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越半個中國，來奔赴我那網戀男友的第一次線下演奏會。卻在后臺的走廊盡頭，
聽見他和他樂隊成員的調笑?！敢粋€連直播都不敢開的聲播，真人能看到哪里去？
聽聲音那股膩歪勁兒，估計是個坦克?！埂革w白，你不是吧，真跟這種網絡生物談上了？」
被稱為“飛白”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男友顧飛白，輕笑一聲，
語氣里滿是施舍般的傲慢：「玩玩而已。要不是系花寧霜一直吊著我，
我才懶得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埂杆€真以為我大提琴拉得那么好，天天哥哥長哥哥短的，
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褂腥撕闷娴貑枺骸改悄忝看伟l(fā)給她那些練習視頻，
都是誰給你當的『手替』?。俊诡欙w白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炫耀：「還能有誰，祁蒼唄。」
「祁蒼？就音樂學院那個孤僻癥天才？他肯幫你這個？」「他那個人，你們不懂，
老好人一個，臉皮薄，我求他兩句，他就答應了?！诡欙w白頓了頓，語氣更加得意，
「而且那家伙的手，嘖嘖，簡直是藝術品，不去當手模都可惜了。我每次把視頻發(fā)過去，
那女人都跟瘋了似的，一口一個『哥哥的手好好看』『想被這雙手……』，騷得不行?！?/p>
滿場哄笑。我也笑了。笑意冰冷，直達眼底。手替。祁蒼。好，很好。三分鐘后，
我要這個男人的全部聯系方式。1我，晏辭。一個在長輩和老師眼中，
安靜內向、沉迷畫畫的藝術生。溫順、乖巧、不善言辭。都是裝的。真實的我在網絡上，
是另一個極端。我毒舌、記仇，經營著一個從不露臉的藝術鑒賞賬號，粉絲不多不少，
三十來萬，以犀利的吐槽和精準的點評聞名于小圈子。
我還有個不為人知的癖好——我是個重度手控。對，各種意義上的。
高考結束后那個漫長的假期，我?guī)缀醢迅鞔笃脚_的帥哥美手視頻刷了個遍。
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白皙的、青筋微露的……通通收藏。直到有一天，
算法給我推了一個拉大提琴的視頻。那雙手，簡直是從我的審美點上長出來的。
完美得像古希臘的雕塑，每一根手指的弧度，每一次按弦的力度，都仿佛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視頻的發(fā)布者，叫顧飛白。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關注，發(fā)了私信。一來二去，
我們竟然聊得火熱。顧飛白，比我大一屆，是A大傳媒學院的風云人物，學生會副主席，
長相是那種很討喜的陽光帥氣。他告訴我，他是我們學校管弦樂隊的大提琴首席。
185的身高，熱愛運動，聲音溫和動聽。最重要的是，他有那雙讓我魂牽夢縈的手。
我們很快確立了網戀關系。他很符合我對完美男友的一切幻想。更巧的是，
我竟然也考上了A大。這簡直是命中注定。為了在開學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我從未透露過我們是校友，更是連一張自拍都沒發(fā)過。顧飛白對此頗有微詞，
總說我不夠坦誠。電話里的聲音也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
他說他們樂隊暑假在他們家鄉(xiāng)的城市有一場公演，問我想不想來。我?guī)缀鯖]有猶豫，
立刻訂了最近一班的高鐵。2為了讓我安心，顧飛白幾乎事事報備。
連演出前在哪個休息室化妝都拍了照片發(fā)給我。這也省去了我找他的麻煩。
我按照他給的地址，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劇院的后臺區(qū)域。夏末的午后，空氣燥熱，
走廊里冷氣開得很足，可我的臉頰卻因為期待而微微發(fā)燙。我深吸一口氣，
平復了一下狂跳的心臟，正準備拐過前面的彎。就聽見顧飛白那把辨識度極高的聲音，
帶著我從未聽過的輕佻和嘲弄：「一個連直播都不敢開的聲播，真人能看到哪里去？
聽聲音那股膩歪勁兒，估計是個坦克。」我的腳步，像被釘在了原地，
臉上的熱度瞬間褪得一干二凈。然后，
我就聽完了那場關于“手替”和“玩玩而已”的精彩對話。我捏緊了手機，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原來，那雙讓我夜夜循環(huán)播放、反復舔舐的手，根本不屬于他。原來，
我那些自以為是的甜蜜情話，都成了他和他朋友們的笑料。他還說，等開學前就把我踹了，
免得我這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黏上他。此刻，再聽這些，我內心已經毫無波瀾。
