面的椅子，故意弄出刺耳的響聲。
她一抬頭，我心里咯噔一下。林爍這孫子可沒跟我說過，相親對象長得這么……凜冽。
不是那種艷光四射的美，是那種讓你下意識想挺直腰板、把方案再改三遍的冷峻。
她的皮膚很白，鼻梁高挺，唇色是自然的淡粉，抿成一條不容置疑的直線。
最攝人的是那雙眼睛，黑沉沉的，像深冬的湖面，沒什么溫度，看過來的時候像X光，
能把我那點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不能慌。我是來砸場子的。我大剌剌地坐下，
把菜單撥到一邊，嗓門拔高：“服務員！先給我來杯熱水，我媽說外頭的涼飲料不干凈！
”她沒說話，只微微抬了下眼皮，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哎，
你這裙子挺好看，啥牌子的？”我身體前傾，故意湊近些，
能聞到她身上極淡的、像雪松一樣的冷香，“我讓我媽也去買一條，她身材跟你差不多，
就是腰可能比你粗兩寸，哈哈！”她端起檸檬水，指尖冰涼，杯沿未染半分唇色。
目光掃過來時，像手術(shù)刀劃開空氣，靜得讓人心頭發(fā)毛。冷場？不怕。我掏出手機，
啪啪啪按著語音鍵：“媽！我到了！看見人了！還行吧……哎呀知道知道，
屁股大能生兒子嘛！晚上給我燉豬腦唄，補補！”發(fā)完語音，我沖她咧嘴一笑，
確保露出八顆牙齒：“見笑啊，我這人實在，有啥說啥。我媽就喜歡我這點?！彼龔氖贾两K，
只在我表演最酣暢淋漓的時候，用指尖輕輕點了一下桌面。那手指纖長，
指甲修剪得干凈圓潤。等我終于歇氣的空檔，她才抬眼，目光平靜無波，
落在我因為激動而有些泛油光的臉上?！八?，”她的聲音質(zhì)地清冷，平穩(wěn)無波，
像是浸過寒泉的玉石。“你是林爍？”“如假包換！”我拍著胸脯，襯衫扣子都快崩開，
“貨真價實林爍本爍！”她極淡地勾了下嘴角，像是嘲諷，又像是徹底看穿后的無所謂。
然后她她拎起公文包起身。站起來我才發(fā)現(xiàn)，她幾乎和我一樣高?！爸懒?。
”她就留下這么三個字，像扔下三塊冰碴子，轉(zhuǎn)身就走。高跟鞋敲在地面上，清脆，利落，
一聲聲都像踩在我突然有點發(fā)虛的心跳上。任務……這算完成了吧？第二天一早，
我頂著宿醉的腦袋沖進公司。昨晚林爍那小子非得提前慶祝，灌了我不少酒。公司氣氛不對。
平時這個點都在摸魚等午飯，今天卻個個正襟危坐?！袄洗螅肚闆r？
”我蹭到助理小李旁邊?！翱偛靠战档男驴偛媒裉斓轿?，”小李壓低聲音，
“一來就召集全員大會。聽說雷厲風行，不好惹。”會議室里鴉雀無聲。門被推開，
人力資源總監(jiān)賠著笑臉引著一個人走進來。此時此刻我非常后悔，
并已經(jīng)尷尬得用腳摳出了 250 平米的大平層了。你說巧不巧，
這位新老板我竟然昨天就見過了。她接過話筒，聲音透過音響傳出來，比昨天更冷，
更具權(quán)威。“我是沈清。從今天起，接手星馳廣告。”她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冷冽，
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上。我的胃猛地一縮。我的胃開始抽搐。
她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我的方向，停頓了半秒，然后毫無波瀾地移開。
會議怎么結(jié)束的我不知道。我渾渾噩噩地跟著人群往外走，
腦子里全是昨晚那些油膩的表演和“屁股大能生兒子”的鬼話。“蘇桐。
”人力資源總監(jiān)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帶著點同情，“沈總讓你去她辦公室一趟。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外，深吸了兩口氣，才敢敲門。
門牌上“CEO 沈清”幾個字冷冰冰地反著光?！斑M。”我推開門。
