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沐是不想去的,但轉(zhuǎn)念一想,進一趟宮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靠賣繡品賺錢,
宮里的繡樣可是常人接觸不到的,她進去就使勁記下紋樣和題材,回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更何況這場春末的煙花宴,太后也會出席,她兩個眼睛得看緊了,
到時候姐夫和太后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她得一五一十地上報,讓她那份報告更有真實性。
宴會于傍晚開始,從東園來的丫鬟一早就開始給她打扮了,幾人不許她穿方便干活的窄袖裙,
硬給她套了身春杏色妝花織錦裙,走起路來一晃三擺,礙事得很,至于發(fā)髻,
也不許她頂著隨手挽的小球球出門,非要梳成雙環(huán)墜馬髻。眾人忙活了許久,
銅鏡映出一個清雅中帶著甜糯氣的少女,阿沐不禁笑了起來,真想就這么去見項起,
也不知道那人看見她變這么好看,會有什么反應(yīng)。接她的馬車等在門口,
阿沐上車后發(fā)現(xiàn)秦越已經(jīng)在里面了。男人換下了官服,還是平日里的一身深色寬袖長袍,
并未做什么裝扮,以往不同,秦越并沒有坐主位中間,旁邊留出的空蕩明顯是給她的。
阿沐愣了下,咬了咬唇,道了句“姐夫好”,就乖巧地坐到了他身邊。秦越說:“還叫姐夫?
”阿沐“啊”了聲,有些疑惑,秦越輕笑:“進了宮可不能在旁人面前這么叫?!迸秾?,
她在旁人眼里是秦越納進門的妾,在外不能亂叫。阿沐訕笑:“那叫老爺?
”秦越糾正:“叫夫君。”阿沐心猛地跳了下,馬車動了起來。傍晚的天色染了霞,
將馬車?yán)镉吵鲆黄瑴厝崤狻0寮珙^隔著薄薄一層綢緞,主位并不大,
她只好貼著秦越的手臂,馬車晃了晃,她猝不及防向一邊傾斜,手心下意識撐在了秦越膝側(cè),
一只大手覆了上來,阿沐心中一驚,馬上抽了回去,那人的舉動大約也是下意識的,
于是收回了手。馬車進了宮門直接行駛到了晚宴開設(shè)的宮殿,車停了,天色也全部黑了下來,
秦越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下車了?!焙苊黠@是要她握住。阿沐咽了口唾沫,
裝傻:“姐夫,我跟你后面就好...”男人沉聲:“握住?!卑逯缓谜兆?,她緊張,
從車?yán)锏秸畹穆飞铣隽艘皇中牡暮?,這人居然不嫌棄。送春宴不算正式的宴會,
來的都是將女兒嫁進宮的門第,先皇老當(dāng)益壯,駕崩的前一年還在納妃,
于是就算宴席不正式,來的太妃加其家人,人數(shù)也很可觀。宴席開始,舞姬們在池中起舞,
阿沐像老鼠掉米缸,默默背下太妃們衣裳的繡樣,手已經(jīng)癢到不行了。