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地里的溫玉我趴在雁門關外的雪地里，雪沒到腰腹，每吸一口寒氣都像吞了冰碴，
胸口的傷被積雪壓著，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 方才我們截擊北狄的糧草隊，
卻中了阿古拉的埋伏，混戰(zhàn)中，他竟抓了來給我送新熬傷藥的晚卿。
北狄人的馬蹄聲在風里漸遠，靴底踏碎殘雪的聲響，像踩在我繃緊的神經(jīng)上。我瞇眼望去，
最前面那匹戰(zhàn)馬的鞍旁，飄著一抹熟悉的月白 —— 是晚卿常穿的裙角。我猛地想撐起身，
肋骨處的劇痛卻讓我眼前發(fā)黑，指節(jié)深深摳進凍硬的雪層里，指甲縫里滲出血絲。
懷里那枚雙魚溫玉硌著掌心，還留著她送我出征時的體溫。她當時踮著腳，
把玉塞進我鎧甲內(nèi)側，指尖蹭過我鎖骨時紅了臉：“沈硯，玉能護主，
你……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蔽夷菚r還笑她，說北狄蠻夷不足為懼，等我平定了邊境，
就風風光光娶她過門，讓她親手繡的喜服，比京城里所有貴女的都好看?？涩F(xiàn)在，
喜服還沒動筆，她卻落在了阿古拉手里?；鞈?zhàn)中那一幕又撞進腦海：阿古拉揪著晚卿的發(fā)髻，
將彎刀架在她頸間，沖我喊話：“沈小將軍，想要你的未婚妻？就別追！
” 我攥著長槍想沖過去，三支冷箭卻穿透鎧甲，狠狠扎進側腰，我重重摔在雪地里，
只能看著他們絕塵而去。雪粒子鉆進傷口，冷得刺骨，可懷里的溫玉卻像還帶著晚卿的體溫，
燙得我心口發(fā)緊。我想起去年暮春，她在我院子里種的海棠開得正好，我練完槍回來，
見她蹲在花下，把落在青衫上的花瓣一片片撿起來，指尖沾著粉白的花屑，說要做海棠香包。
“做來給誰？” 我湊過去，故意用槍桿挑了挑她的發(fā)帶，
看她仰頭瞪我的樣子 —— 眼底的光比枝頭的海棠還亮?！敖o要去打仗的人啊，
” 她把花瓣攏在帕子里，聲音軟乎乎的，“香包能安神，免得你夜里想我想得睡不著。
”那時的風都是暖的，她指尖的海棠香沾在我袖口，我連練槍的力道都輕了三分?？涩F(xiàn)在，
風里只有雪的冷和血的腥，我連她是不是還活著，都不知道?！皩④姡?/p>
” 部下林三跌跌撞撞跑過來，跪在我身邊，聲音發(fā)顫。他攥著我的胳膊，
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 他左臂那道淺疤還是去年晚卿給縫的，
當時他還笑說 “蘇姑娘的針腳比軍醫(yī)細，縫完連疼都輕了些”?！霸蹅兊孟瘸罚?/p>
您的傷再拖……”“撤？” 我扯著嘴角笑，血腥味從喉嚨里涌出來，嗆得我咳嗽，
“晚卿還在北狄手里，我撤去哪？”林三咬著牙，從懷里掏出一塊染血的絹帕，
帕角還撕了個口子：“方才在戰(zhàn)場撿的，上面有蘇姑娘的繡活?！蔽乙话褗Z過絹帕，
指尖撫過上面繡著的半朵海棠 —— 是晚卿的針腳，
她繡海棠總愛在花瓣邊緣留一道細白的線，說是 “留白才好看”?？涩F(xiàn)在，
這半朵海棠被血浸得發(fā)黑，那道細白線混著血污，看得我心口像被鈍刀割。
我撐著林三的胳膊站起來，長槍在雪地里拄出一道深痕，雪沫子順著槍桿往下淌：“備馬，