她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正在看一份文件，頭也沒抬。陽光從她身后的百葉窗縫隙里擠進來，
把她的身影勾勒出一圈冷調(diào)的光暈。辦公室里只剩下鋼筆劃過紙面的沙沙聲。
每一秒都像被拉長了一個世紀。終于，她合上文件夾，抬起眼。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工牌上，
嘴角有幾分不懷好意的笑?！八阅愕降资墙刑K桐？還是叫林爍？
”2.總裁辦公室的空氣幾乎凝固。沈清那句話像一把精巧的手術(shù)刀，
精準地剖開我昨晚那場滑稽戲的偽裝。我喉嚨發(fā)干，
腦子里飛快地權(quán)衡承認和繼續(xù)撒謊的代價。工牌上“創(chuàng)意部總監(jiān) 蘇桐”幾個字燙得嚇人。
“我是蘇桐。”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發(fā)緊，但還算鎮(zhèn)定，“昨天的事是個……”“誤會？
”她接過話頭，指尖無意識地在鋼筆金屬筆夾上摩挲了一下。那是一支看起來很昂貴的鋼筆，
冷硬的金屬質(zhì)感與她整個人很配?！疤K總監(jiān)替下屬相親，也是創(chuàng)意部工作范疇？
”她沒等我編出理由，身體微微后靠，椅背承受了輕微的重量?！肮镜暮诵捻椖?，
‘星耀家居’的年度 campaign，原定由你主導?！蔽倚睦飫偹闪税肟跉?。
“現(xiàn)在起，交給二組李響?！彼Z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你的團隊，
集中精力處理‘煥彩’牙膏那個舊案子的數(shù)據(jù)復盤。明天我要看到詳細報告。”“煥彩？
”我?guī)缀趺摽诙觯澳莻€案子三年前就結(jié)項了，而且……”而且它幾乎是個污點項目，
投入產(chǎn)出比極低，復盤它純屬浪費時間，更像是一種羞辱。“有疑問？”她抬眼，
目光里沒有任何情緒，只有純粹的上級對下屬的審視。她的眼珠是很深的黑色，
看久了讓人覺得有點冷?！啊瓫]有。”我把話咽了回去。“很好。”她低下頭，
重新翻開一份文件，顯然示意談話結(jié)束?！俺鋈サ臅r候帶上門。
”我像個被無形線繩操控的木偶，僵硬地轉(zhuǎn)身，離開。門在身后合攏的輕響，
才讓我找回一點真實感。接下來的幾天，創(chuàng)意部氣壓低迷。
我?guī)еM員在故紙堆里扒拉三年前的數(shù)據(jù)，枯燥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偶爾從會議室玻璃墻外瞥見里面，沈清正在聽李響他們匯報“星耀”的新思路。她坐在主位，
側(cè)臉線條冷硬，偶爾點頭，偶爾拋出幾個一針見血的問題。李響在她面前顯得格外殷勤，
頭發(fā)梳得油亮。我們像是被遺忘在角落里的殘次品。交上去的復盤報告被打回來三次。
最后一次，沈清用紅色簽字筆在扉頁批注：“數(shù)據(jù)羅列缺乏洞察。
建議重讀《廣告學基礎》第一章。沈”鮮紅的字跡刺眼。
那本《廣告學基礎》是大一入門教材。組里剛畢業(yè)的小姑娘氣得眼睛發(fā)紅：“老大，
她是不是針對我們？”我沒說話。辦公區(qū)另一頭，李響團隊的人笑聲有點過于響亮。
中午在休息間沖咖啡，碰上林爍。他縮著脖子，穿著一件印著夸張動漫圖案的T恤，
一臉心虛：“桐哥，我真不知道她……哎，連累你了。這新總裁也太嚇人了。”我擺擺手，
沒心情聽他懺悔。咖啡機嗡嗡作響，氤氳的熱氣暫時模糊了視線?！皩α耍?/p>
”林爍突然壓低聲音，湊近了些，“聽說‘星耀’那邊今天下午派人過來初步接洽，
來的好像是個海歸總監(jiān)，挺厲害的，叫林什么霜……”下午，
我們組正被繁瑣的數(shù)據(jù)折磨得奄奄一息，會議室那邊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李響團隊的人簇擁著幾個人走出來，為首的客戶代表是個女人。一身香檳色斜紋軟呢套裝，
線條利落，價格不菲。妝容精致得一絲不茍，每一根頭發(fā)絲都待在它該在的位置，
