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外的云層不知何時竟如此心煩，我把臉貼在冰涼的舷窗上，試圖讓自己從悲痛里清醒，
指尖卻仍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邊緣的劃痕 —— 那是去年肖湘陪我去建材市場挑瓷磚時，
被樣品邊角劃到的。當時他還捧著我的手吹了半天，現(xiàn)在掌心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可手機屏幕上那行 “莫離，出事了，我們好像被困在雪山了” 的消息，
卻像冰錐一樣扎進心里，讓我連呼吸都帶著寒意。我一遍遍告訴自己 “不會有事的，
肖湘那么厲害，肯定能平安回來”，可指尖的顫抖卻騙不了人，
腦子里全是他出發(fā)前抱著我笑的樣子，越想越慌，眼淚差點就要涌出來。十個小時前，
我還在設計院核對施工圖，鉛筆在藍圖上劃出流暢弧線，像極了肖湘總愛牽著我的手，
走過小鎮(zhèn)青石板路時留下的軌跡。大學時我們常在課后去江邊散步，他的手掌總是溫熱，
指尖帶著畫圖留下的薄繭，會輕輕勾著我的手指，一步一步走得很慢。那時他總說：“小離，
以后我們要一起設計一棟房子，有院子，有露臺，能看到星星?！?我當時還笑著捶他，
說 “你就知道畫餅”，可心里卻把這句話刻得牢牢的。手機鈴聲突然炸開時，
繪圖筆 “啪嗒” 掉在地上，墨漬在 “觀景臺剖面圖” 上暈開，
和我瞬間模糊的視線疊在一起 —— 那是我們一起改了無數遍的設計圖，
肖湘還說等這項目結束，就帶我去度假。現(xiàn)在圖還在，他卻可能出事了，我蹲在地上撿筆，
手指抖得連筆都握不住，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人挖走了一塊。走出機場，
凜冽寒風灌進風衣領口，我沒顧上搓凍得發(fā)僵的手，隨便攔了輛出租車，
聲音發(fā)顫地跟師傅說：“去那座雪山的山腳，越快越好。”車在雪路上顛簸，
我盯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雪景，心臟像被一只手攥著，越收越緊。
去年冬天肖湘還陪我堆過雪人，他笨手笨腳地滾著雪球，卻把雪人臉上的眼睛畫得歪歪扭扭，
最后還笑著把圍巾摘下來給雪人圍上，說 “不能讓它凍著”。那時的雪也是這么大，
可身邊有他，連冷風都變得暖和?，F(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人，往可能藏著他的雪山趕，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會是什么，只希望車能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哪怕只是早一秒看到他，
也好。遠遠地，就看見雪地里站著個穿登山服的身影。背影挺直，肩寬和肖湘一模一樣，
連羽絨服拉鏈拉到第三顆扣子的習慣都分毫不差。我的心跳驟然加速，幾乎要沖破喉嚨，
推開車門就往那邊跑，腳下積雪發(fā)出 “咯吱咯吱” 的哀鳴，每一步都踩得又急又重。
我一邊跑一邊喊他的名字，心里一遍遍祈禱 “是他，一定是他”，可越靠近，
心里的不安就越重 ?！靶は?！” 我喊出聲，聲音在空曠雪地里打了個旋，
又落回自己耳邊。他轉過身來。眉眼是肖湘的眉眼，左耳下方那顆小小的痣也還在，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肖湘看我的時候，
眼睛總像浸在溫水里，會微微彎起，眼底跳著細碎的光，連帶著嘴角都會勾出溫柔的弧度。
可眼前這人，眼神里只有客套的疏離，甚至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像偷穿了別人衣服的小偷，雙手插在口袋里，連指尖都透著僵硬。我心里的僥幸瞬間崩塌，
一個可怕的念頭冒出來：這不是肖湘，是肖欽。可我又不敢相信，畢竟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我只能拼命找證據，想推翻這個讓我恐懼的想法?！澳x，” 他開口，刻意放柔了聲音，
卻沒有肖湘特有的尾音上揚，連叫我名字的語調都生澀得很，“你來了。救援隊還在搜，
雪太大了……”我沒接他的話，目光死死盯著他的手。肖湘的右手虎口有塊淺褐色疤痕，
是大學時帶我爬野山，為了拉我避開滾落的碎石，被樹枝劃出來的。
當時他還笑著把傷口湊到我眼前，說 “這樣你以后就算閉著眼摸，也能認出我了”。
后來每次牽手，我都會下意識摸那道疤痕，他總說 “都這么多年了還摸”，
卻會把我的手攥得更緊?，F(xiàn)在這雙手攤在我面前，光潔得沒有一點痕跡，我盯著那片皮膚，
心里的寒意越來越重 —— 這不是我的肖湘，真的不是。可我該怎么辦？我就算說出來，
又有誰會信？“你的手怎么樣？” 我突然問，聲音因為緊張而發(fā)顫，指尖都在輕輕發(fā)抖。
可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奢望。他明顯愣了一下，像是沒料到我會問這個，
下意識地把雙手從口袋里抽出來，掌心朝上遞到我面前。皮膚光潔，沒有半點疤痕。
“沒事啊，怎么了？”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說完就趕緊把雙手收回去，往后縮了縮，