就算只剩我一個人，也要把晚卿搶回來。”林三還想勸，我卻已經(jīng)邁開步子。雪沒到腳踝，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我腦子里全是晚卿的樣子 —— 她第一次見我時，
躲在蘇學士身后，只露出一雙圓圓的眼睛，手里攥著半塊桂花糕；她給我磨墨時，
總把硯臺推到我手邊，說 “你寫字力氣大，我磨的墨夠濃，不費你勁”；她送我出征那天，
站在城門口，灰藍色的圍巾被風吹得飄起來，卻一直揮手，直到我轉(zhuǎn)過山坳，
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這些畫面像刀子，一刀刀割著我的心。我答應過她，要活著回去，
要娶她，要讓她一輩子都笑著，絕不能讓她落在北狄人手里受委屈。走了沒多遠，
馬蹄聲突然從身后傳來，林三牽著我的戰(zhàn)馬追上來，馬背上還搭著一件厚披風?！皩④姡?/p>
馬備好了。” 他抹了把臉上的雪，聲音亮了些，“兄弟們說，蘇姑娘待咱們好，
以前總給咱們縫襪子、送傷藥，這次就算死，也不能讓北狄人欺負她！”我回頭，
看見十幾個幸存的部下都站在雪地里，鎧甲上滿是血污，有的胳膊還纏著繃帶，
卻個個握著兵器，眼神比雪地里的陽光還堅定。風卷著雪落在他們臉上，沒人后退一步。
我握緊了懷里的溫玉，突然覺得胸口的傷好像沒那么疼了。晚卿還在等我，
兄弟們還在跟著我，我不能倒下?！白?！” 我翻身上馬，將披風裹緊，
長槍指向北狄撤離的方向，“追上阿古拉，救回晚卿！”馬蹄踏碎積雪，朝著茫茫戈壁跑去。
風里好像傳來晚卿的聲音，輕輕喚著我的名字：“沈硯……”我咬緊牙關，
把韁繩攥得更緊 —— 晚卿，再等等我，我一定帶你回家。
第二章 海棠香里的約定我們追了半日，戈壁的風雪越刮越猛，
我的戰(zhàn)馬幾次在結冰的地面上打滑，林三的臉凍得發(fā)紫，說話都帶著顫音，可沒人說停。
兄弟們的鎧甲上都結了冰碴，有的人為了減輕馬的負擔，干脆下來步行，雪灌進靴子里，
腳步聲沉得像敲在石頭上。直到夕陽西斜，雪才小了些，前面終于出現(xiàn)了一處廢棄的驛站。
林三先跑過去檢查，回來時手里攥著一支銀簪，臉色又急又喜：“將軍，
驛站里有北狄人的腳印，應該是在這里歇過腳！還有這個 ——”他把銀簪遞過來，
簪頭刻著小小的 “硯” 字，
邊緣還纏著幾根淺棕色的發(fā)絲 —— 那是我去年生辰時送晚卿的，
她當時還說 “簪子上有你的名字，戴在頭上，就像你陪著我一樣”。她素來愛惜首飾，
從不輕易摘下，現(xiàn)在銀簪掉在這里，定是遇到了危險，或許…… 是想給我留線索？
“蘇姑娘昨天說要給您送新熬的傷藥，沒想到剛出雁門關就……” 林三低聲補充，
聲音里滿是自責。我攥著銀簪，指腹摩挲著簪頭的刻痕，
心口一陣發(fā)緊 —— 原來她是為了給我送傷藥，才會撞上北狄的隊伍。我走進驛站，
角落里堆著幾個空酒囊，酒氣混著塵土味，嗆得人難受。灶臺早就涼了，林三蹲在灶臺邊，
突然指著一塊被炭火熏黑的木片：“將軍，您看這個，上面好像有字。”我走過去，
借著夕陽從破窗欞漏進來的光，看清木片上的字 —— 是 “硯” 字，筆畫歪歪扭扭，
像是用燒紅的鐵絲刻的，旁邊還畫了一朵小小的海棠，花瓣邊緣留著一道細白的印子，