唇膏是當季流行的玫瑰豆沙色。她正笑著和李響說什么，
手腕上細細的鉆石手鏈隨著動作閃爍。目光隨意地掃過開放辦公區(qū)。然后，
精準地定格在我身上。她臉上的笑容沒變，甚至加深了一些，唇角彎起恰到好處的弧度。
她踩著腳上那雙裸色高跟鞋，噠噠地就走了過來。步態(tài)優(yōu)雅，帶著一種經(jīng)過精心訓練的儀態(tài)。
濃郁的、帶著侵略性的花香調(diào)香水味先一步抵達?！疤K桐？
”她的聲音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驚喜，尾音微微上揚，像裹了一層蜜，
“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蔽艺酒鹕?。幾年不見，林霜看起來更精致了，
也更像一件精心打磨過的、沒有瑕疵的商品?！傲挚偙O(jiān)?！蔽尹c點頭，公事公辦的口吻。
“叫我林霜就好啦，老同學，這么生分干什么?！彼σ饕鞯模抗庠谖疑砩襄已惨蝗?，
像是在評估一件過期商品，“你還在廣告圈？真好。看來當年那些……小挫折，
沒影響到你嘛。”她說話時，眼睛微微彎著，但眼底沒什么真切的笑意。
李響幾個人站在她身后，眼神里帶著探究和看好戲的意味?！巴心母！！蔽颐鏌o表情，
手指無意識地捻著報告紙張的邊緣。“我們正在聊‘星耀’的項目，真是個好案子，
創(chuàng)意空間很大?！彼袷呛鋈幌肫鹗裁?，用涂著裸色甲油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嘴唇，“對了，
我記得你你大學時那個公益廣告創(chuàng)意就很有意思，”她輕笑一聲，指尖漫不經(jīng)心敲著杯沿，
“可惜啊，最后站上臺領(lǐng)獎的是我。有些東西，不是你的，終究不是。
她的話像裹著天鵝絨的細針，精準地扎進舊傷疤。
那是我曾經(jīng)頗為自得、卻被她貶得一文不值的作品。“公司有安排?！蔽已院喴赓W，
不想與她多做糾纏?！耙彩??！彼巳话愕匚⑽⒁恍Γ瑤еc似是而非的憐憫，
“這種大項目，確實需要更穩(wěn)妥的人來把控。畢竟星馳的招牌，可不能砸了，對吧，李總監(jiān)？
”她側(cè)頭看向李響。李響立刻附和：“林總監(jiān)說的是，我們一定全力以赴。”她伸出手，
輕輕拍了下我的手臂，動作親昵又帶著居高臨下的安撫意味：“沒事，
做好手頭的工作也一樣重要。回頭有空一起吃飯呀，老同學?！彼f完，翩然轉(zhuǎn)身，
香風掠過。李響等人立刻圍了上去，像眾星捧月。組里的同事低頭假裝忙碌，
氣氛尷尬又壓抑。我能感覺到那些目光像細小的針，扎在背上。我站在原地，
報告紙被捏得發(fā)燙，指尖掐進掌心，才勉強壓下那陣翻涌的澀意。林霜的話像一條冰冷的蛇，
鉆進耳朵里，纏繞著幾年前那些被否定、被質(zhì)疑、幾乎被摧毀自信的記憶。電腦屏幕右下角，
突然彈出一封新郵件提醒。發(fā)件人：沈清。主題：關(guān)于“煥彩”復盤報告的補充要求。
我深吸一口氣，點開郵件。
里面只有一行字：“補充一版基于當前市場環(huán)境的投放策略優(yōu)化模擬，明天上午十點前，
放我辦公室?！贝巴獾奶旃獍党料聛恚Ａ嫌吵鑫矣行┙┯驳牡褂?，
和身后不遠處那個空蕩蕩的總裁辦公室。百葉窗沒有完全合攏，里面一片漆黑。
她肯定早就看到剛才那一幕了。這算什么？進一步的考驗，還是單純的……折磨？
3.沈清那句冰冷的問話懸在辦公室的空氣里，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我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壓下那點荒謬的心虛。“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沈總。是我個人行為失當，與公司無關(guān)。
”我選擇了一個最穩(wěn)妥的回答，避開了身份的直接確認，只認錯誤。她沒說話，
只是用那雙眼審視著我，仿佛在評估我這句道歉里有幾分真心，幾分狡黠。那目光沉甸甸的，