像是被什么燙到一樣。肖湘從來不會這樣躲著我的目光，每次我看他，他都會坦然地迎上來，
眼神里全是我?，F(xiàn)在這躲閃的模樣，更讓我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我強忍著眼淚，
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讓他看出我的懷疑，否則我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么事來。就在這時，
救援隊長扛著設備走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肖湘，家屬來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有消息我們立刻通知你?！薄靶は妗?兩個字像重錘砸在我心上。
我看著眼前這張和肖湘一模一樣的臉，所有的僥幸都煙消云散 —— 是肖欽，
他真的在冒充肖湘。那些之前被我忽略的細微差別，在這一刻無限放大。我站在原地，
渾身發(fā)冷，腦子里亂糟糟的：肖欽為什么要冒充肖湘？肖湘到底怎么了？
他是不是…… 已經不在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我就趕緊甩了甩頭，不敢再想下去。
接下來的七天，我住在山腳下的小旅館里，每天坐在窗邊，
看著救援隊的直升機在雪山上空盤旋。肖欽每天都會來送熱湯，保溫桶是我去年給肖湘買的，
印著我畫的小太陽圖案。當時肖湘還打趣說 “這圖案跟你一樣可愛”，
現(xiàn)在卻被另一個人握在手里，看著就讓人惡心。他坐在我對面，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試圖找些話題，可他說的那些事，全是肖湘以前跟我說過的，連細節(jié)都一模一樣，
可從他嘴里說出來，卻像在讀別人的故事，沒有一點溫度。我一邊聽一邊點頭，
心里卻在冷笑 —— 他以為把肖湘的事背下來，就能變成肖湘嗎？他不知道，真正的感情，
是裝不出來的?！靶は鎻膩聿粫形夷x?！?我突然抬起頭，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肖湘一直叫我 “小離”，
連生氣的時候都不會直呼我的全名。有一次我跟他鬧別扭，冷戰(zhàn)了兩天，
他最后紅著眼眶來找我，委屈地說 “小離，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錯了”，
那模樣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我就是要戳破他的偽裝，讓他知道，他永遠也成不了肖湘。
他的動作猛地頓住，拿著勺子的手停在半空，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僵硬，像是面具裂了道縫。
過了幾秒，他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看著他這副假惺惺的樣子，
心里更冷了 —— 他連撒謊都這么不專業(yè)。我沒再理他，把保溫桶推回他面前。湯還溫著，
可我一口都喝不下去。第七天傍晚，救援隊的隊長來找我們，臉色凝重?！把﹦萏螅?/p>
搜救范圍已經擴到最大了，還是沒找到人?！?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低，“按照這種情況，
恐怕…… 恐怕是兇多吉少了。”天空飄起了細密的雪花，落在臉上，涼得刺骨。
肖欽站在我身邊，肩膀微微顫抖，雙手攥成拳頭，指節(jié)泛白，可我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
沒看到一滴眼淚。他甚至還下意識地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 —— 那是肖欽自己的習慣，
肖湘從來不會在這種時候在意衣著。去年我爺爺去世，肖湘陪在我身邊，哭得比我還兇，
連衣領皺了都沒注意，只是一個勁地安慰我 “小離，有我在”。
我看著肖欽這副裝出來的悲傷模樣，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 —— 我的肖湘，
那個會因為我難過而心疼的肖湘，可能真的不在了?？晌覅s哭不出來，眼淚像是被凍住了，
只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冷風呼呼地往里灌，連呼吸都帶著疼?；氐叫℃?zhèn)那天，
陽光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鎮(zhèn)上的人都站在路邊，看著我們的車開過去，
眼神里滿是同情和惋惜。肖家父母早就等在門口，母親一看見肖欽，就撲過去抱住他，
哭得肝腸寸斷：“我的兒啊，你總算回來了，你弟弟他……”肖欽順著母親的力道靠過去，
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動作生疏得很。我站在旁邊，看著他低著頭，嘴角卻沒什么表情，
連假裝悲傷都顯得敷衍。肖母拉著我的手，一遍遍重復 “小離啊，我的兒啊”，