因為我的腦海里，只剩下那雙手在琴弦上跳躍的畫面，以及那個被提及的名字。
他叫什么來著？哦，對。祁蒼。3我坐在返程的高鐵上，面無表情地翻著顧飛白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精致得像個網紅博主，全是各種角度的自拍，偶爾夾雜著幾張樂隊合照。
我在一張角落的合照里，仔仔細細地找。終于，在最后排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光線昏暗，那人微微低著頭，
只能看到一個清冷的下頜線和高挺的鼻梁輪廓。他似乎并不合群，和其他人的熱鬧格格不入。
可即便是這樣一張高糊的照片，我依然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清冷、疏離，
像冬日里結了冰的松柏。我嘆了口氣?？磥硐肟辞宄钌n到底長什么樣，只能等開學了。
我惋惜了三秒，然后打開我的藝術鑒賞小號，開始上網沖浪?？斓秸緯r，
我刷到一個關于“A大新生必看”的帖子，里面盤點了學校的各種風云人物。
我在帖子里看到了顧飛白的名字，被冠以“傳媒學院院草”的名號。我嗤笑一聲，
正準備劃走。指尖卻頓住了。因為我在“音樂學院”那一欄，看到了“祁蒼”兩個字。
帖子對他的形容很簡單：大提琴專業(yè)第一，神顏，性格極度孤僻，基本不參加任何社交活動，
江湖人稱“冰山王子”。下面還附了一張偷拍的照片。照片里，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
獨自一人走在落滿梧桐葉的路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
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光。他微微垂著眼，睫毛長得驚人，側臉線條流暢而精致，
美得像一幅經過精心構思的古典油畫。最重要的，是他那雙拎著大提琴盒的手。
哪怕只是一個隨意的動作，也足以讓我呼吸一滯。我保存了照片，放大，再放大。沒錯，
就是這雙手。音樂學院的冰山王子，私底下……還挺樂于助人？4臨近開學，
顧飛白對我愈發(fā)冷淡。消息常常是輪回。我卻一反常態(tài)，每天對他噓寒問暖，
比熱戀時還殷勤。要不是為了利用他搭上祁蒼的線，我早把他拉進黑名單了。這天晚上，
我看著我們那單方面輸出的聊天框，又“深情款款”地給顧飛白發(fā)了一長段文字，
表達我的思念之情。這次，他倒是秒回了：「那個，辭辭，有件事我想跟你說?！?/p>
「我覺得我們可能不太合適，還是做朋友吧?！刮艺稍诖采?，
一邊哼著歌一邊給我的新畫構思，看到這句話，差點笑出聲?？伤銇砹?！我立刻切換狀態(tài)，
用顫抖的手指打字：「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是我太黏人了嗎？我可以改的。
小兔子哭泣.gif」顧飛白：「不是你的問題，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刮曳藗€白眼。
能不能換點有創(chuàng)意的渣男語錄？內心瘋狂吐槽，表面上，我的茶藝表演正式開場。
【心碎.jpg】「你不用說了，我明白的。你那么優(yōu)秀，身邊一定有很多比我好的女孩子。
我從來沒有奢望過什么，能認識你，我已經覺得很幸運了。祝你幸福。」發(fā)完這段話，
我靜靜地等待著。果不其然，顧飛白那邊沉默了很久。男人的愧疚心和虛榮心，
有時候是最好操控的情緒。過了足足五分鐘，他才回過來：「你別這樣說。是我對不起你。」
「這樣吧，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一定補償你?！刽~兒上鉤了。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撥了語音通話過去。電話接通后，我先是壓抑地抽泣了兩聲，
聲音帶著哭腔，又軟又糯：「你……真的什么都答應我嗎？」
顧飛白的語氣充滿了歉意和鄭重：「當然。我知道你一直不敢發(fā)照片，
可能對自己的外貌不太自信。你放心，我不是那種膚淺的人。如果你想見我一面，
我可以……」「那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男朋友？」我用一種既卑微又充滿希冀的語氣，
小心翼翼地打斷了他。顧飛白那邊，死一般的寂靜。三秒后，他像是被雷劈了，
拔高了聲音：「哈？」5我幽幽地嘆了口氣，語氣悲傷得像個言情劇女主角：「顧飛白，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就像天上的星星，而我只是地上的塵埃。
我怎么配得上你呢？能和你做朋友，分享你的生活，我就已經很滿足了?！?/p>
顧飛白原本憋著的一肚子煩躁和不耐，被我這番話瞬間澆滅了。
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愧疚感也達到了頂峰。他溫聲安慰道：「辭辭，