和晚卿繡海棠的習慣一模一樣。是晚卿！我攥著木片，指尖都在發(fā)抖。
木片邊緣還留著炭火的溫度，想來刻下沒多久，她定是趁北狄人圍著火堆喝酒時，
偷偷用燒紅的鐵絲刻的 —— 她一向機靈，總能在絕境里找到辦法。她知道我會追來，
她在等我，她沒有放棄?！皩④姡旌诹?，戈壁里有狼群，咱們得先在這里扎營，明天再追。
” 林三把木片小心地收起來，又去招呼兄弟們生火，“我剛才在驛站后面找到些干柴，
還能煮點粥暖暖身子?！蔽尹c點頭，靠在墻角坐下，把銀簪和懷里的溫玉放在一起。
火光漸漸亮起來，映著溫玉上的雙魚，那些和晚卿有關的回憶，又慢慢浮了上來。
那年我十歲，父親帶我去蘇學士府赴宴。蘇學士是父親的舊友，家里有個小女兒，
比我小兩歲，叫蘇晚卿。我剛進府，就看見一個穿著粉裙的小姑娘，躲在廊柱后，
偷偷看著我手里的木劍，手里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桂花糕?！澳闶钦l？” 我走過去，
把木劍遞到她面前，“要不要玩？我教你耍劍。”她搖搖頭，卻伸出小手，
輕輕碰了碰劍穗上的紅繩：“我叫蘇晚卿，你呢？”“沈硯?！?我看著她圓圓的眼睛，
像盛著星星，突然覺得她比府里開得最艷的牡丹還好看，“我父親是鎮(zhèn)國將軍，
你父親是蘇學士，咱們以后就是朋友了?！睆哪且院螅铱倫弁K學士府跑。晚卿喜歡讀書，
我就陪她在書房里坐一下午，她讀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時，
臉頰會紅得像蘋果；她喜歡養(yǎng)花，我就去城外的山上，給她摘最艷的野花，
每次都能換來她偷偷塞給我的糖；她手巧，會繡香囊，第一個繡好的香囊就給了我，
上面繡著一只小老虎，針腳歪歪扭扭的，她卻嘴硬：“像你，兇巴巴的，能嚇走壞人。
”十三歲那年，父親和蘇學士定下了我們的婚約。晚卿知道后，躲在房間里不肯出來，
我趴在她窗外，喊了她半天，她才探出頭，頭發(fā)亂蓬蓬的，臉紅紅的：“沈硯，
你以后可不能欺負我，要是你欺負我，我就…… 我就再也不給你繡香囊了。
”“我不欺負你?！?我趴在窗臺上，認真地說，“我會保護你，一輩子都保護你，
就算以后去打仗，也會帶著你繡的香囊，平安回來。”后來我長大了，進了軍營，
每次出征前，晚卿都會給我準備行李，在我的鎧甲里塞一張平安符，
在我的劍穗上系一根紅繩。她說：“紅繩能系住你的魂，平安符能保你平安，
這樣你就能早點回來，我還能給你煮紅棗桂圓粥?！比ツ甓?，我從邊境回來，
帶了一塊上好的和田玉，找工匠雕了雙魚溫玉。我把玉送給晚卿時，她捧著玉，
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雪的星星：“雙魚代表什么呀？”“代表我們啊。
” 我把她的手握住，放在我胸口，能感覺到她指尖的溫度，“你是魚，我也是魚，
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像雙魚一樣，永遠不分開?！彼哪樃t了，輕輕 “嗯” 了一聲，
把頭靠在我肩上。那天的雪下得很小，落在她的發(fā)梢上，像撒了一層碎鉆，
好看得讓我想把全世界都給她?！皩④?，粥煮好了?！?林三的聲音把我從回憶里拉回來，