她的手很涼，一直在發(fā)抖。我拍著她的背，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任由她的眼淚打濕我的袖口。我想起以前每次去肖家，
肖母都會拉著我的手說 “小離啊，以后你就是我們家的媳婦了”，肖湘就站在旁邊，
笑著幫我解圍，說 “媽，您別嚇到小離”，那時的畫面多溫馨，可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
我心里默默說 “阿姨，您抱錯人了，您的兒子，還在雪山上等著我們呢”，可我不敢說，
我怕她承受不住這個打擊。葬禮辦得很倉促。我穿著黑色長裙，
站在肖欽的 “遺像” 前 —— 照片上的肖欽笑得張揚，和肖湘溫和的笑容截然不同。
肖欽穿著肖湘的深灰色西裝，胸前別著白花，在靈前鞠躬時，動作僵硬得像個提線木偶，
連彎腰的角度都顯得刻意。那件西裝是肖湘去年升職時買的，他第一次穿給我看的時候，
還轉了個圈，問我 “是不是很帥”，我笑著說 “帥，
就是以后不能再穿這么貴的衣服去工地了”，他當時還抱著我撒嬌，
說 “那我以后只穿給你看”?，F(xiàn)在這件西裝穿在肖欽身上，怎么看都別扭，
像是偷來的東西。我看著他，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 我的肖湘，
或許還躺在冰冷的雪地里，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而殺他的兇手，卻穿著他的衣服，
站在他的靈堂里，接受著本該屬于他的哀悼。肖家父母坐在旁邊，哭得幾乎暈厥，
肖欽走過去遞紙巾，手指碰到母親的手時，還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 他連裝都裝不徹底。
肖湘每次遞東西給長輩，都會雙手捧著，眼神里滿是敬重，可肖欽呢？他連一點真心都沒有。
葬禮結束后沒幾天，肖欽就來找我了。我們約在鎮(zhèn)上的咖啡館，靠窗的位置，
陽光透過玻璃落在他臉上，明明是和肖湘一樣的輪廓，我卻只感到一陣惡寒。
這家咖啡館是我和肖湘常來的地方，我們總坐在這個位置，他點一杯美式，我點一杯拿鐵，
然后一起看一下午的書?，F(xiàn)在肖欽坐在這個位置，打破了所有的回憶，讓我只想逃離。
“莫離，” 他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勺子碰到杯壁發(fā)出 “叮當” 的輕響，
“我想盡快和你結婚。爸媽年紀大了，看到我們在一起，或許能好受點。
”我握著杯子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他。心里冷笑不止 —— 他倒是打得好算盤，
不僅要冒充肖湘，還要娶我，占了肖湘的一切。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憤怒，
平靜地說：“我不會和你結婚的。我們分手吧。”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里很堅定，我知道，
我不能讓肖湘失望，我要等他，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猛地站起來，
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引得周圍幾桌人都看過來。“莫離！你什么意思？
” 他壓低了聲音，卻藏不住語氣里的憤怒，“我弟剛走，你就急著撇清關系？
你就這么冷血？”“你不是他。” 我也站起身，拿起包，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你永遠也成不了他?！毙は鎻膩聿粫?“冷血” 這種詞說我，就算我們吵架，
他也只會說 “小離，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他尊重我的所有決定，不會像肖欽這樣，
用道德綁架我。我看著肖欽憤怒的臉，心里沒有一絲害怕，只有對他的鄙視。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被憤怒取代。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你瘋了嗎？莫離！我不是他是誰？你看看這張臉！
” 他指著自己的臉，聲音低吼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我們是雙胞胎！
DNA 都查不出來！你憑什么說我不是他？”我用力甩開他的手，
手腕上立刻留下幾道紅痕?！皯{感覺?！?我整理了一下被他扯皺的衣袖，聲音依舊平靜，
“肖湘永遠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我看著手腕上的紅痕，
心里更恨他了 —— 他不僅傷害肖湘，還要傷害我，簡直不可理喻。說完，我轉身就走，
沒再看他一眼。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靠窗的位置，陽光依舊明媚，
可再也沒有那個人了。我走在小鎮(zhèn)的青石板路上，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 肖湘，