你不要這么想，你是個好女孩。這樣，我把我一個朋友介紹給你吧。」「他人也特別好，
就是性格有點悶，不太會和女生說話?！埂傅^對是個靠譜的人，對待感情很認真。
你們說不定能合得來?！刮页聊似?，帶著一絲猶豫和感激，輕聲說：「真的……可以嗎？
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然后，我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對了，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祁蒼，音樂學院的?！钩闪?！我強忍住內心的狂喜，
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帶著點抽泣后的沙啞。「好的，那……那我先加他吧。
你把他的微信推給我好嗎？」「顧飛白，真的……謝謝你。」顧飛白笑了一下，
語氣輕松了不少：「這有什么，別忘了，我們以后還是朋友?！箳炝穗娫?，
我差點在床上打個后空翻。朋友？下輩子吧。6十分鐘后。我通過了祁蒼的好友驗證。
他的微信名叫“Qi”，頭像是一片深邃的夜空，連顆星星都沒有。
朋友圈更是干凈得像被洗過，一條橫線，冷酷無情。
跟顧飛白那種恨不得把朋友圈當成個人寫真展的風格，簡直是兩個極端。
我正研究著他這堪比新號的微信，對話框彈出一條消息。「你好，我是祁蒼?！购芎喍?，
很客氣，帶著一股疏離感。我立刻切換成軟妹模式，
發(fā)了個可愛的表情包過去：「祁蒼你好呀，
我是晏辭~是顧飛白推薦我加你的（害羞.jpg）」那邊停頓了一會兒，才回過來。
【顧飛白說，你想找一個男朋友?！俊疚易罱?，也正好有這方面的打算。
】【我們可以先試著了解一下?！俊静贿^，我擔心自己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我先發(fā)幾張照片給你吧，如果你覺得可以，我們再繼續(xù)?！课铱粗@幾條消息，
差點沒繃住笑出來。這說話方式，也太像AI了。耿直得可愛。我輕咬著下唇，
手指慢慢向上滑，點開了他發(fā)來的照片。下一秒，我的瞳孔地震了。照片不是自拍，
似乎是別人抓拍的。第一張，是在練琴室，他穿著寬松的黑色衛(wèi)衣，微微低頭，
神情專注地看著琴譜，陽光從他身后的窗戶照進來，勾勒出他完美的側臉輪廓。第二張，
是在舞臺上，聚光燈打在他身上，他閉著眼睛，沉浸在音樂里，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第三張……是他的手。特寫。那雙手正隨意地搭在琴弦上，骨節(jié)修長，線條流暢，
每一寸都長在了我的心尖上。如果說看普通帥哥是心跳加速，那看祁蒼的照片，
簡直就是心臟驟停。我興奮地在床上滾來滾去。這時，顧飛白發(fā)來消息：「祁蒼這個人，
性格比較冷，幾乎不和人說話，你可能得主動一點。不過他人真的很好，你別灰心?！灌?？
我看著祁蒼剛剛發(fā)來的第四張、第五張……甚至還有一張他剛運動完，腹肌若隱若現的照片。
冷？我怎么覺得，他這屏開得比孔雀還厲害呢。7我捧著手機，
把祁蒼的照片一張張存進加密相冊。回復他的消息時，我故意放慢了速度。果然，
沒過一會兒，祁蒼坐不住了?！甘遣幌矚g嗎？」「也可能是我不太會拍照。
很多人都說我真人比照片好看一點。要不……我們見一面？我來你的城市找你。」
我挑了挑眉。這么著急？網戀奔現，進度是不是都這么快的？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我定了定神，給自己倒了杯水，才慢悠悠地回他：「沒有不喜歡，你很帥，
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見面的話，不用這么麻煩。其實……我們是校友。
我今年剛考上A大，過幾天開學，我們就能見到了?！惯@條消息發(fā)出去后，
對話框那邊沉默了。就在我以為他是不是被我的直白嚇到了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Qi”。我清了清嗓子，故意讓聲音聽起來有點夾，按下了接聽鍵?！肝?？」
一道比我想象中更低沉、更磁性的聲音，透過聽筒，像電流一樣鉆進我的耳朵。「喂，晏辭，
我是祁蒼?！刮业男呐K漏跳了一拍。這聲音……比顧飛白那刻意偽裝的溫柔，好聽一百倍。
我摸了摸發(fā)燙的耳朵，輕聲應道：「嗯，我知道?！鼓沁叧聊艘凰?，
然后用一種不確定的、帶著一絲緊張的語氣問：「那……我們現在，算是男女朋友關系了嗎？
」我故意逗他：「可是，你連我長什么樣都不知道。萬一我長得特別丑，
你會不會馬上就想分手？」祁蒼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猶豫：「不會。」我撇了撇嘴。
顧飛白當初也說過同樣的話。結果呢？背后罵我“坦克”。見我沒說話，祁蒼似乎有些急了，
他緩緩開口，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晏辭，我不想騙你。其實……我早就見過你?！?/p>