他端著一碗熱粥，粥里飄著幾顆曬干的紅棗 —— 是晚卿上次給軍營送的，
說 “煮在粥里甜，能補氣血”。我接過粥碗，卻沒什么胃口。粥是用干糧煮的，
沒什么味道，可我想起晚卿煮的粥，總是放很多紅棗和桂圓，甜得能暖到心里。
她總說：“你在軍營里吃慣了苦，回來得吃點甜的，補補身子，不然以后怎么有力氣保護我？
”我喝了兩口粥，放下碗，又拿起那塊木片。晚卿刻的 “硯” 字和海棠，
在火光下清晰可見，像是在告訴我，她還在等我。夜里，我靠在墻角，手里攥著溫玉和銀簪，
沒怎么合眼。夢里全是晚卿的樣子，她笑著朝我跑來，手里拿著剛繡好的海棠香包，
可我剛要抓住她，她就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雪，冷得我打顫。我猛地驚醒，
胸口的傷又開始疼。窗外的雪已經(jīng)停了，月光透過破窗欞照進來，落在地上，像一層霜。
我想起晚卿最怕冷，不知道她現(xiàn)在有沒有厚衣服穿，有沒有熱粥喝，阿古拉有沒有欺負她。
天剛亮，我們就繼續(xù)趕路。戈壁里的風很大，刮在臉上像刀子，可沒人抱怨。兄弟們都知道，
晚卿不僅是我的未婚妻，也是他們心里的 “蘇姑娘”—— 以前我?guī)砬淙ボ姞I，
她總給兄弟們縫襪子、送傷藥，誰要是生了病，她還會親手煮藥，
大家都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疼。走了大概兩個時辰，前面出現(xiàn)了一道峽谷。
林三指著峽谷口的腳印，臉色沉了下來：“將軍，北狄人的腳印往峽谷里去了，
可這腳印太整齊了，不像是慌亂撤退的樣子，而且……” 他蹲下身，
用手指沾了點地上的土，“這里有北狄人常用的獸油味，還帶著點血腥味，
他們肯定設了埋伏?！蔽依兆●R，看著峽谷深處。峽谷里霧氣很重，能見度不足一丈，
風從峽谷里吹出來，帶著一股陰森的寒氣?？晌抑溃砬湟欢ㄔ诶锩?，我不能退。
“都小心點，把盾牌舉起來，跟在我身后。” 我握緊長槍，對兄弟們說，
“阿古拉狡猾得很，咱們別中了他的圈套。”我們慢慢走進峽谷，霧氣越來越濃，
連身邊兄弟的臉都看不清。突然，前面?zhèn)鱽韼茁曬R嘶，緊接著，一支冷箭朝我射來！
我側身躲過，長槍一揮，將箭桿打斷，箭羽落在雪地上，很快被霧氣裹住?！坝新穹?/p>
” 我大喝一聲，兄弟們立刻舉起盾牌，圍成一圈，兵器碰撞的聲音瞬間在峽谷里炸開。
霧氣里沖出十幾個北狄人，手里拿著彎刀，朝我們撲過來。我催馬上前，長槍刺出，
刺穿了一個北狄人的胸膛，鮮血濺在雪地上，紅得刺眼。兄弟們也沖了上去，
喊殺聲混著風聲，震得人耳膜發(fā)疼。我一邊打，一邊四處張望，想找到晚卿的身影。
可北狄人太多，我根本顧不上其他，只能拼命殺敵，槍尖上的血滴落在雪地上，
很快結成了冰。就在這時，我聽見峽谷深處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 —— 是晚卿的聲音！
我心里一緊，不顧一切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沖去。長槍掃開面前的北狄人，霧氣里，
我終于看見晚卿被綁在一塊巖石上，阿古拉站在她身邊，手里拿著一把彎刀，
正架在她的頸間，刀身映著霧氣，泛著冷光?！吧蛐④?，來得正好。” 阿古拉冷笑一聲，