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你快回來好不好？從那天起，肖欽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
有時是在深夜，我剛躺下，就聽見窗戶被輕輕敲響，他在外面喊我的名字，
聲音故意壓得嘶啞，模仿著肖湘的語調：“小離，開門好不好？
我知道錯了……” 從那天起，肖欽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有時是在深夜，我剛躺下，
就聽見窗戶被輕輕敲響，他在外面喊我的名字，聲音故意壓得嘶啞，
模仿著肖湘的語調：“小離，開門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我捂著被子，
聽著那聲音在黑夜里飄進來，只覺得惡心。肖湘從來不會在深夜打擾我，就算有急事，
也會先給我發(fā)消息，問我睡了沒。有一次我發(fā)燒，他半夜跑過來送藥，也是輕輕敲門，
生怕吵醒我。有時是在我去設計院的路上。他會突然從路邊的樹后走出來，
手里拿著我和肖湘的合照 —— 那是去年我們在海邊拍的，肖湘抱著我，
笑得眼睛都瞇起來。當時風很大，他把外套脫下來裹在我身上，自己凍得瑟瑟發(fā)抖，
卻還說 “沒事，我不冷”。他把照片遞到我面前，一遍遍問：“莫離，你看啊，
我們以前多好，你為什么變心了？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我繞開他往前走，
他就跟在我身后，一直念，一直念，聲音越來越大，引得路人都駐足看我們。我停下腳步，
轉過身看著他：“肖欽，你別再裝了。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確定，你不是他。
” 肖湘從來不會逼我做什么，更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讓我難堪。他愣住了，
眼神里閃過一絲難堪，隨即又變得偏執(zhí)：“我就是肖湘！你必須跟我在一起！”有一次，
他甚至堵在我家樓下，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手腕上。刀鋒很亮，
映著他扭曲的臉。“莫離，你跟我回去，不然我就死在這里?！?他說這話時，手在發(fā)抖，
卻還是硬撐著瞪著我，“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把我們以前的事都告訴鎮(zhèn)上的人，
讓他們看看你有多絕情！”我看著他手腕上那道淺淺的、刻意劃出來的傷口，
心里沒有一絲波瀾，只有無盡的厭惡?！澳氵@樣做，只會讓我更確定你不是他。
” 我冷冷地說，聲音里沒有半點溫度，“肖湘從來不會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威脅我，
更不會拿我們的過去當籌碼。” 肖湘連踩死一只螞蟻都會心疼，怎么可能會傷害自己？
有一次我不小心劃破了手指，他緊張得不行，趕緊找創(chuàng)可貼給我貼上，還吹了半天，
說 “以后要小心點”。他愣住了，手里的刀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他看著我，
眼神里滿是失魂落魄，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我沒再看他，轉身上樓，關上門的那一刻，
終于松了口氣 —— 幸好，我的肖湘，從來不是這個樣子。沒過多久，
我就聽說肖欽因為公司管理不善，涉嫌經濟犯罪被調查。那天我剛從設計院下班，
他就突然沖出來，抓住我的手臂，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他的眼睛布滿血絲，
胡子拉碴，頭發(fā)也亂糟糟的，看起來憔悴不堪，完全沒了之前裝出來的溫和?！澳x姐，
幫幫我?！?他的聲音發(fā)顫，帶著哀求，“你手里不是有肖湘以前存的錢嗎？先借我用用，
等我把事情解決了，我一定還你。只要你幫我，我以后再也不打擾你了。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手臂上留下幾道清晰的紅痕，疼得我皺了皺眉?！拔?guī)筒涣四悖?/p>
也不會幫你?！?我后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那些錢是肖湘的，不是你的。
”那些錢是肖湘一點點攢下來的，他說要用來給我們買婚房，每次發(fā)工資，
都會開心地跟我說 “小離，我們的婚房又多了一點錢了”。他看著我，
眼神里的哀求一點點變成怨毒和不甘，最后冷哼一聲，啐了一口：“莫離，你別后悔！
” 說完，他轉身就走，腳步踉蹌，很快就消失在街角。幾天后，我就聽說他卷款潛逃了，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肖欽走后，我立刻辭了設計院的工作。收拾東西時，
我看著桌上那張肖湘親手繪制的民宿設計圖，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圖紙上標著我們的心血：朝南的大露臺，種滿爬山虎的圍墻，
還有那個他說要給我種滿向日葵的小院子。他當時還指著圖紙上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