我愣住了。早就見過？在哪里？以祁蒼這張臉，如果我見過，不可能沒有印象。
我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只聽見祁蒼的聲音再次響起，
帶著一絲不易察GIL的緊張：「而且，我知道你前段時間去了我們市，
我想……你應該是去找顧飛白的?！刮腋铝耍骸高B顧飛白自己都不知道我去找過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祁蒼沉默了片刻，聲音壓得更低了：「因為……他正在學校的表白墻上，
瘋狂地撈你。」8祁蒼給我發(fā)來一個帖子鏈接。我點開一看，是一張有些模糊的抓拍。
照片里，我坐在高鐵站外的出租車上，因為疲憊，我側著頭靠在車窗上，
窗外城市的霓虹燈光影斑駁地打在我的臉上。照片的配文，
充滿了戲劇性：「【尋人啟事】十萬火急！尋找一個讓我一見鐘情的女孩！」
「時間：8月20日晚，地點：市中心劇院附近。當時情況緊急，我只來得及拍下這張照片，
她就上車走了。我追著車跑了很久，還是沒追上?！埂肝艺娴姆浅７浅Ｏ矚g她！
懇請萬能的校友們幫我找到她！如果能提供有效線索，請你喝一個月奶茶！
如果能幫我聯系上，我給你當牛做馬都行！」發(fā)帖人，正是顧飛白。我看著最后那句，
差點笑出聲。真是諷刺。我瞄了一眼日歷，距離開學，還有不到一周。這場戲，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9我翻了個身，抱著手機，開始循環(huán)播放祁蒼發(fā)來的那些照片。
比起顧飛白那可笑的“一見鐘情”，我更好奇，祁蒼到底是在什么時候見過我。
他像是能讀懂我的心思。不等我問，就主動交代了。「兩年前，在798的一個獨立畫展上。
你和策展人因為一幅畫的解讀，吵得不可開交。」我愣了一下，記憶瞬間被拉回了兩年前。
那是我第一次去北京看展，對一幅先鋒派的畫作有自己的理解，
而策展人卻用一種非常官方且傲慢的口吻來解讀，我一時沒忍住，就和他辯論了起來。
原來……他當時也在。怪不得。我說我倆怎么這么有緣。原來他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
我彎著嘴角，正想調侃他兩句，就聽見祁蒼繼續(xù)說：「你當時臉頰氣得鼓鼓的，眼睛卻很亮，
像一只隨時準備戰(zhàn)斗的小貓?！埂改鞘俏业谝淮危佬膭邮鞘裁锤杏X?！刮逸p哼了一聲，
故意擠兌他：「你確定不是覺得我像個吵架潑婦？」雖然嘴上這么說，可我的心跳，
卻誠實地漏了好幾拍。10聽筒里傳來一聲極輕的笑，帶著一絲寵溺。
「我當時就想去要你的聯系方式，但是被老師叫住了，等我再回去找你，你已經走了?！?/p>
「后來，我偶然間發(fā)現了你的藝術鑒賞賬號，從你的文字里，我確定了就是你。
我給你發(fā)過很多次私信，你都沒回過?！埂钢钡侥翘欤欙w白拿著手機，
問我能不能幫他錄一段拉大提琴的視頻，說要發(fā)給他網戀的女朋友。
我無意間看到了你的微信頭像，和你賬號的頭像一模一樣?！顾恼Z氣，一點點低落下去。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當時的心情。我嫉妒他，嫉妒得快要瘋了。可是看你們聊天的記錄，
你好像很開心，我又為你感到高興。晏辭，我是不是很矛盾？我想讓他離你遠點，
又怕你會因為分手而難過?！股倌甑膼垡猓嬲\而笨拙。帶著一點點委屈和心酸。
我才不給他傷春悲秋的機會，直接把話題拉了回來：「所以，
這就是你答應給他當『手替』的理由？」祁蒼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立刻變得有些慌張。
「如果你覺得被冒犯了，我……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可以解釋?！埂割欙w白說，
你特別喜歡他的手，想看他拉琴的樣子。我……我不想讓你看他，所以才……」
我差點笑出豬叫。這個男人。心思還挺多。我清了清嗓子，壓下瘋狂上揚的嘴角，
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評價道：「你的手，確實……很好看?！蛊钌n那邊，呼吸一窒，
過了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謝……謝謝?！?1之后的幾天，
祁蒼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雖然話依舊不多，但行動力卻超強。我們雖然還沒見面，
但每天從早安到晚安，電話和視頻幾乎沒斷過。顧飛白對此十分震驚。據他所說，
他認識的祁蒼，就是一座行走的冰山，對所有人都冷得掉渣，孤僻到了極點。
做了一年名義上的朋友，祁蒼唯一一次主動找他，
就是問他是不是在追一個叫“晏辭”的女孩。也正是因為這個，
顧飛白才覺得祁蒼這人雖然怪，但心眼不壞。對于撮合我和祁蒼這件事，他還頗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