壓得人幾乎想移開視線。“出去吧。”良久，她終于垂下眼，重新拿起鋼筆，
仿佛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煥彩’的報告，明天十點?！蔽胰缑纱笊?，
幾乎是退著離開了辦公室。門關(guān)上的瞬間，我才感覺能正常呼吸。接下來的幾天，
我?guī)缀踝≡诹斯尽е鴪F隊沒日沒夜地扒三年前的舊數(shù)據(jù)，還要按照沈清那苛刻的要求，
模擬什么狗屁的當前市場投放策略。辦公桌旁邊堆滿了咖啡杯和外賣盒子。組里怨聲載道，
氣氛低迷得能擰出水?！袄洗?，李響他們組今天又去和‘星耀’那邊開小會了，
聽說進展神速?！敝硇±顪愡^來，聲音里帶著不甘，“咱們就真在這故紙堆里爛掉?。?/p>
”我盯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眼睛發(fā)澀?！吧購U話，干活。沈總要的報告，
一個字都不能錯。”我必須證明，哪怕是被扔進垃圾堆的項目，我也能做出花來。
這無關(guān)尊嚴，純粹是職業(yè)本能。報告最終版完成時，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公司里空蕩蕩的，
只有我這邊還亮著燈。我仔細檢查了最后一遍，將文件發(fā)到了沈清的郵箱，
抄送給了項目組核心成員。一種虛脫般的疲憊感涌上來。第二天上午，
我頂著兩個黑眼圈準時出現(xiàn)在公司。預想中沈清的郵件或者召見沒來，等來的卻是一場風暴。
十點剛過，公司內(nèi)部通訊軟件突然炸了。無數(shù)消息彈窗跳出來，紅色的感嘆號刺眼。
“怎么回事？”我抓住一臉慌亂跑過的小李?！袄洗?！‘星耀’的方案……方案泄露了！
”小李聲音都在抖，“現(xiàn)在全行業(yè)都在傳我們的核心創(chuàng)意！李響他們組都快瘋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什么？”還沒等我理清頭緒，副總趙偉帶著幾個人，
面色鐵青地直奔我的工位。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條紋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但此刻臉上的怒容破壞了那份刻意維持的體面?！疤K桐！你看你干的好事！
”他幾乎是指著我的鼻子吼，聲音大到整個辦公區(qū)都能聽見，“是不是你泄露的方案！
”我懵了：“趙總，什么意思？我根本接觸不到‘星耀’的最終方案！”“還裝！
”趙偉冷笑一聲，示意身后的IT部門同事，“查他的內(nèi)部郵件發(fā)送記錄和電腦操作日志！
”幾分鐘后，IT同事臉色為難地抬頭：“趙總，記錄顯示……昨天凌晨兩點十七分，
有一封從蘇總監(jiān)賬號發(fā)出的郵件，附件正是‘星耀’方案的最終版，
發(fā)送地址是一個外部加密郵箱?！毖核查g沖上我的頭頂，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冷的麻木。
凌晨兩點十七分……那是我剛剛發(fā)出“煥彩”報告之后不久！“不可能！
我昨天發(fā)完報告就下班了！我的電腦有密碼……”“密碼？
那種東西隨便找個懂點技術(shù)的人都能破解！”趙偉不耐煩地打斷我，
轉(zhuǎn)向周圍越聚越多的員工，義正詞嚴，“蘇桐，就因為你被調(diào)離核心項目，就心生不滿，
泄露公司機密！你這是犯罪！”竊竊私語聲像潮水一樣涌來。那些目光里有震驚，有懷疑，
有幸災樂禍。我百口莫辯，只覺得渾身發(fā)冷。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局?！皥缶?。
”趙偉對助理揮揮手，“這種害群之馬，必須清除……”“等等。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人群外圍傳來。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沈清走了過來，