彎刀又貼近了晚卿的皮膚，能看見晚卿頸間滲出的血珠，“你爹當年殺了我兄長，
今日抓你未婚妻，就是要你血債血償！想救她？就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然，
我現(xiàn)在就殺了她！”晚卿看著我，眼睛里滿是淚水，卻咬著牙，不肯說話。
她的衣服破了好幾處，臉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痕，頭發(fā)亂蓬蓬的，可她看向我的眼神，
卻帶著一絲倔強 —— 她在告訴我，別妥協(xié)。我握緊長槍，指節(jié)泛白。
身后的兄弟們還在和北狄人廝殺，可我看著晚卿脖子上的彎刀，心里像被刀割一樣。
如果我放下武器，不僅我會死，兄弟們也會遭殃，晚卿未必能活；可如果我不放下，
晚卿現(xiàn)在就會……“沈硯，別管我！” 晚卿突然喊起來，聲音帶著哭腔，卻很堅定，
“你是大靖的將軍，不能為了我，對不起家國百姓！”“晚卿！” 我紅了眼睛，想沖過去，
卻被幾個北狄人攔住。就在這時，我瞥見晚卿悄悄抬了抬被綁在身后的手，袖角滑落，
露出一點銀亮 —— 是那支刻著 “硯” 字的銀簪！她竟然把銀簪藏在了手里！
我心里猛地一震，她果然沒放棄?？裳巯碌睦Ь吃撊绾纹平?？放下武器是死路，不放下，
晚卿隨時會有危險。沈硯看著晚卿頸間的彎刀，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這場絕境，
他該如何帶著晚卿和兄弟們破局？晚卿手里的銀簪，又能否成為逆轉(zhuǎn)局勢的關鍵？
解鎖后續(xù)章節(jié)，即可查看沈硯的生死抉擇、晚卿的絕地反擊，以及兩人能否突破北狄的埋伏，
再續(xù)海棠樹下的約定。第三章 溫玉作餌，絕地破局我盯著晚卿頸間泛著冷光的彎刀，
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長槍桿上的紋路幾乎要嵌進掌心。阿古拉的笑聲在峽谷里回蕩，
像極了去年深秋我在獵場聽見的狼嚎，粗礪又刺耳?！昂?，我放下武器?！边@句話出口時，
我聽見身后林三倒抽冷氣的聲音，晚卿更是猛地睜大眼睛，淚水砸在雪地上，
濺起細小的冰花：“沈硯！你瘋了？！”我沒看她，
目光死死鎖著阿古拉：“但你得先放了她。我沈硯說話算話，只要晚卿平安，我隨你處置。
”阿古拉瞇起眼睛，顯然不信：“你當我傻？放了她，你要是反悔怎么辦？
”“我這里有塊雙魚溫玉，是和田籽料，值五百兩黃金。
” 我慢慢從鎧甲內(nèi)側摸出那塊溫玉，玉面在霧氣里泛著暖光，
上面的雙魚紋路還能看見我常年摩挲的痕跡，“我先把玉給你，你讓晚卿走到我這邊來。
等她安全了，我就把長槍扔了，任你綁?！卑⒐爬哪抗饴湓跍赜裆希?/p>
喉結動了動 —— 北狄人素來貪財，這玉確實是個誘餌。他揮了揮手，兩個北狄兵上前，
一把奪過我手里的溫玉，仔細看了看，湊到阿古拉耳邊說了句什么。阿古拉臉色稍緩，
卻沒松口：“讓她走過來三步，你先把長槍扔了?！蔽倚睦锴宄?，這是在試探。
我慢慢松開長槍，槍桿 “當啷” 一聲砸在雪地上，震起一層雪粉。晚卿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