她今天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著一絲室外的微涼氣息。她掃了一眼現(xiàn)場，
目光在我慘白的臉上停頓了一瞬，最后落在趙偉身上?！摆w副總，事情還沒調(diào)查清楚，
直接報警，是不是太急了點？”趙偉面對她，氣勢稍稍收斂，但語氣依舊強硬：“沈總，
證據(jù)確鑿！這種吃里扒外的行為，絕不能姑息！必須立刻開除，以儆效尤！”沈清沒理會他，
反而看向我：“蘇總監(jiān)，你有什么要解釋的？”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指甲掐進掌心：“我昨天凌晨兩點十七分已經(jīng)離開公司。發(fā)送記錄可以偽造，
IP地址也可以追蹤。我要求徹查。”沈清點了點頭，看不出喜怒。她沉吟片刻，
對趙偉說：“內(nèi)部調(diào)查清楚之前，不宜擴大影響。報警暫緩?！壁w偉急了：“沈總！
”“給他四十八小時?！鄙蚯宓穆曇舨桓?，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四十八小時內(nèi)，
如果他不能自證清白，我會親自簽署開除通知，并移交法務處理?！彼聪蛭遥?/p>
眼神里沒有任何包庇或信任，只有公事公辦的冷靜：“蘇桐，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趙偉哼了一聲，甩手走了。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看我的眼神依舊復雜。我僵在原地，
四肢百骸都透著寒意。四十八小時？對方處心積慮，早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
豈會留下明顯的破綻給我？我機械地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工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虛浮無力。周圍的同事迅速低下頭，假裝忙碌，生怕與我有任何眼神接觸。
曾經(jīng)稱兄道弟的李響，此刻正端著茶杯，遠遠地投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沈清看著蘇桐離開的背影，指尖無意識地在冰冷的桌面劃過。
她想起五年前那個在答辯會上眼神發(fā)亮的年輕人，如今卻被磨平了棱角?！疤K桐，
別讓我看錯你?！彼吐曌哉Z，“你得自己爬出來。”坐到電腦前，
屏幕上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我盯著那封被標記為“證據(jù)”的郵件發(fā)送記錄，腦子里一片空白。
空調(diào)的冷風吹在后頸上，激起一陣戰(zhàn)栗。四十八小時。倒計時已經(jīng)開始。整個下午，
我像無頭蒼蠅一樣。調(diào)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那個時間點我們辦公區(qū)的攝像頭“恰好”在維護。
查郵件服務器日志，發(fā)送IP經(jīng)過多層跳轉(zhuǎn)，最終指向一個海外的虛假地址。
所有線索都斷了。絕望如同無聲的潮水，從腳底漫起，一點點吞噬掉最后的光亮。
窗外華燈初上，同事們都下班了。辦公區(qū)只剩下我一個人，對著閃爍的電腦屏幕，
腦子里一片空白。難道真的就這樣了？背著泄露商業(yè)機密的黑鍋，被趕出行業(yè)，身敗名裂？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手指無意識地重重敲在鍵盤上。就在幾乎絕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